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他都想要

作品:《清朝乡下女进城后

    楚韵指挥大王庄的姑娘在路边盛饭,让杜薇杜韶两个女孩子记账,分稻。


    杜家两个姑娘很不适应,来的时候她们穿得已经很朴素,周围人都不知道他们是杜家的姑娘,以为是来帮忙的丫头。


    丫头是可以抛头露面的。


    至于楚韵,盛饭这样的小事也轮不到她管,她要管的是怎么在乡绅太太手里要到钱粮。


    一个月时间,十来户人家养百十号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有些人家的仆人都不止这个数。


    杜薇杜韶做事很认真,她们在家已经学过怎么管理家务,上手也快,但在宅子里做事和在外边做事区别很大。


    杜薇很快就发现,原来鸡蛋是两文钱一个,不是五文钱一个,一天三十文钱在杜家还不够白鹭朱雀买两张帕子,但在这里足够母女两人两三日都吃饱。


    杜薇跟楚韵说:“以前我以为家里很穷。


    她说的是实话,杜家在黄米胡同或许算得上富足,但真正富足的旗人早就不在这一亩三分地待着了。人家都在城里买了更大的宅子居住,胡同里的宅子权当做祭祖用的老宅。


    东头婶子家闲置的空屋子就是这样,婶子一家做了佐领后在外城胡同里买了三进的大宅子,只有爷们儿当差晚上赶不回去才会留在胡同里休息。


    杜家人紧巴巴地挤在一起,在旗人门户中,看起来多少有些寒酸。


    当然,她们的寒酸劲儿,便是楚家十辈子都想不来的富贵。


    出来分了一圈粥,杜薇看见地里原来有很多露胳膊露腿的妇女,她们穿不起不露躯体的衣裳。她才真的体会到,原来杜家一点也不穷。


    楚韵说:“这是你们跟外边的人相处太少了,整日只在内城胡同里走亲戚,亲戚们都是和你们一样的人,当然会觉得外边也是这样。


    杜薇小声问她:“那叔叔知道吗?


    楚韵点点头:“不止杜家,男人们心里都有数,他们毕竟要做事,可是,这些人也不会把小民过的是什么生活告诉妻子女儿。


    杜薇不大舒服,她说:“嬷嬷爹娘都跟我们说不能让下人蒙蔽,让我们做好媳妇好女儿,怎么这么重要的事却瞒着我们呢?


    楚韵就问她:“如果告诉你,外边的小民过得很穷,吃不饱穿不暖,你会怎么想?


    杜薇用更小的声音呢喃道:“我会觉得他们说太平盛世都是谎言,我会觉得他们无能,连让人吃饱穿暖都做不到还在家吆五喝六地让我们伺候。——老爷回家常摊在椅子上哄太太给他捏肩捶背


    说累坏了。”


    现在一看他们也没累出什么名堂。


    杜薇:“凭什么让我去伺候他们?我认为我来做这些事未必比他们差。”


    楚韵:“这就是他们不愿意让我们知道的原因。他们太害怕了害怕我们不听话害怕哄不住我们。”


    杜薇眉头紧锁楚韵的话让她有些联想。


    她想起了留在家里没来的杜芳二叔就不愿意杜芳出来。


    二叔也怕姑娘知道得太多?


    那爹呢?


    杜薇想了下爹是个孝子通常都是听他的爹的。杜老爷没有不同意他只是说要把杜密带上。


    她做了一个假设如果自己不同意带杜密出来。她和杜韶还能出门吗?


    杜韶被姐姐的假设吓了一跳捂着她的嘴说:“不可能姐你想多了爷爷对我们多好啊密哥儿吃穿用度哪里比得上我们了?爷爷说让他过来是因为别的姑娘出门都有兄弟们送所以我们也要有他就是个送人的。爷爷怎会为了密哥儿不让我们出门?”


    杜韶对杜老爷感情很深杜老爷不管去哪儿都会记得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五六岁时都还经常给她们喂饭。


    这些都是兄弟们享受不到的。


    杜薇对杜老爷感情也不浅


    楚韵看见杜薇脸上的犹豫叹了口气。她又不能直接说杜老爷是个神经病。事关至亲人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说杜老爷对她们当真十分好又还没有做出伤害她们的事。请朱嬷嬷管教孙女也是他望女成凤。


    外边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呢!


    这让人怎么信他是个坏水种子呢?


    杜薇比楚韵想得更聪明、清醒她反问妹妹:“如果他是假装对我们好实际想把家业留给密哥儿呢?”


    杜薇:“你记不记得沈阳老爷的杜老太爷?他生了一屋子儿女都让他博清名不出仕不用清粮饿死了独独留下儿女中最聪明的杜四爷活着。”


    杜韶当然记得杜老爷杜太太老在家说这个就是为了不让她们高看老家人一眼告诉她们老家人的钱和地位都脏得惊人不像他们出淤泥而不染她挠挠头问:“阿姐你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呀?这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


    杜薇沉下脸说:“你说杜四爷是自己活下来的还是被老太爷选中活下来的呢?我是不是就是咱们家女儿中的杜四爷?老爷是不是打算用不如我的兄弟姐妹们


    做养份,把我养大给他赚点儿什么回来呢?


