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夫君他天下第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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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襄去茶楼问了小二的住处,赶过去时正值黄昏。


    这是一条有些破旧的巷子,两匹马并排都有些艰难,越往里越窄,柳襄便将马拴在外头一棵老树上,与宋长策步行而去。


    一刻钟后柳襄总算找到了那小二的住处,但他们好像来晚了。


    柳襄察觉到里头有人,眼疾手快将宋长策拉住,二人寻了处荫蔽的屋檐蹲着。


    “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此害人性命?”


    破败的一进院子中,英俊的侍卫剑指地上的人冷声道。


    柳襄和宋长策一眼便认出这侍卫就是方才跟在谢蘅身边的人。


    地上的人似乎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错愕过后不甘的偏过了头。


    “守着这里,在他伤好前任何人不得靠近。”侍卫吩咐手下人道:“将此人带回去审问。”


    “是。”


    院中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柳襄给宋长策打了个手势,二人悄然离开。


    走出巷子牵上马,沉默了一路的柳襄才突然道:“日后万不能招惹谢蘅。”


    宋长策:“为何?”


    “聪明又位高权重还睚眦必报的人,惹到会很麻烦。”柳襄道。


    宋长策明且觉厉:“日后我见着他肯定绕道走。”


    -


    回到柳府,天色刚黑。


    柳襄远远便见老管家等在门口焦急踱步。


    她扬鞭加快速度,门房听见声音迎上来,柳襄将马绳递给他后,快步朝老管家走去:“柳爷爷你等在这里作甚?”


    老管家看见她全须全尾的回来,一颗心落下一半,而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姑娘啊,您是偷跑回来的?”


    他原来奇怪说好的几日后才到,为何姑娘提前到了,方才才收到信,竟是姑娘带着自己副将偷跑回来的。


    柳襄被他这么看着,莫名有些心虚。


    随后,她笑容可掬的挽着老管家的胳膊,扶着他边往府中走,边道:“柳爷爷可别再对我用敬称了,我受不起的。”


    “我给爹爹留了信的,不能算是偷跑。”


    老管家挣脱不过,只能由她搀着,但继续念叨着:“姑娘下次不可再这样了,那路上多不太平,若是遇着马匪山贼什么的,可如何是好啊。”


    柳襄刚想说若遇着马匪山贼她定将他们剿了,但怕吓着老管家,便道:“柳爷爷放心,我们这一路可太平了,再说还有宋长策呢,他武功可高了是吧?”


    宋长策点头如捣蒜:“是的柳爷爷,我定保姑娘无虞。”


    老管家这才看向宋长策,看了半晌后总算找到一点熟悉的影子:“你就是宋副将的儿子吧?”


    宋长策将东西交给府中下人,笑着挽住老管家另一只胳膊道:“是啊,我常听爹提起柳爷爷,说以前受伤多亏柳爷爷精心照顾。”


    “哎哟他还记得呐。”老管家顿时就转移了注意力,笑着道:“你离京那会儿还在襁褓中呢,这一转眼竟都这么大了,昨儿夜色下我老眼昏花没瞧清楚,现在瞧着你与你爹很是相似呀。”


    “是吗?”


    宋长策扬了扬脸庞:“都说我比我爹英俊呢。”


    一句话逗的老管家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啊,可比你爹有灵气多了,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日板着个脸,活像个讨债的。”


    “倒是姑娘,与夫人很像呐。”


    老管家说完这话笑容就淡了下来,惋惜的叹了口气,而后后知后觉的看向柳襄:“老奴多话了,姑娘莫怪。”


    柳襄却笑着道:“无妨的,我没有关于娘亲的记忆,柳爷爷同我讲讲娘亲好不好?”


    “我买了些香烛,想去祭拜娘亲。”


    老管家这才注意到柳襄另一手提着的竹篮,眼眶顿时就湿润了:“好,好,老奴这就带姑娘去祠堂。”


    “娘亲葬在何处?”柳襄闻言便道。


    老管家道:“夫人葬在柳家祖坟中,在承福寺半山腰,那是开国皇帝赐予柳家的福地,今日天色已晚,姑娘还是明日一早再去吧。”


    柳襄自是说好。


    一路上老管家与柳襄说了些柳夫人的事迹,柳襄都认真的听着,很快便到了祠堂。


    柳襄与宋长策各自上香祭拜。


    柳襄不到半岁柳夫人就病逝了,她没有任何关于娘亲的记忆。


    她幼时看到别的小孩子都有娘亲,她便回去问爹爹她的娘亲在哪里,每每问起,爹爹都要落泪,每年秋冬两季,爹爹都会在娘亲的灵位前摆上香烛让她祭拜,她渐渐的也就明白了什么,不再继续问了。


