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作品:《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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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太怪异了。


    攸宁忘了郑王的约束与规矩,忍不住地紧咬住下唇,她的身躯紧绷得像是拉满的弓弦,指节也在不断地颤抖。


    “王上……”她的声音细弱低哑,“唤、唤别的成吗?”


    她的哀求并没有得到郑王的准允。


    郑王的薄唇微抿,近到快要吻住攸宁的唇:“不行。”


    他眼里的戾气浓郁,掠夺与占有的欲念如有实形,将攸宁紧紧地笼在方寸之间。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郑王强硬地抚了抚攸宁的唇,将她的唇瓣掰开,低声说道:“是不是说过,不可以再咬嘴唇?”


    他的手指修长纤细,几乎像是女子的柔荑,但依然是叫人难以忍受的。


    攸宁带着哭腔唤道:“王上,王上,我不是有意的……”


    她的声音沙哑细弱,既难过又可怜,可神情却仍是那般的倔强。


    郑王眸色微暗,修长的指骨屈起:“那你是有意唤他兄长的吗?”


    攸宁像是案板上搁浅的白鱼,她仰起脖颈,哭着挣扎:“不、不是,王上……”


    她的唇肿着,声音也哑哑的。


    攸宁楚楚可怜地说道:“是我看错了,王上。”


    郑王的声音是轻柔的,指节也是纤丽的,瞧着就像是位俊美的公子,唯有攸宁知悉他狠起来的时候到底有多恐怖。


    他轻声说道:“唤我一声父王,就结束。”


    祭天的礼服庄严肃穆,比衮服还要更为郑重。


    应龙纹绣穿过郑王的肩头,继而垂落在他的腰侧与腕骨旁,就像是遮天的黑云,庄重得无法言说。


    然而他的眼底晦暗,尽是吊诡的欲/色。


    攸宁想到那根在郑王践祚典礼上才会被用到的权杖,它被终年盛放在庙堂中,可却成为了行刑的器具,落入到至深的秽地之中。


    纷杂的情绪不断地交织,让她有些想要崩溃。


    再一想到无数的群臣都在宫外等候郑王,攸宁更觉得无所遁形。


    简短的两个字从喉间滚到舌尖,又从舌尖滚到唇边,可就是怎样都唤不出来。


    羞赧与难堪化作泪水,像连缀的玉珠般滚落,让她的视线都变得模糊。


    攸宁颤着手擦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说道:“王上,换一个称呼行不行?求您了……”


    郑王的容色狠戾,柔丽的眼眸里浸透了冷意:“就那么难吗?”


    他按住攸宁挣动的腰身,慌乱之中,陌生的痛苦忽然开始叫嚣。


    她的尖叫霎时哑在了喉咙里。


    前所未有的恐惧倾覆下来,将攸宁砸得快要晕眩过去,眼前尽是浓郁的黑暗。


    她满脸泪水,大哭着攀上郑王的脖颈:“父、父王!”


    禁忌就是如此,一旦被破开以后,便再无法抑制,攸宁叠声唤着郑王,哀哀地恳求着他,纤细的指节将郑王的礼服抓得满是褶皱,甚至快要掐出痕印来。


    郑王亦是微怔了片刻。


    攸宁像是受惊的狸奴,分明无比恐惧,可还是下意识地向给她带来痛苦的人乞求宽恕。


    因为她知道,她的一切都是属于这个人的。


    无论是痛苦,抑或是欢愉。


    餍足的情绪来得是那样突然,郑王轻抚着攸宁颤抖的后背,柔声说道:“别怕。”


    就像是那些隐秘的事一样,藏起来是很难的,说出来却并不轻松半分。


    攸宁死死地扣着郑王的肩头,细瘦的腰身颤抖,连脚背都绷成了一条直线,幼嫩的脚趾如若贝肉,泛着柔软的红晕。


    她肩头耸动着,哭声压抑。


    “别、别……”攸宁哭着说道,“难受……”


    郑王的声音微哑:“那你说怎么办?”


    他说这话时就像个青年人,薄唇抿着,却蕴着些难以说清道明的情绪。


    攸宁的眸光晃动,她像是纠结到了极致,既不知道要怎样摆脱痛苦,又不知道怎样在摆脱痛苦的过程中避免新痛苦的产生。


    郑王安抚地说道:“别哭了,明日一道猎鹿,好吗?”


    “啊?”攸宁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然而下一瞬灭顶的痛苦席卷而来,她的眼前像是有炽热的光亮在燃烧。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没入了无穷的火焰里,而后化作灰烬。


    郑王俯身,吻住攸宁的唇,将她崩溃的哭声封在齿间。


    至此,不快的情绪才终于彻底消弭。


    *


    郑王生得极是俊美,早在他尚为储君的时候,郑国的群臣便已深谙此事。


    然见他易服,身着深黑劲装而出,连整日随扈在郑王身边的亲卫都差些忘了跪地行礼。


    郑王的容色肃穆,情绪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谨宁仍在反复回想方才那声细弱的“兄长”,以及那双色泽清浅的眸子。


    年轻的女郎坐在车驾里,仅露出小半张的脸庞,便已经美丽得足够惊心动魄,她眼里含着惊慌,只那一晃神的功夫便不见了。


    他不该多看的。


    那是郑王的车驾。


    郑王的姿容俊美,举手投足都带着贵气,身着劲装的时候更是引人瞩目,清冷矜贵,恍若谪仙。


    群臣都看呆了,谨宁深深地跪匐在地上,并不敢抬眼。


    可郑王却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强大的气场与威压像是覆城的黑云,让谨宁连头都不敢抬。


    “随扈在孤身边吧。”郑王漫不经心地说道。


    谨宁心神震动,被侧旁的人拽了一把才紧忙以额叩地,连声称是。


    郑王做事乖张狠戾,性情更是阴晴不定,可在正事上却几乎从不带什么情绪,虽然仍有些冷情,却也只是冷情。


    谨宁的后背满是冷汗,他乘马跟在郑王的身侧,一句言语的声音也不敢发出。


    郑王骑在马上,杀伐的气质令人生畏,可他的声音却很轻:“季公的子侄,是吗?”


    谨宁曾在洛邑做过天子的近侍,也算是见过许多大场面,但在郑王的身侧,他却是大气都不敢出:“是,王上。”


    眼前的男人是屠戮了季公家族的人,却也是让他这个被放逐经久的人能够承继爵位的人。


    生杀予夺,尽在一言之间。


    所谓万人之上,大抵便是如此。


    谨宁的作态谦恭有礼,颇有几分君子的气度。


    模样也年轻,至多不过二十出头。


    郑王问完这一句便没有再说什么,他弯弓拉弦,一箭射穿野鹿的喉管。


    那是一头怀孕的野鹿。


    可郑王的目光平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