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清冽和香甜的气息...

作品:《玉露凝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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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魂未定到了极点,方幼眠还没有从得救的侥幸当中缓和过来,很快便有了新的难题。


    因为她被喻凛牢牢压在了身下,十分近的距离。


    男人的眼眸眯起,眉目透露出丝丝才醒的惺忪和危险的杀气,待定神后意识到身下的人是谁之后,他怔愣住了。


    显然也是和方幼眠一般,适才反应过来,手上动作还没松,又觉出了新的尴尬。


    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过,他压着她不算,一手捏着她的手腕脉搏,另一只手钳制锁着她的喉咙,俊脸逼近,眼神死死凝盯着她,仿佛她是他抓住的猎物,刺客。


    清冽和香甜的气息在这一刻交缠。


    彼此的呼吸悉数扑簌到了对方的脸上,鼻尖只差一小尺就能触碰到对方的。


    不止如此,他的长腿也压着她的脚踝,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压托给了她。


    方幼眠惊慌失措不止,大幅度喘息,即便是躺着也饱满的雪峰就这么在动作之间,抵触到了男人硬朗结实的胸膛。


    因为适才睡醒,两人身上的衣物都十分的单薄,故而触碰之时,引起了一阵颤粟。


    然后她明显感知到男人的变化,有一柄利刃渐渐朝向了她。


    “.”


    夜里除衣而眠,他身上能有什么,这是即便是不晓事,方幼眠也在雯歌的自作主张下看过避火图,她知道是什么。


    方幼眠往常再淡然,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红了面颊,绯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席卷上了她的耳廓和面颊。


    杏眼水盈,浓密睫毛眨动不止,清浅色的瞳仁正不住快速左右转动着,看上方的男人。


    喻凛彻底醒神了,他以迅捷无比的速度松开了身下的少女,随后站了起来,扯过一旁架子上的衣衫穿好,遮挡住了异样。


    他闭眼侧身,呼出的气息无比热,声音低沉暗哑。


    “抱歉。”


    方幼眠还在缓和。


    喻凛没有听到她回答,转眼看过去,只见她小脸红红的,慢慢在缓和过来了,只是人还有些痴懵,睫毛垂了下去,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喻凛捏了捏眉心,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历来浅眠,也不习惯有人在身侧睡觉,上前时日算是习惯了与方氏同床歇


    息,可去了官署查案几日,几乎没有怎么歇息,一直提着神,就怕有人见缝插针,暗中行刺。


    回家来后,他发觉玉棠阁内香薰里的燃料有些安神的效用,因为不多,所以没有叫方幼眠撤掉。


    前几日劳累,芙蓉帐暖,一时睡得深了一些,谁知察觉到有动静,下意识的反应便贸然出手了。


    他刚开始还没有回神,听到一声惊呼才察觉到声音莫名熟悉,又不大对劲,把人给拽了过来压制住命脉,谁知出手伤到了方氏。


    “你没事罢?”喻凛堪堪平复住呼吸,转过来问候。


    她已经坐起来了,被褥往上拉着,盖住了她大半的身子,无法笼罩着后背,没有回答,只垂着小脸摇头,只见到她的耳尖还红润有余。


    见状,喻凛的神色也不自然起来。


    鼻端仿佛还能闻到她身上清甜的淡淡香气。


    思及此,晨起时不受控又被压制下去的异动,又有隐隐怒起之势。


    他沉下眸子,遮盖处眸底的幽暗。


    “你既无事,那我先去沐浴更衣。”


    方幼眠定了好一会神才起来,浴房传来水声,却没有听到喻凛从外面要水。


    难不成,他用的是凉水么?


    方幼眠不敢问也不想问,以免提到适才的事又尴尬,只由着雯歌伺候梳妆。


    等浴房里的水声停止了,俊美的男人擦拭着湿润的发出来。


    方幼眠没有瞧他,低垂着眉眼过去问候晨安,只问他要用些什么早膳。


    “你安排就好。”喻凛瞧了她一眼。


    她的脸蛋耳朵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脸蛋抹了一些淡淡的脂粉,瞧着没有方才她害羞的神色好看。


    方幼眠察觉到男人的目光,朝他福身一礼,随后下去准备早膳。


    才开始忙碌,静谷庭那边来了小丫鬟,说是崔氏得知了喻凛归家,邀两人过去用早膳,特意说了也要带上秋玲,顺便当着喻凛的面给方幼眠吃一盏茶,好歹过过礼。


    方幼眠还没有回话点头,喻凛听出不对,他问,“吃什么茶?”


