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大战起

作品:《暗夜荷灯

    “闻人涟,只要你肯放了我两位爹爹,以前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程墨目光诚恳,在闻人涟目光注视下抬起手来:“我可以发誓。”


    闻人涟怅然一笑:“阿墨姑娘,你只是肯原谅我?”


    “那你还当如何?便是我说会待你一如从前,还将你视作知己好友。你可会信?”程墨问道。


    闻人涟沉默,他自是知晓程墨脾性,当日对她做的事情,既往不咎已是最好的结果。


    他知道裂痕已存,恐怕今生今世都无法再愈合。


    左公丞眉头紧锁,遥相大喊:“涟儿,你糊涂啊!今日只要你抓了程恒昌和程衷,有他们在手,还不愁此女不会乖乖听话?”


    闻人涟目光冷然望向大殿的方向:“如父亲待我母亲那般?以我为要挟,让母亲不得不听命于你?”


    年少时他不懂,时至今日他才想明白,父亲以奶娘要挟他,以他要挟他的母亲,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夫妻情分,更没有父子情深,有的只有他的权利与欲望。


    左公丞恼怒不已:“什么要挟?你母亲嫁于我,从一个知府之女摇身成了左公夫人,吃穿不愁,享尽荣华,在京城那是何等风光?她还要如何?


    为父只不过让她离你远点,莫要打扰了你用功学习,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


    你怎么就不明白为父的一片苦心!”


    闻人涟苦笑一声,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


    程墨蹙眉,担心闻人涟再受影响,忙厉声道:“左公大人,那是他的母亲,生他养他之人,恐怕待你比闻人涟好千倍万倍!


    拆散他们母子,让他娘亲郁郁而终,让闻人涟早早失去了母亲,承受丧母之痛。你这算哪门子为他好?


    他的痛苦全源自于你,若是真的为了他好,你才该远离他!”


    “住口,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左公丞涨红了脸,大声呵斥:“别以为你嫁入了我左公府,就能这么与我说话!程恒昌,你的女儿果然如此没有教养!”


    老丞相老神在在,丝毫没有理会左公丞。


    老皇帝瞥了左公丞一眼,摇头:“左公,枉朕对你们父子抱以厚望,却不想你这儿子终是被个女人左右……”


    说着,老皇帝唤来身旁公公,低声嘱咐几句。


    御前公公闻言,忙向前几步喊声呼喊:“闻人侍郎,陛下有旨,命你将程恒昌二人交于陛下。


    陛下便赐封侍郎大人为新一任左公丞,接管你父亲所有一切。


    陛下还会将程恒昌三女赐于侍郎大人为妻,这天底下无人再敢阻挠侍郎大人!”


    老皇帝道:“闻人爱卿,只要你忠于朕,权势、美人,朕保你唾手可得,往后你便是这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朕保证萧灼能有的你也有,萧灼不能做的你也能能做!”


    闻人涟闻言若有所思,他的目光扫过上首的殷切期盼的老皇帝、敢怒不敢言的左公丞,最终将视线落在程墨身上。


    “阿墨姑娘,我只愿你能开心。”话落,闻人涟手一招,命属下放人。


    程墨当即松了一口气,迎了老丞相和老御史归来,对闻人涟行礼致谢。


    “闻人涟,我相信你不会后悔今天这一决定!”


    话音未落,身后一道破空声传来,闻人涟飞奔袭来,一把将程墨按倒在地。


    那只箭矢擦过闻人涟肩膀,狠狠扎入地底。


    程墨回头,就见老皇帝收回了他的长弓,眼神狠厉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肃王你还等什么?给朕将他们统统拿下!”


    “是,陛下。”肃王扬手之际,一声哨响,宫门外传来震耳欲聋地吼声,无数士兵冲杀进来。


    程墨起身,扶着闻人涟起身,他的左臂满是鲜血。


    程墨满眼复杂:“闻人涟,你没事吧?”


    闻人涟脸色苍白,摇头:“一点小伤,无碍。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涟公子。”


    程墨看着他欲言又止。


    闻人涟苦笑一声:“好了,这一次,你可否原谅我?”


    “伤我一次,救我一次。”


    程墨避开闻人涟深情的目光,点头道:“我之前说过了,从前的一切既往不咎。你的伤,还是先人让你给你包扎吧。”


    程墨当即唤来在一旁等候多时的闻人涟属下,一同护着闻人涟去到一旁偏殿。


    人群中,萧灼奋勇当前,对面的人一个个倒下,余光中注意到程墨和闻人涟一行退去偏殿才安下心来。


    霍誉在一旁,抽空道:“你若不放心,便去救阿墨。这里有我。”


    萧灼摇头:“闻人涟受了伤,他不能将程墨怎么样。”


    如今的情形,在殿内待着更为安全。


    “不必管我,你去保护太子殿下。”


