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雪

作品:《无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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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珈毓的脑袋昏昏沉沉。她喝得有点多,刚从迷糊中清醒,茫然之中,手腕好像被人攥着,一把拉进了怀里。


    她一个踉跄,跌坐在一人腿上。


    耳边立马传来男人的调笑:“许小姐,这还没喝几杯呢,你跑什么?”


    许珈毓皱了皱眉。


    想起这是严时华的声音,她胃里犯恶心,身体有些难受地动了动。立刻被男人按着肩膀,压在了腿上。


    包厢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人在这种环境中,最容易被激发出欲望。许珈毓感觉到腿上被搭上一只手,她推了推,对方肆无忌惮甩开,又继续推她裙子。


    而她直到现在,意识都不算太清醒。


    许珈毓一边试着睁开眼睛,慢慢适应脑海中的眩晕感,一边习惯性地勾起红唇,娇笑道:“严总,你说什么呢,我没跑呀。”


    “那你拿着酒瓶是要上哪儿去?”


    严时华揽上她腰的手掌无意识收紧。


    他也喝醉了,掌心烫得吓人。许珈毓感受到这样灼热的体温,本能地想要远离,蹙着的眉一直没有松开。


    严时华倒是自己走了神。


    他妈的。


    他死死盯着许珈毓,下腹传来一阵燥热的快感。


    这女的也太妖了,就跟没骨头似的,让喝酒就喝酒,喝醉了还能跟人调情。严时华低头,细细打量她那张因为醉酒而嫣红的脸,心里的燥意更多了一层。


    他是在走廊撞见许珈毓的,当时她夹着酒瓶,靠在一边的墙上,拢风点烟。


    打火机“啪”地亮起,她半张明艳的侧脸,在明灭火光中忽隐忽现。看得严时华心里躁动,直接把人拽回了包厢。


    “我没上哪儿去啊。”许珈毓仍是勾着艳艳的唇角,笑道,“喝得有点多,我怕我吐出来。弄脏严总的衣服,我可赔不起。”


    她尾音发抖,带上点嗔意。


    严时华不由得心猿意马:“怎么赔不起呢,你再陪我喝两杯,我给你钱啊。”


    “我怎么好要严总的钱。”


    “怎么不能要了。”他眸光暗了暗,凑过来,许珈毓偏头躲开。


    又被他捏着下巴,掰过来,和她咬耳朵:“大不了,许小姐用这儿……赔啊。”


    话音刚落,箍在她腰间的大掌便顺着她的腰线,狠狠磋磨了两下,用了十足的力气,仿佛要将她的腰捏碎。


    许珈毓闻见他身上熏人的酒味,胃里一阵翻涌,好悬忍住了,没吐他一身。


    臭死了。


    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然而她还是赔着笑脸道:“严总,您喝醉了吧。说什么呢。”


    “许小姐,我也不想跟你拉扯了,都是明白人,你陪我一晚上,价钱你开啊。”


    他笑:“像许小姐这种极品,我还没试过呢。”


    说着,他捏着她腰侧的手松开,许珈毓感觉到攥紧的掌心被人粗暴地打开了。严时华摸索到她的手,一边喘息着,一边向自己带去。


    这间包厢里灯光影影绰绰。


    今夜是海庭的宴会,临海市的权贵们聚在一处,彼此恭维讨好。像这样的场合,香槟,美人少不得,许珈毓耳边响起阵阵女子的娇笑,嬉笑着说“讨厌”,却又柔媚地喘着气。


    想到或许这也是一会儿自己的境遇,许珈毓酒醒了几分,猛然抽出了手。


    兴致被打断,严时华很不悦。


    “怎么了?”


    许珈毓理了理乱掉的头发,掩饰掉心里不安,笑容不变,声线却有些冷了。


    “严总,您可真会做生意,给点钱就想打发我了?”


    那声音又柔又媚,配合着她微醺后略显迷离的神情,严时华被这清冷冷的眼波扫过,冷不丁爽得一哆嗦。


    “那许小姐想要什么?只要让我爽了这一回,许小姐要什么我都给啊。”


    “什么都给?”


