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刀

作品:《我靠虐恋系统登基做女帝

    一打开布包,只见里边满满全是大成最高面值的银票。


    一旁的陈仲因有些赧然。


    这些是杜宣缘的俸禄、分成,以及一些他在附近医馆临时坐堂赚来的。


    陈仲因是知行合一的人。


    他看了千万遍医书,也知道纸上得来终觉浅,便在知会过杜宣缘后,到附近的医馆坐堂。


    陈仲因的业务能力没得说。


    他临时坐堂,收取的诊金要少一些。


    医馆乐得这位医术高超的“女大夫”为他们招揽生意,更何况对方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他们隐隐察觉到这人绝不是寻常人家,于是更加礼遇。


    就这样,陈仲因坐堂几个月,也算小有积蓄。


    现在这些钱全在这个不起眼的布包里。


    “留作家里就是。”杜宣缘将布包推还给他。


    陈仲因不收,只道:“家里够用。”


    他说着,还怕杜宣缘不肯收下,将家中账目一笔一笔讲给杜宣缘听,用以证明杜宣缘与梅不忍合作后每月的商铺分成足够家里开支。


    正纠结着这笔钱何去何从,守福突然来报。


    陈三来了。


    杜宣缘明日启程,陈三星夜赶来,必然是有急事。


    思来想去,就只有药丸那件事。


    杜宣缘将装着银票的布包塞到陈仲因怀中,警告他不许拿出来,而后立刻前往会客厅。


    远远就瞧见陈三在厅中踱步。


    他听到杜宣缘的脚步声,急忙转头向她走来。


    “听闻你明日就要动身,我实在怕赶不及。”陈三的神情瞧着很是困乏。


    他将手中记录用的册子递给杜宣缘。


    “那药丸中所用药材我已经琢磨出来了,是温补、解毒、清热、定神的作用,只是它们的用量配比有问题。”


    时间有限,陈三没办法将它们一一复刻出来。


    “我在自己困倦的时候服了一枚药丸,很快便觉得精神抖擞。可熬夜时,也有心悸的感觉。”


    事情紧迫,他急着查出药丸的药效,不惜拿自己试药。


    杜宣缘看他精神不振,不知是药的副作用没过,还是他神思不属。


    “多谢。”


    杜宣缘手下册子后,又道:“这药是皇帝提供给太后的,他自己也在用。你们太医院近来诊脉时没有诊出什么端倪吗?”


    陈三欲言又止。


    不仅是皇帝。


    照常理来说,太后病情急转直下,太医院那边怎么样都该有些反应,没道理就这样任由太后吃这个来路不明的药丸。


    “太后不信我们。”他嗫嚅着。


    天天喝着苦药,病却不见好。


    太后一贯吃不了苦,慢慢便不怎么相信太医院。


    头疼时服这药丸,精神看起来好上许多。


    望闻问切都受到干扰,太医纵使诊出不妥,太后不肯就医,又如之奈何?


    至于皇帝那边。


    自从他发现自己有不举之症后,便各种偏方、明方乱试,脉象一直是乱的。


    他不是个听劝的人。


    也没有太医敢将皇帝的病症原原本本说出来。


    简而言之,太医院早早发现了脉象有异,只是病人并不配合,太医们并不清楚其中内情,只好在删改药方上下功夫。


    其它的,唯有装聋作哑。


    最重要的是,这药在表面上根本看不出对人体有碍。


    头疼频繁、思虑深重的人,本就容易失眠,药丸带来的一点儿亢奋难眠的后遗症根本不足挂齿。


    在脉象上就是有一点躁动。


    所以,虽然陈三已经从太后的气色上察觉异常,但前情种种,他完全没办法对症下药。


    有时候,陈三也在想,太后不信任他才是正常。


    毕竟,他给出的方子也不是治病良方。


    大仇得报,他应当觉得快意才对。


    陈三将手中日夜钻研所得的册子交给杜宣缘后,只余一片茫然。


    此时的杜宣缘正轻轻翻开册子。


    册子里夹着一页纸。


    上边是太后这段时间用药的药方。


    这张纸夹在的位置,两边皆是那粒药丸的成分与这份药方可能相冲的分析。


    皇帝与太后都在用药,二人的情况却大相径庭。


    太后不加节制是一方面原因,从前治疗头疼的药物可能也有影响。


    杜宣缘扫视一遍,抬头看向出神的陈三。


    他没有注意到杜宣缘的目光。


    直到杜宣缘出声:“你看上去怎么呆呆的?是太劳累了吗?”


    她心里跟明镜一样。


    言语间却闭口不谈真实原因。


    陈三摇摇头,想了想才多嘴问道:“这药……你查来做什么?”


    “用来折刀。”杜宣缘笑道。


    陈三不解。


    杜宣缘又道:“我要借刀杀人,自然不能叫‘刀’摘去桃子。”


    孰料低着头的陈三闻言,忽喃喃道:“我也是你手中的刀。”


    杜宣缘很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嘴角笑意加深,慢慢显出些嘲弄之色,眉眼不动,端正凝视着面前的人。


    “是啊。”杜宣缘说,“我的刀。”


    “一把时刻提醒着自己仇恨,在太医院郁郁不得志的‘刀’?”


