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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月金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林衡睡了几天好觉，感觉生活翻了个面。


    什么都不用操心，全听老师安排的学园时光太爽了！


    现在他上课不会被光球打扰，下课能跟同桌悠哉悠哉玩象棋，中午能跟大家一起去抢食堂好菜，饭间跟人议论老师议论异能者议论各种琐事，晚上作业少还能到处去玩一玩，不用天天操心主角团那边动静。


    没有重大任务的时候，把琐事全交给‘主角’苏有月自己，真是最正确的选择。林衡只需要每晚和系统一起整理下报告，看看苏有月今天做了什么，给游戏增加了什么素材。


    看他有没有去翻垃圾桶，有没有去溜猫师兄，和每个卡池角色的进度怎么样，和霍小凤的戏份够不够，有没有在系统的安排下和尤麻‘偶遇’……只要看到苏有月在忙，林衡就觉得浑身舒畅。


    与此同时，林衡的变化没有瞒过周围的同学。


    某天吃饭的时候，有人提到想去校门口商店街买东西。林衡想到了苏有月的幸运券，想到他已经把灰色卡券放到了校门口指定位置，正好可以过去看看。


    他应和着说也要去校门口，同桌吃饭的一人，名叫谭敬春的，听后抹了抹嘴：“林衡，我就问问哈，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打游戏了？”


    前一个月，林衡常常在下课时拿手机看系统传来的资料。放在别的同学眼里，就是在抱着手机打游戏。


    林衡摆手解释：“那是打工啦打工，一个阶段完成，钱也到位了，我现在可以休息了。”


    立刻有人惊叹：“玩游戏也是打工吗？还有这种好事？”


    “主要是玩些旧时代的低评分游戏，再写点评测报告，一点都不有趣。”林衡给自己补了个人设，“相信我，不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变成打工后都不会有意思了。”


    岳小伍跟着点头：“之前我看你明明在端着手机玩游戏，脸上表情却超严肃的，还不时停下来想些什么，一点都不像打游戏的状态。”


    “游戏很难吗，卡关了？”有人笑道。


    “差不多吧。”林衡耸了耸肩，“总之那份打工有点坑。等过几个月老板又突发奇想什么，我可能还得继续帮他评测游戏。到时候又得忙起来。”


    他解释了下自己的工作，抱怨打工不易，把这个话题揭过。


    吃完饭，一行人来到校外。


    学校大门旁边有个立式公告板，背面是留言板，兼具了失物招领，表白墙，建议信，广告位，涂鸦墙等多种功能，写什么的都有，看着很有意思。


    板子下挂了个透明盒子，每个人都能往里面放东西拿东西。一般放的是创可贴红药水之类的物品，也有人会把附近捡到的失物放进去，再在留言墙最下方写上信息，告知看到的其他人。


    现在，盒子里躺着一叠灰色的卡纸。


    “这是我做的幸运诗笺，可能会给人带来幸运，也可能会带来厄运，更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需者自取，有问题可以找我——苏有月一年级a班。”


    岳小伍念着留言板上的文字，疑惑地看向林衡。


    “苏有月，字母班那个白头发的？”谭敬春稍显畏惧，压低了声音，“你们都看到论坛上的贴子了吧，幸运异能真的很玄乎……”


    他也听说过开学时的传言，忍不住看向林衡。


    其他人也都看向林衡。


    林衡正将卡纸从盒子里拿出来，看到上面的诗文，乐得笑出了声。


    苏有月的字迹不算难看，是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写的，也稍微有些结构意识。但在空白卡纸上写七言诗，字与字之间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就让整篇诗文变得七扭八歪。卡纸上除了一面诗文，还有背面和留白的空档，被随便写了幸运诗笺四个字，签了个名。


    怎么说呢，这张诗笺有种‘我不会我不懂但我觉得这么做可以’的认真劲儿，乍一看像是8岁小孩模仿大人的作品。8岁小孩做这种东西是可爱，一个16岁男生做这种东西，还摆出来给人看就……噗。


    谭敬春看他反应：“林衡，你是特意过来找这个的？你知道苏有月在这里放了东西？”


    岳小伍也问：“你们和好了吗？”


    林衡听岳小伍这么说，想起来年级里有过他俩的传闻。有人误以为苏有月对他说过什么不好的话，私下猜测不断。甚至最早还出现过把他俩的私人问题扩大化的趋势，只是因为他和苏有月都不应不响，才没翻出浪头。


