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星河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惊起了宫墙上的飞鸟。


    张平强作镇定,也上前一步,高声道:“崔大人,陛下有旨,今日谁也不见!”


    “尔等聚集于此,是想逼宫吗?现在退去,本官当什么都没发生。”


    崔星河平静地说,“张指挥使误会了,我等前来,非为逼宫,只为请命。”


    “请什么命?”


    崔星河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朝着皇宫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臣等请陛下,恢复冠军侯高阳爵位,准其以侯爵之礼风光大葬,请陛下明示天下,高阳非罪臣,乃功臣,请陛下——还冠军侯一个公道!”


    轰!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得张平张寿脸色煞白。


    “崔星河,你疯了!”


    张寿失声叫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高相是自尽,你这是何必呢?”


    两人不解。


    这跳出来的是高峰、高天龙,他们都觉得正常,但怎么是崔星河和闫征?


    你们不是和高阳有仇吗?


    他死了,你们难道不该高兴吗?


    闫征忽然踏前一步,须发皆张,老眼中燃烧着怒火,“高相不是自尽,他怎么死的,张指挥使心中清楚,老夫心里也清楚,天下百姓心中更清楚!”


    “但凭什么?凭他三次拒绝出山?凭他伤了陛下的颜面?张寿,你告诉我,这够不够他死?!”


    张平闻言,脸色变的极为难看。


    疯了!


    这闫征,竟直接给捅出来了!


    他面色阴冷的威胁道,“闫大夫,注意你的言辞!”


    “高阳之死,乃是意外,与陛下何关?尔等在此聚众喧哗,质疑圣意,是想逼宫,是想造反吗?!”


    张平直接扣上一顶大帽子!


    “我们不想逼宫,更无造反之意。”


    大理寺卿卢文排众而出,走到崔星河和闫征身侧,对着张平张寿,一字一句:“我们只想问一句,高阳为大乾立下的功劳,够不够换一个体面的死法?”


    “仅此而已!”


    张平死死盯着他:“卢大人,连你也……”


    “我怎么?”


    卢文笑了,那笑容很冷,“张指挥使是不是觉得,满朝文武都该和你们一样,看着高阳死了,就拍手称快?”


    他环视四周,声音越来越大。


    “是,本官恨过高阳,恨他搞出来的乌盆案让我大理寺丢尽颜面,恨他手段太毒辣,非君子之道,但本官今日以一个还有良心的大乾臣子的身份,问一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就是我大乾对待功臣的方式吗?!”


    “放肆!”


    “大胆!”


    张寿暴怒,“锦衣卫!拔刀!”


    “锵啷啷!”


    一片刀剑出鞘声,锦衣卫的刀锋在秋阳下闪着寒光。


    “谁敢上前一步,死!”


    张寿面色冰冷,发出威胁!


    但百官没有退。


    崔星河笑了,他伸手缓缓解开了自己的绯红官袍,官袍落地,露出里面一身素白麻衣。


    接着。


    他上前一步,几乎要撞上张寿的刀尖。


    崔星河笑了,“彼尔娘之,张寿,你知道吗?本官早就想打你了。”


    张寿一愣。


    下一秒,崔星河的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


    “砰!”


    这一拳蓄力已久,打得张寿踉跄后退,鼻血瞬间涌出。


    “你……你敢动手打我!”


    张寿捂着脸,整个人又惊又怒。


    他乃大乾锦衣卫指挥使同知,陛下身边的宠臣,普天之下,谁敢动手打他?


    张寿一脸暴怒的道,“反了!真是反了!全都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


    闫征一声怒吼,老迈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他直接走到张寿面前,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张寿脸上!


    “这一巴掌,打你欺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