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掘坟

作品:《给死对头上坟却把他气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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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罗府。


    邬咎百般聊赖地坐在办公桌前,坐没坐相地勾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他似乎是在画人,只是画得比较抽象,是真正意义上的“鬼画符”。


    也许是在阳间的时候跟祝宵卷习惯了,他的办事效率高得吓人,此时此刻已经做完所有正事了。


    回地府几天,他已经觉得有点无聊了。


    如今社会发展,地府也跟着日新月异。只是比起多姿多彩的阳间,还是稍显逊色。


    比如地府虽然有网,但只有2G,信号还很差。


    这也是邬咎在闲着画画的原因。


    他盯着自己的鬼画符出了神,思绪越飘越远,不禁又开始想祝宵现在可能在干什么。


    ——给他上坟?不会在他坟头哭吧,他可受不住。


    邬咎并不是故意玩消失。


    地府自有一套运行法则,鬼是不可以随便去阳间的。


    邬咎身为阎王,自然不受法则约束,他可以在阳间远程办公。可阳间到底与他属性相斥,待太久了就会遭到反噬。


    原本只要定期回来一趟就可以,可邬咎好巧不巧每次都没能成行,就这么一拖再拖,到了火烧屁股的境地,只好在最后关头紧急遣返地府。


    可惜还是有些晚了,他还是遭到了一点反噬,现在不好再以活人身份去阳间了。


    正想着,管家走了进来。


    “少爷!”


    邬咎做贼心虚似的收起自己的鬼画符,轻咳一声:“什么事?”


    如果祝宵也在这,一定能认出来——这个管家,就是那天邬咎葬礼上的管家。


    管家姓白名裕,主业无常,副业才是管家。


    白裕以前是跟着老阎王干的,所以称呼邬咎“少爷”。


    “您交代的事都完成了,我给您汇报一下。”


    “延长公休、取消调休制度后,鬼差们工作积极性大幅提高!今早还收了两面锦旗,您看。”


    管家变戏法似的拿出两面锦旗,左手是“尽职尽责排鬼忧”,右手是“心系百姓好阎王”。


    “给您挂墙上了。”


    邬咎点点头,等管家捣鼓好锦旗,又说:“有没有其他消息?”


    管家一琢磨,还真想起件事来:“通信办正在突破技术限制,加急研发阴阳通APP!现在已经初具雏形,相信很快就要进入测试阶段了。”


    邬咎称赞道,“很好。”


    “白管家,还有没有其他重要消息?”邬咎问得很矜持,专门把“重要”两个字咬得重了些。


    管家想了想,“没有了。”


    他高兴地恭维道:“地府现在,欣欣向荣啊!”


    邬咎:“……”


    邬咎维持着他的矜持姿态,稍微把话说得明白了点:“我是说,祝宵。”


    管家一拍脑袋,“哦,这个事啊!”


    “不好意思,您当初交代说‘也不是特别重要’,我刚刚就给忘了。”


    邬咎没计较,他等不及管家细说,就将他憋了三天三夜的问题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他去参加我的葬礼了吗?”


    “他有没有给我上坟?”


    “他说什么?”


    管家:“……”


    这跟少爷当初说的“不是特别重要”好像不太一样啊。


    管家逐一回复:“去了。上了。他说……”


    “祝先生说,”管家学着祝宵的语气,“——假的吧?”


    邬咎摩挲着下巴,哼笑出声,“他不相信我死了,不想面对现实?”


    “我早说了,要没我他得无聊死。天天不是卷论文就是卷项目,起得特么比盗墓贼还早,一年365天没停过,除了我谁吃得消?”


    “毕竟是失去了一位千载难逢的优秀竞争对手,伤心也很正常。”


    “少爷,还有一句……”管家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邬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改方才的悠闲姿态,瞪大眼睛,身体微微前倾,“他不会伤心过度,还想下来陪我吧?”


    可千万别,都说祸害遗千年,祝宵这种卷王还是在阳间长命百岁的好。


    “……”


    “不,少爷,祝先生说……”


    管家不忍心地缓缓闭眼,继续学祝宵的语气。


    “——他有一米八八?挺幽默的。”


    -


    同一时刻,祝宵刚从产学研楼出来,往行政楼的方向走。


    他打算去找院长,问问邬咎的事。


    院长是他和邬咎读书时期共同的导师。他这两天打探过,邬咎无亲无故,只有老师还算得上是他的长辈。


    刚走到行政楼下,祝宵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此人一脸深沉地站在树底下,对着树干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排练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对话。


    见到祝宵,他赶紧把他絮叨的话收回去,礼貌地跟祝宵问了声好。


    祝宵停下脚步,“你是邬咎的学生?”


    没想到祝宵竟然记得自己,张岳秀受宠若惊:“是的是的。”


    邬咎今年就收了这么一个学生,身上有着跟邬咎一脉相承的二缺气质,祝宵想记不住都难。


    祝宵不喜欢多管闲事,但可能是该学生身上的邬咎气质太浓厚,他又收回了迈出的脚步。


    “你在这里干什么?”


    张岳秀挠挠头,“是换导师的事……邬老师不是有事走了嘛。”


    邬咎留下的烂摊子。祝宵皱眉道,“你分给谁了?”


    “我也不知道。”


    提起这个,张岳秀就愁眉苦脸的,他也不知道他会被分配给哪位导师。像他这种半路换导师的,爹不亲娘不爱,就差没在脸上写“拖油瓶”三个大字了。


    “不过邬老师走之前跟我说,让我去找院长,他说他跟院长提前打好招呼了。”他现在就是准备去问院长的。


    猝死,还能提前安排得这么周全?祝宵面无表情地想。


    “你叫什么名字。”


    “张岳秀。弓长张,岳阳的岳,优秀的秀。”


    祝宵点头,“要不要跟我。”


    “啊,啊?”


    张岳秀感到一阵眩晕,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