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番外一

作品:《卿卿知我意否?

    王静姝没想昔日同沈遐洲的一句“当我小娇夫”戏言,会有成真的一日。


    二人几乎是秘回建业的,所带的卫士也屈指可数,好在江东皆在她阿父手中,甫一入江淮下游的北岸,便被发现带至了王斐如跟前。


    王斐如便是有多次助王静姝逃亲,但那也是不得已,他看不上丹阳王,也瞧不上陈雍,倒不如由着王静姝去。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打心底里接受了沈三郎,甫一照面,王斐如面上对女儿有多欢喜,背地里便有多嫌弃沈三郎,尤其是昔日半大少年的印象与现下的一相结合,只觉就是个面皮好,勾得他女儿连亲爹都不要的病弱郎君。


    要不说初印象极为重要呢,王斐如与王静姝皆是如出一辙地认定沈遐洲病弱,即便他杀名在外。


    不过也离不开沈遐洲惯来的装相与作秀,他一敛对外苍莽杀气,阴鸷也极力地隐藏,显出雅致与端秀,加之容貌上佳,端是将秀雅与高邈集于一身,极具迷惑。


    王斐如寻由头将二人隔开,但也并未真对沈遐洲做什么,毕竟除去偏见,光是他有胆量抛开所有带王静姝重回南地,就足以令王斐如高看一眼,也愿听听他有什么说道。


    王静姝并不知二人具体谈了什么,只知王斐如倏地很忙,也倏地对荆州如今的王都所在发了难,不愿再同陶信虚与委蛇,也不再维持着虚假的和平。


    他的动作太快,王城中又本就诸多同王氏千丝万缕的新臣,一旦他不再留手,年轻的陶信陶然再招架不住,懵懂小娃娃的小天子,被从陶然宫中抱出,陶然也被安上了各种她做过,亦或是没做过的罪名。


    而宫廷外头,陶信也已伏首,被一左一右的卫士刀架着脖子。


    事情很快告一段落,小天子依旧是小天子,只不过是换了辅佐的大臣。


    南地终归是安稳太久,能将能数出的没几个,面对不断传来北地的各种收复消息,不少人一直心有惴惴,清君侧后,也多揣王斐如的态度。


    战终究是没有打起来,王斐如下令拆了诸多自迁都以来,陶然主建的庙宇,也抓捕了不少宗教僧人,判为妖言惑众、搅乱太平的妖孽,以此肃清风气,一扫一直萦在整个南地的紧张与恐慌。


    同时,北地派了使者前来商谈迎回小天子,王斐如的退让,令局势毫无疑问地往一边倒。


    王瑞久禁祖宅,都不禁跳脚,大骂王斐如懦夫,这般相对峙,权柄在握又有小天子在手的好局势,竟是生生将属于王氏的富贵权势让出。


    王斐如难得地归家见了王瑞一面,却并不改原先主意。


    王斐如离开时,王瑞陷入了一种求而不得的疯癫,他汲汲营营大半辈子,虽半道被亲弟弟取代,但可见族中势头大好,也是心甘的,他一直做着王陈共治大绥的美梦,却被当头一棒,王斐如没有他的那份野心,从始至终,王斐如所求不过保一方太平,也保家族不至颠沛,再多一点的私心,便是六娘。


    且他瞧得更远,也更有一份仁心,无论是北地的久经战乱,还是南地受到的波及与近年来受到的盘剥,这于千千万万的普通人而言,都是一场劫难,没必要为了一个既定的结局,延续这种苦难。


    如今收手对谁都好。


    是年六月,小天子被送回洛阳,沈二郎代为执政,也没有一棒子绝了南地所有归顺之人的希望,该封赏的封赏,便是有不合他新朝理念之处的,也皆暂接纳,来日再料理。同年八月,吕贵人昔日婢子揭告陶然做下的恶事,其为夺吕贵人腹中孩儿,害死吕贵人,且换了生下的死胎。


    一时间,小天子的身份存疑,诸多证据越查越真,沈二郎在朝臣请命下,不得不接管新朝登基,改元为昭明。


    也是这一年秋,沈遐洲同王静姝的婚事定下。


    云高江阔,江面上的朦艟不再北扼,收敛了锋芒,甚至也似为难得的喜事染上了喜气,不少扎上了红绸。


    战事不用打了,新天子的兄弟非但成了他们都督的女婿,封地也在此,往后可不就是亲如一家了?


