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 社畜alpha(七)
作品:《攻略失败,但修罗场》 第168章社畜alpha(七)
【嘿铁子长痣没】
蒋逢玉在忧郁地值班。
值完班后,她还得继续忧郁地实施跟踪,对象为若干名荣登监视名单的无辜男子。
想到那里,她就情难自禁地更忧郁了。
“来根?”
寇凭把手里的烟盒递过来,铂金的,看着很高端,背面刻着花体字纹。
“戒了。”蒋逢玉婉拒。
寇凭了然,把手间夹着的那根也塞回盒子里,连着铂金烟盒一起揣进上衣口袋里。
“这活不好干吧?”
蒋逢玉就这四个字进行了一番透彻的剖析和思考,从前世回溯到今生,从和程美昔头一次见面那天再想到这一刻,沉沉地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
寇凭笑起来,伸手拍了拍蒋逢玉的肩,很快又收回去,她和她大概没到这种和谐交流的程度,不过大抵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流放,同病相怜盖过了竞争关系。
不远处的立柱广播器里放起统一休课铃,寇凭直起身体,朝蒋逢玉象征性地点头,然后抬步离开。
接到程美昔是半小时以后的事,他挎着包从大楼里走出来,一头黑发剪短很多,染成了暗橘色,混在艺术学院各系潮人怪人里倒很和谐,并不显得突兀。
程美昔看也没往蒋逢玉这里看一眼,自顾自往北区停车场处走,蒋逢玉驱车跟上,陆续在咖啡店、甜饼屋、玩偶之家停留过,跨越了大半座城。
最后一站是威支登路尽头的一座秋千公园,这里的居民原本也不多,工作日来闲逛的人更少,落日晃悠悠地悬挂着,云飘来飘去,那半轮红太阳就也跟荡起秋千一样。
程美昔席地而坐,两只玩偶被他拖过来摆在身边,蒋逢玉从后面看,有点像三座孤零零的山丘。
她仔细地观察他,从后脑勺盯到被衣领盖住的脖子,试图找出可疑的痣。
大巴掌被S001搞丢不少东西,该有的提示线索缩减成三条,黑色风衣和太阳雨可遇不可求,但痣这样的东西是固定的,且大巴掌保证会出现在能被观察到的区域内,算是搜查难度系数最低的一样。
“看什么。”
“没看。”
程美昔意味不明地斜她一眼,扭回头去,专注地拆那只甜饼屋的粉纸袋,里面装着小罐布丁,顶部是流动的焦褐色,勺子挖下去会晃出水波。
蒋逢玉经观察得出结论,程美昔很嗜甜。
她继续由上而下地扫视,目标不再只是脖
子以上,额外把手包括进去,为避免遗漏,蒋逢玉还是决定向正主求证:“你有痣吗?”
程美昔把小勺丢进罐子里,“谁让你随便和我搭话了?”
“没谁。”蒋逢玉说,“有吗?”
程美昔态度很差地回:“关你什么事。眼睛不想要了?”
玻璃小罐被砸回袋子里,他站起身掸了掸草屑,抬脚把那两只玩偶踢开,经过蒋逢玉时用那双眼睛上下扫一圈,意味不明地哧一声,撞开她的肩,扬长而去。
没礼貌。
蒋逢玉数着手指头过日子,日历上的数字一个一个被圈去,时间过得没意义,虽然紧张,却又磨蹭。
9月16日,她在闹铃声和狗吠猫叫中准时地醒来,洗漱完毕照常遛狗外加顺路监视空调维修店,回程时经过维修路段,早餐店的头巾女人眼睛尖得不得了,隔着老远就叫住她。
“怎么好久没来了?”
她挺不高兴的样子,眼睛熟练地往上一横,嘴巴熟练地往下一撇,脱了手套弯腰去摸狗头,三条狗呼哧呼哧喘气,二百和二百五的黑豆眼珠子直往蒸屉那里转,头巾女人笑眯眯地抬起一角,用小夹子挑出几只软又胖的咸蒸包。
蒋逢玉拴着狗绳掏钱,那女人搡她一把,“又假客气?我妈说过几遍了,这店没你开不成,再收你钱像什么话?”
