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Freedom with

作品:《烧心

    追人的时候还在贷款亲密接触,这就是谈靳。江岁宜想推开他,可推不开。

    谈靳费劲全力在吻她,江岁宜根本躲不掉。

    “你——”她的话没出口。谈靳说:“我很嫉妒。”

    这话一出来,江岁宜的动作停住了。

    男人嗓音低哑,在说:“也很想你。”

    江岁宜眸光在震动,没缓过劲儿来。

    对方安抚着她,强势而温柔,欺身吻她、抚摸她,好像带她回到了曾经。

    江岁宜被吻得失神,心脏酸涩疼痛又狂躁尖啸,无法克制地战栗,只觉得眼眶里都是眼泪。

    江岁宜后知后觉想陆聿说的不对,全世界会有人对江岁宜长情,会有一个人渡过漫长岁月还喜欢她。

    江岁宜不知道谈靳的喜欢有多少,会持续多久,可这漫长的别离告诉了她——谈靳的喜欢至少有八年。

    而她居然还是恍若复苏般喜欢他。

    江岁宜在缺氧的吻里寻求浮木般搂住对方的脖颈。

    谈靳挺重地含着她,他这么高大一人压在江岁宜身上,江岁宜根本喘不过气儿,没反应过来对方的手就摸到她单薄的肩膀了。江岁宜根本没力气了,警告:“别碰这儿。”

    她说话根本不管用,谈靳把她搂紧了,江岁宜觉得自己要死了,眼睛里都是泪水,她恼怒地问:“哪儿有你这样追人的?”江岁宜含羞带怒看他,谈靳不自觉想笑,勾到了她的下颌,说:“岁岁,现在可以推开我了,我不反抗。”离得近,他说话漆黑的眼眸太近,江岁宜浑身都热起来。江岁宜埋怨:“你都亲完了。”还亲了那么久、那么多次。

    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变得不清白。

    江岁宜哽咽着,好一会儿说,“你就是仗着我拒绝不了,这样对我。”她推不开他。

    话从江岁宜嘴巴里说出来,再软的都戳心窝。

    谈靳笑了。

    江岁宜骂人有长进。

    江岁宜心里难受又心乱,呼吸交缠间她揉了眼睛,控诉:“你这样追不会有人乐意的,会被人送警局。”谈靳散碎的黑发落在高挺的鼻梁上,他的侧脸还有刚刚擦着江岁宜皮肤亲吻留下的轻微红痕,随性地问:“好,我帮你拨号?”江岁宜气死了,眼睫颤抖,心里发堵,看他作势真要拿出手机拨打110,连忙拉住,谈靳在看她,江岁宜缓缓说:“别。”

    明明过去那么久,明明认定了不能喜欢谈靳,可江岁宜还是会沦陷。

    江岁宜轻抿唇,叫他的名字。

    “阿靳。”

    安静的车内,除了这么一声只有两人呼吸。重新听到她这么叫他,谈靳愣神,沉默许久,心脏都在疼,抬眸问:“怎么了?”江岁宜问:“你在HC大楼说的是真的吗?”谈靳“嗯”了声。

    他还是喜欢她。

    江岁宜抓紧了他的手臂,一点点用力、收紧,下定了决心,与他对视说:“给我看下你的手。”谈靳没说话。江岁宜强硬说:“让我看一眼,不是说想和好吗?”

    她当年离开那么坚决,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伤了他。伤了他之后她做过很多次噩梦,都是伤他的那一幕,连着骨肉、血流成河的,他冷冷看着她。不看一眼,江岁宜这辈子耿耿于怀。

    江岁宜见谈靳不动,盯着他问:“去年好不容易拿了第一,为什么要退役?”她偶尔想是不是因为她伤到了他的手,没治好出了什么问题,她拉过男人有力的手腕,抬眸问:“是因为我吗?”她想翻开他的手掌心,谈靳拉住了,否认:“不是手伤。”江岁宜反问:“那你在怕什么?”

    怕她看到不敢跟他和好吗?

    谈靳低头跟小姑娘平视,他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刚刚吻她的温度,问:“不太好看,要看吗?”江岁宜半点不迟疑“嗯”了声。

    谈靳无奈,昏黄的车光下,他把手递给她,骨节分明的手,纵横的青筋的手背翻转。

    缓缓在她跟前摊开。

    谈靳露出他不想给江岁宜看到的掌心。

    江岁宜愣在原地,睁大了眼睛,连眼睛红了也不知道。眼泪迅速在眼眶里聚积。

    跟她想的不一样。

    被截断的掌面,凹凸不平的增生痕迹。可却在新生皮肉上纹着一串足够秀气温柔的字母。除了可怖的伤,还有一截太过有力的告白。

    Jiang Suiyi.

