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被献给权贵的美人

    《被献给权贵的美人》全本免费阅读


    师知苧脚步将踏进雕梁画柱的院子,一道凌厉的箭擦过她的耳畔,射断一缕乌发,再稳当当地定死在墙上,箭羽嗡合地颤着。


    与死亡插身而过,师知苧尚且还未回过神,神色呆滞地看着前方。


    身着玄色白毛领大氅的青年,手持着一把重工短弩,从后面移出一张醉玉山棠之貌。


    他神色的冷然,唇线微扬,似笑非笑地立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


    冬日积雪折射着炫目的光,将他半隐在其中,好似波澜不惊的古井。


    赵凿倏的一下跪地。


    “赵凿,可是迷路了?”顾蕴光矮垂眼睫,伸手调了短弩。


    将锋利之处对准师知苧,他的嘴角微勾,似带着睥睨的坏相。


    赵凿哪里敢说是这一路行来走走停停,心中正盘算着如何解释,才显得理直气壮些。


    然,身后的师知苧突然折身便朝着后面跑去,好似逃命般狂奔。


    赵凿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前方的主子已迅速将手中弓弩上的几只短箭插上,对着师知苧跑去的方向射去。


    不断有箭与她插身而过,好几次险些避不开。


    ‘给你几息的时间跑’


    她脑中此刻皆是方才那人说的话,看懂后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逃。


    此处甚大,根本不知该朝着什么地方跑去。


    她如同被追逐的可怜狸儿,慌不择路,神色匆匆一头往里面扎去。


    越过走廊,行过合欢林,拐进狭窄的巷子。


    实在跑不动了!


    她最后将自己蜷缩在角落,用竹编盖子挡住自己的身子。


    尚且还在喘息中,耳畔便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师知苧瞬间屏住呼吸,但也并未屏住多久,一只箭穿过竹编盖擦过食指。


    盯着食指上那道血痕,师知苧呼吸一滞,狂跳的心仍旧没有恢复。


    脑中突然闪过之前赵凿说的话。


    他身上似乎还有重伤。


    脚步声越发接近,扣动机关的声音响起,如同催命的弦音。


    这人就是个疯子。


    师知苧红着眼眶,咬紧后牙,浑身紧绷着,待到声音停在前方,弓弩隔着盖子抵在她的头颅上才停止。


    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她举着竹编盖子蹲在稀泥遍布的湿巷子。


    长身玉立的俊美青年低垂眼睫,透过竹编听她跳跃的心跳,冷瘦修长的手指略微用力。


    可惜了,本就没打算让她活得好好的。


    嘭——


    竹编破裂出一个洞,师知苧用手接过那支箭。


    血飞溅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清冷如雪竹的面上如同沾染了罂粟红。


    她急促地喘息,低垂下卷翘的眼睫,沾染的一滴红血顺着往下滴落,砸在身下的男人脸上。


    那滴血恰巧滴落在他薄唇上,如同被染上的唇脂,白如玉的面容被沾染上污秽。


    师知苧看着被压在身下的人,面无表情的用手中的箭对准他的眼,用力往下插。


    他偏头躲过,那只箭插进了耳畔的泥土中,血滴从殷红的唇瓣滑落,如同一只吸血的冷峻魅妖。


    破烂的竹编盖隔着两人。


    “你,输了。”被他躲过师知苧也不失落,神色冷静地低眸,居高临下地施舍她高高在上的睥睨。


    顾蕴光听着女人一字一顿地喘息着说的话,眼皮微掀,嘴角似笑非笑地扬起。


    靠得近此刻师知苧才发现这人的眼,与寻常大庆的那些人生得似乎不太一样。


    尤其是五官,格外深邃俊美,连嘴角弯出的弧度都是凉薄的,似疏离又似乖张。


    “输了吗?”他轻颤着眼睫,光影扑朔迷离,哪怕距离如此接近也窥不见其神情。


    听着他似倦怠地呢喃,师知苧心中警惕升起。


    危险,这绝对的危险之人。


    果然他的话音一落,漂亮得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被箭擦伤的皓白细腕,用力从身上拽下她。


    师知苧从他的身上滚落,浑身无力地倒在污秽的泥里,眼睫疯狂地颤着,面白近乎透明色,手腕在震麻,紧绷的意识随着扩散的麻意逐渐涣散。


    顾蕴光坐起身,并未给一旁的女人施舍眼神,低垂流眄暗光的狭眸,里面带着丝缕遗憾。


    从怀里掏出雪白的绢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短箭上的血。


    擦拭完后再次装回箭匣,他侧眸望着一旁如同伥鬼般的女人,语气带着难掩的温和。


    “此番算作是你赢了,允许你与我玩儿个游戏。”他勾起唇,露出森白的齿,“毕竟从未有女人敢将我推倒,你是第一个。”


    如此轻言的语调如同情人的呢喃。


    师知苧早已大脑泛散,根本没有听到他的所言。


    甚至最后是如何回去也不知晓。


    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屋了。


    窗牖外是凌冽的寒风呼啸,疯狂地拍打着,欲要凄虐屋内之人。


    师知苧坐在干硬的榻上,目光扫过被包扎起来的手掌,微微抿起惨白的唇。


    本以为这人适才将她唤过去,是想为了所谓的宝物,询问东西的下落。


    谁知他先让她跑,出手狠戾,完全无怜惜之情。


    这人想杀她,但最后说的那句话不知究竟是何意……


    还有那东西落至了何处?


    究竟是一开始就是假的,还是被人掉包了?


    师知苧盯着手中的伤,陷入沉思。


    门被敲响。


    师知苧从失神中回神,抬眸盯着门扉,这个时候能出现在此处的,只有赵凿了。


    她声线沉哑:“进。”


    门被推开,果真是赵凿。


    他的双颊被吹得通红,端着托盘行进来,那张嘴又开始絮絮叨叨了。


    “你说说你,见到爷干嘛跑?你这一跑可吓坏我了,犹恐爷将你一箭射死。”


    赵凿将东西放在置物架上,“幸好,爷仁慈,要是他再狠戾些,恐怕便是射穿你的胸口了。”


    说着还按着自己的胸口,面露虚假的痛苦狰狞。


    师知苧蔫耷耷地伸出完好的手,接过赵凿弄好的药,垂眸用牙齿咬开纱布给自己上药。


    冰凉的药膏涂在伤口上一开始是清凉,随后便是刺痛,疼得她两眼含泪。


    赵凿在一旁看着也心急如焚,想说她几句,但又碍于女子不好骂,在一旁干巴巴地瞪着眼看。


    为了转移主意,师知苧倒吸着凉气,问赵凿:“你们到底是谁?”


    她是真不知。


    这话问出来后,赵凿的眼险些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