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窒息
作品:《装乖[校园+破镜重圆]》 考试临近,学习任务量变大。
傅弦音晚自习又不去吃饭了。
教室里没几个人,傅弦音翻着从顾临钊那复印来的化学笔记,自己对照着习题一点点啃着。
好像就是这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两年多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傅弦音在生物上,忽然就开了窍。
连续做的几套中等难度的模拟卷子都超过了90分,这放在以前,是傅弦音想都不敢想的。
如果月考还能保持这样的分数,那化学就会轻松一些了。
说到化学,傅弦音看着面前的习题笔记,有些泄气。
学了快一个半月的化学了,一切的一切对于傅弦音来说还是很难。
上一次附中的模拟卷子各科老师批改的成绩也都出来了,其它的科目都在傅弦音预料之中,唯独化学,低得离谱。
好在,陈慧梅这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什么,或许是在和傅东远吵架,又或许是在和什么小三小四小五的斗智斗勇,没有逼问她附中那套卷子的分数,也给了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傅弦音心中炸开。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而后趴在桌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清脆的敲击声忽然在她桌面上响起。
傅弦音抬头。
只见顾临钊拎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还有一份饭,站在她桌前。
“晚上要跑步,”顾临钊把饭盒盖子打开,很自然地帮她整理了桌子上散乱的试卷和资料,把烤肉饭推到她面前,扬扬下巴:
“不吃饭不行。”
“哦。”
傅弦音拆开勺子,吃了几口饭,忽然抬起头。
“你老是给我买饭,我把钱转你。”
顾临钊家里不差钱,从少爷的穿着打扮和生活脾性就能看出来。
但是不差钱归不差钱,她也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地白吃白喝。
程昭昭她还隔个几周就给对方转个小几百块钱,顾临钊也给她买了不少次吃的,她脸皮不能这么厚。
顾少爷完全没把这点小钱放在心上。
他摇摇头,说:“不用,没多少。”
傅弦音坚持:“一码归一码。”
顾少爷拗不过他,眼见着傅弦音掏出手机就要转账,屏幕忽然被人按灭。
傅弦音满脸莫名地抬起头,就见顾临钊点了点桌子,说:“转账麻烦,以后周末休息有空的话,你请我吃饭吧。”
转账麻烦?
点一下屏幕的事,麻烦在哪了。
相比之下,请客吃饭不是更麻烦吗?
但是傅弦音把这句话憋了回去。
给钱的是主子。
主子说什么,奴才照做就是了。
她在这吃着饭,顾临钊就坐她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她的化学习题。
看着看着,这哥还极其自然地从她笔袋里拿出铅笔,在傅弦音错了的题目后面耐心写下注解。
吃完饭回来写题的尹泽轩被这一幕震惊到了一秒。
傅弦音不喜欢别人在她的习题册上写字,尹泽轩给她讲了几次题,都是写在草稿纸上,傅弦音之后再誊抄上去的。
虽然傅弦音说她自己写一遍可以加深记忆,但尹泽轩还是觉得,傅弦音是不大喜欢让别人碰她东西。
现在看来,这条规则也不是对所有人都通用。
写了没几题,傅弦音忽然用脚尖戳了戳顾临钊的鞋尖。
“用红笔写。”
她一手拿着豆浆,一手握着勺子,腾不出多余的手,下巴冲着自己笔袋的方向点了一下。
顾临钊笑了一声:“挺会使唤人啊。”
傅弦音轻轻“哼”了一声。
她吃饭,顾临钊就在她对面给她的试卷上写着东西,等她吃完了顾临钊也差不多写完了。
于是尹泽轩就看着顾临钊收好了桌子上饭盒和豆浆杯子,把东西放到塑料袋里,又从傅弦音桌面上的抽纸包自然地抽了两张纸,隔绝了塑料袋柄上不小心蹭上去的油。
“少爷好奢侈。”
傅弦音感叹:“拿抽纸擦东西。”
“行了啊。”顾临钊笑骂:“得寸进尺了傅弦音。”
他说完,拎着傅弦音的垃圾就走了。
尹泽轩看了看顾临钊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同桌。
他虽然平时除了学习不怎么关注别的事情,但是他自认为也不是什么很迟钝的人。
这两个人好像是。
有点什么吗?