    沈二郎对沈遐洲自是极好的,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给沈遐洲封了淮南王,然后紧着为他操办婚礼,毕竟三郎同王静姝的婚事实在是拖的久,如今一切安定,是该操持起来,且南北两地也确实需要这样一场喜事,来紧密联系。


    至于入赘一说,便是沈遐洲愿意,沈二郎也觉得没脸,三郎也实是廉价了些,他操碎了心地同王斐如私底下拉扯。


    而王斐如也不是真就揪着这不放,无非是对沈三郎的试探,甚至心底里也对沈三郎答应得过快,觉得很不是滋味,就像是做了亏本买卖一般,反倒是同在乎这的沈二郎相谈找回了些平衡。


    二人自是达成了诸多的共识,王斐如为南地世家争得些长久的利益,而沈二郎也为保住了三郎的夫纲松了一口气。


    故而实存名亡的入赘一说少有人知,诸人也当婚礼放至建业办,是新帝的体恤。


    只婚礼当日,明明是正常的婚礼嫁娶流程,沈二郎仍旧感慨颇多,很是娘家送嫁般地叮嘱沈三郎颇多,才放他去迎亲。


    不同于只有日月与天地为证的简陋,宾客满座,高堂亲朋具在,灯火辉煌下的婚礼盛大非凡。


    王静姝妆容雍容映丽,盛装华服也似染上霞光金辉,如万金的碎落般夺目更甚,她于庄重礼乐中同沈遐洲目光相碰,也于诸人见证中将手叠至他伸出的手中。


    沈遐洲一瞬握紧,低眸浅笑。


    二人具是相同的礼服,又皆是出色的相貌,一抬眸,一颔首,年轻郎君修如梅骨的手包裹着女郎纤柔细美的手,灯火暮光落在他们身上,融融间,梦幻又不真实。然再多的喧嚣起伏,都好似插不入他们之间的氛围,他们经历太多,即便身处一片繁华之中,也足够安然,眸中是只瞧得见彼此的痴然。


    王静姝少见沈遐洲盛装的模样,他相貌偏隽逸清淡,性子又常阴郁,本该更适合淡色衣袍,可此刻,与她同色鲜色礼服,红色的内衬,少了几分阴郁苍白,倏地妖冶张扬起来,便是温温柔柔地浅笑,落在王静姝眼中,也无端地迷人神智。


    她想亲亲他。


    她的目光太过露骨,反倒是沈遐洲被她瞧得不好意思,只在手心勾了勾她,带她一同走完了婚礼的后续流程。


    在礼官唱罢的下一瞬,所有人头顶倏地绽出金灿烟火。


    时下已有爆竹,可这般灿灿的烟火很是少见,有人甚至慌神一瞬,疑心失火,可接连不断的烟火在天际炸开,便知不是。


    同被此吸引的人群一般,王静姝也一瞬被吸引了注意,抬头间,灿山灿烟火像是无数的星子在绽开,昏色天际也被装点,喧嚣又繁盛。


    沈遐洲垂眼望她,山灿的光芒不时照亮女郎雪玉的肌容,她便如每日都会升起的日月般明亮灿烂,也周而复始地,始终如一地伴着他。


    他的眼神缱绻眷恋,王静姝扭头时,便不期然地撞人他溺人的柔情中,再也忍不住地踮脚亲他一亲。


    飞快的一吻,轻柔如雪,却被郎君接住般地加深。


    盛大的烟火难得,一时倒少有人注意这对偷吻的新人,也少有人发现他们的不见。


    王静姝被沈遐洲带回了舍内,红烛喜绸将满屋映得嫣红喜气。


    屋中侍女惊讶郎君与女郎怎就一同回了,而且还不见有喜婆等人跟着,这屋中也还有共牢合卺这些礼要走呢,一时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沈遐洲与王静姝二人却都不在意这些,外头那一整日的流程走下来,已受够了瞩目,屋中若仍一群人观礼,也忒也不自在。


    她挥手示意侍女们都下去,沈遐洲也自然地去将门从内锁住。


    屋中顿时唯有彼此二人,静谧之余,都少见地生出些和以往相处不同的腼腆生涩来。


    他们往日分明什么都做过了,可喜烛红绸下,就是有些不知该再作何好,只呆呆望着彼此,用眼描摹着彼此的眉眼轮廓。


    眼见着,沈遐洲耳廓浮起一丝赧红,那点红越加越深,他垂下眼去,端起合卺酒,递一半给王静姝,连接瓢柄的红线顿时垂落在二人之间。


    无需多言地各饮下一瓢,王静姝递眼他,大有问询‘然后呢?′的意味。


    都是第一次成亲的年轻人,那些繁复的礼仪,光是流程就能说上几个时辰,王静姝一日来都是由人牵引着做什么该做什么,往后的,本也没想到甩下喜婆等旁人,此刻,该再如何进行下去也是懵然。


