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 地雷馒头
作品:《清朝乡下女进城后》 第128章地雷馒头
杜容和一怕惹祸上身,二要讨佳人欢心,干脆关起门躲在家里闭门不出,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本来何杜两家今天小打明天大打,周围就凑了不少看热闹的,忽然有一个落难任谁眼珠子都要盯上另一个,尤其杜容和看起来还心虚地关了门。
明面上看着姓何的竟真是他整倒的似的。周围胡同的三姑六婆都急得围着杜家转,想知道何显耀是死是活。
大家都是街坊,小时候还抱过他呢,人活着吱一声也就算了,人死了怎么也得添把土吧?
杜容和不解释这个,只是“偶然会跟上头诉苦说外头都以为是自己把姓何的害了。他不说姓何的处境,也不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表个态告诉那个人——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楚韵琢磨着杜容和是觉得一个顺风耳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就装过了。
毕竟君要臣死,说的不是真要死,而是要一个愿意为他背锅的态度。
杜容和看着不明不白地背了这个锅有些委屈,后来得到的好处并不少,风评下降了一些,但人终于安全了,看起来竟像是从漩涡中心走了出去。
杜容和在家里坐着外头的事也没丢下,时不时就告诉楚韵其他同僚的下场。
他不会以为干这种事的只有自己,但以前想找几个跟自己差不多的他也找不出来,可能是做久了吧,现在遇见一些人,有时候一个眼神大家就能心领神会对方是干什么的。
杜容和和这些同僚都在互相关注,一是为了看看他们的下场,二是为了互相监视,防备着有人踩着自己的命往上爬。
藏在地下只做顺风耳的人不值钱。
这是杜容和唯一的看法。
像这回,一些什么差事都没有,只干顺风耳这一回事的同僚就因为过于装不知道,让寻了个错处远远打发走了,是死是活没人知道,总之人出城时是好端端的。
明面上有差事的人收拾起来就难了,错处小了显得君不仁,错处大了这个也不好编。
杜容和跟楚韵道:“要陷害一个人闯了大祸,上下要打通的关节很多,比如要诬陷一个人祸国殃民,被祸害的苦主要不要找,被祸害的国事是哪些要不要说?苦主有亲朋好友们,国事上头有诸多同僚,要撒这个谎就要让一千一万张嘴一起撒谎,这么多人都知道这是个谎了,这还是阴谋诡计吗?
所以其他装孙子不知情的同僚让人在差事上寻了几个不大
不小的错——确实都是他们做过的但没有多严重。比如在内务府拿了一些不该拿的东西家里多养了两个妾家风不严什么的轻轻处罚罚了一些钱主要是为了警告。
楚韵还以为要血流成河呢!
她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什么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楚韵感叹:“原来在官场其实不是这样的。”
“以后还要他们做事总不能杀一批养一批这样也容易走漏消息。”杜容和听着外头传来的消息这么跟楚韵说。
他觉得这姑娘有时候天真到令人发指他本人喜欢纯真的姑娘但万一哪一天他也没了呢。杜容和抱着要让楚韵增加一点对她投身之地认知的念头温言道:“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们先贬个官罚个俸紧张一点的停职留用一段日子过了风头再招招手把人叫过去大部分人都能乖兔子似的忍着疼还凑上去舔手。”
楚韵听见这一套就嫌恶地撇开头了低着头剥小巧玲珑的糯米粽子吃。
她不想听这些听得多只会让她想给三体人发坐标。
杜容和其实有些担忧这些手段在官眷生活里很常见而且这些姑娘洞房花烛夜前娘和嬷嬷教的不仅是怎么伺候男人
月姐儿、娘、家里几个小姑娘以后都要过这一关甚至杜薇已经提前过过了她们都适应得很好脸上根本不可能明晃晃地露出——好脏、好恶心、快走开的表情。
怎么到楚韵就不行了呢?
他觉得楚韵在乡下过得也不是好日子啊!乡下人就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打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了?
乡下人活不下去还卖儿卖女互相换亲呢。甚至有的姑娘连条好裤子都穿不上十七八了被兄弟们从家里拖出来丢到不知道哪里的汉子身上再从这个汉子家里拖走一个差不多大的姑娘。
这种事也很常见啊杜家以前有两个投靠过来的下人就是这样的姑娘。
楚韵在楚东陵身上也吃了不少苦怎么她还是这么讨厌这些呢?
但他舍不得强迫楚韵做他不喜欢的事。他被两个爹强迫的地方已经够多了没道理他们两夫妻都要过这样的日子。
杜容和苦笑着叹气把人转过来说:“你啊你叫我怎么办呢?”
楚韵把粽子分过去一只看他这样子就半真半假地把心里话说了一半出来。
她
说:“人活不下去时做的恶再恶这恶里也有一份天道不公。”
她讨厌那些恶人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但她也懂一个道理只有能活下去的人才能讲道德比起这些人楚韵当然更讨厌已经锦衣玉食却仍转着脑瓜子在人命里钻来钻去想钻出乌纱帽的人。
她听一耳朵都觉得脏!
