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陷阱
作品:《我靠虐恋系统登基做女帝》 杜宣缘与程归稍稍聊了几句便离开了,也没有交代什么重要的事情。
紧接着有人将她请出营中监牢。
程归被关这几天,她也向看守与送饭来的士卒打听过军营的情况,不过他们都不欲与自己多言。
没有对话也不一定一无所获。
单看这些人颇为紧张的神情,程归就猜到定北军营中绝非“其乐融融”。
毕竟引进来杜宣缘这么个大尾巴狼,只会让本就不安生的定北军营里更加腥风血雨。
但出来以后,程归才知道自己实在是低估杜宣缘了。
定北军营中处处严阵以待,巡逻的士卒神情肃穆,来去间步履果断,透着一股随时举兵厮杀的烈烈煞气。
即便是程归这样混不吝的性子,在与这群切切实实从尸山血海中闯过的士卒们擦肩而过时,还是情不自禁侧身几步,面露警惕。
她站在原处,偏头盯着巡卫走远后才转身继续走。
在此期间,为程归引路的人也一直等在旁边,连半句多言都没有。
这个发现叫程归微微侧目。
不多时,他们就抵达定北军的中央帅帐前。
帐帘掀开,光线充足,里边的情况一览无余。
杜宣缘正在拨弄着地形沙盘里兵棋。
她垂着眼,看上去是在随手拨弄,也不知是发呆还是在想别的事情。
注意到程归向她走来后,杜宣缘抬眼朝她一笑。
“坐。”
程归丝毫不见忸怩,径直在这军中要物前边坐下,目光避也不避地盯着沙盘上的地形。
杜宣缘在她的眼中瞧见了不易察觉的思索。
她不是在思索现在的处境,而是在思索这块沙盘上的地形都对应着自己平时经过的哪些地方。
由于太过专注,程归甚至没发现杜宣缘一直在看着自己。
在将地形与记忆一一对应后,程归才有闲心注意点别的,然后直直对上杜宣缘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立马做贼心虚般移开视线,而后又暗暗觑着杜宣缘的神色。
程归故作镇定道:“军中是不是不让随便看这玩意?”
“在我这里,随便看。”杜宣缘笑道。
程归惊喜地看向杜宣缘。
杜宣缘起身向外走,口中道:“等会就拆了,感兴趣就多看会儿吧。”
早已将地形记个七七八八的程归立马跟上。
她对杜宣缘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好奇到抓耳挠腮,又憋了口气不肯先问出口,只好跟在杜宣缘身后思索“为什么拆”。
杜宣缘看破不说破,带着程归好似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
程归看着几处正在拆卸的场景,心中好奇更甚。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向杜宣缘询问。
杜宣缘道:“准备迁址。”
“迁址?”程归无法理解。
定北军在这块地方驻扎那么多年,怎么说迁就迁?
难道是……
不,不会。
程归暗自摇头。
若是杜宣缘真要率领定北军叛乱,直接令将士们提上兵器攻下并州,以并州城为据点南下就是,根本没必要再浪费力气拆卸军营。
除非!
程归看着被卷起来的帐篷,猛然灵光一闪。
她瞪大双眼看向杜宣缘。
杜宣缘慢悠悠道:“定北军营中还是有许多愿意弃暗投明的人。前日我与并州刺史里应外合,暗中设下埋伏诓骗叛军入城。而今并州之危已解。”
程归难以置信。
不到一旬的工夫,杜宣缘如何做到力挽狂澜,将北地的乱军瓦解?
“你令并州刺史以求和为由将你送到定北军营中,也叫叛军觉得并州刺史并非‘冥顽不灵’之辈。”
从一开始杜宣缘就不认为并州刺史是能将程归送到叛军营中求和的人。
再一联想远在皇城的程归为什么出现在北地,杜宣缘就能猜到这大概是谁的主意。
以并州刺史庸碌的性格,恐怕叫程归这家伙忽悠得够呛。
杜宣缘在将程归保下来后,便想借这件事设个陷阱。
她先是根据自己观察出的结果,费了些心力将营中这些本就人心不齐的将领分化,而后联系上并州刺史,筹谋瓮中捉鳖的计划。
而后杜宣缘以与并州刺史有旧的经历,宣称可劝降并州刺史。
将那些经她考量,不可为伍的营队坑入城中,实则早已经在并州城中给埋伏好了宣称在城外驻扎的其余营兵。
剿灭叛军,戴罪立功,定北军营里可有不少“二五仔”愿意追随杜宣缘。
不过,如此一来,定北营中更要以杜宣缘马首是瞻了。
“叛乱已经完全解决了?”程归还是难以置信。
杜宣缘瞧她一眼,笑道:“当然没有。”
“叛军众多,围杀中有不少叛军逃出,还需戒严清剿。”
这便是军中气氛严肃的原因。
程归闻言,眼睛更是睁得老大。
这话的意思不还是杜宣缘已经解决北地叛乱了吗?