“做生意总是要收钱的。”蒋逢玉把票子再递过去,“没有白吃的道理。”
头巾女人直咂嘴,票子被蛮横地揉出一条缝,她开始嚷嚷,“哪!你自己看,这下好了!”
食客纷纷投来半睡不醒的视线,蒋逢玉脸皮莫名一臊,那女人抓准时机把钞票和食品袋丢过来,态度强硬地要蒋逢玉快点走,别干扰她做生意。
蒋逢玉沿着道往鸽子统走,一百和二百五为了蒸包打架,绕着圈绊她的腿,缠得她一时间动弹不得,就在她低下头去解绳子的时候,身后传来小跑声,头巾女人追上来,往她衣兜里迅速丢来一张薄薄的纸片。
蒋逢玉打开一看,是张酒庄藏品兑换券。
“去看蒋姨时带上。”头巾女人飞快地跑走,边跑边警惕地看她,“是我给姨的心意,不是送你的。”
蒋逢玉由此怀疑蒋由珵是真长眠地底了。
她把兑换券折起来,放在胸前口袋里,牵着狗继续走,没过两分钟,就在她经过那棵熟悉的樟树——半月前被投放进来头一眼看见的那棵——以后,叮铃铃的车铃碾着车辙印急促地靠近,随后是猛地一声急刹,停在她脚尖前几寸。
佟靖松开把手跳下车,“小百姐,我还以为你出门上班去了呢。
“马上去。蒋逢玉说,看了眼三只狗,又看了眼手里的蒸包,伸手递给佟靖,“上学快迟到了。
“不急,今天老班请病假不查早课。佟靖接过袋子,兴致勃勃地用它当诱饵逗狗,一直逗出六只如出一辙的斗鸡眼才收手。
“姐,明天又该上小雁山去了吧。佟靖从衣兜里掏出一只口琴塞给蒋逢玉,通体澄绿,银色金属镶嵌其中,掂在手里沉甸甸,“我用零花钱攒下来的,给咱姨烧点新鲜玩意。
蒋逢玉摸了摸口琴的裂口纹路,佟靖生怕她不肯要似的,后退两步,逃一样跨上车跑开。
“我上课去了!
蒋逢玉有了意外收获,一只口琴,一个地址。尽管后者很粗略,但胜过没有。
这天是白班,不过邓赫昨晚因家事迟到,所以和她说好早晨可以晚些来。
蒋逢玉骑上摩托去交班,等到了威支登路和丽水大街的交界口等红灯时,意外从后视镜里发觉一团涌动的毛正在风里狂乱地飞舞。
一百不知怎么跟上来了。
那张愁云密布的狗脸因为奔跑和疲累更加松垮,舌头甩出二里地,残影和尾巴齐平。
要是一百能说话,蒋逢玉怀疑它脱口而出的会是‘老妈你虐狗啊!’这几个字。
没有办法,回去是来不及的,丢狗也不可取,只能带上。
“……这什么?
程美昔迈出家门,顶着一头暗橘色的头发瞪着一百,又移上来瞪蒋逢玉,“谁准你把这种东西带来的?
一百老实憨厚地吠了两声,狗是听不懂好赖话的,尤其蠢狗,它只知道这个人的毛和它的好像,可能是同类。
程美昔的脸很臭,他的易感期将近,心情起伏很大,看什么都不顺眼,那狗呲牙咧嘴的表情把他丑到,为此理所应当地迁怒丑狗的走狗主人。
“品味太差。他说,“不仔细看我都没看出这是狗。
蒋逢玉把一百的耳朵捂上,他冷笑一声,“怎么,嫌我说话难听?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么。
蒋逢玉没否认,程美昔走过来拍开她的手,蹲下身去指着狗鼻子训,讲一大堆没营养的废话,一百听不懂,伸出舌头咧开嘴,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友好地舔了舔他的嘴,换来一声压抑的尖叫。
程美昔冲回屋里面,可能是去洗嘴了。
蒋逢玉转身把一百关进车里,老老实实等程美昔回来,不经意抬头时,
发觉二楼窗边站了个人。
窗帘是拉开的,日光很充足,头发不是晃眼的橘,而是中规中矩的柔顺的黑。
这倒是稀奇事,往常轮到程美昔出门时,程美年早早就不在家了。
蒋逢玉朝那扇窗颔首示意,看不清程美年的神色,他站了一会儿,转身消失在窗前。
程美昔大步地、怒气冲冲地扯着领带出来,脸上头上都是湿的,他带着未消的怒意向蒋逢玉比了个恶狠狠的口型,砰地一声甩上那辆骚包跑车的新漆门。
蒋逢玉坐进车里,闭着眼睛重复三遍‘白班好’,反正再差也差不过休息日的夜班。
事实证明,每当她企图蒙蔽自己时,就会有坏事发生。
就今天而言,是狗丢了。
罪魁祸首程美昔心虚又理直气壮地摊手,“我只是让它去捡球,谁想得到它笨成这样子,连回来的路都找不到?”