    但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甚至分外地有趣,她用一种十足兴味的眼神等着沈遐洲进行下一步。


    除去耳廓上的红,他始终正经地端着,模样温秀又赏心悦目,只手中笨拙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王静姝更是唇角噙笑地撑手桌沿瞧他。


    沈遐洲将两半葫芦瓢合作一处,偶地掀眼,便见女郎倦懒倚靠桌沿,华美柔软的绸缎衣裳从她手腕滑下,莹莹肌肤在暖光下晕然,周身都透着丰盈风流,唯那微微眯起的眸,显出有些恶劣的兴味。


    发现他瞧时,又是极无辜地眨眼,可恶极了。


    沈遐洲加快了缠绕红线的动作,许是少做这种精细的活,也或是紧张,最后一步防红线松散的收结他做的极慢,王静姝不由倾身过去些,却也不指点,只一会看看他认真的动作,一会又瞧瞧他泛红的颊靥,然后贴着他面容地捣乱道:“夫君,我好像醉了。”


    有些陌生的称呼,令沈遐洲手抖了抖,往日便是床笫间,王静姝这样张扬嚣张的女郎,也多是连名带姓地唤他,夫君二字陡地从她口中而出,甜腻又诱人,击得沈遐洲过电般酥麻。但他忍了忍,羞赧垂头,然后背过身,继续专注给红线系结。


    王静姝服了,她知道沈遐洲有些时候有些奇怪的操守,可这都大婚当日,她这般的大美人在侧,竟比不上两瓣葫芦重要?他还背过身防她?


    王静姝生气了,往他的方向挪了挪,身子也醉了般地倒向沈遐洲。


    这次沈遐洲倒是不躲了,但王静姝也瞧见那该死的葫芦已然结绳好,虽有些不甘,但都已装醉,总该继续下去,她更软了身子,温热呼吸几近贴着郎君的颈。


    他向来好撩拨,而她就是坏心眼地爱看他被撩拨的模样。


    然,王静姝又受挫了,她满是不可置信地被扶起,还是被扶得极为板正的扶起,而沈遐洲在向她介绍食案上的熟食,问她想尝哪个。


    “我不饿。”王静姝扫一眼赌气道。


    沈遐洲俯眼望她,容情比生气的王静姝还受伤,捏着女郎的手凄艾地问:“即卿难道是不想同我夫妻一体,相互扶持?”


    他的脸也学着王静姝先前的模样挨着她轻蹭,本就是极熟悉的情人,相近的体温,熟悉的作态,呼吸也若远若近地勾着女郎。


    若说这些缠绵情意,王静姝还能抵抗,可他那似作秀的话语,王静姝却难以忽视,她常不尊礼教,任性又大胆,可沈遐洲敏感又执拗,他想给她盛大的婚礼便一直记着,便是四下无有旁人,那些含有同未来有关的美好期许流程,他也执拗地要走完。


    他并不是不受她撩拨,而是那些同他们有关的来日期许,他半分也不愿有失。


    一瞬明白他的执拗,王静姝再无法拒绝他,即便明知他又是故意惹她怜,可谁让她就是吃他这一套,也爱极了他这样性情的郎君呢。


    她不再赌气,同沈遐洲相对跪坐,一同分食案上的熟食。


    至此,共牢合卺礼皆成。


    而外头即便发现了二人的不见,也不会有人不长眼地来打扰。屋中红烛仍在燃,轻微的噼啪响中,沈遐洲倒又含蓄起来了,又用眼一眼一眼地示意女郎是不是该就寝了。王静姝心中哼哼,报复沈遐洲方才的不解风情似的,也当了一回瞎子,饿了般慢条斯理地继续享用熟食。


    “卿卿,我帮你摘了发饰好不好?”沈遐洲眼见女郎不解他的眼风,主动问询。


    王静姝无可无不可地放下筷,道:“我要漱口。”