    霍誉闻言,迅速冲向太子。


    ……


    肃王五万兵马,入了皇城的却只有一千。剩下的全被太子、程睿从江南带来的兵马拦截于城郊。


    皇城内血流成河,厮杀震天,直至黄昏方才进入尾声。


    太子的人马势如破竹,老皇帝与肃王从最初的得意嚣张,到不敢置信,再到失意癫狂也不过是转瞬之间。


    一切尘埃落定,老皇帝、肃王、左公丞被囚于承天大殿之内。


    太子、萧灼、闻人涟、程恒昌,程墨等人齐聚殿中。


    老皇帝颓然坐在龙椅之上,目光狠厉地望着大殿中央意气风发的太子,恨声道:“太子,你今日要逼宫于朕?”


    太子神色淡淡:“父皇,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您教给儿臣的第一个道理,儿臣铭记于心。”


    “你要逼宫于朕?你这是大逆不道!”老皇帝怒不可遏,怒骂出声:“你这么做就不怕在史书上留下你谋权夺位,狼子野心的判词,将来要受万民唾骂,后世唾弃!”


    老丞相开口道:“这点陛下莫要担心。陛下在位时,民不聊生,众生皆苦。待太子继位,必要励精图治,改善民生。


    他日百姓富足,民心所向,后世只会称赞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乃是一代明君。”


    老皇帝双目圆睁:“你是意指朕是昏君?”


    老丞相躬身一礼:“陛下英明。”


    “混账东西!”老皇帝大怒,颤着手指着老丞相:“程恒昌,朕当年就该将你满门抄斩,杀了你!”


    “那恒昌还要多谢陛下不杀之恩。”老丞相依旧从容:“陛下该清楚,大势所趋。眼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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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有两个选择。


    其一,退位于太子,迁至行宫别苑,为太上皇颐养天年。


    其二,引咎悔悟于承天大殿,相信太子殿下会给陛下风光大葬。草民与一众大臣也会为陛下守灵,以全了这场君臣之谊。


    是生是死,皆由陛下抉择。”


    程恒昌说完向一旁太子行礼:“太子殿下,今日殿下受累了,现下还请回宫歇息。”


    太子清楚,老丞相这是将一切大逆不道之事都揽于他身,心中感激,却没有离去。


    “丞相大人,本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连这点风波都无法承受,谈何背负起这个江山,背负起天下黎民的将来?”太子走近老丞相,将他扶起身来:“本宫只望将来还能得丞相大人帮扶,与本宫一同致力于天下。”


    “如殿下不弃,老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老丞相欣然接受。


    这厢君臣相视而笑,那边的老皇帝已是气得面目全非:“太子,既要如此,朕就先将你母亲赐死,再自绝于此。哼,新帝登基,却是父皇母后双亡,你道这天下人会如何分说,又要如何相信你这心狠手辣,连父皇母后都不放过的太子会如何带他们过上好日子!”


    话落,老皇帝扶掌相击,他身后的龙椅后头立时传来响动。


    两名死士分别以刃相挟,压着太后与皇后走到老皇帝身旁。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哀家可是你的母后!”太后面容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当即示意死士放开太后:“母后,儿子这也是不得已,你看看,太子今日竟逼宫于朕,朕这也是无法!”


    太后当即斥责:“太子,你这是做什么?皇帝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父皇,有你这么不孝的儿子吗?


    你还不快速速遣散了外头的人。再给你父皇磕头认罪,求你父皇宽恕!”


    “皇祖母,恐怕不成。”太子神色淡漠道。


    太后瞪大眼,指着太子:“你说什么?你这个不孝子孙,你不把你父皇放在眼中,竟连你皇祖母也不放在眼里了?”


    这时,殿上传来一声笑:“母后,事已至此你就别在这贻笑大方了,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老太后,他们一个个的都得围着你转?”


    太后回头,见一向少言寡语的皇后这般出言讽刺,当即怒道:“皇后,这一切说到底都是因为你!好好的太子被你养得懦弱无能,如今又被这些乱臣贼子哄骗得犯下这大逆不道的错事。


    他这是在逼宫,在谋取他父皇的皇位,你竟还笑得出来!”


    老皇帝闻言赞同不已:“慈母多败儿,朕的太子就是被你这毒妇教坏了!”


    皇后失笑:“萧殷,你说我是毒妇,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你心胸狭窄,见不得朝臣比你深受民心,便使计害了镇国公满门!


    你刚愎自用,让天下黎民处于水深火热。


    你恩将仇报,当年若是没有我,先皇早就将皇位传给了肃王!”


    颓然坐在墙角的肃王闻言抬头:“皇嫂,你说什么?”


    “毒妇,你给朕住嘴!”老皇帝着急呵斥,指着皇后道:“你再多说一句,朕要了你的命!”


    皇后身后的死士当即将匕首押近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