    怎么会有她的名字呢?

    不应该的。

    江岁宜愣住了,问:…什么时候的事?”

    她抓紧了那只有力的手,不敢碰,又想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了。

    谈靳沉默后看着她说:“八年前,将近年底的时候。”江岁宜张了张嘴,心都揪了起来,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分开四个月了。江岁宜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说好的不要爱他,可是现在心疼得不行。

    谈靳笑了下,挺温柔的。

    他的女孩焦急看他,目光片刻不移,谈靳薄唇稍稍压下。

    十九岁他弄丢的江岁宜,好像回来了。

    谈靳问:“心疼了?”江岁宜难受:“掌心的纹身本来就容易脏污,角质层薄容易生病,你那里还有……被我割伤的痕迹,不好好处理,会…….发炎继续增生。江岁宜好一会儿捏紧了安全带说:“为什么要在那个地方……谈靳坐了回去,郑重道:“记得你给的疼痛,还有——”他的无能。

    江岁宜急切想知道,“那也不要纹我的名字,万一你喜欢别人了怎么办?”还要洗掉,他那里本来就有伤。谈靳问:“岁岁,我喜欢别人了吗?”磁沉的嗓音平稳地把这个问题抛出来,江岁宜都慌了。换做十九岁的谈靳,刚江岁宜问的时候就该和她生气了,可现在男人只是单纯问她。江岁宜心如刀绞,没敢问他她要是一辈子不回国会怎样。

    “岁岁。”

    “……嗯。”江岁宜垂了眼。

    谈靳看她抿唇不想说话的样子,开口说:“你伤我我没怪过你。”

    “我知道的。”

    那天暴雨,她在雨中伤了他,去墓园的路上她就看出来了,谈靳不怪她。

    可是江岁宜怪自己。

    谈靳轻声道:“你离开我也不怪你,错在我。”

    江岁宜心脏快四分五裂,迟疑看他,眸光波动。分手时江岁宜着急把谈靳推远了,闹得不愉快。她说等她放下就回国,让他白等了八年。

    谈靳说:“跟你说了那么重的话,是我不好。”这么多年,那些不曾说出口的话都平静地说了出来。

    谈靳见不得光地陪她的时候,都在后悔说没品的话,害怕她会不会后悔喜欢他。

    谈靳顿了顿说,“跟在我身边吧,或者,我跟在你身边。”他温柔沉静的目光,和任何一次都不同。

    江岁宜听到了,她琥珀色的眼瞳一震,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泛红的眼尾明显有泪光。

    陆聿晚间发来消息说那个暴露狂疑似偷渡到内陆,让江岁宜小心。江岁宜收到消息时,扫了眼摊开在酒店大床上的行李,几分为难。谈靳在门外。

    刚在车上被他吻了太久,吻上头,色令智昏,她自个儿提的,让谈靳带她回家。他们和好了,还同居了。江岁宜翻找到那个积攒许久的铁盒,心脏久久不能平静,迟疑之后还是抬脚出门。

    谈靳站那儿,看着他的小姑娘探脑袋出来,将东西塞到了他的手里。谈靳不解:“这什么?”江岁宜别开眼,还是不太适应重新回到谈靳身边,可是心脏却是不听话地为他跳动,要求:“自己看。”谈靳一愣,男人站在过道里低头打开那方铁盒,粗糙生锈的小小铁盒里是满满一打的票。

    八年里谈靳比赛江岁宜参与的痕迹。

    所有的门票、机票。

    谈靳皱了眉,伸手翻阅那些小小的票,失笑,其实这些他都知道,可真的看到又是另一件事。

    江岁宜用彩色的长尾夹分门别类都夹好了,一张一票,原来积攒起来有这么厚啊。

    她偷偷摸摸去看他的比赛,总归要买票,她运气这么差,还经常买不到,但谈靳还是给她安排到了最佳观赛点。

    哪怕他这些年跑得不好。

    可她在人群里,哪怕不喜欢他了,谈靳还是应该光芒万丈的。

    江岁宜原本打算带着这个秘密入土,可沉默后还是将票据交还他,她小声说:“阿靳,这不是票据。”谈靳不觉好笑,低头问:“那是什么?”江岁宜站在他跟前,亲多了还没缓过来,现在骨头都酥的,想到她跟谈靳和好了,理智告诉她应该克制的,她因为不适应惶惑不安,可 又不自觉的开心,软声说:“情书。”就算决心不喜欢他了,可江岁宜还是崇拜、渴慕,还是希望她的赛车手能够光芒万丈地引领她。

