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白月光

作品:《在?挑个麻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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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聊什么?”


    “呦,这不是老方嘛!晚饭订好啦?”


    阮歆这头正纠结得啃手,一抬头脸颊边突然冒出来一瓶玉米汁,玻璃瓶包装无糖款,是她经常喜欢买的那款。


    她犹豫着抬头,目光再朝握着瓶身的清隽手指而上,如期撞上方时聿那双黑漆漆的眼眸。


    “给你,热的玉米汁。”方时聿没搭理裴向寻,等阮歆接过后这才从旁边拉了个空座位,在两人中间坐下。


    “我和餐厅订的当地特色菜,大家有喜欢的到时候再加。”


    度假酒店,为的就是懒人旅游,吃住游玩一体化。自然这家酒店也不例外,据某点评软件均分评价超过4星的点评来看,他家餐厅确实有些水平,尤其冬季主打的是本地时令菜更是位居当地必吃榜头名。


    什么蹄髈火腿和还没怎么上市新鲜竹笋炖的腌笃鲜,竹笋爽脆鲜甜,咸香四溢又不会太油腻。


    糟溜的青鱼鱼片加上几样蔬菜配菜,隐隐的酒糟香又不至于醉人,也是点击率奇高的。


    当然,方时聿也不是吃营销推荐这一套的人,好不好吃是一说,主要是这“深山老林”里的,不吃酒店餐厅也没其他可以吃饭的地方了。


    裴向寻闻言点头,想着方时聿办事他放心,目光却在扫过阮歆握着的玻璃瓶时,恍然间琢磨出点儿不对味来。


    于是质问的目光落在无辜的玉米汁瓶子,再移向罪魁祸首,他又扬眉问到:“不是,你这,你就没想着给我带瓶水?”


    “我又不知道你在这儿。”方时聿答得理直气壮。


    不知道他在这儿,但是知道阮歆在这儿是吧?


    裴向寻一时失语,合着刚才约在这儿的原来不是他们俩,是你俩是吧?


    年轻人啊,掩饰罢了!


    他懂!他忍!


    裴向寻忍不住叹了口气,却没再出声,许是先前提及旧事的酸楚还未过去,这会看向盯着阮歆的方时聿,倒有些长辈看小辈的欣慰。


    “怎么了,在想什么?”


    阮歆是被方时聿这一声从自己的思绪中唤醒,她不住咬紧下唇收紧手掌,而掌心所触微微发烫的温度,令她不自觉抬眸和方时聿对视。


    方时聿的眉眼很好看,眼型狭长眼尾微垂,看向某个人时显得专注而认真。


    阮歆拍过他很多次,也修过很多次,这点她一直是知道的。


    只不过脱离粉丝滤镜,脱离毫无私心的彩虹屁。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观察他,而以倾慕者的角度观察只有更令人心跳加速。


    阮歆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再决然否认,粉饰太平:“没,没什么!”


    方时聿却不信,疑问的目光转向裴向寻。


    裴向寻扫了眼,了然答到:“没什么,刚聊到我圈名怎么来的,然后聊着聊着就聊到小柏了。”


    原来是聊到了黎柏,方时聿松了口气。


    他的目光在阮歆与裴向寻之间徘徊,见两人确实没什么过分激烈的情绪,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只是他刚要开口,却被阮歆抢先一步接着裴向寻的话应下:“嗯,我举报,裴哥给我喂了好结实一顿狗粮。”


    她好像明白裴向寻不愿别人提起黎柏那般小心的原因,因为旁人每叹一次他们的有缘无分,都像是刻意在他面前强调阴阳两隔的事实。


    而裴向寻从未放下,听来就更觉得刺耳。


    况且,她也不该因为自己杂乱的心思,表现得比当事人更加愁苦戚戚。


    方时聿听见阮歆对裴向寻的称呼,眉梢轻挑,审视的目光扫过裴向寻嘚瑟的表情,半晌才道:“他嘴碎,你别和他玩儿。”


    “诶,这儿就我不是单身!”裴向寻故意拿腿踢了踢方时聿,“老方啊,你这是嫉妒!”