    小丫鬟默了一句,不知作何回答,雯歌在后面欲言又止,方幼眠黛眉微蹙,喻凛更觉古怪了,他欲要追问,秋玲已经带着小丫鬟从西边的明间过来。


    秋玲


    换下了丫鬟的服饰,着了一身鲜亮的襦裙,梳了流云髻,鬓上斜插了许多崔氏赏的珠钗,珠钗好看,只是多得叫人不免眼花缭乱,尤其她还涂抹了许多脂粉,艳过头了,不免俗气。


    派头来势,不加收敛,看起来比方幼眠还像一个喻府的主子。


    行至喻凛的面前,欲迎还拒羞赧,捏着嗓子娇滴滴朝着他请安,“秋玲拜见,给大人请安。”


    虽说是跟着方幼眠过来了,可到底没有过了喻凛的面,给方幼眠敬茶,不称大公子,还是要尊称一声大人的。


    喻凛就是傻子也看出一些门道了,他没有应秋玲的问候请安,目光直直看向方幼眠,沉声问,“怎么回事?”


    方幼眠听出男人磁沉嗓音当中带着的不悦。


    她微抿唇,顶着他沉沉的目光,解释道,“婆母昨日叫我过去还有一事,让我把秋玲带过来放在玉棠阁伺候夫君。”


    闻言,喻凛笑着呵了一声,方幼眠窥见男人的脸上虽有笑意,眸色却冷了下来,笑比不笑还有些渗人。


    “是母亲叫你带过来,还是你自作主张带过来。”


    方幼眠不解他为何这样问,她就算是不想和喻凛睡,也不可能自作主张把人给带过来,何况还是静谷庭崔氏身边的秋玲,这位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不是我自作主张。”她蹙眉回道。


    “…哦。”喻凛淡淡一声,算是回应了。


    方幼眠听着,总感觉到他语气当中的压迫和不悦似乎少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方才他脸色沉沉,语气也仿佛染了清霜。


    喻凛的脸色的确是好了那么一点,他知道了方氏心里有人放不下,本来就不是滋味,正因如此,才抗拒与他出游亲近,凡事凡物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而今,又给他房中送人。


    适才听到伺候两个字,他瞬间不悦了起来,即便是不想和他亲近,也不至于把他推给旁人罢。


    也顾不上许多了,径直拷问她一二。


    听到她说不是她自作主张,那没事了,喻凛心里的气稍微顺畅了一点点。


    可也只是一点点,即便不是她自作主张,也是她把人给带回来了,但喻凛不好斥责她,毕竟她昨日没有在崔氏面前讨到好处。


    “


    你留在玉棠阁备膳,我领了她过去。”


    方幼眠不明喻凛的用意,对于他的吩咐,只有点头,“是。”


    秋玲还以为自己隆重梳妆打扮,换了衣衫,的确吸引到了喻凛的注意,连夫人过来传话叫过去用膳,他都不带上方幼眠了。


    喻凛走之前深看了静立在侧的妻子一眼。


    秋玲对着方幼眠象征性且颇有些炫耀的福了一礼,快步跟上喻凛。


    雯歌问道,“姑娘怎么不跟去?”


    “就算是大人叫您留下,您好歹也为自己发发声,总归夫人是叫了您一道的。”


    “少说两句。”方幼眠垂眸,不曾解释。


    崔氏命人准备了丰盛的早膳,早就等着了。


    往日里不想见方幼眠,今日只见喻凛过来,后面跟了一个快步小跑气喘吁吁,冒了些热汗弄花了脸上脂粉的秋玲,她问了一句,“方氏呢?”


    一会子要吃敬茶,她不在,那可不成。


    喻凛做揖行礼,神色淡漠,“儿子早起吩咐她有事,今日过不来了。”


    “什么事啊?”崔氏追问。


    喻凛站定后看着崔氏没回话,他眼神幽静,面上没有什么不恭敬,就是莫名让崔氏心慌。


    “凛哥儿做什么这样瞧着母亲?”崔氏尬笑了一声。


    喻凛收回视线,淡道,“儿子领人过来不带方氏,想来母亲已经明白儿子的意思了。”


    “什么意思?”崔氏脸上笑意僵住,在一旁用巾帕擦汗的秋玲也顿住了。


    “玉棠阁不缺人伺候,秋玲还是留在母亲身边罢。”他坐下。


    秋玲脸色巨变,她忍不住开口,“大公子,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


    难不成是昨日里方幼眠给喻凛吹枕边风了?


    可适才在玉棠阁,听着口风,他不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情么?或许两人故意当着她的面唱双簧,作戏给她看呢。


    崔氏又道,“玉棠阁的确是不缺人伺候,可我拨了秋玲过去也不是做寻常丫鬟使的,是为了在咱们长房的后嗣。”


    “况且方氏昨日也点了头,你虽然不在家,可是她亲自把秋玲给带回去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秋玲要去伺候你,眼下你把人给送回来,叫她日后在府上怎么做人?”


