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话筒之战开播之前，斤羽还有一丝丝的担心，但在开播后，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只需要一期，就能看出余宝成的套路，沿用的还是最传统的综艺形式，用句话来形容，就是土得掉渣。


    换句好听点的话，就是观众早看腻了，他们需要更新鲜的刺激。


    斤羽请被淘汰的组员吃了顿饭，“早点被淘汰是好事，这种垃圾节目，真要继续留下，得生多少气。”


    “可不是，节目组简直混乱的不成样子，谁负责什么都没弄清楚。”他们既是选手，也是台里的同事，录制第一期节目的时候就知道，内部管理混乱。


    “余宝成根本不懂策划，金话筒的节目框架流程，照抄了前两年停播的幸福喜乐会，也不想想，幸福喜乐会如果播得好，怎么会停播。”


    “明明是我们羽姐的创意，如果交给我们，肯定不是这个结果。”


    斤羽听着大家的抱怨，等大家说的差不多了，才道：“有什么怨气，今天晚上说尽兴了，明天回到台里，就好好工作，直接把他们当空气。别在外人面前抱怨，做不做得到。”


    有人说做得到，有人说没问题，得到一通乱七八糟的保证，斤羽举了举杯子，“总有一天，我们会做一档自己的综艺节目，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娱乐。”


    “好。”这回喊的整齐，志气高涨，人心可用。


    刚刚散场，斤羽接到孟荣的电话，接起来，“怎么个事？”


    “我回深城了，请你吃个宵夜。”


    “我刚散，吃不了。”


    “喝点。”


    “我家小区门口有个甜品摊。”


    “我马上到。”


    斤羽开车到的时候，孟荣已经等着她了。


    “老板，一份杨枝甘露，一份双皮奶，帮我送到这个地址。”转头问孟荣，“可以吗？”


    “可以，要不要再给池宇送一份，我出打车钱。”


    “晚上吃甜品容易发胖。”斤羽拒绝。


    孟荣一脸呆滞，“那你还给林莫兮送。”


    “我又不指望看她的腹肌。”斤羽振振有辞。


    孟荣指着斤羽，“你你你，你是个女人吗？”


    “这得看你对女人的定义是什么，性别这一块我其实也略有研究，区区不才，只发现了九十七种性别，正在努力增加中。”


    孟荣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孟芸的事，我不久前才知道。我以为，凭咱们的关系，你总会打个电话问问我。”


    “这一点，我确实很抱歉，作为朋友，我应该给你打电话的。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总觉得，跟告状似的，别扭。再说了，我跟长青汽水的办事处负责人合作，负责人换了，那就是换了。会不会造成政策的变化，其实是你们工厂内部的事，我一个外人不方便插手。”


    “还能改回来吗？”孟荣也知道，没理由怪斤羽，妹妹被任命为负责人，就有权力做出改变。


    “抱歉，百乐饮料已经签了合同，你应该知道，一个类型我们只收一个品牌的广告。”


    “你们不是冠名了金话筒吗？”斤羽反问道。


    “呵，那个节目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看一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有我妹才会上那种当。”


    斤羽笑，昨天刚播今天就找来了，如果节目效果好呢，是不是和孟芸开香槟庆祝。


    “只能等我们的新节目了，到时候优先你。”斤羽强调道：“这可是老朋友的优待。”


    孟荣知道无法挽回，一口喝掉杯子里的椰汁西米露，“走了，回头好好请你吃顿饭。”


    孟芸还想跟她哥解释，这只是第一期，效果怎么样不得多看几期吗？


    孟荣不想跟她聊这个话题，带着偏见去聊，永远聊不出结果。


    “你回广林吧。”


    “我不回。”孟芸才不回呢，周泽都来深城了，她不能走。


    “那你管管办公室得了。”都是自家人，职位什么的不重要，说给你就给你，说收回就收回，就是这么随意。


    “哦。”孟芸知道自己押错了边，也不敢再多话。


    但看到在办事处做卫生的黄小薇，就想到斤羽，找个了由头，把黄小薇开了。


    孟荣作为一个负责人，哪里会关注这么一件小事，于是悄无声息的，黄小薇回了家。


    金话筒的收视一路走低，广告商纷纷撤掉广告，改投其他，最热门的莫过于平民歌王。


    小慧上位之后，平民歌王在保持内核的同时，又做了形式上的改版，收视率再创新高。


    林莫兮也稳稳接班，麦馨放手将位置交给她，低调的办理了离职，开始了她的导演生涯。


    斤羽时不时会过去探班，有时候还会带广告商过来，麦馨感谢之余，也免不了跟她诉苦。


    “我还以为自己的准备工作做的够齐全了，开拍之后才知道，哪儿跟哪儿啊，简直一团乱麻。”