    陈三抬头时,触到杜宣缘审视的目光,立刻撇开视线。


    “你恨一个见也没见过的女流,却在决心向她报复并得逞后无法接受。因为她对你的厚待?因为她对你的赏识?你是杀了她的元凶之一,你心中愧疚难当。于是你觉得,时那个帮了你一把,将你送到她面前,对你的所作所为视若无睹的人操纵了你。可陈无岐,从始至终,选择权都在你自己手中。”


    石破天惊。


    陈三猛然清醒过来,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郁郁寡欢的缘由。


    他惭愧到无地自容,根本不敢看杜宣缘。


    “可……她有恩于我们。”


    杜宣缘冷下脸。


    “是。所以我早就对你说过,落子无悔。”杜宣缘说着,嗤笑一声,“更何况,你一直都有后悔的余地,不是吗?”


    “陈无岐,我真的很好奇,你午夜轮回之时,梦见的是血淋淋的族人,还是服下药的太后?”


    陈三狠狠一震,面色惨白。


    他连连后退,几近逃走。


    杜宣缘长出口气。


    连太后自己都清楚,她的荣华富贵建立在一片尸山血海上。


    在这片土地,没有人胆敢怨怼皇帝,于是只能将她视作妖媚惑主的祸国妖妃——祸国妖妃,杜宣缘想起从前太后倒是常常用这个词儿形容自己,真是好一番轮回。


    但她的儿子要比丈夫聪明得多。


    皇帝与历王一眼爱上的,实际上是在系统介入与篡改下,“女主”所代表权势。


    所以没有人会愿意为她放弃什么,只会以她为借口进行抢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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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陈三讷讷无言。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终于掩面近乎逃跑般离开。


    杜宣缘目送着他走出去,又站在原地思虑良久,才缓缓往回走。


    和陈三没必要合作下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似乎没有和他达成什么正式的合作。


    就是曾向他表明过身份这件事,虽然杜宣缘有把握陈三不会随便说出去——他说了也不一定有人信——但她不是眼见这么大一个把柄在那,却放任不管的人。


    杜宣缘怀揣着心事回到房间,房中灯已经熄了。


    她扫了眼只装上几件换洗冬衣的樟木箱子,又望一眼安静的里间,心事重重地阖上箱盖,草草洗漱一番后和衣躺下。


    杜宣缘睁开眼,听着身旁平稳的呼吸声,打开了系统界面。


    陈三已经近一个月不曾睡上一个囫囵觉。


    他回到稍显冷清的家里,定定看着满屋的草药医书,觉得自己思绪混乱,可细想而去,却又只瞧见一片空白。


    就在他茫然踽行时,一道光忽然突兀地照了过来。


    陈三被刺眼的光茫逼得闭上眼,再睁眼,耳边同时响起嘈杂的声音。


    “圣上有旨,恭恩县子结党营私、藐视皇恩,现削其官职,褫夺爵位,抄家斩首以正视听!”


    话音未落,身着铠甲的士卒已经涌入。


    在惊叫与詈骂声中,士卒们驱逐家中奴仆,将恭恩县子及其家属挨个捉拿归案。


    查抄家产的士卒暗暗将不起眼的小件金玉塞入怀中。


    陈三试图上前阻止,却径直穿过这些人。


    他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男女被拖走,大门关上,外边是上锁并贴上封条的动静,他却无法踏出这座宅院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后院的水井里传来吱呀声。


    一只遍布伤口的手死死扣住井口,不知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自己拉上来。


    折断的芦苇杆被丢在一旁。


    妇人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此时此刻才有时间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低声啜泣。


    她是小公子的乳母。


    被带走的那个男孩是她的儿子。


    怀中穿着锦衣的孩子在水里闭气的时间有点久,这会儿看上去呆愣愣的。


    陈三正要近前,眼前又是一花。


    他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雕梁画栋,犹豫片刻后,循着在太医院当值的记忆向外走去。


    刚刚走到御花园,就瞧见前边人影蹁跹。


    太后,不。


    那年轻的模样,应当是她身为贵妃的时候。


    她草草舞了几个动作,像是随意展示,但她的姿态舒展而柔美。


    接着一个旋身,便跌进先帝怀中。


    “他们恐怕要骂死臣妾了。”她娇嗔着。


    “怕什么?”


    先帝一手揽着心爱之人,一手看着手中的奏章,口中道:“朕连听都不会让你听见的,更别提叫他们伤害到你。”


    她没有说话。


    虽然整个人倚靠在先帝身上,头却仰起,望向红墙外一排飞鸟。


    先帝敏锐察觉到爱妃的失落。


    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一眼,道:“等得空了,朕带你去宫外逛逛。”


    她又开朗起来,娇娇地应一声“好”。


    可惜先帝忙得很,转头就将这件事忘了,她知道自己一身荣辱系于皇帝,不敢多问。


    于是终此一生,她都不曾再踏出过这道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