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作品:《宦宠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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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东君颤颤巍巍抬起头,想到太后刚才说的话,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恐惧。


    现在这种情形,若是他真的气急,很有可能会杀了她。


    今日还自作主张,给他送去了糕点,没曾想反而弄巧成拙。


    顾承恩玩弄拇指上的扳指,眼帘一掀,冷声问道:“为什么送红枣糕?”


    这是什么问题?


    宋东君对上他清冷幽静的目光,呼吸一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眸光里面倒影出他顷长的身影。


    “这是臣女爱吃的。”宋东君手指蜷缩,还是想着如实回答,又接着开口说道:“臣女想着现在这种情形,也不知千岁到底喜欢吃什么,思来想去,臣女素日里面吃那么多糕点,也只会做红枣糕。”


    顾承恩眼神一淡,仿佛是对她的回答很失望,他的手指随即又掐住她的下巴,嗓音很淡,却自带着一股劲狠劲道:“这宫内,不是你能随意出行之地,温成郡主,难不成还以为你是曾经的温成郡主?”


    宋东君面上一晒,紧紧攥住自己的裙角,眼泪一瞬间涌入眼眶,“九千岁说的是。”


    想到太后今日同她说的那些话,她心中也带着一丝不确信,可若不是如此,九千岁为何要娶她?


    娶她,为了折辱他父亲?


    不管是什么目的,她要嫁给他,已经是事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无论她是否被逼无奈,无论这中间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她以后,都只会是他的妻。


    “五月十九,是个良辰吉日,温成郡主,你觉得如何呢?”


    细白修长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逐渐用力,她甚至觉得若是这双手往下滑去,停在她的脖颈之前,定然能轻而易举杀了她。


    可顾承恩的手,忽然抚上她的红唇,他手指上的皮肤微微粗粝,在她的柔嫩的肌肤上,微微一点,便引起惊涛骇浪。


    可,他的手,最后顿在耳垂上。


    耳垂很小,很软,此刻又带着一丝丝绯红,看着像诱人的果实,惹人垂怜。


    顾承恩的眼眸之中似乎没带半点情绪,可他的手停顿在此处,薄薄的唇忽然扬起一抹笑意,“宋东君,以后你就我的妻。”


    这是他从未漏出的情绪,这样的笑,这样的神情,刻在宋东君的眼眸之中,只带着浓浓的恐惧。


    像是莫大的黑暗笼罩在全身。


    方才走的急,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衣裙上沾染到湿意,此刻又几乎贴紧她的全身,她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


    顾承恩眸光沉沉,望向她的眼眸之中,带着阴沉的神色,见她淡扫的峨眉,皓齿星眸,薄唇微抿道:“这个婚期,你满意吗?”


    宋东君点头,哪里还敢说不满意。


    她只知道,若是她能说出一个不满意,他能折磨死她。


    听到她的答案,顾承恩这才满意的收了手,“你就在千岁殿好好待嫁,这些时日都不要再出来了,张嬷嬷是宫中的老人,会告诉你到底需要如何做。”


    “宋清,现在在京城之内吧!”


    听到他开口提及到宋清,宋东君心中慌乱,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服,“别动他!”


    哪曾想就在此时,有位太监步伐匆忙走到顾承恩的面前,垂首说道:“九千岁,陛下召见。”


    宋东君听到这话,想要起身,可是手掌擦破了皮,刚才只顾着害怕,却没有注意到手掌传来的疼痛。


    她从小都是极为怕疼的人,所以宋国公才从未逼着她练习武艺。


    有些细小的石子嵌入皮肉之中,她只是轻微动了动,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斯!”


    顾承恩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宋东君不敢再惹怒他了,只得说道:“臣女这就回千岁殿。”


    可是越是着急,她就越能感受到从手掌上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全身,疼的大汗淋漓。


    她这边的动静还是引起顾承恩的注意,他只是眼神微动,一旁的太监立马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去将宋东君扶起来。


    “温成郡主,咱家送你回去吧!”


    宋东君哪里还敢,连忙摆手,说道:“你先去伺候九千岁吧!”


    听到这话,顾承恩转身,语气冷淡,却不由得拒绝道:“回去。”


    宋东君不敢再挣扎,只能任由那小太监将自己扶起来,送到千岁殿。


    她不顾自己的脚踝,走得极快,根本没有注意到背后的那双眼眸。


    死死的盯着她。


    *


    顾承恩刚到太极殿,看见身着龙袍的陛下,眼神之中带着一股冷漠厌倦,他只是微微躬身:“见过陛下。”


    “承恩,你来了。”陛下见到顾承恩,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欣喜,而后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带着莫大的怨气:“你说那些朝臣们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逼着朕立太子。”


    说道此处,他觉得生气,眼神一扫,竟然直接拿起手中的杯子砸到了那宫女的身上:“滚。”


    那宫女头破血流,但是庆幸的是,自己还有一条命在,连滚带爬的从陛下的身侧滚了出去,根本不敢想着自己的血已经在地上滴出来一条蜿蜒的血迹。


    “陛下气盛,还没有到立太子的时候。”顾承恩说着,可想着不知道这段时间太医院有没有好好听话。


    陛下听到这话,本来极为恼怒的神情陡转,大笑着说道:“你说的对,但是太子的事,不得不立,既然如此······”


    陛下沉默半晌,实在想不到什么人了,只能随意去奏折里面翻找,终于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抿了抿唇似乎觉得口渴,又猛喝一口酒,带着醉意道:“不如,让东海王进京吧!太后不是想见他吗?”