蒋逢玉缓缓攥起了拳头。
“那只是一条狗。”她问,“它待在车里安安分分的,碍你什么事了?”
程美昔愣了两秒,面色难看,“你的意思是怪我?谁让你把它随便带来工作场合的?”
“还有,谁允许你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他胸腔里烧起股不明不白的火,燃油是这走狗罕见的朝向他的指责,“你以为你算什么?”
蒋逢玉不想和他多费一句话,把钥匙交给站得远远的柯嘉颐,程美昔用力握住她的肩横档在身前,嘴角绷得紧紧的,“我什么时候说你可以走了?”
蒋逢玉抬起手腕,叩了叩表盘,“现在不是我的工作时间。”
她把烦人精和他的那些废话都丢在身后,脑子里两个大字交叉盘旋:
找狗。
消失了一整天的S001一卡一卡地说:“品质较为恶劣,我认为可以驱逐出男主名单队列。”
蒋逢玉点点头,“我也确实没在他身上发现什么痣。”
S001扶了扶眼镜——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电子音存在,抖了抖纸,“没准他兄弟有嫌疑,可以观察一下。”
“他更不可能。”蒋逢玉反驳,“你忘记咱俩拜拜那天发生的事了?”
虽然偷听不光荣,但程美年做出的事也确实算得上惊世骇俗,要不是她偷听,恐怕这会儿还被他做的表面功夫骗着呢。
S001沉思一秒,发出用笔划拉纸的摩擦声,一锤定音,“一并驱逐。”
蒋逢玉在六点十七分迈进校医室的门,径直绕过问诊台和挂号室,按下了配药间的小窗铃。
隔离窗被拉开,李玫允摘下口罩指着外面的接诊员说:“你好同学有事吗,挂号问诊先找她。
蒋逢玉把冰饮推过去,“你好同学我有事,方便帮我找狗吗。
“呃。李玫允碰了碰杯子,不确定地问:“找什么?
“狗。蒋逢玉说,“一条黄狗。
李玫允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眼中弥漫着些许茫然,“咱俩是不是认识?
蒋逢玉给她掀开杯盖递到嘴边,“五湖四海皆朋友。
李玫允懵懵然喝了口冰饮,“那,那我给你找找。
周野在八分钟以后赶到。
“真稀奇。她夹着李玫允的电脑摇头晃脑小跑进来,对着蒋逢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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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下巴,“你怎么知道她是找狗大队的?
哦,找狗大队这倒是不知道的,单是知道李玫允周一值班。
蒋逢玉眼珠没转,扯皮不打草稿,“我和李由是同事,她跟我提过你。
周野肃然起敬。
李玫允肃然起敬。
“失敬,失敬。周野把头发往边上抹了抹,半鞠着腰伸手,“原来也是咱姐。
蒋逢玉和她握了手,仍然搞不懂这家伙从哪儿学这么油腻腻一套。
一百身体里有追踪定位芯片,脖子上也有家门狗牌,跑丢后如果遇上好心人,找回来的几率极高,但要是运气不好,那就说不定了。
“不成问题。周野自来熟地拍拍她的肩,“咱们这带别的不说,好心人那是相当多。
李玫允紧锁眉头哼一声,“怪事。
“怎么了?
“这定位一直变呢。
“别是信号弱识别错了吧?
“不可能。李玫允抿抿嘴,“应该是被人发现以后带走了。
她调出具体区域,放大监控定位,对着地图圈出轨迹,“我看看,先是在艺术学院大楼那一片丢的,然后一路转到了餐厅,停了半小时,又七弯八绕跑回去了,欸,这不是生科院那边吗?
