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怀疑

作品:《秋叶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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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昨日卯时初,


    天色依旧黑沉,季辞如往常一般醒来,怀里的小妻子还在呼呼大睡,死死抱着他,流了一嘴口水在他寝衣上。


    最初成婚时,还不习惯床榻上突然多了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总爱往自己身上蹭的女人。她每次挪过来,他便只能往床边挪去,将整张大床都让给她,直到他没有能睡的地方,便只得将她抱身上睡。最开始,她睡相还算是贞静。到了后来,她越发猖狂,好几次半夜还踢他几脚。


    如往常一般将她从自己身上挪回床榻,她似乎不满地哼唧两声,又继续睡去。他慢慢安静起身,点亮一盏蜡烛,自己静静将亲王朝服换上,符叔掌灯送他离去。


    今日簌簌起得格外早,直接等在了王府门口,吹着冷风堵他。


    那个贱人,只要祁王一回王府便死死缠住,她根本没有机会单独见祁王,便只寻到这晨间唯一的空档,便是季辞上朝前。


    “王爷!”


    季辞见到簌簌在王府门口堵住他,不明所以,只是轻轻颔首道:“陈姑娘,不知姑娘起这般早,是有何要事?”


    “王爷可否让旁人退下。”簌簌看了眼一旁的符叔,见季辞没有动静,便道:“与王妃有关。”


    季辞蹙眉,让符叔退至远处等待。


    “说吧。”


    簌簌咽了咽口水,上前将手中的银耳铛递给季辞,可见他没接,不由有些尴尬。


    “王爷,我的贴身丫鬟清灵从前日晚上便失踪了。”


    他不知这簌簌的丫鬟失踪与王妃何干系,心中开始不耐。


    “陈姑娘,你的丫鬟失踪,直接找符叔,或是......”本想说王妃的季辞顿了顿,想到她不喜簌簌,那还是不叫人去打扰她的好。


    “你找符叔便好了,实在不行,报到京兆府也可。”


    簌簌一怔,咬了咬牙关,继续道:“王爷,你说的我也知晓,只是我来寻王爷说此事,乃是因为我怀疑清灵的失踪与王妃有关,清灵定然被她藏起来了。”


    听到此话,季辞面上不悦,自己小妻子说簌簌不喜她,他最初还觉得有些夸大其词,却没想到竟然真的做到这样的地步,跑到他的跟前来污蔑。


    夜色黑暗,王府门口悬挂的两盏大灯笼轻轻摇晃,弱光从上自下,看不清季辞的神情。


    簌簌见他不说话,继续道:“王爷,我有证据,这银耳铛是我在归鸿院寝室角落中发现。清灵的失踪定然与此脱不开干系。”


    季辞越发不耐烦,面色冰冷道:“陈姑娘,首先,一个银耳铛你这样拿过来什么也无法证明,这有可能是你自己从自己房中拿来,称作是在归鸿院寻得的丫鬟耳铛。再者,你的贴身丫鬟,为何会私自跑到归鸿院?莫要在这里浪费本王时间。”


    说完季辞便要转身离去,簌簌一着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季辞停下脚步,心中不喜,直接将袖子抽离。


    “陈氏,请自重。本王知你不喜吾妻,虽说你是陈正遗女,本王亦答应过照顾,可本王还由不得人随意污蔑于她。”


    簌簌害怕地后退两步,鼓了鼓勇气,看来若是不全与他说,他定然不信,“王爷,我承认,是我让清灵从归鸿院一处狗洞钻入,窃听王妃私事。”


    见他眉间戾气似乎越发沉重,她只得口吐连珠,一次说完:“王爷,王妃与魏王必有奸情!我这样做是因清灵在王府宴会中,亲眼见到王妃与魏王私相授受。我担忧她对王爷不贞,蒙蔽王爷,便派了清灵监视于她,清灵那天夜里去了归鸿院便未回来。”


    她面上厌恶之色越重,“我第二日心慌便去归鸿院寻清灵,王妃不承认见过她,可我却从寝室的角落中捡到了这枚耳铛,说明清灵就是来过这归鸿院。定是不小心暴露了行踪,被王妃发现,怕自己与魏王阴私暴露,不知什么方式将她藏了起来。只要找到清灵,自然便能知晓!”


    “实在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堂而皇之在府中与人私会,若非清灵亲眼所见,王爷与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她眼中可还有王爷半分?


    季辞只觉这个女人越发不可理喻,想要监视自己的妻子,还堂而皇之污蔑于她。也难怪她求着自己将簌簌赶走。


    “陈氏,既然你与王妃关系如此水火不容,那本王过两日便将你送出王府,你住到外面或许更好。唐太傅与本王也会尽快为你寻一夫家。”


    说完,不理会簌簌震惊的神情,直接离去。


    她大惊失色,不死心道:“王爷,我都是为了王爷好!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王爷莫要被她骗了。王爷,簌簌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住口!”季辞声音不大,却异常冷冽。


    簌簌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只得看着季辞上了马车离去,心中怨恨不已地跺了跺脚。


    ……


    簌簌所言他不相信,也自然未放在心上,直到她竟然死在温岚院。还是自缢而亡,留下的遗书说清灵偷了自己钱财与遗物逃离。


    可是以早晨簌簌那副模样,真的是一个会自尽之人么?


    再加上她口中所述清灵,与遗书中所述完全不一。


    可是,他打心底里不愿去怀疑自己的王妃,他知她各种各样的心机,一直认为无关紧要。无论是当初利用流言,或是后来给他下药,再到后来诌掇他造反,可他从不觉得她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毒妇。


    可此案疑点重重,让他不得不去深思。


    他的王妃如此柔弱不能自理,一个黏人的撒娇精,他看得出来每次见到他时,她眼中的兴奋是真,她依赖自己是真。


    他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女子,让他为她不断降低自己底线。


    或许,是外人在不知不觉间入侵了王府,杀了簌簌呢?


    可簌簌深居简出,对于如此明显有目的性的仇杀,何人会如此怨恨簌簌,同时又武功高强,躲过王府暗卫?


    季辞白日一整天都在心神不宁,连上朝皇帝喊他都未听见,愣了好一番才回过神。


    他甚至将陈正的仇家都想过了,可是最后所有的可能都被否定,心中越发不安。


    晌午过后,京兆尹前来向他报告案件进展,这一番查案,再加上最后仵作验尸,以及那封遗书为物证,确是自尽无疑。


    “王爷,结案吗?”


    京兆尹看着季辞似乎在发呆不知在思考何事,说话也越发小心翼翼起来,见他不说话,自己便也不敢催促。


    沉默许久后,季辞才回复道:“结案吧。”


    他并未对京兆尹说出昨日清晨,簌簌来寻自己所说的那番话。


    “是,王爷。”京兆尹呼出一口气,不知为何,今日的祁王给人感觉极冷。


    等京兆尹离开后,季辞私下喊来了天去,吩咐道:“虽然京兆府那边已经结案,但我需要你私下继续调查簌簌之死。”


    天去一怔,问道:“不是已经结案,确定为自尽了吗?”


    “本王只是觉得簌簌不像这般会自尽之人,你去调查簌簌周边的关系,以及陈正周边关系,看有无结仇。再将王府四处检查,看有无从外能入侵的漏洞。”


    “是!王爷。”


    季辞颔首允他离去,却在他走到门前时又被喊住,“等等。”


    他走至天去面前,犹豫许久,眼神暗了暗,终于道:“你去趟菩恩寺,将昨日讲经的僧人,还有负责接客的小沙弥给我带来。”


    天去不太理解,却也只是答应。


    “私下带来,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