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疯子

作品:《恶狼贪软香|横刀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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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玲珑行色匆匆,下至二楼才想起已然宵禁,今晚是没法报信了。


    她咬了咬唇,脚步调转,打算先跟夏都知通个气。


    薛晴山在城内地位举重若轻,听闻跟泽仙坊的坊主还私下见过面。


    据说那位坊主来历不小,跟某位官老爷牵连颇深,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除夏都知外,寻常人根本没机会见到。


    一年前,薛家盛极,相传薛晴山曾动过心思,想收购泽仙坊。


    那次谈判显然未成,但自此之后,夏都知对他更为高看,私下里言语敬重,多番叮嘱水玲珑切勿怠慢。


    水玲珑心里想着小九九,直奔夏都知常待的雅室,哪料还没等走过一楼高台,忽被人堵着口鼻,径直拽到了偏角!


    “唔……唔……”水玲珑正奋力挣扎,感知到腰间被冷刀抵住,瞬间吓得不敢再动。


    她花容失色,脖颈僵硬,不知身后是何人,更不知他是何用意!


    “你便是水玲珑?”那陌生男子低声问道。


    水玲珑费力地点点头,尽量表现出一副顺从模样。


    他们位置太偏,即便一楼人来人往,瞧见他俩这似拥似抱的暧昧姿势,也只会以为是鸳鸯调情。


    至于坊内的杂役,早就练得眼观鼻鼻观心,更不会随意乱看。


    “想给薛家报信?”那男人又道,刀刃紧逼,杀气森然。


    水玲珑瞬间明了了。


    她泪眼婆娑,拼命晃动着脑袋,抖如筛糠。


    “呵,要钱还是要命,你可自己掂量。”男人冷嗤一声,刀尖几乎要刺破皮肉。


    听到有活路,水玲珑忙从男人指缝中挤出低呜:“命……命……”


    “只此一次。”男人发出最后的警告,慢慢移开尖刀,随即放开对她的桎梏。


    纵得自由,水玲珑也半晌没敢动。


    她就那么哆嗦着,等了好久,却认对方当真离开,这才软着腿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自始自终,都不敢往身后看一眼。


    她从来都知道,穆寻是个疯子。


    五年前,白琼音受伤后,众人琵琶皆毁,唯独赵妤荷的安然无恙,引起大家不满。


    而后,赵妤荷又因怀中藏弦被当众揭穿,这般愚行,便是再蠢的蠢货也做不出。


    栽赃二字,太过明显。


    贾家吃瘪,小考延期,怎么看都是利好薛家那位白琼音的,水玲珑的首要怀疑对象,自然就是穆寻。


    那时,她不愿得罪贾家,却也不想给薛家找麻烦,错把此人当做是薛晴山心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没过多久,方嬷嬷惨死,医师又服毒自尽,桩桩件件围着白琼音,却都将她摘得干干净净,水玲珑便从心底里怕了这个人。


    她不知一个八九岁的孩童为何能这般手狠,接二连三的搞出人命。


    实非常人所能为。


    后来,穆寻做得更加过分,致使两外两名考官病痛不断,直到白琼音的时候彻底痊愈,才得消停。


    水玲珑那些天吓得日日祈祷,生怕这厄运也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有一阵她太过惶恐,也想过将此事捅出,求夏都知把这煞神赶走


    但她畏惧薛家的权势,更害怕穆寻的残忍手段。


    思来想去,别无他法,唯有装聋作哑地熬下去。


    等薛晴山当着她的面,撇清跟穆寻的关系时,水玲珑险些吓掉了魂!


    感情那穆寻并非为主子办事,他只是个为白琼音不顾一切的疯子!


    彼时他年幼,尚且将泽仙坊搅得腥风血雨,如今他再度潜回,竟还带了杀手……


    水玲珑头晕目眩,没能撑过两步,颓然晕厥。


    她知道的太多了。


    真的还能活下去吗?


    ***


    “事已办妥,请爷放心。”梨云间内,沈鞍单膝跪地,压声禀告。


    穆寻坐在黑暗中,漫不经心地挥了下手。


    沈鞍来去无痕,瞬息间消失在房内。


    似此等暗卫,穆寻来时带了二十有余,眼下皆分布在坊,想抹杀一人并非难事。


    只是白琼音向来胆小,对水玲珑这位师傅又极其尊重,若对方识相,他也不介意留其性命。


    据情报,微服私访的那位贵人,十日内必会抵达。


    这厢已筹布妥当,接下来便是等君入翁。


    穆寻靠在太师椅上,眉头未蹙,心里想着接下来的计划,眼前却不断浮现出白琼音方才的睡颜。


    眼下大事未成,他和她,也还有时间。


    待尘埃落定那日,他定要将最好的奉给她。


    他的阿音,只需静待即可。


    ***


    次日醒来,白琼音迷蒙片刻,忽起身打开妆奁。


    直到瞧见那枚好端端的玉簪,这才将心放下。


    还好,昨日的一切不是做梦。


    穆寻当真回来了。


    这样想着,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听那响动,正是穆寻!


    白琼音刚想去开门,忽然记起自己上身只穿了个肚兜。


    “等、等一下!”白琼音边穿衣裳边回他。


    她声音很轻,如今天刚蒙蒙亮,坊内正静,不好喧哗。


    穆寻闻言,果真乖乖站在门外,没擅自闯入。


    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穆寻大抵能猜到她在做什么,暗责冒昧,来得的确过早。


    正想着要不要先行回去,木门忽然左右分开。


    只见白琼音穿着件斜绣雨丝的青纱裙,对他莞尔一笑。


    她素面未施黛,朝气清雅,干净透彻的眸子满含欣喜,不见半点恼怒之意。


    穆寻目光飞速略过她水润的朱唇,不敢再往下看,佯装淡定地随她进去,把早点放到桌上。


    “刚买来的小笼包和甜粥,想跟姐姐一起吃。”穆寻看了眼还未收拾的凌乱床铺,想起她昨夜睡在里面的姿态,更觉心神不宁。


    白琼音懒懒“嗯”了声,挽起袖子想去拎桶提水。


    穆寻见状,上前接过,熟门熟路地帮她跑腿。


    等回来时,白琼音已收拾了床铺。


    睡过的痕迹不见,屋内少去几分生活气,更加规矩了。


    穆寻有些遗憾地盯着那床铺,提桶把热水倒进盥洗盆里。


    白琼音随意挽起长发,试过水温后,弯腰洗漱。


    待净了面,穆寻熟门熟路地把她递来干帕,又送上洁牙的齿木和盐。


    这些事当初他便是为她做惯了的,白琼音接得也顺手。


    待洗漱完毕后,白琼音看着他将东西原样收好,好奇道:“阿寻呀,你久未回来,怎会知道我现在是怎么放的?”


    穆寻一愣,手上动作未停,若无其事道:“习惯使然,总能猜出来。”


    “是嘛?那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白琼音从不疑他,也没深究,坐下等穆寻倒完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