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兰章(十)

作品:《啊对,我女德不修(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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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草潭的弟子们大概都不会忘记某个日子。


    第一批被朝廷征召去镇压四境妖兽的倒霉鬼们是早上出发的,当时,少宗主为他们举办了挺体面的送行仪式——倘若不是出行者们个个脸上都写满“晦气”,而据说应该亲自来给他们送行的老宗主并未出现的话,这仪式简直堪称是一场盛会了。


    但世上没有“倘若”,完美的送行仪式中,就有品行不够完美的弟子切切察察地私语。


    “你可听说过,宗主很久都没露面了。”


    “是闭关修行罢。”


    “什么闭关修行,他那居所上空,很久没有云气扰动了……真要是闭关修行,岂能半点儿动静没有——难道宗主闭关会毫无进益吗?”


    “你莫不是说……”听话的人就露出了骇然神色,“那个传言?”


    两个人对视一眼,双双捂了捂嘴,并露出彼此心知肚明的神情来。


    他们都听说,宗主是被二夫人母子给幽禁起来了。


    如今这百草潭,正不知是谁的呢!


    但无论是谁的,都不是他们这些寻常弟子的。


    便是有人信了这传言,且为宗主不忿,也不敢当众怒骂二夫人母子。


    且不说二夫人母子在宗主面前一向很得势的,便是只说他们的本事,也不是这些寻常弟子能挑战的呀。


    先时敢和少爷比试的人,可是都死了!


    如今少爷为修炼蛊术养出的五只妖兽都要大成了,等他得了法,说不定比宗主还厉害了呢。


    不,说不定他现下便比宗主厉害,否则,宗主为什么一应事情都交给他,自己什么也不做了呢?


    无论是他幽禁了宗主,还是宗主自愿让权,那都是他“强大”的证据啊。


    这些弟子再不喜欢他,也只能忍了。


    瞧着他和朝廷派来的将军相谈甚欢呵呵大笑的样子,说不得有几个人暗中咬牙。


    然而,就在那个下午,少爷的咆哮比他早上的大笑还响亮。


    他用来养蛊的妖兽们,蒙受了巨大损失!


    先时他养的蛇溜了出去,遇到素婉,被借熊杀蛇掉了,便是对他养蛊事业的重大打击。


    他得再去觅十来条小蛇,让它们互杀出一条蛇王,再好好养大,才能和剩余四只毒物放在一处,好配出最凶的蛊。


    但今天,有人打开了另外四只毒物的罐子。


    还把他的小蛇都放进了已经成为杀场的屋子里。


    于是他送走了朝廷使者,终于得空去关注一下他的“灵宠”们时,见到的便是让他几乎要昏死的场景。


    他的蜈蚣是蜈蚣皮,蟾蜍是蟾蜍干,小蛇们只剩下一层蜕。


    唯有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蜘蛛,当着他的面,吃掉了蝎妖的内丹。


    他心头一痛,还没来得及阻止,那蜘蛛的身体就突然膨大起来。


    然后当着他的面,炸了。


    就如季氏说的一般呀——灵宠,归根结底也是妖兽,妖兽是一定会想吃掉其他妖兽的内丹的。


    但若是被吃掉内丹的牺牲者修为更高,那吞吃者也会死。


    白猫虽小,却已然化形了,吃个熊妖蛇妖内丹,克化得动。


    少爷的毒虫们,修为却是堪堪仿佛。


    这就很难不被“撑死”。


    但“撑死”到一个都没剩下,那也的确是有些太不幸了。


    一般人受不了这种打击,打从来了百草潭便顺风顺水的他,就更受不住。


    待转头看见饲喂毒虫的几个弟子战战兢兢,心下怒火便更甚。


    因冷声道:“你们这些蠢才,是怎么照顾我的虫儿们的?!竟能忘记扣合罐子!”


    弟子们就立刻哭了。


    有人说自己是跟着二夫人母子一起来百草潭的,一向很会侍弄虫子,这样的蠢事绝不会是自己做的。


    也有人说自己今日不当值,昨儿个也不在虫房,他没能耐隔空开罐子。


    更有人被指认今日当值又或是进过虫房里,实在无法推脱,直惊恐得瘫软在地,甚至失禁。


    但他们的恐惧和讨好,是无法对少爷生效的。


    他冷声道:“既然你们的脑子如此不中用,那倒也不必强留了。”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他手中蓦地出现一把光刃。


    他就这么走到了其中一人面前。


    那人嚎哭得更大声了:“少爷,少爷,我是自始跟着夫人……”


    他无动于衷,伸手扯住那人发髻——只一沾手的功夫,那人的发髻便散了。


    再一挥手,连发丝也纷纷落下,只留下一片青惨惨的头皮。


    他第三次举起刀时,另个侍从大约是看不下去了,竟壮着胆子提醒:“少爷,他们固然该死,可累得您修不出灵蛊的,可不是他们哇。”


    少爷的手就一顿,他看向那个侍从。


    “是那个关在牢里的娘们儿和那只猫!”侍从说,“若是红大将军还在,说不定您这二日便炼出了灵蛊,也不会再有今日的事儿了!”


    “……倒也是。”


    “这些没脑子的兔崽子,打杀了倒也不委屈。可是他们服侍您和夫人也还算得力——不如当着他们的面,剥了那娘们儿和那只猫的皮,叫他们长长记性,今后定是不敢再慢待您的灵宠了!”侍从道。


    少爷便意动了。


    他说:“你倒是个机灵的,去吧,把他们提过来,就在这儿剥!”


    那侍从一弓腰,答应下来,这动作之纯熟流畅,若叫素婉看,便定觉得很眼熟。


    和宫里的内侍很是仿佛嘛!


    内侍都不见得能如这侍从一般快跑!


    他不多时就又赶回来啦,却是手提一只粽子猫,口中却大叫:“少爷!这贱猫把那娘们儿放走啦!”


    少爷就挺莫名的,他怎么看这白猫都和被他丢进牢里时并无二致,怎么能把那女人放走呢?


    侍从就说:“它把那女人手上绳索啃断了。”


    啃断了?


    少爷瞳子一缩,上前一步,就捏开了猫嘴。


    瞧着白猫满口的伤和断了的牙,便冷笑一声:“你不是说那女人骗了你,你才吃了红儿的内丹么?按说你这样冤枉,该恨她才对,为什么反倒啃断了自己的牙也要放她出去?”


    白猫满脸委屈,道:“她骗我!”


    “她骗你什么?”


    “她说她是白霜峰楚宗主的女儿!我若是帮她啃断绳索,她就能求她娘写信来放我走!”


    少爷先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白霜峰,楚宗主?楚细羽也不过一个扁毛杂种,她的后嗣哪来的颜面让我放人!再有她若是白霜峰血裔,必也是个鸟儿了,哪有胆子招惹你一只猫!”


    白猫满脸晦气:“我这不是,初入人间,不晓得人心如此叵测吗。”


    少爷笑得更大声了:“对对对,人心叵测,人间不宜你这蠢猫儿长留——我这就送你早去轮回,下辈子,你可投个好胎罢!”


    白猫立刻哭求:“少爷!我晓得错了!往后再不敢吃内丹——您,您……”


    “怎么?”齐少爷已经抬了手,指尖灵力缓缓流动,是碧绿泛着隐约紫光。


    “您给我个痛快的罢。”白猫绝望地闭上了眼。


    “你吃了红儿的内丹,还放走了我的仇人,还想要个痛快的?”齐少爷嗤笑道,“做梦!”


    他指尖灵力化作一条线,落在白猫身上,将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