    开学这都一个月多了，数字班和字母班相处起来还算和谐，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大家都把精力花在了各自的课业上。进过西区的实验室后，普通班学生们发现学园没有区别对待，明面上的不谐流言越来越少。


    但暗地里，不服异能者的人还是不服，有小心思的还是有小心思。问题只是被缩小了，被掩盖了，从没消失过。


    林衡觉得没必要再遮掩，但也没必要说得太详细。他对大春道：“不是特意来找的，我是突然想起来才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有。”


    又对岳小伍道：“也不能说和好，我们一直都没好过，算是说开了吧。和普通人异能者什么的都没关系，他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不顺眼，单纯这样而已。”


    这样的回答不能让人满意。岳小伍是没说什么，谭敬春追问：“为什么说和普通人异能者没关系？我们好奇很久了，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在开学前就惹上了的？”


    林衡边想着怎么回答，边翻动着手里的二十张灰色诗笺。


    每一张诗笺的版式并不相同，字迹有好有坏。苏有月应该是先拿了这些灰色卡纸试手，写完二十张，做出了他最满意的排版格式和字样，再去写那些送给朋友的金色卡纸。


    那么，这些灰色卡纸里排版最独特，字迹最飘，看上去最丑的一张，估计就是苏有月抬笔写的第一张‘幸运诗笺’了。


    林衡将它挑了出来，拿在手里晃了晃，又拿到谭敬春面前晃了晃。


    他严肃道：“大春，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谭敬春也跟着严肃地点头：“什么故事？老林你说，咱们绝不会告诉别人。”


    周围人跟着点头。


    “这个故事就是……我们互相掌握了对方的黑历史，所以没法跟人说。”林衡叹了口气，“大春，请你理解。”


    谭敬春：“啊……啊？黑历史？”


    岳小伍：“你们关系还不错？”


    “哪里不错了。”林衡撇了撇嘴，再次晃了晃手里的诗笺，“这张卡纸肯定也会成为苏有月的黑历史，我要把它收藏起来，以后没准能派上用场。”


    岳小伍看着林衡将诗笺塞进口袋，若有所思：“都想着以后了，看来你们关系的确不错。”


    林衡：“……”行吧。


    其他人好奇地问他讨要诗笺，拿到手后都摇了摇头。有人问这个诗笺是不是真的能带来幸运，林衡也不知道答案。


    众人各自考虑了一会儿，最后，剩下十九张幸运诗笺安安稳稳躺在透明盒子里，无人问津。


    ……


    幸运券的事情只是个小插曲，林衡松松垮垮的普通校园生活眼看还要持续，光球开始闹了。


    “好无聊啊宿主。好无聊！”


    周四晚上，林衡回宿舍后，光球开始绕着他转圈吸引注意。


    “我有部分算力闲置了，我现在的算力占用低得可怕！作为一个AI我竟然被闲置了，我闲置了！”


    林衡看着它不停转圈，在空气中留下了明红色的残影。


    他放下书包：“来了来了，我们现在就来复盘下苏有月那边的情况？”


    “小苏同学那边没问题啦，他有在努力接触卡池角色尤麻。”光球说着，往书桌方向跳了一下。书桌上摆放的三块平板，两台笔记本电脑全部亮了起来。


    有的播送监控影像，有的滚动起聊天记录，有的单列出了待办事项清单，任务计划清单……这么多硬件是林衡空闲后去商店街淘的，电脑可以直接连通到安全屋里的电脑和大型存储设备，效率提升了，就是每次查寝时收起来有点麻烦。


    “让我看看……尤麻同学完全不理苏有月啊。”


    尤麻似乎听信了同班同学秦阳在论坛上发的贴子，认为苏有月很危险。在今天系统安排的‘偶遇’中，她对苏有月做了个鬼脸，扔下一句‘我才不跟扫把星玩呢~’，跑开了。对此，苏有月只笑了笑，也离开了现场。


    林衡知道尤麻是贪玩调皮的人设，趋利避害也算人之常情。她和苏有月合不来就合不来吧，问题是系统想要他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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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需要玩家认识霍小凤和尤麻这两个角色，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吧？”他问光球，“如果再让苏有月和尤麻接触，会让玩家们觉得主角在摁头讨好角色的，他们不会想要这样的剧情。”