按下了自己不该有的好奇心,尹泽轩把注意力继续放在手下的题上。
三节晚自习结束,尹泽轩刚好写完这一道题。
教室闹哄哄的气氛不大适合继续学习,尹泽轩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写。
收拾时,他忽然忍不住往顾临钊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顾临钊好像是刚写完一题,盖了笔帽,随便收拾了两本书就单间挎着书包朝这里走来。
尹泽轩收拾的速度不由得放慢了些。
于是他看着顾临钊靠在窗边,垂着眸子,安静地等待着他同桌写完最后的题。
写完以后,傅弦音合笔收拾书包,顾临钊提醒她:“别忘了去跑步。”
“知——道——了——”
傅弦音头也没抬,拖着长腔回,说完,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没答应你。”
她声音很小,尹泽轩自己只能听个大概,他觉得顾临钊大概率是听不见。
于是他朝顾临钊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对方挑挑眉梢,似笑非笑问:“你说什么?”
傅弦音瞬间改口,笑得乖巧:“我说谢谢班长陪我跑步,谢谢班长为了十五班女子4*100接力做出的所有付出和贡献,我代表十五班全体对班长真挚地道谢。”
顾临钊嗤笑一声:“就你皮。”
傅弦音没说话,吐了吐舌头。
收拾完,傅弦音拎着书包刚要背肩上,顾临钊长臂一伸,手指就勾住了书包带。
“拿着,找田恬他们去吧。”
他掌心躺着一枚秒表,傅弦音拿过,把秒表的挂绳套在自己手腕上,而后又不确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书包。
“书包我给你放,免得你又随便乱扔。”
顾临钊的语气很自然,可是这种事情用这种自然的语气说,好像就显得有点不对劲了。
傅弦音和尹泽轩打了个招呼就走了,顾临钊则拿着傅弦音的书包,和林安旭一块走出教室。
尹泽轩忽然觉得,他发现了点不得了的秘密。
“14秒07。”
田恬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说:“等会跑完再测一次,别忘了。”
傅弦音颤颤巍巍举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
身边脚步声走了又来,一直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歇够了就起来跑跑,走走也比躺着强。”
顾临钊说。
傅弦音极不情愿地迈着沉重的步子跟着他。
“下巴要掉到地上了。”
顾临钊笑着抬手虚虚拖了一下,说:“脸怎么拉得这么长啊,傅同学。”
傅弦音累的话都不想说。
两人在操场上走了大半圈,顾临钊看她气息均匀了不少,说:“行了,来,跑会。”
傅弦音觉得肺里像是装了个风箱,顾临钊则游刃有余地让她嫉妒。
他边跑边问:“你们那中考不考体育吗?你当时800米跑了多少。”
傅弦音呼哧呼哧道:“中考到现在几年了啊大哥,我是高三,不是高一。”
她说一句话就要喘上半天,而后再说下一句:“我800应该是跑了3分50,还是4分,我不记得了。”
顾临钊笑个不停。
而傅弦音连还嘴的力气都没了。
两圈下来,如果不是顾临钊扯着她,傅弦音觉得自己一定会像个死尸一样躺在操场上。
顾临钊说:“走两圈,缓一缓,然后再测一次。”
他问:“和昨天比起来呢,今天有轻松些吗?”
傅弦音摇摇头:“没,更累了。”
顾临钊:“正常。”
傅弦音:“那我要是说更轻松了呢?”
顾临钊:“也正常。”
傅弦音咬牙切齿:“你特么——”
顾临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说:“明天跑步的时候你可以戴个耳机,放点音乐,转移一下注意力。”
傅弦音:“不用了。”
顾临钊:“怎么不用了?”
傅弦音:“你不是会和我说话吗?”
笑意在顾临钊脸上不住扩大。
他仰了仰头,夜空中点点的星子散乱地点着。
他忽然就,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
傅弦音莫名。
顾临钊看着她,说:“高兴。”
他又问:“你高兴吗?”