“在生科院待了好一会儿呢。周野弯下腰仔细看,“指定是被那里的学生带走了,出校外了都。
李玫允挠挠眉毛,颇为忸怩地看了眼蒋逢玉,“校外的监控信号不太方便……
周野一扬手,“用不了那么复杂。我去问问猫协里那几个生科院的后辈,应该有人知道。
蒋逢玉看得眼花缭乱,听得眼花缭乱,只能感慨群众力量大。
晚七点零九分,周野携不知道第几手消息凯旋归
来。
“小事,别担心。”她异常娴熟地把胳膊搭在蒋逢玉臂弯里,“被生科院一个有条件暂时看管狗的好心人带走了,已经联系上了,一会就把狗给你带回来。”
周野边说边抿了口李玫允的冰饮,被苦得呲牙咧嘴直跳脚,“你一天到晚喝点甜的能要命是吧?”
李玫允托着单边腮指指蒋逢玉,“人家给我买的。”
她盯着杯子上的标签辨认几秒,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喝这个口味?”
蒋逢玉又赖在李由的头上,“你姐告诉我的。”
李玫允腼腆一笑,“她怎么连这种小事都往外说……看来和你关系很好。”
“是挺好,”她说,“李由总叫我去搓牌。”
蒋逢玉一边说一边摸手臂,顺着手臂摸到周野的手指头,谁都没觉得不对劲。
接诊员慢吞吞站起来,拉着嗓子朝里喊:“周野!有人找!”
“狗来了,走走。”
李玫允前一秒还穿着青蓝色的工服,下一秒立刻窜出去,再回来已经换上常服。
周野问:“你不看门了?交班的没来呢。”
“耽误不了两分钟嘛。”李玫允推了推她,率先朝外面跑,“这会儿没人,我很快再回来。”
周野对着蒋逢玉指指李玫允,又指指脑袋,耸肩小声说:“狗来疯,没救的。”
蒋逢玉笑着跟她走出校医室的正门,花坛的月桂树边站着条先天性愁云满面的狗,正咧着嘴用头撞李玫允。
“得亏是到我们那里来了,不然这会儿不知道还在哪个角落里乱走,不一定找得到。”
红头发的邓凌意也弯着腰摸狗,用胳膊肘杵了杵他身旁穿着黑色长风衣的人,“我们想着实验室养不了狗,就联系了救助站,人家也没那么快出动,就让余敏易先带回家去等着,再弄丢了主人肯定着急。”
“巧了嘛,小余我们都是认得的。”周野大咧咧地叉着腰,话题又往不知道哪里扯开,“上学期末你来咨询实习的事,怎么这学期又放鸽子了?”
余敏易的手掌上缠了几道狗绳,他顺着牵把向下拨,闻言答:“考虑以后,还是决定去飞行医疗署的研发中心实习。”
周野啧一声,“果然还是去搞研发。”
余敏易把解下来的狗绳递过来,周野摆摆手,朝站在后侧几步的蒋逢玉指指,“这是咱姐的狗。”
蒋逢玉伸手去接绳,下垂的目光在黑色风衣的衣摆上停留,那绳攥在手里了,却没接得过来。
余敏易没有松手。
蒋逢玉抬起脸,正巧撞进他眼睛里,那双眼睛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她拉了拉绳子,他的表情和站姿都没有变化,只是卸了力气。
“牵好了。”余敏易说。
蒋逢玉把绳牵紧了,看见余敏易的裤腿和鞋面都有被狗嘴嚼过的痕迹,一百愁眉苦脸地贴在他脚边蹭耳朵挠痒,一副玩到心野的样子。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那句话问出了嘴。
“你有痣吗?”
余敏易似乎笑了一下,很轻,在浓稠的夜色里淡到辨认不能,也许是出于礼节,也许只是没搞懂,他问她:“这是什么问题?”
“行,那就这样,多谢啊。”凝滞的沉默中,李玫允率先跑走,以拙劣的‘值班’为借口,周野插嘴进来,假模假样地去和各方人物握手,“欢迎下次合作。”
关于余敏易,这个有痣没痣的问题,蒋逢玉到离开也没搞明白。
不是,到底谁会问别人长没长痣啊。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假设每个男主都在脸上长一颗大大黑黑的痦子……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