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夜

作品:《绝版昨夜[京圈]

    “第一次来你家,就只带了药和早餐,下次得补个乔迁礼物。”林屿把东西拿进厨房,“做饭了?”


    小奶锅的盖子斜搭在锅上,飘出白粥软糯香气,桌上两幅碗筷,看起来不像是临时准备的。


    孟婧慌乱地给梁珞唯发完消息,才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林屿看了眼她脚上穿反的拖鞋,并没再问。


    “看来是忙着煮粥,没看到微信。”他把餐盒拆开,笑着说,“怎么办,我也买的粥。”


    孟婧跟过去,把灶台上的小锅挪了挪:“没关系,吃你带来的就好。”


    梁珞唯煮的那份,她想留下来自己慢慢尝。


    林屿把带来的早餐在桌上摆好,有玉米饼,鸡蛋和一些小菜,都是适合病人的清淡食物,他已经简单吃过,但不介意陪孟婧再吃一点。


    饭桌上,孟婧把自己的发病情况和林屿做了简单描述,她刻意隐去了京城俱乐部发生的事情,只说是摔了一跤之后,记忆发生的变化。


    “给你看病的医生说的没什么问题,这种暂时失忆之后又恢复的情况不算少,可能是血块压迫了其他神经,即使手术,也只能解决病症,没法分析出具体原因。”


    孟婧本意是想让林屿帮忙,让他的导师看一下片子,但梁珞唯那两条信息让她心烦意乱,怕掩饰不住表情,她找了个借口回到房间,想要给他打个电话。


    他的衣服,她才不会随便处理,再说,既然要扔,又何必洗干净放在沙发上?


    刚上楼,对方的信息倒先发过来。


    William.L:【孟婧,除了工作,我们私下不要再见面了。】


    前后不挨着的一句话,突兀,冷淡。


    以为自己看错了,孟婧打开床头灯,调亮手机屏幕,明晃晃的信息却一个字都没有改变。


    她呆呆地坐在床边,将脚搭在单人沙发上。昨晚的灼热触感已经消散,空虚和冷意从心底升起,逐渐攀爬,再蔓延到整个房间。


    私下不要再见面是什么意思,如果不小心碰到了,要装作陌生人吗。以为昨晚吓退了她,今天就可以顺利离开了?


    指尖颤抖,她不服气地回拨语音,被一秒挂断,打电话,显示对方无法接通。


    好啊梁珞唯,这是真的要和她彻底划清界限。


    孟婧想到昨晚的梦,顿觉可笑。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分开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是气梁珞唯什么都不说,也不是气他离开了就不回来,她气的是凭什么两个人的事,在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落笔的时候,他就已经擅自画下句号。


    “孟婧,你好了吗?外面有人找。”林屿从一层的客厅向上喊。


    “知道了。”孟婧去卫生间简单洗了个脸,“马上。”


    他不是躲么,那她也要先晾他一天。


    下了楼,孟婧在院子里见到那位花匠师傅,师傅见她也是亲切,刚要开口,又看见林屿从房子里出来,顿时有些尴尬。


    “今天不堵车,我就到早了。”师傅嘴笨,不知道是不是来对了地方,看着身后一车的树苗:“那个…昨天打电话的…”


    “昨天是别人帮我约的。”孟婧解释,“上次见面就觉得您干活利落,我不知道您电话,只能麻烦邻居。”


    孟婧提起梁珞唯,表情客气又疏离,尤其是“邻居”二字,咬字尤其清晰。


    “哦哦。”师傅信了,“你邻居定的树苗,钱也直接付了,我以为你们一起的。”


    “种树?这个我在老家经常干。”林屿家里对中医也有研究,从小学习药材,没少和土地打交道。


    他看向孟婧:“反正我今天休息,留下来帮忙?”


