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拜访

作品:《盛世山河(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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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礼涂着药膏,就看见了郭学林上次替北寰舞挡的那一箭的伤疤。


    “上次的伤还没好全,又添了新伤。”郭礼说着就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上次的伤……


    郭学林用左手轻轻覆在自己右肩,摸着那个疤。


    他扑倒北寰舞的时候,闻到了她身上的甜甜的味道。


    没想到就那一面,后面再无缘相见。


    那姑娘不可能跟时均白在一起,无论喜不喜欢,都不能。


    所以他还有机会。


    想到北寰舞那时候嫌弃他的样子,郭学林不由得苦笑。


    他这一生几乎没遇见什么难做的事。


    北寰舞可能不知道,他郭学林在世家女子中间有多好的评价。想嫁入他郭府,成为他贤内助的姑娘任他挑。


    北寰言也可能不知道,他郭学林在世家公子里多么吃得开。许都所有公子哥都卖他三分薄面。


    偏偏没想到,他在遇见北寰双子以后,全破了功。


    一个不屑,一个不卑。


    两个月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郭礼涂完药,郭学林穿好衣裳,踱步到书桌前,磨墨拿笔练字。


    先是被郭睿明禁足了一个月,后又被郭夫人禁足了一个月。


    他天天在家里看书、画画、练字、下棋、弹琴,各项都有长进。这些都是他以前做惯的事,现在再做竟然觉得无趣。


    “老爷。”


    “老爷……”


    门外传来小厮侍女们行礼的声音。


    郭学林抬眸,放下笔,绕过书桌到门口也老老实实地行礼:“祖父。”


    郭睿明眼看着郭学林这些时日,从以前明朗的模样,变成现在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心疼不已。


    郭睿明低声问:“背后与膝盖上的伤,都好了吗?”


    “无碍。”郭学林垂眸。


    “我准备让你参加明年恩科。”


    郭睿明踱步到桌前,看郭学林写的字。


    确实在家里关了两个月,字有长进。


    “恩科?”郭学林道,“为何是恩科?”


    东陵科举三年一次,今年春闱已过,若是郭学林明年能考,必然是恩科。


    可朝廷开恩科,总要有个理由。


    郭睿明翻着郭学林写的字,缓声道:“今年朝廷出了这么大的事,招灵台修好以后,陛下亲自登招灵台进行祭祀大典。为显功德,必开恩科,广纳言路。举子寒窗苦读,有多少个三年可以等?若开恩科,明年的策论就是摆在明面上的题目。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大抵如此。只要写得漂亮,必中。”


    许景挚需要那些举子写文章为自己修建招灵台、祭奠南境五州亡魂的事歌功颂德。


    这次恩科,是一种平息众怒的手段。


    礼部很快就会把开恩科的建议呈上去给许景挚批阅。


    郭学林低声道:“我根本就没参加过秋闱,如何直接能进省试?”


    郭睿明转身看向郭学林:“国子监有直接推荐省试的名额。你在读期间门门功课都是优,自然可以直接参加省试。”


    郭学林问:“北寰言也是从春闱开始考的吗?”


    郭睿明回道:“他九岁参加的秋闱,十二岁参加的春闱。”


    原来他差了他这么多。


    郭学林的手缓缓锁紧,原本就郁闷的心情更郁闷。


    “晚上,工部尚书叶温年,来家里用饭。你也来听听罢。”郭睿明转身往屋外走,身形在门口停住,“这事,或许跟你们之前查的事有关。”


    郭学林本来不想去。


    但是一听郭睿明这么说,瞬间来了精神:“祖父。”


    郭睿明知道这孩子心里一直在想着什么,这些天他闷在自己房间里谁都不见。


    那些世家公子送来帖子请郭学林过府一趟,郭学林也都推了。


    虽然是禁足,这种出去应酬的场面,郭睿明可没有不许他去。


    想到之前郭学林没事就跑临府、大理寺找北寰言,就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反正现在北寰言不在许都,放郭学林出来,让他好好准备明年二月春闱,他也不敢乱跑。


    郭睿明到底是拗不过郭学林。


    郭学林立即让人去打水来,他要梳洗更衣。


    郭礼看见小主子终于眼睛里有了光,立即麻溜地去打水。


    *


    许都已经是寒冬腊月的天气,雪刚停,枝头墙头都堆了厚厚的一层,寒风扫过,有雪沫岑岑落下。


    郭府里四处都有小厮扫雪。


    晚膳摆在郭府正堂花厅,花厅里地龙烧得火热。


    叶温年来拜访是郭学林在府门口迎客。


    叶温年有段时间没见过郭学林了,现在再看郭学林风姿绰约的模样,心里也动了要跟郭家联姻的念头。


    他盘算着自己的大孙女过了年就要及笄,可以说亲了。


    他问了儿媳相中了哪家,儿媳回的人中就有郭学林。


    眼下许都能议亲的时家公子不多,郭学林就是其中一个。


    郭学林与北寰舞之前在公主府英雄救美的事,在许都传得沸沸扬扬,碎了不少闺阁少女的心。


    可宫里有话传出,说是北寰舞相中的是工部右侍郎时灵的侄子。


    这一下就又给了许都万千少女希望。


    “郭公子,”叶温年跟着郭学林往花厅去,路上闲话。


    郭学林回眸颔首:“叶尚书。”


    “郭公子过了年该有十八了吧?”叶温年捻着胡须问。


    郭学林应道:“是。”


    “可有相中的姑娘?”叶温年问。


    郭学林略微迟疑,道:“成婚这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小子随便说。”


    “也是。”


    叶温年温温笑着,心里却知道郭学林是不想跟他谈这事。


    郭家嫡长孙,郭睿明一直养在身边的孩子,自然是要挑一个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才配得起。


    放眼整个许都,只有两个姑娘配得上。


    一个是嫡公主,许思。


    一个就是长乐郡主,北寰舞。


    但看公主府传出来的流言,郭学林并未在世家公子聚会里澄清,也丝毫不在乎的样子,这孩子八成心思在北寰舞身上。


    罢了,想要自己孙女嫁入郭府,本来就是痴人说梦。


    叶温年不再动这心思,安静地跟着郭学林去了花厅。


    花厅里就摆了三张矮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