6. 006

作品:《魔尊被我一箭穿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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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唬完小姑娘,宴北辰走出王帐,从伐弋手中接过刺客尸体,连带还有气的那个,一起丢给赤蛇。


    赤蛇大快朵颐,吃得尽兴。


    画酒快吐了。


    宴北辰却司空见惯,喂宠物般,叉腰欣赏赤蛇的好胃口。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伐弋不仅给赤蛇带来食物,还替画酒带来心心念念的常嬷嬷。


    常嬷嬷掀开王帐的帘子,大步走进来,鹰眼如炬,立即锁定几乎快缩进角落的少女。


    看起来,少女被吓得不轻。


    她护小鸡般朝画酒快步而去,丝毫不怕正在用刺客喂蛇的宴北辰。


    常嬷嬷边走边埋怨:“表姑娘别害怕,是不是三殿下欺负你了?”


    语气给人一种她能替画酒撑腰的错觉。


    欺负她?


    画酒连忙摇头,眼眸微润,赶紧抓住常嬷嬷的袖子,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生怕那些话会激怒宴北辰。


    救命稻草来了,画酒赶紧躲进嬷嬷身后,不愿再看血腥的场面。


    宴北辰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道:“常嬷嬷来了,那把阿七带下去吧。”


    画酒有些吃惊。


    宴北辰竟然认识常嬷嬷,还给几分薄面。


    要知道,他在韩建面前,可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装。


    一口一个韩州王,就差直呼其名了。


    常嬷嬷向来不在意这些细节,不能理解画酒的讶异。


    虽然她不知道阿七是谁,但表姑娘她是一定要带走的。


    一老一少搀扶着离开。


    伐弋忽然扭头,看了一眼少女。


    他很少用脑子思考,大部分时间,都在忠实执行宴北辰的命令。


    但与少女错身的刹那,伐弋突然灵光一现:


    在韩州时,殿下表现得越不在意这个表妹,她才能越安全。


    否则,难保韩州王不会临阵拿她要挟,要求殿下退让。


    那样的话,结果很明显…


    宴北辰不会为任何人割让利益。


    哪怕那人是他亲表妹,也得当场血祭。


    伐弋又联系上今晚的事,殿下破天荒让他去盯着画酒那边的动向,顺带叮嘱,必要时,把她救下带回来。


    经过复杂的思考,伐弋得出结论:


    殿下还是很看重这个表妹的。


    不可思议。


    殿下今天恢复些人性了!


    伐弋感动,目光中带上赤忱敬意。


    宴北辰平静看回去:“你眼神真奇怪,这麻烦表妹留着还有用呢,可不能莫名其妙死在这里。”


    身边人在想什么,似乎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伐弋收起感动。


    果然,殿下还是那个强大又冷漠的男人。


    没有外人在,宴北辰恢复少言寡语的冰山模样。


    那是伐弋所熟悉的,从骨子里漫出来的淡漠疏离,生人勿近的边界感极其清晰。


    没人再说话,王帐里只剩下赤蛇咀嚼生肉的声音。


    诡异的安静中,伐弋又开始思考,想明白另一件事:


    韩州一行,乌措的唯一作用,就是让宴北辰顺理成章出了那口恶气。


    出完恶气,还能让韩州方面抓不到一丝把柄。


    既要占理,又要占利。


    恐怖如斯。


    每当这种时候,伐弋就格外想念刑灾。


    要是刑灾在,只需要殿下一个眼神,就能读懂殿下心中七八分的想法。


    至于十分,那是不可能的。


    除了宴北辰自己,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能完全摸透他的真实想法。


    咀嚼声渐渐小下去。


    赤蛇吃得差不多了。


    宴北辰突然问起:“刑灾在幽冥州还顺利吧。”


    伐弋回神:“一切顺利。幽冥州王很信任刑灾,视他为心腹,已经将大祭司一职交给他。”


    幽冥州,又称鬼族,是个小州。


    那里资源贫瘠,占地不佳,全州以幽冥州王意志为大。


    而伐弋口中的大祭司,是仅次于幽冥州王的存在。


    幽冥州人擅长秘术,生性多疑,毒虫不离身。


    其实他们也是魔族人,被戏称为鬼族,原因有二:


    一是因为其余各州看不起他们。


    二是因为,幽冥族人行踪飘忽不定,又善用毒,不爱与外界打交道,符合大家对鬼的想象。


    汇报完刑灾的近况,伐弋捧上从刺客身上剥下的人皮。


    巴掌大的人皮上,纹着紫夜来的图腾,那是顾州王族死士的标志。


    伐弋简明道出刺杀画酒的刺客来源:“是顾州死士。”


    宴北辰毫不意外,只看了一眼,就顺手扔给赤蛇。


    但赤蛇吃饱了,不想吃这种边角料,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宴北辰最看不惯它这没出息的样子,冷冷扫过去一眼,吓得赤蛇一个激灵,赶紧叼起那块人皮刺身咽了。


    果然是苦的,难吃。


    赤蛇吐了吐信子,以“S”形路线华丽溜走。


    解决完尸体,宴北辰懒得管它去哪里鬼混。


    桌案上,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有节奏地敲击着。


    这是他思考时常用的动作。


    宴北辰中肯点评:“顾州王那个草包,不足为惧。”


    他本来就准备找时机解决顾州,还蠢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拙劣的栽赃手笔,一看就是顾州王才能干出来的。


    魔界五州各自为政,向来不和。


    顾州实力强于韩州,但顾州王是个草包,刚愎自用。


    宴北辰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但有一个人,宴北辰却不得不在意——顾州大将军,费廷。


    此人用兵如神,礼贤下士,颇得人心。


    家中只有一位夫人,年少情深,刚得麟儿,不喜美妾华服。


    纨绔子弟该有的毛病,费廷是一点也不沾,绝对是个难搞的硬茬。


    硬攻顾州,拉锯战也不是耗不起。


    但没必要。


    小小一个顾州,不值得他损兵陨将。


    宴北辰向来就不喜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


    要赢,就要赢得漂亮。


    以最小的代价,赢走全部的彩头。


    而想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顾州,得先除掉费廷。


    宴北辰停止敲击桌案的动作,阎王点卯般,缓缓念道:“费廷。”


    那下一份礼物,就送给他吧。


    *


    出了王帐,常嬷嬷领着画酒回小营帐。


    一路碎碎念:“三殿下真该好好管教手底下的人,做事没个轻重。抓刺客就抓刺客,还把我们的白马舟车给弄坏了,害表姑娘连像样的住处都没有。这种小营帐啊,也就适合他们一群大男人住,反正也习惯了。我说了,我家表姑娘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呢?真是不像话。哎,不提也罢……”


    画酒惨白着脸,没接话。


    常嬷嬷习惯了她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