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她被他压在了身下...

作品:《玉露凝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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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静谷庭出来的路上,秋玲带着早就收拾好的细软,领着一个小丫鬟,跟在方幼眠主仆二人身后。


    就崔氏往玉棠阁塞人的这件事情,雯歌气得牙痒痒,当着秋玲的面又不好跟方幼眠说话。


    她和秋玲一样虽说一样的都是喻府上的大丫鬟,可方幼眠是小辈,秋玲到底是跟在家里长辈崔氏身边的。


    往日里方幼眠看着崔氏的份上,对待秋玲也十分的客气。


    雯歌作为下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了,何况现在秋玲讨好了崔氏,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半个主子,雯歌还敢说什么?


    直到了玉棠阁,方幼眠吩咐小丫鬟将西边的明间收拾出来给秋玲住,又拨了两个人过去供她使唤,嘱咐她好生休息,若是喻凛回来,等他传唤就成了。


    秋玲面上恭顺传达了感谢,偷偷打量着方幼眠的脸色。


    她十分的淡然自若,办事说话没有露出一丝嫉妒或者不满,也没有暗地里苛责,更没有给她脸色或者眼色看,秋玲挑不出错来。


    崔氏前几日就打定了主意要把秋玲给送过来。


    因为上次查账的事情被老太太罚了月钱又禁足了,自己亲生的儿子也不站在她这边维护,喻凛的处罚看似公允,两边都骂,但实际上,把话头挑到了长房和二房,那方幼眠被他择出去,择得干干净净啊。


    说什么自有定夺,崔氏找小丫鬟问过了,别说是骂了,就连训都没有训方幼眠一句,隔日还给她母家捎带了不少物件,花了至少几千两,上万两,甚至把库房的私印都给方家女了。


    这就是他的定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想来是那方家女哄了他儿子,这才叫他有失偏颇了。


    她可是听说了,这些时日两人的感情关系可是日渐亲密。


    送秋玲过来,好歹分一分他的注意力,不要把全身心都投在方家女身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可是瞧得很明白,喻凛平日里就总有意无意看方家女。


    崔氏告知了秋玲,若是方幼眠嫉妒,背地里给她小鞋穿,让她回来说话,她正巧抓着事给方幼眠好好立一立规矩。


    这是有利于自己的事,秋玲表面帮着方幼眠说话,讲她不会苛待下人,背地里却暗笑,为难应下。


    雯歌又开始


    在方幼眠的耳边念叨了,她比前几日喻凛不回来还要急切,几乎是团团转了,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姑娘啊!您当真是一点都不长心的,怎么能够答应夫人把秋玲那个小蹄子给带过来了呢。”


    方幼眠不想和喻凛共处一室,秋玲过来算是“帮”她了。


    她看着雯歌急得要命的样子,右手托衬着腮帮子,“你这样急是为着什么?”


    她逗雯歌问,“莫不是你也想做姨娘么?”


    往日里雯歌就跟秋玲不怎么对付,两人私下里总是吹胡子瞪眼,雯歌是个嘴快的,说话噼里啪啦,有时候就跟放炮仗一样,秋玲仗着崔氏,也没能在她这里讨到什么好。


    “姑娘胡说什么?奴婢可没心惦记什么姨娘的位置。”


    “做姨娘不好。”方幼眠轻嗯。


    男子薄情,她的姨娘年纪轻轻便死在父亲的薄情当中。


    思及此,方幼眠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微有些落寞,她擅长掩盖情绪,便敛下神色。


    “奴婢是怕,是担忧您,前大人不回来,你们也不在一起,孩子都还没个影子呢,夫人就打定了主意把秋玲那个小蹄子给送过来了,她真要是入了大人的眼睛,必然会挤兑姑娘。”


    “您在喻家的日子本就难熬,纵然您眼下不想生孩子,可总要为将来打算,若是秋玲越过您生了孩子,那喻家还有您的立足之地么?”


    若是她真的要在喻家呆一辈子,雯歌的确的盘算很好,可是她并不打算在喻家呆一辈子,只要弟弟科考结束,不论考绩如何,妹妹的身子一痊愈,她便能提和离的事了。


    因而她不能有孩子,与其让宁妈妈老太太整日里盯着她和喻凛共处一室生孩子,还不如让秋玲进来呢,总归她做不了主。


    “姑娘说,奴婢讲得对不对?”


    方幼眠想了想,附和她的话,“你说得在理。”


    她是附和了,看似听进去,看样子更像是认同评点旁人的房中事,险些没有把雯歌气得撅了过去。


    方幼眠展颜,拍了拍她的手,“好啦,点大的事哪里就值得这样喋喋不休,白费口舌,天色不早了,沐浴安睡罢。”


    雯歌看着她,“.”