    谈靳眸光一跳。

    江岁宜小声说:“这代表你的八年,我一直有参与。”

    谈靳被她这句剖心置腹的话撩得难以克制心动,盒子一盖上,猛然抬手把人推到了房间里。

    “阿靳。”江岁宜懵懂叫了他。

    那声称呼刚出来,谈靳已经将那盒子放在桌上,把江岁宜吻住。

    门“吱呀”合上。

    狭窄的单间,拉紧了窗帘,故而灯光偏黄。

    谈靳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孩,像是要把人融进肺腑骨血里。

    他有很多想说的话。

    可又怕她再因为什么畏惧退缩。

    女孩所有的呼吸和喘息都被他吞下去了。

    江岁宜人被亲软了,被他紧密贴着感觉到他起反应,男性的侵略感让她恐惧又害羞,脸更红了。

    她想把人推开说:“你离我远点。”

    谈靳抚摸她,无奈但还是逗人,“怎么办?”

    低哑的声音。

    江岁宜心慌说:“我这儿没有。”谈靳低头说:“车上有。”江岁宜心脏一跳,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车上备,她仰头看他,好像还是十八岁的江岁宜,问:“你又不跟其他女孩……”还没问完,谈靳就把人摁墙上,弯了腰低头看她。他高大落拓的身躯实实在在把她笼罩了。谈靳在笑。

    喜忧交织又含杂欲望的笑容,很迷人。

    他等江岁宜自我醒悟闭嘴,才开口:“你喜欢的口味。”江岁宜皱了眉,但脸红透了。她把人推开了,说:“我不要。”

    他们之前就做过一次,虽然后面缓过来还可以,但特别疼。而且好多年了。

    江岁宜都快忘记是什么滋味了,低着头嘟囔:“我还要收拾行李。”谈靳低头亲了她的嘴角,很温柔,说:“我帮你?”她颇为认真地扫了一眼行李,又扫了一眼男人含笑的脸。

    难以抗拒的感觉像是沉在空气之中。

    江岁宜心脏酸酸胀胀地在跳,瞥到谈靳居然会复杂地心疼又心动,她站在那里抿着的唇被贝齿咬住,好一会儿迟疑说:“…要不然我帮你。”很软的一声提议。

    谈靳说的是帮她整理东西,但是江岁宜不是。男人愣住了。

    之前这种事情江岁宜帮他做过好多次,到最后半推半就他反过来玩弄她。

    谈靳夸过她,说她在床上乖软,还问她的反馈。

    十八岁的时候,谈靳跟狂风暴雨似的,江岁宜不敢有意见的,她怕有什么变动更吃不消,只顾着脸红了。

    男人真把床上东西都放到角落里,把她摊在床上的时候,江岁宜穿得上下装,上衣半褪,跟个煮熟的虾似的,浑身都红了。她有点不敢碰他。

    谈靳看到她内.衣的时候眸光稍沉,呼吸不自觉变重了。

    江岁宜跟他讲过她爱穿什么。今天这件不是她的审美,是他的。纯而薄。

    但男人就笑了一下,什么也没提。

    被他玩了一会儿,江岁宜羞得想找地儿躲起来,手疼,感觉破皮了。谈靳喘的时候还在笑,江岁宜气急了,叫他:“阿靳。”

    男人温柔吻了她,把她抱了放自己身上,哑声问:“怎么了?”

    他其实没脱齐全,裤子就褪了一半,躺那儿黑发散乱仰望她,腹部露了半截,特别有力紧实的腰身。

    江岁宜眼睛里都是泪。

    他们的重逢其实也就四面。

    在会展中心,在HC,在药研所,还有现在。

    江岁宜昏昏沉沉的,觉得自己像是陷进名为“谈靳”的深潭。

    八年的时间好像只是一瞬,可又仿佛好远。

    江岁宜坐在他腿和腰上面还感觉那东西在跳,自己也湿漉漉的,濒死的幻觉,她断断续续的、软声问:“这八年里……你会想着我做这种事吗?”她胸腔里的心脏在为他跳,不自觉就是想得寸进尺想知道。

    男人特浪地笑,那个有她名字纹身的手在她裙底下,稍稍起身凑到她耳边说:“再摸了试试?”

    “啊?”江岁宜发晕,问,“为什么要摸…….

    谈靳反问:“不是一直在叫你名字吗?”

    漆黑的玩世不恭的眼睛一如当年,又好像更成熟更容纳。

    江岁宜心脏发紧,呼吸又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