    “咦,那感情好。”师傅乐着指指车上,“姑娘看看喜欢哪些,我带得多,随便选。”


    卡车上运来的树苗有不下十种,一看都是精心培育过的,根系粗壮,枝杈繁茂,有樱树、梅树这种赏花的,也有桃树、杏树、柿子树这种结果的,孟婧选择恐惧症爆发,只好先把厨房泡着的海棠枝杈拿出来。


    师傅翻来覆去看着,皱眉道:“姑娘呀,水泡太多了,你看这几枝,有点烂了,得赶紧种上,可不保证能活。”


    林屿见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工,提议道:“不如我先把车从小区外面开进来。万一一会儿要拉东西也方便。”


    “你怎么会有车?”孟婧讶异。林屿在京城顶多再呆两周,平日又都泡在医院,哪里需要用车。


    “问一个同事借的,我怕你身体再出什么问题,需要临时去医院。”林屿打趣,“谁知道业主不打电话就不让进,又联系不上你,害我在小区里走了好远。”


    孟婧一时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道歉,一边说着我错了,一边连忙为他开门。


    等到林屿将车开到小区大门处,门卫已经接到了孟婧的电话。他下车做登记时,见到从小区内驶出一辆黑色宾利。


    宾利开得极快,在接近撞到道闸档杆时稳稳停住,汽车后视镜几乎刮到林屿被风鼓起的衬衫。


    在接受所有保安敬礼后,车子启动,缓缓驶出大门。


    梁珞唯看了眼后视镜,林屿和保安挥手,上了门口停的那辆雷克萨斯。银灰色的光点驶进小区,终于消失到不见。


    人不但没走,还把车都开进去了,真行。


    他打开车载电话,拨给梁曼。


    “喂。”疲惫的女声透过车载音响传出,“你怎么起这么早…”


    明明太阳高悬。


    遇上红灯,隔壁车道停了辆亮黄色保时捷,女司机穿着清凉,往梁珞唯这边看了又看。


    被盯得心烦,梁珞唯拨弄暗格,戴上墨镜:“我哥回来了,让我去公司。”


    “什么!?”梁曼这才清醒过来,“昨天还在新闻里看见他呢,从闵市连夜飞回来的?”


    “应该吧。”梁珞唯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


    “谭立那小子不是已经被他爸关起来了么,怎么还能闹。”


    昨晚,谭家老爷子收到厚厚一沓照片,都是自己乖孙子举办各种私人party中的不雅照,和照片一起送到的,还有几封涉嫌传播违禁药品的举报信。老爷子看见差点没犯病,气得谭父当天就停了谭立的卡,责令其闭门思过两个月。


    梁珞唯本想等孟婧出国后再好好收拾他,没想到事情居然闹到梁庭什那里。


    “他和刁涟关系好。”梁曼啧啧几声,“没准是枕边风吹得?”


    “不至于,我哥在这些方面有自己的判断。”


    “行行行,你哥最好最厉害,哎我就纳了闷儿了,同父异母,你又是这种性子,怎么就对他死心塌地呢。要我说,那位就是个笑面虎,你这么聪明,不至于看不出来啊。”


    梁珞唯看着前方凝固的车流,陷入沉默。他没跟任何人说过,母亲自杀那天,是梁庭什将他从浴室中拖出来的。


    姜渔抑郁症不断加深,梁屹承对她也愈发不耐烦,一个被囚禁多年的女人带着几岁的孩子,即使不用为金钱发愁,过得也不算顺遂。


    那时候王姨还年轻,看他们母子俩可怜,有时候会偷偷塞一些孩子爱吃的零食,让梁庭什外出补课的时候帮忙带过去。


    小孩子间的交往,梁屹承还不会太放在心上。于是每隔两周,梁珞唯都会见到自己沉默寡言的大哥,零食、小说、漫画,即使每次见面时间不长,但也是他黑暗生活中的一束光亮。


    身后的喇叭声响起,梁珞唯看看身侧,那辆保时捷早已冲出,他踩下油门,回到现实。


    “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在国外查到的那些事,也不一定就是他做的。”


    梁曼嘁了一声:“你啊你,表面上跟谁都挺横,实际上只要认定了的人,拼死了也要护着。就你这样儿的,等着吧,早晚有苦头吃!


    “说正事儿。”梁珞唯看了一眼导航,“还有二十分钟到公司,我车停哪儿?”