她这会子还有些回不过神——就这么几天,杜宣缘居然就这样解决了这个大乱子。
好像整个北地、不,整个大成都是她手下的棋盘,她不过是动一动手,便能轻而易举将棋盘上的局势摆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从前在并州流浪时,程归常常听闻定北军出了一个常胜小将军,率领定北军深入北虏腹地,简直就是料事如神。
当时不过是顺耳听一句的传言,甚至程归还有些不信,只当是朝廷派下来的官员因为在北地毫无根基而放出来虚张声势的话,只不过是用以在北地造势。
而今亲眼所见,程归被这想都不敢想的反转震惊到无言以复。
更重要的是,杜宣缘看上去简直风轻云淡。
好似这是一件多么寻常的事情。
——虽然杜宣缘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的淡定模样。
程归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偷瞄起杜宣缘的神色来。
就像是好奇杜宣缘面上是不是贴了张人皮面具。
杜宣缘任她打量,脾气好得实在不一般。
她很清楚程归现在还处于理不清思绪的时候,耐心讲解道:“许多事情从来不看你打着什么旗号,而是看你手中握着多少筹码。”
“喊出来的话,有时候不过是增加筹码的一种手段。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口号喊得再响亮也没有用。”
程归闻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程归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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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问:“你既然有……谋反的意思,为什么不乘这个机会,率领定北军南下?”
杜宣缘没有因为“谋反”这种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话题而否认程归的问题,而是认真与她解释道:“首先,枪打出头鸟。大成还没乱到能让我长驱直入。”
程归正思索着长枪如何能打中天上飞的鸟儿,又听杜宣缘道:“其次,定北军人心不齐,就算他们为着摆脱现在停滞不前的状态听我号令,后边也一定会因为各自的利益相互扯后腿,甚至背后捅刀子。到时候一招不慎腹背受敌那可就完了。我需要足够的时间重整定北军。”
去年能战胜北虏,靠的是兵力碾压与出奇制胜,最重要的是有系统这个外挂,杜宣缘可以预先洞察北虏动向,在茫茫原野上精准打击北虏的战略要地。
自然,即便杜宣缘前些时候就带着定北军南下,麻烦是麻烦些,但也不会沦落到她口中“腹背受敌”的境地。
不过大成已有日薄西山之相,她根本没必要操之过急。
杜宣缘借北虏一战,在军营中快速打出声望,现在正是收敛人心、重整军队,蛰伏以待时机的好时候。
她这个人可是最讲性价比的。
硬要打这一场事倍功半的仗,还不如再当几年“大成忠臣”,养养自己的势。
杜宣缘老早就看这尾大不掉的定北军营不顺眼了。
军营里坚持想要借黄氏被清算一事逼宫的势力并不算盛,更多犹豫不决、或是诚心认为其中有误会,期待皇帝重新审理的人。
针对不同的人杜宣缘有不同的话术。
本就犹豫不决的人自然好动嘴皮子劝说,但那些从军以来便将黄老将军视作信仰的将士却不听。
他们年轻时追随黄老将军,而今也已成为执掌一军的将领,与本就借黄氏往上爬的人不同,他们是真真切切信服黄老将军,坚信他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不过面对这些一根筋的忠义之徒,也并不麻烦。
只需一张小小的信纸,便能令他们所敬仰的形象崩塌。
当时陈涛将程归带来的信件上呈朝廷,杜宣缘特意复制了一份。
皇帝是个缺心眼的,他听闻北地叛乱,气到晕倒都没想过将充作罪证的信件公之于众,令北地叛军的借口不攻自破。
可他偏偏只派出一个杜宣缘,给了一根调派北地各军的鸡毛令牌。
说白了,他这个“年轻力壮”的皇帝,潜意识里就根本没想过任何服软的念头,可他又是极有自知之明的,派出杜宣缘这个有能力又和定北军息息相关的定北都督。
成,他无后患之忧;败,杜宣缘就是现成的替罪羔羊。
皇帝自出生起就被先皇铺好了路,他只需安静等待,一切都会如他所愿。
他一连三月不理朝政,连今年的春祭都任命历王代劳,自己则是“蛰伏”在宫中,等着最终结果是皇帝“识人之明”,还是都督“不堪大用”。
直到北地各州的刺史纷纷来信、杜宣缘的战报呈上皇帝案前。
皇帝倒是头一遭对政事如此在意。
他一把撕开战报的封缄,一目十行草草看完半页纸,随即将信纸一丢,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朕的好将军。”皇帝快步走到雕龙木椅前,一屁股坐下去,喜笑颜开道,“传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