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纯情beta(六十二)

作品:《攻略失败,但修罗场

    第62章纯情beta(六十二)


    【乱入的周野】


    【我到了。】


    【你人呢。】


    【?】


    【??】


    【???】


    简讯无人回应,周野撑着伞站在路沿,手指按上通讯键,拨了快捷号1。


    通讯无人接听,响过十几声后由后台自动掐断。


    “这人真是…”


    周野用力碾了碾脚下那半截被雨泡发的烟蒂,未尽的烟丝被浸烂后粘在鞋底,黏糊糊一片。


    她面有嫌恶,将鞋底踩进路沿台阶下的积水中甩了甩。


    “别是出什么事了。”周野嘀咕着,手揣进兜里,漫无目的地向四周环望。


    路道宽阔,两侧交错各设一长条的临停区,黑的、白的、彩色的,哑漆、亮漆、抛光面,五花八门的各式私家豪车挤满车位。


    周野挨个扫一眼车牌标,暗自为这一条道上停着的车价咂舌,也不知道哪户了不得的大人物家办丧事。


    走了近百米,冷不丁见到辆窗上喷着暗蓝色涂漆的高底大车,周野眯着眼辨认半分钟,确定那是环星网的转播工作车,于是没轻没重地伸手在窗膜上敲了一记,没想到那窗应声降下一条缝。


    她一惊,向后缩了缩,半懊恼半窘迫地伸手摸耳朵理头发,一时间忙得乱糟糟。


    里头坐着三四个人,看样子正在午休,被她手欠平白扰了清净,也没人脸上露出恼色。


    “欸,这是周姐家里的小妹妹。”最靠近窗口那名圆脸员工问,“怎么上这儿来了?”


    周野身上那股尴尬劲过去了,见那陌生女孩认得她,自来熟地扒着车窗和人攀谈,没十分钟恨不得连夏休期实习机会都捞到手了。


    圆脸女孩捂着嘴乐了好一会儿,“哎呀,可惜了,你口条这么好,真应该来和周姐竞争上岗,看看谁能混出个头。”


    周野也跟着瞎乐,“那是。要不是怕抢周秉竹饭碗,我肯定要来新闻界闯一闯。”


    “你要抢谁饭碗?”


    幽幽女声自脖颈后飘过来,呼吸气息惹得汗毛直立,周野跳起来,转身果不其然看见周秉竹那张微微笑着的脸。


    周野笑不出来了,身后车内却洋溢着欢欣愉快而融洽的氛围。


    不过也就一小时没见,她姐又换了身衣服,从头到脚挑不出一点错,像套着副毫无漏洞的铠甲。


    “周姐,你妹真有意思。”车里一人开口,“有空也把她抓来电视台玩玩,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周秉竹伸手递了块小手帕塞过来屈肘搭在车窗上看着周野“她那狗脾气就是枚不定时炸弹电视台这种脑残扎堆的地方要她来该四处点火惹祸了。”


    周野伸手接了心里嫌弃周秉竹土老帽什么年代了还用手帕用就算了帕子布都洗得快抽丝上头那图案鸭不鸭鹅不鹅一整个大写的俗。


    “你才狗脾气。”周野胡乱往被打湿的刘海上抹了一把有意恶心周秉竹用那手帕擦过鼻子大力擤了两记甩着手丢回周秉竹那里。


    “东西呢?”


    周秉竹不急不恼慢条斯理把那小方块手帕叠好塞进外套内衬袋。


    周野吃了个干瘪把录音笔从衣服兜里掏出来外头还裹着问餐厅临时要的小塑料袋。


    “喏。”她收回手握着伞把抓两下“我走了。”


    周野吸着鼻子跟车内那几名员工道别转身走出几步衣领被拎住周秉竹追上来锻炼得当的胳膊沉沉搭在她肩上手指窜进头发里一通乱揉。


    “欸——哎!你干嘛!”周野被她揽住脖子像只小鸡仔一样乱扑腾仰着眼睛看她姐那张脸的时候恍惚觉得像看见她那死鬼老爹。


    “好好学习。”周秉竹跟精分发作一样放开她稳重得体地说“姐拼死拼活给你赚零花钱去了。”


    ……


    有时候真怀疑这人脑子正不正常。


    周野撑着伞侧身看着周秉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


    本来还奇怪呢从她同事那里听来点内幕才明白过来。


    就说这人怎么可能吃力不讨好。


    今天这要不是乔明时的丧事周秉竹估计连腚都懒得从椅子上挪开。


    周野摇了摇头颇有点自己才是家里唯一顶梁支柱的感慨。


    雨势渐急豆大的颗粒劈里啪啦落下来叫了车半天没见接单的司机师傅周野干脆放弃打车撑着伞沿小道慢慢走。


    来的时候闲着没事记了下路她依稀回忆起附近停车场的大致方位。


    行人少红绿花砖一踩一溅水裤腿湿了点周野呲牙咧嘴提起脚小心翼翼放下跟开盲盒似的。


    耳边只有雨声偶尔夹着点遥遥传来的汽车鸣笛声闹反而越显出静。


    周野放慢了脚步眼珠子乱转乱看入目是些殡葬一条龙、洪姐花圈、渔农用具之类的老式门店她疑心自己记错路莫名其妙绕到了那座堡型丧堂的后门口。


    一扇门挡住内部绝大部


    分的嘈杂喧闹只隐隐透出些哀戚的挽乐声在阴沉的天色衬托下难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不很难说她这毛骨悚然究竟是为什么。