    京市道路规划中,重要商圈和办公区域都是内部地下车库,这是他回国后第一次去梁氏集团,若想要隐藏身份,估计连个停车位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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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曼想了几秒:“后门那个旧停车场,你有印象吗?”


    “最早的那个院子?”


    “对,那个停车场和新修的办公楼不联通,今年基本没人走那里了。你出国时,有一阵我车送去修,开的你那辆宾利,登记过车牌号。”


    “那儿都没人了,怎么还不拆。”


    “寸土寸金的地方,公司怎么规划,得问你哥了。”


    “行,一会儿就问。”梁珞唯听出她话里的揶揄,挂掉电话。


    二十分钟后,梁珞唯顺利进入地下车库。这里是梁氏集团成立初期修建的,最近几年,集团不断扩张,接连收购周围几栋写字楼,旧院子反倒荒凉起来。


    大门无人值守,好在摄像头拍到车牌号后抬了杆。


    梁珞唯找了个角落熄火,并未着急离开。他接到电话就出发,所以到得早,不想提前过去等,靠在车边摆弄手机。


    空旷废旧的停车场里光线昏暗,他今天穿得还是件黑色衬衫,整个人几乎和车子融为一体,看起来有点颓。


    给孟婧发了那条信息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收到回复,可能衣服已经扔了,人也不会再理他。


    不愧是梁家二少爷,做的说的都挺过分,十足的渣男。


    梁珞唯正自嘲想着,忽听车库入口处传来引擎声。黑色林肯领航员壹号尾灯划破黑暗,丝滑驶入停车场的隔壁区域,梁珞唯扫了一眼,是梁庭什的专属公务用车。


    他来这里做什么?


    两个区域隔着刚好能走过两辆车的低窄门洞,梁珞唯皱眉走过去,没几步便听见那位金发的喊声:“大少,您不能不管我了啊!”


    声音原本不大,但被停车场的空旷回音扩散后,显得诡异又凄惨。


    谭立居然从家跑出来了。


    车子熄火,车门嘭地关闭,随后,水泥地上想起不规律的嗒嗒声。


    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梁庭什拐杖拄在地上的声音。男人身穿黑色西装,五官英俊,足有一米九的身高压迫感极强,他手握雕花紫檀杖走出几步:“要不是还想拉你一把,我不会来这里。”


    “是是是。”谭立脸上花花绿绿,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那个梁珞唯太不是东西,抢人就罢了,连那喝的也让人拿走…”


    梁庭什皱眉,语气冷了几分,全然不像平日里展现的温和模样:“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可以再用那东西。”


    谭立讪笑:“我也是看他对那妞不一般,想着弄回来给大少看看嘛…”


    梁珞唯距离他们大概二十米,光看背影也绝不会认错,但此刻却迟疑了,因为面前那人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和他记忆中的梁庭什有些不同。


    留学期间就鲜少再聚,回国后更是还没见过,但相识十几年的家人,怎么会说变就变。


    疑惑,震惊,不愿相信,几种情绪交替占领梁珞唯的感官,他像被从头泼了无尽的冰水,从心底升出冷意,四肢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他不是不知道梁庭什在商场上的作风,但大哥私下对他一直是和外界不同的,甚至因为贪恋这仅存的一丝亲情,梁珞唯自幼便决定放弃爷爷赋予的继承权,让大哥去接手公司。


    难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


    本能地想要离开这里,但双腿已经不听大脑使唤,直到他发现自己已经走得太近,近到可以看到梁庭什黑色西装上的暗纹。


    梁庭什摩挲着权杖顶端的纯金猛兽,语气没什么波澜:“他平日里那些女人,我倒也不感兴趣。”


    “这次不一样!”金发往前跪了跪,“他认真了!认真了!而且我调查过才知道,不是随便认识的女人,是孟家的…”


    提到孟家,他将声音放小,像是怕人听到般:“沈确的私生女,比孟梦那蠢丫头可漂亮多啦!”


    “哦?”梁庭什笑了,“倒是有趣。”


    金发猥琐地嘿嘿笑了几声:“大少要出手嘛?”


    “不急,先解决这次的麻烦。”梁庭什不紧不慢说道,“反正到最后,他在乎的,我都要亲手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