    即便她很想知道娘亲是怎样的人,可怕惹爹爹伤心,也不敢多问。


    从祠堂出来,柳襄忍不住询问道:“柳爷爷,我听爹爹说,娘亲是病逝的。”


    老管家叹了口气,点头:“嗯。”


    “夫人与将军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夫人自小就体弱,大夫断言活不过二十,别看将军粗枝大叶,但在夫人的事情上从不曾疏忽过,夫人十八岁那年,将军下聘求娶,成婚一年后才有了姑娘,但夫人的病也越来越严重了。”


    “诞下姑娘后没过多久夫人就离世了,离二十岁的生辰只剩一月。”


    老管家说着伸手抹了抹泪。


    “将军实在受不住了才带着姑娘离开的京城,姑娘也别怪将军,这府中,京城到处都有夫人的影子,将军在这里过不下去啊。”


    柳襄心中似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眼眶渐渐发红:“我从未怪过爹爹。”


    老管家哎了声,拍了拍柳襄的手:“姑娘是个孝顺的。”


    “我去准备明日姑娘去祖坟的用品,姑娘早些歇息,明日让春望给姑娘带路。”


    柳襄知道老管家口中的春望是他的二孙子,柳叔的儿子,遂道:“柳爷爷不必忙活,我自己准备便是。”


    老管家道:“姑娘可是看老奴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姑娘放心,老奴精神气好着呢,姑娘头回去祖坟祭拜夫人,老奴怎么也得好生准备准备。”


    老管家如此说,柳襄自然无法反驳,便道:“那就有劳柳爷爷了。”


    送走老管家,柳襄折身望向祠堂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长策上前安慰道:“夫人知道姑娘回来了,定会很开心的。”


    柳襄微哽的嗯了声。


    她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娘亲与爹爹的羁绊如此的深,也不知道爹爹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见过娘前的模样。”


    柳襄轻声道:“有一次敌军突袭,爹爹走得急,我看到了他还没来得及收好的画像,娘亲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宋长策轻轻将手搭在柳襄肩上,无声的安抚了一会儿后,道:“明日我与姑娘一起去祭拜夫人。”


    柳襄:“嗯。”


    -


    次日天还没亮,柳襄与宋长策便沐浴更衣,带着香烛前往承福寺。


    柳家祖坟位于承福寺半山腰,到了少脚下便只能步行而上,柳春望在前方带路:“逢年过节爷爷都会带小的来祖坟祭拜,路虽没有荒芜,但待会儿的小路有些不好走,姑娘小心些。”


    柳襄:“好。”


    走上小路时,宋长策将柳襄拉到他身后:“露水重,姑娘走后头。”


    柳襄没与他争,走在了最后面。


    大约行了小半个时辰,才总算到了柳家祖坟。


    柳襄挨个祭拜,最后才跪在柳夫人坟前。


    她看着墓碑上的字,陌生而亲切。


    她第一个会写的名字就是娘亲的名字,乔婉渝。


    她会写后,爹爹就不再教她了,也极少跟她说起娘亲。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雨花,柳春望抬头望了望天,道:“瞧这天气,怕是等会儿有大雨,离此处不远有座空屋,以前是城隍庙后来搬到山上那里便废弃了,不如先去过去避雨?”


    “也好。”柳襄道。


    祭拜完,几人便朝废弃的城隍庙走去。


    刚进城隍庙就已是倾盆大雨,柳春望道:“这个季节就是这样,雨说来就来,姑娘在此稍后,小的去看看有没有干柴。”


    宋长策看了眼柳襄微湿的头发和靴子,道:“我与你一同去。”


    二人离开后,柳襄立在门口看着外头的大雨发愣。


    这是她在上京看到的第一场雨,边关很少见到雨水,这应当就是话本子上的春雨吧,但却不是描述的那般细雨蒙蒙,美景如画。


    隔着倾盆大雨,甚至有些看不清前路,以至于在看到那跌跌撞撞的身影时,柳襄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看着那道身影倒下,她毫不犹豫的冲进了雨中。


    倒在雨中的人戴着面具,一身素衣,玉簪在他跌跌撞撞时被摔断,乌发散了一地,沾上雨水和泥泞,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柳襄动作利落的将人扶起,拦腰抱起便往庙中冲。


    将人抱起来的一瞬间她很是意外,她没想到这男子竟这般轻。


    柳襄小心翼翼将人靠着废弃的供台放下,然后就瞥见了人左手手背上的鲜红。


    她的神情一时复杂难言。


    昨日她才见过这道烫伤。


    但那个娇娇世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如此狼狈?


    柳襄虽打定主意要离谢蘅远些,但人落到这般境地她也不可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