    周野站在原地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的腿有点发软与此同时又有点发硬


    她定定看着前侧方黑洞洞杂物门廊底下坐躺着一名生死不明的年轻男人身上被剥得只剩背心短裤和袜子。


    那男人身旁不远处的女人正弯着腰把从他那里脱下的制服套装往身上套。


    周野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出声:


    “…你干什么呢。”


    那女人显然听见了她的问话腰背一僵动作却不停她忙着把自己的脚塞进那双繁杂的高筒套靴内身体因为单脚站立而微微摇晃。


    其实这场面很有点滑稽的成分在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周野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半步望着正在玩变装小游戏的女人不知道自己当下究竟是是害怕、愤怒还是失望居多。


    “蒋逢玉。”她捏紧了弯曲的伞把“我问你在干什么。”


    悬着的心砰嗵一声掉下来坠进深不见底的井里。


    蒋逢玉缓缓回过身廊檐滴落的雨溅了两滴在眼睛里有点睁不开。


    她揉了揉眼睛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无辜一点然后开口道:


    “如果我说我在这里兼职你信吗?”


    周野觉得自己是个畜牲。


    有个人生死不明地躺在那里她作为未来医疗主力军的一员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检查情况反而在心里琢磨——


    如果人是蒋逢玉杀的她要怎么帮她抛尸灭迹。


    周秉竹肯定会把她弄死的。


    “嗯。”周野点头“兼职做丧堂保镖杀手是吧。”


    她的好友恬不知耻地笑了一下白得晃眼的牙呲开又很快收回去。


    “没有。”蒋逢玉揉了揉鼻子“那不能。”


    周野抓着伞三两步冲上来风把伞盖吹成向上的反位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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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有的遮雨作用她松了手任由那伞被刮着飘远。


    蒋逢玉反射性地挡了挡脸耳边传来骨头碰地的声响她探出眼看见周野半跪在那男人身侧伸手去探他的颈动脉和鼻息。


    只是昏迷而已。


    周野松了口气但没松到底。


    这不是该放宽心的场合。


    她的腰背塌下去一点缓缓地仰起头嘴唇嚅动着。


    想问的有很


    多。


    譬如‘应该回校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对这个人做了什么’、‘穿这套湿淋淋不合身的男装制服你是想怎样’。


    周野双目呆滞地问:


    “你有没有事?”


    可能她有什么难处。


    蒋逢玉在周野跟前蹲下,安慰地伸手环住她的肩,轻轻拍了两下。


    “我没事。”她想了想,说,“回去吧。你什么都没看见。”


    周野的背更驼了,下巴实实地戳在蒋逢玉肩颈接口处,半响后才找回声音。


    “你是谁啊?”她问,“你是蒋逢玉吗?”


    被鬼上身了、被人要挟了,诸如此类的猜想一股一股地冒,周野最终决定不要自己骗自己。


    蒋逢玉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好险没四脚朝天倒在身后那名昏迷的花架子保镖身上。


    “你说你…”她撑着手支起重心,“太野蛮。”


    周野说:“你让我觉得很陌生。”


    “从你进收监厅那一次开始,我就有这种感觉了。”


    周野想起她爸。


    没死前在东部分厅警署做刑事警的人总说,这世上坏人分两种。


    有些人是坏在明面上,你一眼看见,就知道要离得远远的。


    另一类人,因为已经知道单纯的坏在社会上行不通、走不远,所以潜伏在好人的套皮之下,等你放松警惕以后,冷不丁就朝你心口捅一刀。


    蒋逢玉半只脚浸在湿了的鞋里,有些不知所措。


    把身边完全无关的人卷进这些破事当中,绝不是她所期待的结果。


    知道她们实际上并不真实存在是一回事,但真正把她们排出‘人’这概念外,又是另一回事。


    周野的眼睛里有着困惑和惊疑,她认真地问:“你是谁?”


    “请你告诉我,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更早之前,被关进收监厅前的那个下午,你急着从餐厅离开那一回,连个理由都懒得丢给我那一回,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一时脑热寻衅滋事这个理由,我不想再听。”周野用力推开她伸来的手,“有些事我不问,不代表真的忘记。”


    她的表情实在执着,到了近乎倔强的地步。


    蒋逢玉慢慢缩回手,垂下眼睛,似乎极其艰难地挤出那些字。


    “我来这里,做这些事,都是为了保护一个人。”


    “说出来你一定不会信的。”她说,“我总是…做梦。”


    “有关未来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蒋:我的信用度比较松弛,而我的满口胡话又刚好弥补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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