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之期是一个月之后,规则就是当日表演,观众投票最高者获胜。


    赛制为个人赛。


    投票的票券,一张100个大钱,不贵,但作为娱乐支出,也绝不便宜。


    投票所得的银子,归胜利的一方所有。


    新来的花瑾,奉黛安之命盯着红玥轩等人,果然不出黛安所料,不几天,对方就有了动静。


    “红玥轩受欢迎的姑娘,最近频繁出入骊京内各大户宅院。”


    “以幼娥为首,她们似乎都在……”


    花瑾突然说不下去了。


    “都在干什么?”


    “都在献身拉票吗?”


    黛安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的玉蝉手把件,自问自答道。


    这枚玉蝉是谢叔齐临走留给她的。


    古代最不好的一点就是通信不发达。


    谢叔齐走了这么久,杳无音信。


    黛安就算担心他,可既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只希望他的创伤后遗症,没有再时不时发作。


    花瑾点了点头,默认了黛安的答案。


    “意料之中。”


    “她们也就会用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花瑾欲言又止。


    黛安看了她一眼,正色道。


    “你主子教得好,知道什么可以问,什么不能问。”


    “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我,黛安,不论出于各种原因,”


    “是绝对不会让归燕坊的姑娘们去用这种手段的。”


    “你放心,在我这里,情同姐妹,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花瑾抿了抿嘴,庆幸自己没真问出来。


    “继续盯着她们。”


    “下一步,只怕是要加强防范了。”


    “去找你主子,再借我点人来可好。”


    黛安哈哈一笑,花瑾却扑通一声跪下了。


    “姑娘直管吩咐,可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


    “殿下将我赐给姑娘,姑娘就是我的主子。”


    黛安知道花瑾这么说,并非完全出于真心。


    但她也知道,有本事的人往往有更多骄傲。


    “无妨,我能想象,你本来手里攥着的都是你们殿下生死攸关的大事。”


    “却一夕之间,来替我们这个小小乐坊卖命。”


    “有落差,我懂。”


    “花瑾不敢。”


    “没关系,日久见人心,咱们且走着看吧。”


    “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你即便不服我,现在也只能委屈你替我办事,但我的差事,你若不能用心去办,”


    “那我只能将你还回去。”


    “姑娘放心,姑娘的差使,必不会走样。”


    黛安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可她心里却想着,如能将花瑾这样的人才收入麾下,以后定能事半功倍。


    这事,还得好好从长计议。


    自比试之事公开以来,红玥轩一改前一阵子的沉默,变得极为活跃起来。


    再有黛安手里的小报推波助澜,很快这盛事就传遍了骊京。


    曾经最红火,后变得萧条,现在又隐隐有些要重回巅峰的乐坊,归燕坊,对战后起之秀,红玥轩。


    两边乐坊的姑娘,自然都要使出浑身解数。


    这场比试,还未开始,就引起了巨大的期待。


    更有新鲜的投票机制,引得大家纷纷准备购票,投给喜欢的姑娘。


    比试地点定在了迎祥池,日子还早呢,已经有人开始研究场边合适观赛的地点,提前下定占位子了。


    这些消息,黛安很少跟若渔她们谈及。


    她还是严格地让女团专心于练习。


    她给她们新编排的舞乐,绝对要震惊骊京。


    此外,归燕坊也加了不少人手,除了防御加强,还内言不出,外言不进。


    花瑾每日定时会给黛安汇报进展。


    “今日,红玥轩的花妈妈去了城中最大的典当行,典当了不少首饰。”


    “换了银子,已给各家送去。”


    黛安点点头。


    “恩,也是常规手段。”


    “自己花钱刷票嘛。”


    “你让他们放出风去,就说漕帮必将鼎力支持归燕坊。”


    “民众的声音也要散出来,”


    “散户多了,财力也是很可观的。”


    “姑娘这是都安排好了?”


    花瑾不由得好奇问道。


    说实话,她现在还没看透黛安这次的安排。


    “可不是,请君入瓮。”


    “但绝对是公平竞争啊。”


    “只要她们堂堂正正,不用什么阴私的手段,就不会掉入我的陷阱。”


    黛安继续加强归燕坊的安保工作,还特意提醒若渔她们,越是接近比试的日子,越要注意饮食,甚至胭脂水粉。


    可千小心,万小心,敌人还是无孔不入。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怎么了。”


    黛安闻声赶了过来,是玉姝儿的房间。


    刚刚尖叫的人,也正是她。


    “我,我的手……”


    大家齐刷刷看过去,只见玉姝儿左手从手背到手臂,竟起了一串大大小小的燎泡,看起来红肿可怖。


    “这是……”


    黛安忙托起她的手仔细查看。


    “岚姨,叫人去请大夫吧。”


    “看起来像是皮肤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又像是过敏。”


    “过敏?”


    古人不懂这个概念。


    “可以理解为中毒。”


    “啊?这是谁要害我?”


    玉姝儿吓得泪水涟涟。


    “你先不要担心,好在是在手上,”


    “一会让大夫好好看看,绝不能留疤。”


    “先说说怎么回事?”


    玉姝儿好容易平静下来,抽抽噎噎地说。


    “前儿我的扑粉用完了,就让人从外面买了一盒新的。”


    “我肤色不白,用咱们自己做的不合适。”


    “可我一向都在他们家买,从没出过问题。”


    黛安一听就明白了,拿起玉姝儿刚刚用过的扑粉闻了闻,不用问,加了猛料。


    好在玉姝儿有个习惯,上脸前,会在手上先匀开。


    黛安再看看玉姝儿,确实如她所言,她的肤色偏小麦色,又是异瞳,看起来不像大华人,倒有些像关外人。


    百密一疏,其他人用的都是她们归燕坊美容院自己出品的胭脂水粉。


    可谁知道玉姝儿是个例外。


    “你的一定要小心,”


    “对方不择手段,我虽让人严加防范,也没法做到事事万无一失。”


    众女忧心忡忡地点点头。


    很快大夫来了,好在情况不严重,立刻写方子开了药,估计也不会留疤。


    大家这才舒了口气。


    黛安咬牙切齿,望着红玥坊的方向,恨道。


    “既然你们这么死性不改,就别怪我也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