    说道此处,陛下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意,用手敲击着桌面,冷冷道:“太后想见他,找朕求了多次,不如这次许他进京。”


    “承恩,你觉得如何?”


    顾承恩神色不变,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让东海王带着家眷入京。”


    陛下点点头,忽然来了兴致,偏在椅子的一侧,摆摆手说道:“此事就交由承恩负责吧!”


    “对了,承恩,这么久了,朕都忘记问你了,若真是因为牵制宋国公,你真的会娶温成郡主吗?”他睁开浑浊的眼眸,眼神发亮,突然来了兴趣。


    顾承恩只是望着桌上放着的那碟红枣糕。


    忍不住想到,这几日御膳房,这么如此爱做红枣糕?


    见到顾承恩久久没有应答,陛下只是摆摆手,重重叹口气说道:“你若是真心喜欢温成郡主,就好好待人家,可别等失去了,才想着后悔。”


    “既是你想娶的人,自然不能委屈了你们。”


    顾承恩微微侧目:“多谢陛下。”


    他每每行礼,都极为敷衍,可陛下却像从未见过,谁也不知,这位九千岁到底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能如此相信。


    可他们刚才的谈话,不知是否有意无意。


    东海王要入宫的消息不胫而走。


    甚至都传到了宋东君的耳中,她实在不明白,顾承恩为何会同意让东海王入宫。


    若是东海王真的登上圣位,还能把他奉在如今的位置上吗?


    从慈宁宫回来之后,她便被关在偏殿之中,下面的宫女太监自然也得了消息,不允许她出门。


    阿桃气急,忍不住开口骂道:“郡主,你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宋东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闹,这才慢慢开口说道:“这本就是我该受得。”


    “郡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阿桃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宋东君的模样,心里难过。


    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细响。


    两人都转头看了过去,阿桃说道:“郡主,奴婢去瞧瞧。”


    “嗯。”


    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去,这几日宫内都因为九千岁为了找人翻得天翻地覆,大家都有些草木皆兵。


    阿桃打开门,看见门外什么都没有,招了招手,那宫殿门口站着的小宫女连忙跑了过来,“怎么了,阿桃姐姐?”


    阿桃蹙眉问道:“外面有人来过吗?”


    那小宫女摇摇头,问:“怎么了?”


    阿桃见状只是说道:“没事,你先下去吧,对了郡主沐浴的水弄好了吗?”


    小宫女点头:“已经送到浴房去了。”


    听到这话,阿桃才转身正准备走进去,就感受到从背后传来一阵冷风,她回头看,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进宫过于敏感了。


    宋东君坐在窗台下,自己正准备动手清理手上的伤口,可身上汗滋滋总觉得不爽快,刚想说话,就先传来阿桃的声音。


    “郡主,热汤已经备下了。”


    阿桃在她身边多年,跟她像是一体一样,许多事根本不需要她说出口,她就懂了。


    阿桃见着宋东君的手掌心,忍不住开口说道:“郡主,九千岁到底对你做什么了?”


    见着宋东君柔嫩的脸庞,立马拿过她手上的工具,提她清理手上的伤口。


    宋东君现在不想在想任何有关于顾承恩的事情,只能开口问道:“外面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有什么人过去吧。郡主,现在去浴房吧!”


    宋东君点点头,也没在注意刚才的声响到底从何而来。


    浴房里面传来阵阵的水声,里面站着俩位宫女和一位嬷嬷,阿桃扶着宋东君刚进来,就让她们先下去了。


    浴房的布置很精简,中间就是用白玉石铺出来一个凹下去的浴池,白色的薄纱随风飘舞,热腾腾的水面上飘荡着雾气。


    人刚进去,铺面的热气只让人觉得一阵暖意。


    天彻底暗了下雨,有人进来点燃了浴室内的人形镂空灯,光影交错。


    透过轻头的白纱,她凹凸的身材隐约可见,小宫女瞥见一眼,连忙下去,可脸上满是羞涩。


    外面的人等着没什么意思,忽然开始低声谈论起来。


    “你们说,温成郡主爬上了九千岁的床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送来的小宫女年纪都小,声音也稚嫩,自然也不知晓,在浴房内,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宋东君眼神微动,看着生气的阿桃,只是拉住她的手腕,“帮我捏捏背。”


    她这几日,实在是太累了,泡在这适宜的水温之中,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可外面的谈话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为了国公府呗,还能为了什么?要是我,能得到滔天的权利,我也可以爬九千岁的床。”


    “可······九千岁不是真男人哇!”


    沉默半晌,阿桃彻底忍不住,生气说道:“郡主,奴婢要去撕那几个小蹄子的嘴。”


    宋东君慢慢睁开双眼,眼眸澄澈,可又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忽然,一阵寂静,只能听见屋内流水声,烛光摇曳,微弱却很亮。


    “阿桃?”


    见阿桃久久没有应答,她眼眸转动,又叫了一声:“阿桃?你在门外吗?”


    隔了半晌,忽然灯灭了。


    月光从窗户外洒落在地上,周遭都染上一层淡淡的银。


    她没由来的心慌,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只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匕首抵住她的喉咙,在她耳畔低声说道:“救我,否者和我一起死。”


    宋东君怎么都没想到这屋内竟然会藏着一个人。


    她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好,可我要穿衣服。”


    这浴池里面的水,虽说能保持一定的温度,可她也不想再里面泡很久,而且她得想办法和身后这个人周旋,没换衣服,她怎么能跑出去。


    说罢,那人似乎是早有准备,直接扔了一套衣服盖在她身上,还怕她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