“反正我决不会离这些人太近的了解他们的日子做什么呢?再说不是有你吗?你一个人了解还不够?”楚韵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已经够多了完全没必要再多点。
杜容和对这个回答半是欢喜半是忧喜的是——小韵这么依赖我我不能让她失望这些风雨我会为她挡在外边让她只用在家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足矣。
忧的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她一直这么过下去。
日子一晃到了五月初何显耀的事终于尘埃落定了。
事情不能往深里追究何显耀也没有明确的处罚最后是叠了二三十条罪名把人拿走的。
这里头最大的罪名是贪污但说的也不是他贪内家女眷的东西而是偷宫里的东西出去卖至于卖了多少任君猜测。
其他的罪名都比较小主要是说他苛待亲妹、调戏良家妇女。
这两桩有人证何大姑娘何二姑娘恨不得何显耀去死尤其还有嬷嬷跟她们说要给大姐一笔钱给她在旗人家里找个好人家。
嬷嬷说:“二姐年纪小做事利索以前是我们看走眼了现在一看正好弄进宫做个管事的大宫女。”
何二姑娘眼皮子浅些顿时眼睛就亮了!嬷嬷告诉她管的是冷宫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没什么前途她也愿意!
没前途但安全还能捞一些银子花这日子不是很好吗?
在何大姑娘耳朵里这个话算得上威逼利诱分明是拿妹妹当人质不许她乱说话只是做事的人做得跟媒婆似的而已。
但她们确实没有办法所以痛快地答应着告了哥哥何大姑娘因为告哥哥被“重重”打了三十大板当晚就“血淋淋”地溜回家里躺着了。
吓得街坊邻居捂着眼尖叫郎氏都亲自送了两大包药过去楚韵看着里边还有根红参。
何二姑娘关着门谁都不让进只是出来哭着摇头道:“大夫都说阿姐不行了我想着尽快找个人给她冲冲喜。”
不到三天媒婆就说好了一户人家。
该人家姓苟苟家是管打牲乌拉的小管事
日子过得很不错,只是因为苟家连着死了几个儿子,家里寡妇多,许多人家觉得苟家晦气不敢把女儿嫁过来。
苟五爷找不到媳妇又不能不生孩子,所以不到三十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下他就更找不到媳妇,事情一直恶性循环。
苟五爷名声臭了,大家都说他贪恋妇人,这样的人,就是做生意别人也不爱跟他谈。
这时有人支了个招,让他跟受尽苦难的何大姑娘成亲,倒显得他像个菩萨,苟五爷很快点了头。
何大姑娘知道这个婚有保障,至少让她告哥哥的那个人,——她怀疑是杜三爷。
杜三爷一定会管着苟五爷不许他乱来,何大姑娘一咬牙,同意了去做这个后妈。
何二姑娘则顶着田氏怨毒的眼神登上小马车,哼着歌儿进了宫。
走之前,她还凑在何三姑娘耳边轻轻道:“我能去你不能!
给人何三姑娘气得,为数不多的头发又连夜掉了一小撮。
何姑娘告亲哥这事还不算稀奇,大宅院里的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大家都见怪不怪,骂两句何显耀也就完了。
但调戏良家妇女闹大了!而且赚足了眼球!
因为美娘乡下那个丈夫上京告状来了!
这个自愿当绿毛龟的男人心里不好受,美娘生得好看十乡八里都知道,他知道自己护不住媳妇,所以很少允许她出门。何显耀来的时候,他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解脱。
但这绿毛龟不是不恨何显耀,他只是少一点有人撑腰的胆子。
包衣堆里这边跑过去劝他的人本来还有点担心,怕绿毛龟怕死,不肯跳出来告人。
他们看错了绿毛龟。
这个看起来油嘴滑舌也没什么节操的男人,二话不说,抱着银子就进京把何显耀告了。
他告的是旗人老爷践踏汉人良家,告的是何显耀走的那天还用马蹄践踏了他的秧苗。
这话没人教他!劝他来的那个包衣听了后面如土色,抓着他的脖子说:“我让你说的不是这个啊,我让你说的是何显耀强抢民女!
绿毛龟抖抖衣裳,哼哼唧唧地道:“老爷,我要他死!有人跟他说了,强抢民女只能让姓何的关几天。
此话一出事态完全升级了,外边讨伐何显耀的檄文层出不穷,楚韵和杜容和足不出户耳朵里都一天一个花样。
何显耀被正式通知抓进了慎刑司,里头怎么关人,想关多久都看老主子的意思。
基本上在所有人眼里,何显耀已经是个死人了。
一个小小的何家这么热热闹闹的倒台,一时间京里京外都在说这个。
小贩抱着袖子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奴才,张口就说:“老主子抓了个蛀虫。”
只有先天性长了一脑门子通天纹的真大爷和杜老爷这等后天亦得通天纹的二大爷知道。
这是何大爷办错了事,让老主子给咔嚓了。
谁不贪!谁不搞女人!至于吗?要真这么算,满蒙八旗的老爷还能活几个?
再说“老主子待咱们如同亲儿女,咱们何时在老主子手里讨物件儿吃过亏?”