    “既然宿主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光球爽快地答应下来，“反正等正式剧情开始前，还要有其他势力的角色到场，中间还有很多补剧情的时间。”


    林衡负责校内同学，系统负责其他成年人。第三章剧情正式开始前，会有六七个势力背景不明的成年卡池角色到达长竹市的舞台。


    这些人背景不明，来到长竹市有各自的目的，不会简单动摇。就算林衡和系统知道他们存在，知道其中有霁明组织的人，没拿到大纲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谁是哪一个，更做不了什么。所以先让系统看着，等人到了再说。估计到那时候，还要安排苏有月带着主角团去‘认识认识’。


    “那霍小凤和尤麻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们这就给苏有月发消息？”林衡跟系统确认。


    他还感觉有点不真实，之前林衡还担心霍小凤在普通班的粉丝们会不会有影响，也不知道该怎么让苏有月主动去接触尤麻。没想到只是和本人谈了谈，他自己就能做得很好，这个任务完成得太轻松了。


    现在还有牧晖和离霞……


    想到离霞，林衡又提起另一件事：“系统，我听钢蹦说，传送门里还发生了点事，好像尤麻和离霞惹了大麻烦。那个能作为你想要的剧情吗？”


    光球在宿舍里飞来飞去，没有回答。


    林衡看着它：“传送门里不能用手机，所以你也不知道传送门里发生了什么，是这样吗？世界意识？”


    “我知道的！”光球立刻来了个急刹车，“我真的是世界意识，我只是不能像手机监听一样知道每一句对话，仅仅知道大概，还有点延迟不能同步。”


    林衡也只能听论坛讨论和传闻知道个大概，没法验证系统说的话。他也不是怀疑系统，主要是系统给自己加装人格模块后，表现得越来越不靠谱，和‘世界意识’这个名号感觉越差越远了。


    光球又转起圈来：“我好无聊！宿主你说我算点什么好呢？”


    “那你想做什么？”林衡无奈回应。


    “我想去别的地方开马甲玩，我想把我们的组织做强做大，要比协会还大！”光球又提起了这个话题。


    “系统，容我提醒你，你连组织名字都没想好……”


    “我已经决定了，名字就叫‘组织’！根据我最近的研究，这是最神秘，最有位格，最不可能被打败的组织名字。组织里的每个成员都要用酒名做代号，宿主你就叫‘杜康’怎么样？”


    “不怎么样……组织就组织吧，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开马甲啊？”


    “据我研究，这是每个表身份为‘路人’的人类，背地里必须要做的事情。”


    “你的研究没告诉你，所有开马甲的路人未来一定会曝马甲吗？”


    “对哦……但是我好无聊。宿主，最近四天我都没有百分之百满算力运行，我会锈掉的！”


    “百分百满算力……系统你也是个工作狂啊，和我一样放松放松吧。不能去别的地方开马甲，理由之前说过了。”


    “可是好无聊，没有当下任务我好无聊，最终目标没有进展我好无聊……”


    林衡陪光球说了会儿闲话，看着它在宿舍里晃来晃去，最后落到床头的软垫上。


    他从桌肚掏出玻璃瓶，滴管，又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将注意力集中到视野角落的系统面板，点开虞木老师的异能[生命之泉]。


    这是林衡每天要做的日常功课。系统面板的电量能随时间自然恢复，那这段不需要用异能的日子里，每天制作一滴药水，将它们存储起来，是最好的使用方式。


    按理来说，作为高级异能者，还是异能持有者本人，虞木老师手里应该会有很多类似的药剂才对。但有些奇怪，林衡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虞木老师用特殊药剂治疗学生。不仅如此，面板上的其他异能，好像也和异能持有者本人使用的不同，不像是系统说的‘弱化’的关系，反倒像是做了另一种层面的‘加强’，再用面板电量来限制。


    光球的所有异样，林衡不是毫无所觉。有的可以说的，他都尽可能站在人类角度给出了建议，有的即使说了，也会被光球拿游戏理论糊弄过去，林衡便不会再提。


    还好，拥有奇怪力量的光球，它的最终目标是拯救世界。


    但有时对非人物种来说，拯救与毁灭无异。


    收拾完桌上的药剂瓶，林衡检查了下面板电量，打开窗户吹了吹风。


    一个自称AI的，有强大力量的，不知什么存在，说它觉得无聊。不给它点事情做，它可能还会出去搞事，这要怎么办？


    林衡长叹了口气：果然没法好好放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