    姑娘不着急就罢了,她怎么还觉着夫人往大人房中塞人,她很高


    兴呢?


    她似乎有些愉悦,眉梢依稀可见松动,可也不算是太明显。


    往日里她总是神色寡淡,明明笑起来好看漂亮惹眼,却总是很少笑,话也少说。


    自打上次在川福楼与吕家的姑娘吃酒时朗声笑过,便再也没有笑了,说起来雯歌也是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愉悦,知道了方幼眠很多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雯歌深深叹一口气,“今日您站了许久,脚腕子都肿了,奴婢拿热水来里面放些药材给您泡泡,再给您捏捏。”


    方幼眠点头,“好。”


    她往外面看了看,“今夜起风了,只怕外面要下雨,叫守夜的人回去歇罢,不要睡廊下了,免得生病。”


    “姑娘总是好心,什么都替别人想,万事也不帮自己周全。”雯歌边抱怨,边出去外面传了话。


    泡了泡果然舒坦了不少,今日站着的时候,方幼眠整个脚从发麻生疼再到没有知觉,她随时感觉要倒下了,一直强撑着,不露出情绪,怕崔氏当着众人面骂她,那样只会更难堪。


    外面果然如同方幼眠所料,很快便落了雨,滴滴答答的声响传进院内来。


    “你的手法好,捏得很舒服。”方幼眠闭眼夸耀。


    雯歌笑,解释道,“奴婢投身方家之前,也在外面接一些给人揉捏推拿的活。”


    原本是给家里老母捶捏惯了,后来发现还能做活换钱,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索性也就去了,好歹拿些钱贴补家里,换点米粮。


    方幼眠听着她说话,不自觉扬起小脸,她的黛眉舒展,粉唇微勾,活像是被人挠到了下巴的小猫儿,放松了警惕松倦享受着。


    喻凛带着千岭冒雨归家,远远从支起的窗桕处见到这样一副生动的画面。


    方氏本就生得美,五官精致,眉眼如同出水芙蓉清丽可人,瀛京少见她这样的美人,祝应浔如她一样的说历朝历代出不了几个,活像是画里人一般。


    她平日里不笑都引人看,别说笑起来的时候,顾盼生姿,更叫人觉得目不转睛了。


    喻凛不自觉停住脚步,脑海中又浮现出前几日发觉之事,本以为冷了这些时日,他已经放下,心中再没有气恼,都过去了,没想到见了方氏,情绪又不受控跑了出来。


    周遭落着雨,虽有油纸伞遮


    挡,夜风裹着水汽袭来,还是有些凉且冷的,回想起那时候她找借口推诿了他的邀约,隐瞒人出去吃酒调笑,他隔窗见到的,姑娘家少见的娇笑情态,喻凛胸腔诡异的腾升起丝丝热意。


    那时候恼怒得紧,因为被人耍了,他好生气。


    可目光又忍不住看着她,一直看,心下觉得她这样吃了些酒在笑,美而娇媚。


    意识到思绪不受控乱想,男人指腹微动,敛睫垂眼。


    “.”


    千岭见自家大人不动了,以为有什么事,低声问了一句。


    喻凛没回,抬脚往里走。


    因为雨声掩盖,主仆二人不防外面传来动静,等意识到声响,双双看过去时,久不归家的男人已经绕过珠帘进来了。


    “大人?”雯歌先发现的男人。


    在泡水眯眼享受的漂亮“小猫”后听到的动静,她惊得火速坐直。


    小脸上舒缓的笑意消失了,转而是寻常总见到的冷淡,黛眉甚至凝蹙了起来。


    几日不见,见到他,方氏很不开心么?他的归来令她不适?


    她都不笑了。


    喻凛也皱了眉。


    方幼眠连忙站起来,因为起身的动作过急过快,小木桶里的水溅了出来,她的小脚乍然踩到地上,因为脚底还疼呢,没有憋住声音,忍不住嘶了一声,险些没有站住跌倒在地上。


    不过她很快周全过来,端正了姿态,赶在喻凛下意识要过去扶她之前,低声道,“给夫君请安。”


    喻凛止住欲上前的动作,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自然也就往下看去了。


    视线所及之内,只见一双小巧的玉足,生得白嫩宛若玉笋,莹而润亮,脚趾踩实到了地上,足尖以及边沿透着一圈淡淡的粉。


    男人的眸光几不可查深了一些,“.”