    “当然了。你去打听打听,我严时华哪有说话不算数的。”


    许珈毓咯咯笑了:“严总,哪儿能啊,我可不敢。来,我再敬您一杯。”


    她祈祷这杯下肚,严时华能自己醉了。


    否则她还要想脱身的办法。


    烦。


    许珈毓眼底笑意冷了几分。


    忽然,不知道哪里冷风灌进来,直往骨头缝里钻,她被冰得一个哆嗦。


    包厢的音乐震天响,她转头,门却不知道何时开了。


    海庭是典型中式设计,外面就是游廊,夜色静谧,冬夜下着一层薄薄的雪。


    风一吹,雪花往屋子里飘。


    许珈毓靠门坐着,身上就穿了件缎面的红裙,她缩在卡座沙发,一双腿蜷着遮在裙摆里,勉强算是盖了件布料。


    然而肩膀上只有两根细细的带子,酒红色,在昏暗中折射出细碎的光。


    和没穿几乎没区别。


    冷热一对冲,她忍不住缩了身体,眼睛眯了眯。门口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走到严时华跟前停住,俯身在他耳边说话。


    许珈毓听不太清,就零碎摸到几个片段。


    “严总,那位来了。”


    “谁啊?”


    严时华一开始还不大高兴。


    “海庭的那位。到门口了,您少喝点。”


    “操,他?他不是今天不在海庭?什么时候回来的。老顾不是说去西山了?”


    “刚落地没多久,车子停在门口了。”


    严时华急忙站了起来,神情急慌,酡色面庞上的情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甚至连身边的许珈毓也顾不上了,急匆匆要往外走。


    不过他醉得有点儿狠,突如其来的眩晕又让他坐了回去。


    许珈毓敏锐捕捉到几个字眼,心里隐隐升腾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本能地想要远离门口,将自己隐入黑暗中去。然而还没等她动作,门口传来了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


    踏着积雪,声音稳沉。


    沉默一瞬,霎时响起一迭声的问好。


    “江爷!”


    “哟,江爷,您今晚上怎么亲自来了?”


    “顾总说您今天还在西山呢,我还想着等散了宴开车去找您,结果这不巧了?在这儿就碰上了。”


    重新听到那声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许珈毓无措颤了颤眼睫,心底狠狠一抽。


    那一瞬间,她几乎是控制不住想要逃离,离开这个包厢,离开海庭,离他远一点。


    然而,浑身就像被钉住了一般,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片刻后,门边响起了一道漠然的男声。


    “事情处理得快,就没必要在那里过夜了。大家都进去吧,不必在这迎我。”


    这个声音很平很淡,磁沉稳重,其实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莫名透出一股漠然疏离,仿若海城冬日的海水。


    许珈毓拇指死死掐着掌心,无端想起了那个人样子。想他总是蹙着眉,紧抿薄唇,视线冷漠而狠厉,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威仪。


    他的形象渐渐浮现,就好像这么多年一直刻在她脑子里。


    许珈毓缩了缩身子,鼻尖在包厢熏天酒气中,闻到了一丝极淡极浅的松木檀香。


    是冷清的味道,带着偏重的祭祀感,却在这温度升高的包间,刺得她眼眶微红。


    脚步声似乎停在了周围。


    严时华急吼吼迎上去,摆着笑脸恭维道:“哟,江爷,真是好久不见。上次海湾的事多亏您照顾,否则那小子哪儿那么快就交出东西来。”


    江泊雪声音依旧冷沉:“不过略尽绵力,严总不必放在心上。下次招标时,让我几分就好。”


    “那是自然啊,哈哈,毕竟这临海,那可都是江爷的地儿,我哪敢抢了您的东西。”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了,江泊雪一进来,整个包厢都站起来迎他。


    许珈毓听到各色的人恭维地向他问好,包括刚才还在喘气的莺莺燕燕,每一个都娇滴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