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狐狸与鸡米花

作品:《跌跌落个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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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高中与初中不同的一点,是要学的东西更多,时间更紧凑。不过秀惪会在上午多排一节自习课,这对走读的同学来说是个特别好的消息。


    司慧黎本以为自习时会有人吵闹,事实却恰恰相反。大家都在写试卷,教室特别安静,就连最令人担忧的吴魏龙也专心忙活自己的事,声音并不大。


    再说她那块角落,除了的曲潍与杨后骏,其余都是在军训时一起聊过天的女生。


    比如她的同桌江珊言。


    江珊言是财务委员,为人爽快,问她借什么东西,只要是她有的,她都会借。


    司慧黎经常看见从其他班来的女同学在门口等江珊言一起上厕所,江珊言说是那是她初中闺蜜。


    每当这时,司慧黎就会想骆琪。


    她跟骆琪现在只能靠手机联系,而且骆琪所在的华附中还不像秀惪这样可以带手机上学,管的特别严格。这一来二去,致使她们俩连麦写作业时跟办公一样,一句废话都没有,全都是学习的问题,就怕浪费时间。


    秀惪的晚自习与初中也多有不同。走读生可以选择不上,不像初中那样强制所有人留下来上晚自习。


    每当黄昏一落,余霞成绮,放学铃声响三声,司慧黎就背上书包跟曲潍走了。


    有时候公交车抢不到座位,他们俩就握着同一个竖杆站着,曲潍每次都会被晃动的手把打到脑袋。要是有座位了,他们俩就坐在那儿背书、讲书写,或者看手机,聊一些有的没的。


    那天的沉默似乎从来没有过出现过,谁都没有再提。


    再说明显不同的,就是秀惪连通三栋教学楼的天梯在第四层。


    也就说,每次去办公室都得先往上走一层楼梯才能到二号楼。这点运动量对司慧黎倒是没什么,但一想到下课赶不及去,刚到达就打铃,那个心态才叫爆炸。


    学生们都苦中作乐,更有甚者拿这个打赌,看谁能在上课前回来,班级里一时很热闹。


    时光不似水,倒似绵绵柔云。


    看上去在做微观运动,实际上已经挪了十几公里。


    周五早上,晨光熹微。


    司慧黎从车站出来,打了一个哈欠。


    她路过学校的围栏时,遇到了杨绽。杨绽像是被螺丝钉固定般停滞不动,双手插在敞着的校服口袋里,抬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杨绽?你干嘛呢?”司慧黎走到他旁边,与他一起往上看,可她只能看到从围栏里渗透出来的绿叶。


    “周琏……司慧黎,是你啊,”杨绽瞥了她一眼,“我在等人。”


    司慧黎:“……”


    司慧黎沉默了。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叫错名字。


    “等人?现在?”司慧黎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记迟到了,“干嘛不进去等,你不怕迟到了?”


    “我进不去,”杨绽提了提自己胸口衣服,“我没戴校牌。”


    司慧黎:“那你借一块不就好了。”


    杨绽:“所以我在等吴魏龙来,我的校牌落在他家了。”


    司慧黎:“他要是一直不来,你就一直等着啊?”


    杨绽:“嗯。”


    司慧黎:“你不会问其他人借吗?”


    杨绽:“郑晓安已经进去了。”


    司慧黎:“其他的男同学呢?”


    杨绽神情冷漠地回答:“不熟。”


    司慧黎:“……好像是哦。”


    其他同学好像都绕着杨绽走,同他说话的,要么是郑晓安要么是吴魏龙要么是蔡欣,一个新同学都没有。除非是要收作业、或者有初中同学在,新同学才会跟他讲几句话。


    司慧黎视线一瞄,瞄到从远处走来的曲潍。


    曲潍极快地打量杨绽,转头问司慧黎:“你们两个在这里吹热风呢?”


    “他没戴校牌,在等吴魏龙。”司慧黎简明扼要地回答,顺势往下看曲潍的校牌。


    校牌上贴着的照片,是那天她觉得拍胖了的那张。


    不过因为全都收到这小小的牌子里,照片宽度收缩了,曲潍的模样又变正常了。


    她还没看几秒,一只手就挡在了校牌前面。


    “切。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司慧黎不满地扭头。


    曲潍挡着校牌问杨绽:“你为什么不找别人借?”


    “诶呀,其他人见了他就跑,也不知道为什么……”司慧黎帮忙回答。


    曲潍这次认真打量杨绽。


    杨绽的眼睛大概因为熬夜,下垂眼下有一些黑眼圈。他平时喜欢抿着嘴,没见他笑过几次。


    曲潍突然想起自己在体育课上听到别人提起过杨绽。


    他没太在意,就没仔细听。


    说了什么来着……哦,说杨绽好像打过架、抽过烟,爸妈是□□的,背后都是纹身,所以长着一张不错但不好惹的脸。


    不过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一听就是看脸得出的结论。


    司慧黎眼睛一亮,想到答案:“我知道了!”


    曲潍凝着司慧黎眨巴的眼睛,杨绽也看向说话的她。


    司慧黎:“他们都太内向了。”


    曲潍:“……”


    杨绽恍然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曲潍:“?”


    曲潍突然意识到。


    站在他面前的这两个人,脑子是同频的——都很抽象。


    突然,两位抽象派作家不说话了,曲潍这才发现这两个正盯着他看,他甚至从杨绽的下三白眼里品味出了“坚定”两个字。


    “曲哥发发善心吧。”司慧黎笑眯眯地说。


    杨绽也直直盯着他看。


    曲潍在炯炯目光下,叹了一口气:“好吧,只有这一次。”


    “耶,”司慧黎顿时开心,跟杨绽说,“我说曲潍是好人吧。”


    杨绽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司慧黎与曲潍先进入学校,司慧黎再趁着值日生不注意跑去拐角的围栏那儿,将曲潍的校牌递给杨绽,曲潍则站着把风。


    眼见杨绽进来了,他们俩才跑进教学楼。


    到了班里,司慧黎还在说这件事。


    早自习前的班级热闹非凡,音量不亚于菜市场。


    收作业的在喊收作业,补觉的在趴着补觉,也有人晃着手机炫耀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