    好看之余,喻凛留意到她纤细的脚踝肿了一圈,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方幼眠简直尴尬,她没有想到,喻凛居然回来了。


    适才她让雯歌遣走了守夜的人,所以没有人进来通传,喻凛归家。


    她眼神示意雯歌拿帕子擦干净脚上的水珠,把靴袜给穿上。


    雯歌会意,手上的动作倒是很快,拿了帕子给方幼眠擦脚,动作之间,喻凛又注意到,方氏不仅仅是


    脚踝肿了,她踩到地上的脚板更是肿胀,甚至有些青紫。


    难怪她适才站都站不稳,要往旁边倒下去了。


    “你的脚怎么了?”他问。


    方幼眠已经穿上靴袜站好,低垂的眉眼依旧可寻到疼痛不适的痕迹。


    她白日里做了些什么,竟然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莫不是猜到了他今日归家,不想与他一处,又把自己给折腾“病”了?因为怕被发现,还弄得特别真实。


    方幼眠不欲告知喻凛,刚要说没事,就是在院子里走了许久,故而脚踝肿胀了一些。


    谁知道雯歌嘴快,一下子就把今日崔氏叫她过去“看牌”不给坐,生生站了两个时辰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不单单把这件事情给说了,还跟喻凛告状说,大人不知道,夫人又叫少夫人伺候客人饭菜,方才坐下休息没有多久,又忙活来去,晚膳都没有吃上几口。


    眼看着就要说到崔氏把秋玲塞进来的事情,方幼眠不得不出声制止,“雯歌!”


    他安静柔顺的妻子少见的拔高了声音,小脸神色凝重,低声斥责告状的贴身丫鬟,“不许多嘴议论婆母的是非。”


    喻凛的眉头已经拧了起来,他还没有张口,方氏已经道,“夫君不要听雯歌乱说,没有的事。”


    “果真没有?”喻凛反问。


    方幼眠正要应没有,把她想好的借口给说出来,可男人的眉头紧皱,眸色沉沉,仿佛无声威压在问:你果真要隐瞒?


    不知道回些什么,方幼眠索性不说话了。


    雯歌已经倒豆子地说了个干净,她纵然周全的再好,瞒过了今夜,明日喻凛找个人问便知道实情了。


    “母亲刻意刁难,你为何不辩驳?”他沉声问道。


    方幼眠闻言,只觉得不解,她微微扬起头看向喻凛,她要如何说?这怎么辩驳?与崔氏反抗么.


    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下了崔氏的排场,丢了喻家的脸不说,过后崔氏更会变本加厉找她的错处,说不定还会动手打人,甚至让她跪在廊下淋雨,这些喻凛不在家前都是有过的。


    “婆母教导,是媳妇该受的。”方幼眠捡了一句中规中矩的话回。


    她总不能跟着雯歌一样,向喻凛告崔氏的状,那毕竟是他的生母。


    喻凛居高临下看了她素白的小脸许久,介于她的沉默,他恼怒也无用,只无言喟叹了一声。


    而后喻凛动手叫雯歌挪动圆凳到她的后面。


    “你坐下罢。”


    方幼眠不解他说这话的用意,最后还是坐下了。


    喻凛吩咐雯歌,“木桶里的水洒了,重新换一桶来。”


    雯歌哎了一声,迅速将打湿的地给收拾干净,端着木桶出去换水。


    跟在喻凛后面的千岭十分有眼力见,也悄声退了出去。


    一时之间,就只剩下两人在室内,窗外还在落着雨,似乎比方才还要大一些。


    方幼眠很不习惯她坐着,喻凛在她跟前站着,被他打量着,说不上来的不自在。


    本不想站起来,这样坐着挺好,可方幼眠想了想,还是要站起来,“夫君可饿.”


    她的问候还没有说完呢,喻凛径直打断,“你好生坐着,我无需伺候。”


    男人把她的话都给噎了回去。


    他既然这样讲,方幼眠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两人相顾无言。


    喻凛看着她低眉顺眼,两只小手交叠于并拢的膝上,整个人安静至极。


    上一次,他有话与她讲,她也是这样一副“女学生”听训的模样乖乖坐着。


    多日不见,她似乎没什么变化。


    多日不见了,她也不看看他,也不张口问问,就一直沉默。


    喻凛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瞧着眼皮子底下安静的方氏,心口莫名的堵。


    倒不是厌倦瞧她,是因为她的沉默。


    跟别人有话讲,口若悬河,活泼灵动,一到他面前便沉默寡言,一派老成,惜字如金。


    处理完官中的事情,回程的路上,喻凛想到了之前的事,他原本想,既然这件事情回想起来不是滋味,不如就摊开了说明白。


    让她往后有什么便说什么,既然不想同他出去上神节,那便不去,直言就好了,不用这样耍心计糊弄人。


    一方面,他也想看看,方氏若是晓得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她会如何?惊慌失措亦或是坦然解释?


    他有些好奇,她要怎么跟他说。


    可今日见到她面对下人的坦然,见到他时的疏远,喻凛忽而就不想说了。


    摊开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