楚韵听到如雷贯耳的慎刑司,倒又有了点儿缺德的感慨,仿佛自己旅游又打了个卡,虽然这个卡是别人用命打的。
杜容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在非人的研究上更用心了。
他活了快二十年。从小到大研究过不少东西,调皮时甚至做过怎么让蚂蚁、蚊子等害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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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易的正义之举,但像这样充满桃色韵味的事他都是一边看着外边的表兄弟们做边躲得远远的,生怕污水甩过来沾湿自己的衣角。
杜容和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像兄弟们似的为姑娘绞尽脑汁,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庆幸自己念的书足够多,能使用的花样也比那些不学无术只知道用钱砸人的纨绔子弟多。
经过几天的苦读以后,杜三爷很快就总结出了一点心得。
非人在人间也有很多种类,一种叫不是人,做一回不是人,就得当八辈子吞粪充饥的狗。
像他爹和何显耀就不是人。
杜容和每每想到此处,必要长叹:亲娘不仅性子糊涂,其实连那方面的爱好也与常人迥异啊……
至于男女间的非人,民间传说有很多,像白娘子、女驸马这样的都是,主角不一定是人,但主角一定有超越“常人”的能力。
在杜容和看来,这些故事其实说的都是人与非人的姻缘,是老百姓安慰自己的美梦。
他要做的,是成为楚韵一个人的梦。
杜容和发现规律了。
要讨女孩子喜欢,就要话少钱多相貌不凡又无所不能。
换句话说,只要他一言不发地承包了楚韵想要的一切,解决了她所有想要交给别人解决的困难。那这个非人的感谢,自己就算完成了一大半儿了。
想通这一点后,杜容和的话迅速减少了,也不爱吃了——没有哪个非人的故事是写猪精的。
他开始起早贪黑地帮楚韵做事,早上跟着何妈学做馒头,可惜这上头他没什么天赋,白馒头加了糖蒸得两人拳
头那么大还是发不起来的死面。
楚韵吃两口就噎着了她还溜过去关心何妈是不是跟李叔吵架了怎么好端端的馒头做得跟地雷似的啊。
何妈笑得直打嗝儿点着她的头说:“三爷做给你的估摸着想把你栓紧点儿你这孩子也是最近折腾外头的树多少日子没理他了?”
如此这般楚韵再看见死面糖馒头唯有笑着咽下去一条路。
楚韵觉得自己心里苦。
杜容和尝过这馒头是什么味一句话:不太好吃。
他端上来也是想试试他娘都能爱上他爹楚韵喜欢他的馒头有什么不可以的?她要是不喜欢……他就——再换一个菜。
何妈只能说一个没出息的人只会越来越没出息她讨厌没出息的男人看着杜容和愿意做丫头干脆什么也不干了都交给他去做。自己呢就拉着丈夫坐在海棠树下头磕瓜子儿看戏。
楚韵被地雷馒头整得满头大汗这东西绝不会太难吃但也不会太好吃是她以前吃过苦但谁还能没苦硬吃啊有吃好馒头的条件谁跑去吃一口炸膛的地雷谁傻!
而且她记得小荷老师做饭手艺还不错会烤肉会泡茶还能做几道炒菜什么的备着什么时候能跟老主子打猎露上几手。
何妈觉得男人可能都是这么吹嘘自己的吧。
她说:“他是会做几道菜但也就会做好这几道其他的能熟能入口吃了不拉稀已是造化!”
楚韵当然信何妈的在男人的好坏上绝对是女同胞的说法更靠谱。
她笑着吃了几天馒头——防止他捣鼓出更厉害的什么家常菜也是想通过赞同他厨艺来遏制一下别的热情。
结果不仅没有抑制住
他……变本加厉更起劲了!
下午还跟何妈学叠床被晚上避着人悄悄的为楚韵挑明日穿的衣裳。这个杜容和学得不错他先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穿一身薄薄的白里衣出来。
白里衣领口开得有些大楚韵看见都替他害臊想着小荷老师越来越不是人了这脸皮忒厚铁了心要让她楚三藏过不去女儿国。
而且她想着要是杜老爷在估计能跳起来把儿子领回去重新念女训。毕竟他教的是怎么驯女可不是怎么伺候媳妇。
杜容和是真把这一套记住了他一言不发伺候得楚韵每次睡觉都不用抬手就能梳头洗脸舒服得仿佛皇帝回宫。
或许是因为过于舒服楚韵
……不适应了。
可能这就草命吧,她想。
等到杜容和又给她礼仪小姐般四平八稳地倒了杯茶后,楚韵是跳着走的。
她找到何妈问:“你有没有发现三爷这几天很不对劲?”用何妈的话说是中风了,用郎氏的话说是中邪了。
何妈吃着老面馒头,摔着抹布没好气道:“一个十八九的男人讨不着媳妇,疯了邪了都是积福了!外边多少光棍直接提刀砍人?”
楚韵看他这个样子就怀疑杜三爷让人穿了,她都穿了,他被人穿也不奇怪。
楚韵这么一想就坐不住了。
要是这个老乡穿在别人身上她可能还有点见到亲人的高兴,但它要是穿到杜容和身上,她就只想把这东西当成孤魂野鬼给驱除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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