    “是嫉妒,第二声。”方时聿没搭理他的挑衅,身为配音演员的自觉还顺口纠正了一个读错的字音。


    裴向寻满眼不可置疑,俯下/身子越过方时聿去看阮歆:“不是,你看看他还是人吗?休假还纠字音,可怕的工作狂!”


    阮歆没有直接附和裴向寻的声讨,搓吧搓吧手里尚有余温的玻璃瓶子,属于是拿人家的手短:“方老师说的也有道理,养成习惯从你做起嘛……”


    “好了,可以了。”裴向寻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我悟了,排挤我。其实我才是该默默离开的那个,对吧?”


    他忽然起身,裹紧身上的浴巾又道:“行,我再进去泡一会儿,你们聊着吧。”


    裴向寻个高腿长,几步就跑没了影,阮歆还担心是不是自己驳了他的面子,又或是揭起伤疤惹得他要偷偷伤心。


    求助的目光刚看向方时聿,对方就了然开口:“别多想,老裴他没那么脆弱,也不是会让自己憋屈的人。


    阮歆点头,有些犹豫,却还是问出了口,“黎柏姐姐离开多久了啊?”


    “三年多了吧。”方时聿想了想,“就是老裴停工的那段时间。”


    “他们俩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人生里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和彼此一起度过的,所以小柏的离世对他的打击特别大。”


    “加上小柏的父母失去女儿后认为,认为是老裴撺掇她留在新海做配音这行,也是他的一通电话才会让小柏送命,所以当时闹得挺不好看的。”


    “那会儿他每天都浑浑噩噩的,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就喝。我在外面录音还得抽空给他打电话,看看这个人有没有醉死在我家里。”


    这是一段不用详细说都能想象到细节的往事,阮歆听得不住蹙眉,即便是别人的故事,她却还是一阵揪心,那种失控的无力感又逐渐蔓延开来。


    她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却因为此时此刻在她面前的人,他的声线、他的样貌,还有这不长不短的点滴相处,忍不住将方时聿和自己代入情境。


    黎柏的离世很是突然,而倘若是她旧疾复发,只会被囚困在医院,被针管仪器折磨到日渐消瘦,抽走所有的生机,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诸多遗憾离开。


    那是个漫长的,折磨她自己的过程,也是个折磨她的亲人、朋友还有爱人的过程。


    大家都用尽全力,结果却是无能为力。


    阮歆垂着脑袋,齿间咬住拇指不平整的后缘那块儿,然后用力撕扯掉一小块没用的皮肉。


    只是这种疼痛没能安抚到她焦躁的心,越撕扯越不平整,越不平整那种无力的烦躁也愈盛。


    这好像是她从小到大的坏习惯,小时候是读书、比赛的时候,一焦虑就会啃手。


    现在也没差,在她无所梳理的纠结里,只有用最微末的疼痛刺激自己做一些所谓正确的判断。


    方时聿或也是怕那过于惨烈的往事,会影响到眼前少女的心情,于是快速略过:“大概一年左右,老裴才重新开始工作,算是…暂时走出来了吧。当然大家都知道,他从来没放下过小柏。”


    “去年开始他爸妈张罗着给他介绍相亲,就怕他这辈子都只守着小柏,结果他一年多没回家,愣是躲着。”


    “你别看他平常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其实为人认真敏感,很念旧情做人做事很靠谱的。”


    “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该往前看。这是普罗大众的共识,不是吗。”


    阮歆闻言抿唇,拿眼睛偷瞟方时聿,似乎只要从他脸上看出一点肯定,都蒙促使着她做出决定:“方老师你觉得呢?”


    方时聿摇了摇头,他抬眸和阮歆对视,又扬起一个略带安抚意味的笑:“我只觉得,倘若老裴放不下小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