    “这叫忙而不乱，看进度，看演员状态都OK，其他的琐事也就是琐事而已，影响不了大局。”


    “要不怎么都说你能干呢，一扫眼怎么回事，心里就有数了。有人看了八百回，都说不到点子上，人比人气死人。”


    斤羽不知道麦馨在说谁，反正和她没关系，她只负责和麦馨搞好关系。


    金话筒以最多宣传的方式开播，又以最潦草的方式结尾，匆匆收官，就再也没人提起这茬儿，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是台里各个地方调去的，回归原来的工作，那吐槽的地方可就多了去了。


    最集中的就是余宝成不专业还贼傲慢，嚣张的跟他是台长一样，天地良心，台长都没他这么难说话。


    员工都在私下议论，就算是关系户，搞成这样，也该走人了吧。


    “怎么可能呢，什么叫关系户，就是大奔开进故宫跟回家一样，占道停车都有豁免权，别拿普通人的标准评判关系户，体系不同不要硬融。”


    斤羽对员工的议论嗤之以鼻。


    然后报应就来了，余宝成空降平民歌王，和小慧共同主持节目。


    小慧气得眼泪直往下掉，凭什么呀，林莫兮走后，多少人想看她的笑话，想看她撑不撑得起来节目。她花了多少心思，用了多少力气，好不容易稳住节目还创下收视新高，让人看到她的能力。


    结果，台里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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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对她，是吗？


    斤羽十分抱歉，“如果我能拦得住，我肯定要拦，但上头直接越过我的意见，我没有办法。”


    “羽姐，跟你没关系，我知道，他是关系户。”


    小慧回家哭诉，老爹也没办法，只能跟她交底，“余宝成是海丰集团的少爷，台长准备跟人家海丰谈合作，肯定得全力捧着他。”


    “他把节目做死了也不管吗？”小慧不理解。


    小慧爹苦笑，“做死一个节目，不还有下一个吗？”


    说白了，一个二个节目的死活，台长不在意。人家在意的，是自己的宏图，是大计划，这点小事不在领导的眼里。


    小慧目瞪口呆，“那就这样算了。”


    反而是最普通的小员工，接受不了自己单位被这么搞垮，他们的感受是最直接的，明明还有救啊，为什么领导却要它死？


    斤羽找上何编导，“台里让余宝成当主持，我举双手赞同，干脆把这个节目拿走得了，放在我这里没有任何意义，反正我当初救场是救错了，我跟他没办法正常沟通。”


    何编导太清楚了，这个节目让余宝成拿走，就百分之百死定了，放在斤羽的手里，还能看着点，只一个主持，未必能有那么大的影响。


    “您光做我的工作有什么用呢？我可以以大局为重，也可以指导他工作，但问题是，他不需要。”


    “而且我组里的人，您也知道，之前因为遭受不公平淘汰的事，对他多多少少有都点意见。让他来我们组，只会把组里其他节目也搅得出问题。”


    “让他把平民歌王拿走，我们组里愿意跟他的人，也可以跟他走，不愿意就让他另外找人手，台里这么多人，组个团队分分钟的事。”


    斤羽知道无法改变台长的主意，那就干脆点，让他自己去折腾，自己眼不见为净。


    “行吧。”何编导也知道，斤羽不吵不闹把平民歌王交出来，已经很配合了，再压着她给余宝成收拾烂摊子，肯定是压不住了。


    但是台长很不满，“这像什么话，让余宝成当主持人，她就耍小性子不配合？”


    何编导一向听话，但此时也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台长，余宝成的性格，确实有些问题。”


    台里的关系户多了，不管当初空降的时候大家怎么议论，之后基本上都能坐稳自己的位置，也能搞好同事关系。所谓的关系户言论，自然就消散了。


    但像余宝成这样，自己烂成一摊大的，还自鸣得意，真的是独一个。


    台长哼了一声，“有什么问题，我看是大家的思想有问题，提了个创意就认为节目是自己的。想没想过，没有电视台，大家什么都不是，外头的大学生一个月赚多少钱，他们赚多少钱，心里没数吗？”


    何编导很认真的想了想，“不如问问余宝成自己的意见。”


    余宝成怎么想？当然是和斤羽切割的越干净越好，平民歌王到了他的手里，他有信心让节目脱胎换骨，成为一个全新的节目。


    台长面对余宝成的意见：“有魄力，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志气。”


    至于斤羽组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余宝成过去，包括主持人小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