    沈遐洲自知方才得罪了女郎,只得去帮王静姝端水漱口。


    王静姝乐得指使他,眼眸在屋中打转地,一会道屋中光太暗了,要沈遐洲将烛芯剪短一些,又一会瞧中一方红绸好,要沈遐洲为她取来……


    她作乐似的将红绸盖在头上,掀起一点儿地要沈遐洲为她取镜来瞧。


    然她实不知自己映在红绸下的脸庞何等艳丽,湿润的唇瓣如花般鲜妍诱人,半掀着红绸的手指在暖烛下愈显柔软洁白。


    沈遐洲幽微念头疯涨,不再被女郎作乐地抱她入怀。


    王静姝惊呼一声,瞬间被抬高几分地坐到了沈遐洲的身上。


    这种高度下,她不得不掀开点红绸,居高下望沈遐洲。


    然也是她掀起红绸下一瞬,沈遐洲握着她的手,头颅也探入其中,他轻轻亲她的唇瓣,舔舐般将她的口脂吃尽,仍旧不满足地扣她贝齿,对她攻城略地。红绸阻隔了屋中挑亮的光线,亲吻的吞咽与呼吸在朦胧一片的红绸中,变得愈发湿热与禁忌。


    沈遐洲从女郎的唇畔吻至耳后,有一下没一下地含着女郎的耳珠休憩般,轻轻说了句什么。


    只见女郎的身子倏地抖了抖,要推开他。


    沈遐洲却更拥紧了她,起身托着女郎入了内室的帐中。


    发饰、礼服、罗袜……一件件地从帐中飞出,有郎君的,也有女郎的。


    然方才的红绸却仍被女郎握在手中,唯不同的是,这方红绸只罩住了女郎一人,她紧咬唇瓣,下颌高高扬起,丝滑红绸也随之滑落一半,她颊靥红得异常,手指也发力般于床榻间寻找抓握点。


    而另一人的吞咽与呼吸却从下方来。


    郎君一手有力地按至于女郎后腰,一手向下禁锢,修如眉骨的指节随着吞吃的用力,把女郎的肌肤都压得微凹。


    女郎堆至腰间未褪下的衣裙,如遭骤雨倾袭的花般簌簌颤动。


    王静姝眼尾泛红,眼神都被吃得迷蒙发晕,再也忍不住地抓住沈遐洲后脑的发。


    沈遐洲的发簪被她扯落,散开的发丝像获得了生命,时而拂过她的腿弯瘙得她痒痒,时而又蹭得她酥麻无比。


    这种感觉既让人陶醉沉迷,又让人太过难耐,她有时也不知自己对沈遐洲使了多大的力。


    但沈遐洲下一刻的反应,总能告诉她答案,他头埋得更甚,抵在她肌肤上的手指收力也更甚。


    王静姝瞬间发出声来,连调子都变了样。


    纵是她再大胆也没经过这种吞吃,脸颊发烫,也为自己的呼声感到狼狈,她掩耳盗铃般将遮眼的红绸往下拉,她甚至不敢去看郎君此时的形容。


    然她越是这样,沈遐洲便越是卖力,他不但吃,还偶尔退出,含住,再一下一下地重新来。


    即便看不见,身体的反应。


    还有他那来不及吞咽的水声,都让王静姝觉得再没脸见人了。


    发疼颤动中,弱点被极猛烈的紧逼,王静姝眼前白茫一片,懵懵中只恨沈遐洲为何要这么爱学习。


    昔日她就是被他拉着一起学习,偷尝了禁果,今日大婚,他在她耳畔说的也是学了新的技艺,要同她探讨。


    她想得羞恼,呼吸混乱地捶打沈遐洲。


    沈遐洲一手把着她的腿,一手茫然从女郎的后腰处抽出,半张隽逸面容,从如花堆叠的裙摆处抬起,面上绯色不输女郎。


    他舔了舔满是湿意的唇角,反省地问:“是不好吗?”


    随着说话,他颈上微微凸起的喉结也滑动一下。


    王静姝分明是想给他白眼的,可目光不自主就被吸引,他实在犯规。


    他方才将她欺负得那样狼狈,可抬头时,却顶着一张优雅隽逸的脸,可怜巴巴地问她好不好。


    怜弱得她夸也不是,不夸也不是。


    只好拽他上来,用手指戳了戳他凸起的喉结出气。


    沈遐洲倏地像是明白了什么,眯起眼瞧着女郎笑起来,他俯身就要亲女郎,王静姝却扭头不让他亲,捂着他的嘴道:“脏。”


    沈遐洲显然怔住了,有些委屈:“卿卿,你怎么连你自己的都嫌弃。”


    “你刚可不是这样的,你将我的衣襟都打湿了。”“你薅得我头皮都发疼,你分明是舒爽了的。”“你怎能将我用完就扔……”