    方幼眠要是在,崔


    氏高低要骂她几句,问是怎么回事。


    眼下气找不到处撒,说话语气又急又高。


    秋玲顺着她的话,有模有样哭了起来,适才擦汗的帕子甩了甩又去擦眼泪。


    “既然无颜在府上立足,母亲便挑了一个好的人家放她出去嫁人罢。”


    听着喻凛的语调,是无法扭转了。


    崔氏不得不换了口风,她佯装无奈,“在方氏没有进门之前,秋玲本就是母亲选了要给你做通房丫鬟的人,谁知你离家不归,方氏又来瀛京被你祖母看上,你回来了许久,也与她圆房了,可这都几月了?她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


    崔氏说到子嗣,口吻语气就跟之前老太太在喻凛旁边耳提面命的那样,大体意思没有区别。


    无非就是在说,其余几房都枝繁叶茂,长房还是冷冷清清,“你已经找太医来给她看过来,我听说你祖母还有你二房婶婶也送了不少补品过去,她都吃了,可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方氏没有动静的真正原因在于,两人根本没有圆房。


    这个原因,喻凛自然是不会往外说。


    “孩子的事如何急得来?”喻凛道。


    “是急不来,好歹要抓把紧啊,你深受陛下重任,整日里忙得不归家,日后万一又领军打仗,一去又是三五年该如何?”


    崔氏越说越急。


    “母亲当年与父亲成亲久久不曾有孕,祖母也没有这样催过母亲。”


    虽说那会子喻凛不在,可后面也没有少听说有关喻将军和崔氏的事情,喻家几房长辈房内都有不少人,唯独喻将军内院很干净,只有崔氏一个妻子,没有其余伺候的人。


    “母亲将心比心,若是祖母这样催促您,又往父亲房中塞人伺候,您是何感想?”


    他又来了,上一次查账吵闹,说起她斥责方幼眠,喻凛也是反问她,叫她好生想一想若是喻初将来许了人家遇到这样的婆婆又当如何?


    一听这个将心比心,崔氏就烦。


    若是旁人,她自然要反驳斥责,可喻凛.即便是她的儿子,她也不敢跟他耍混,这么些年,他身上已经有了家主的风范,不怒自威,叫人心生忌惮。


    反正现在喻将军也不能了,崔氏没好气,“正因为我与你父亲就你和你妹妹两个孩子,而今你


    父亲又伤着了,只能寄希望于你。”


    “若是你父亲身子还好,我又无法生育,自然是要顺应母亲,你祖母的话,好生挑人到房里伺候,为长房开枝散叶。”


    崔氏这话说得违心,喻凛挑眉,似笑非笑,“母亲为了叫儿子纳妾,当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崔氏被说中了心思,心虚之余又拔高了声音,“这就是你和你母亲说话的态度么?”


    “是儿失礼了,母亲不要怪罪。”


    “只是恕儿不孝,秋玲还是不能放置玉棠阁。”喻凛照旧拒绝。


    崔氏适才说了那么多,几乎口干舌燥,听他口风软下来,还以为他是允许了。


    “若是母亲无法给她找个好婆家,这件事情儿子会让方氏去做。”


    崔氏一听方幼眠的名字,“不让秋玲进玉棠阁,究竟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算计?”


    “自然是儿子的主意,她从不忤逆母亲,能有什么算计?”


    崔氏呵呵两声,“忤逆?她表面是不忤逆我,昨儿恭恭敬敬把秋玲给领了回去,转过头你就把人给送回来,要说没有她在中间推波助澜,谁能相信?”


    “母亲要是不信,儿子也没有办法。”


    秋玲见崔氏的话茬都被堵了回来,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送走了,她跪到喻凛的面前,换了称呼喊道,“大公子。”


    “秋玲无亲无友,早年就被卖到了喻家,求您不要赶秋玲走,就让秋玲留在喻家伺候您和少夫人罢?秋玲不求名分,也不敢奢望其它,往后也会一心做事。”


    喻凛端起茶盏,抬起茶盖刮了刮茶水。


    他身后的千岭已经上前,冷着一张脸,直接把哭哭啼啼的秋玲给吓了回去,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秋玲,“.”


    喻凛道,“人是决计不能留在玉棠阁,那边伺候的人已经够多了,容不下母亲再拨人过去搁着。”


    “母亲是要留在身边还是要放出去嫁人,自己拿主意罢,只要别放到儿亦或是儿的妻子,眼皮子底下晃悠就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崔氏也不好说什么了。


    秋玲哭得她心烦,只能先叫她下去。


    本打算秋玲走了之后,再跟他好生说一说,谁知秋玲一被人给带下去,他又开口了,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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