    至于赚的是什么,她还想不清楚。杜老太爷是用儿女换名声,换沈阳老家东山再起的机会。


    杜老爷呢?他想用女儿换什么?


    是钱还是权?


    杜四爷是男人,男人被选中后是不会成为弃子的,女儿就不一样了。看看荣姐儿在牛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就知道了。


    杜韶打了个冷战,一股寒意从脚板底窜到天灵盖,昨晚吓人她都没这么害怕。


    她忍不住缩到姐姐怀里说:“姐……


    杜薇拍着她的背安抚:“我是胡说的。她还要再看看才能确定,“……再说他真这么想,咱们也不怕,你这么笨谁能看得上你啊,丢地上都没人捡,要是看上我了呢,等回去我就找个机会吓死他!


    杜韶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她仍然没有弄清楚,杜薇和杜四爷有什么关系。但这种莫名其妙的冷意始终在她心头挥之不去,一时间竟然连地里的花都不想看了,说:“我们回去吧。


    楚韵在旁边听了,也不得不赞同杜老爷的眼光。


    看看他挑中的三个孩子,都是胆大心细的人,而且身上还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他在男人群中挑中了小何老师做家族的马前卒,供他一步一步往上爬。又在女人群中又挑中了杜文和杜薇,想她们以后能反哺杜家荣华富贵。


    这老杂毛太贪了,钱权他都想要。


    几个人话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回家后楚韵就吩咐家里煮安神汤,跟杜薇说:“韶姐儿胆子小,以后不要一次性对她说这么多话。又嘱咐白鹭朱雀晚上多盯着点儿杜韶,她怕这孩子被吓得起热。


    杜薇就想拉着妹妹休息,她看着妹妹惊魂未定的样子也有些后悔。


    楚韵拦着没让,人受惊吓后不能马上就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很容易加强恐惧的场面,甚至有可能终身记住这个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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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了几个鸡毛毽子让丫头带着她们在院子里踢,一直踢到人笑了、想不起白天的事才能放人睡觉。


    撵走了朱嬷嬷后,楚韵就不跟两个姑娘睡了。


    杜容和躺在床上松了口气,他真怕楚韵跟姑娘睡惯了就不想回来了。


    晚上吃的是盐笋芝麻核桃仁泡茶,白炸猪肉和桃花烧麦,烧卖做得很清淡,杜容和都吃了五六个,楚韵吃了足足八个。


    桃花烧卖不是说桃花馅儿。是捏的褶子看起来像桃花。但怎么也沾了桃花两个字,多吃辟邪,老杂毛比鬼都阴毒。


    杜容


    和已经习惯楚韵大逆不道的言论,对此只感到好笑。


    洗完澡之后,杜容和拿着帕子给她擦头发,问她白天出了什么事,怎么两个姑娘脸色都有些不对劲。


    楚韵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杜容和人都愣住了,他也惊讶于这个侄女儿的聪明。


    他还以为要花费许多功夫才能让这些姑娘明白过来杜老爷的险恶用心,谁知人家离开了那个环境立马就能猜出大半,甚至既没有伤心也没有绝望,还在冷静地为自己和妹妹以后做打算。


    杜容和叹气,女儿唯一能离开家的法子就是嫁人,但嫁人这种事,有杜老爷杜太太在,旁人也插不上手。


    姑娘们清醒了没用,要大哥大嫂也跟着醒过来为她们打算才有用。


    他停下话先问起冬实秋收的事。


    冬实秋收自从被楚韵带着人打了一顿,人就老实多了,整日夹着尾巴过活,话也少了,连周围被打劫惯了的大户都特意提着鸭子跑出来看了两眼,就是想看他们死没死。


    结果没死。


    人都唉声叹气地回去了。


    楚韵始终认为他们看起来有一些面熟。


    杜容和对两个衙役莫名其妙的敌意也很敏感,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就这么值得他们盯着自己吗?


    他问:“你上京时时不时见过他们?”


    楚韵在京里的生活婚前杜家调查过,她只在城南两条胡同里钻过,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冬实秋收也没有进过城。


    如果楚韵真的认识他们,那就只有在她进京路上了。


    楚韵摇头,他们没有经过大王庄,走的是非法小路。


    杜容和也不急,拉着她靠在床头慢慢说话,笑:“有没有别的事让你印象很深?”


    逃荒一样的旅程,楚韵记得的事儿可太多了,他们还差点跟绿林好汉火拼。


    但这种事到了京城附近就很少有了,真有匪他们也会老老实实给。


    送她来的老爹说京城附近都是官匪,不然早就被清了。


    楚韵对这件事印象很深,他们一路上东躲西藏,就在京城外栽过这么一次跟头。


    她说:“那是前年夏天的事。”也就是康熙三十二年七月份。


    棉花商人宋老爹交完钱当时都没敢走,带着他们哆嗦着歇在了一座尼姑庵。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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