    眼见他越说越不像话,他敢说她都不敢听,只得亲吻上去,堵住他喋喋不休的数落,至于是不是自己的,脏不脏的早已抛至脑后。


    二人亲吻相磨下,沈遐洲早就支棱的凶兽,也越发地失了矜持,他的渴望,早就为女郎而亢奋。


    他开始躁动,扣住女郎的一手向下,他的强势于姿态中显露,可口吻却仍旧那般柔软:“卿卿,也帮帮我吧。”


    王静姝就不是会乖乖听话的女郎,她抽手,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无辜眨眼:“我累了。”


    瞬地,沈遐洲的容色就心碎了般地狞一下,幽怨的眼神失望望着王静姝说出事实:“刚都是我在使力。”


    “罢了,谁让我是入赘的,卿卿你就欺负我吧。”


    他越说越大度,可昂扬却半分没有退让,还等着王静姝表态呢。王静姝实是爱欺负沈遐洲,尤其是他近来兢兢业业地入了赘婿的戏,常对她扮可怜。若说一开始他是怕未大婚前,王斐如倏地后悔将女儿嫁给他,那后来简直是被他玩成了情趣。加之他养病中也闲得很,还给自己编了许多的本子,有时是落难书生,有时是阶下囚……王静姝偶尔会配合,有时也会如现下这般拆了他的戏,问:“你既这般大度,那就赶紧从我身上下去。”


    “改日我再寻些个更健壮有力的。”


    沈遐洲果地再演不下去,对着女郎猛地一顶,目中凶狠:  “你敢!”


    王静姝被顶得哆嗦一下,半身都软了地叫一声,她也不客气地探手捏他一下。


    沈遐洲仰头、出声,也不知是痛的还是爽的。


    他仿佛陷于极大的忍耐中,神色极为不正常,双眼雾沉沉的,染满欲色的可怕:“即卿,还要。”


    低哑的嗓音,听着很是病态。


    可也极易勾起人的异念。


    帐内朦胧晦暗,王静姝被沈遐洲勾得心脏狂跳,他对这样的郎君喜欢得一塌糊涂,她就是爱容貌俊美,又能给她新奇刺激的郎君,她稍微用力,郎君的下颌便昂起,喉结也愈显。她微掀眼,惊异于他的动情,也得意于对他的掌控,她也再次泛起毛刺般的酥意,动情地亲吻他喉结。


    显然的,这于这种关头的郎君而言是一种冲击。


    王静姝只感沉甸更臌胀,就像是要有什么喷涌而出一般。


    红绸都难以擦净的贲发,二人好半响才回神。


    沈遐洲略有歉意地帮她擦,然擦着擦着,他黑寂的眼神便又变了味,女郎手指纤细柔软,他不受控地忆起女郎帮他时,裹不住地要他快些,她被蹭红的手掌也都是为他,但他忽觉这样不够,不够激荡,也不够餍足。


    他的克制从一开始就没有,他只是知晓女郎的性子,先给了她甜头,给了她掌控的欲念。


    他倏地将女郎的指尖含入口中,舌尖卷过,温热自指尖传至女郎全身,沈遐洲不容她拒绝地同她缠绵,挑逗她。


    当女郎抽回手时,沈遐洲也随之压下,他的发冠早已不见,而女郎的发髻也早已散乱,抵吻中汗透的青丝,湿淋淋地贴面,也缠在一处,早已分不清彼此的温度,令人情难自禁地着迷。沈遐洲根本没想过放过王静姝,尤其是她那句“改日寻个更健壮有力的”,他面上虽不显,但从一开始就极小心眼地记下了,打定了主意要令王静姝吃些教训,再不起旁的念头。初时,他从前面抱住她,令她还算舒服地躺在柔软锦被上,只同她缠着,抵着,厮磨着,勾着她亲吻,惹得她拱起腰来迎,他却仍不给,同她咬着耳朵商量:“卿卿,若开始由你说,结束可得由我。”


    王静姝已然迷糊,只觉得他气息热得灼人,且听着也很是公平,便点头应下。


    然一经她点头,沈遐洲再没什么禁忌,他倏地一改慢吞吞的磨人,变得极快,极激,烈。


    猛地就将王静姝摧毁,神魂都好似不是自己了的失控。


    她如暴风雨中小舟,不断受到倾袭。


    可她的喊停,皆被郎君的亲吻堵回,沈遐洲撕开了他所有伪装的怜弱可怜,他沉寂的渴望全然苏醒,他恨不得将女郎吞之入腹,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中。


    王静姝也是倔强极了的女郎,喊停不得,也不求饶,一边骂沈遐洲证她,一边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指痕,这种对抗,激起更激烈的折腾。


    失神中,王静姝隐约听得沈遐问她:“卿卿,有我,可还需寻更健壮有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