傅弦音有些荒谬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学着之前顾临钊迁就她时的那种语气说:“高兴,太高兴了,你高兴我就高兴,满意了吗?”
很满意。
非常,满意。
傅弦音这个人,倔起来软硬不吃,不熟悉的时候还有点端在面上不达心底的礼貌,熟悉之后就开始别扭。
人别扭,性格也别扭,或许是从前从来没跟什么人熟悉过,连她自己好像都不知道怎么跟自己身上这股子别扭和谐共处。
但是顾临钊知道了。
没人不喜欢被惯着。
哪怕傅弦音再怎么情感淡薄,十几岁的少女,心里面总有一块地方是软的。
顺着她脾性来,她愿意闹脾气就让她闹,情绪低落了哄一哄,她不想表现出来的他也就装傻权当不知道。
这是顾临钊和她认识这一个多月来,相处下来的经验。
事实证明,这套经验很有用。
有用到,好像连傅弦音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慢慢习惯顾临钊这么对待她。
这个习惯,在傅弦音的定义里,算是个好习惯吗?
顾临钊不知道。
他不敢笃定,却也不愿去否认。
他只是希望,无论好坏,这个习惯能在不受傅弦音控制的一块空地上,悄悄发芽,悄悄长大。
人是有私心的。
他拢共就这么点私心了。
成真一次,也没什么的吧。
*
连着运动了几天,傅弦音总算从这项酷刑上找到点好处。
那就是她的睡眠,比以往好了些。
傅弦音睡眠很差,是差到三天两头吃褪黑素,吃了这么些年已经快吃出抗药性的程度。
一般人吃两粒就能一头栽到,傅弦音又是失眠起来吃上三粒都只能浅眠几个小时。
睡眠质量还不好。
而这几天运动完,回宿舍洗完澡,晾干头发的同时再完成当日的学习任务,基本上等到头发干了个七八分的时候,傅弦音就能隐隐有点困意。
顺着这点困意躺床上,没几分钟就能阖眼睡着,再睁眼就是天蒙蒙亮了。
虽然不至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但是下周一二就月考,在这种高压下,能不吃褪黑素睡着,傅弦音已经很满意了。
她起床收拾了一下就去上自习。
课桌上,是程昭昭知道她不吃早饭给她带的小笼包。
傅弦音一口一个,薄薄的外皮里面是滚烫的汤汁,柔嫩的肉馅在嘴里裹着汤汁散开。
她咬着紫米粥的吸管,一次性筷子尖戳着最后一个小笼包。
这周六是小休,上午还要上自习。
昨天晚上,傅弦音和程昭昭说好了今天下午去看看租礼服的地方。
高姐说租礼服班费可以贴500块钱,傅弦音倒是没打算卡着500的线租,碰上好看的她自己贴点钱进去也不是不行。
本来只有傅弦音程昭昭和陈念可三个人去看礼服,结果林安旭说什么也要去凑热闹,还拉着顾临钊也一块来了。
程昭昭想得倒是很好:“那我们可以中午吃完饭去租礼服,下午去图书馆或者咖啡厅自习,晚上有时间的话去吃饭看电影!”
“可以。”陈念可举手:“看完电影我正好回家睡觉,我跟我爸妈说了,明天早自习我请假在家多睡会。”
俩人转头看傅弦音:“音音,你觉得咋样?”
傅弦音点点头:“我可以啊。”
下午她还能让顾临钊在帮她讲几个化学的知识点。
中午放学,程昭昭就已经兴奋起来了。
傅弦音收了基本化学习题册和卷子,想了想,又拿了生物的资料。
吃饭的地是陈念可挑的,是一家新开业的粤菜店,生意很火爆,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
傅弦音看着长队有些怵,她问陈念可:“我们要排这么久吗?”
陈念可回:“不用,我上课的时候偷偷用手机预约好了位置。”
“哇塞。”傅弦音压低声音夸赞她:“有先见之明!”
她小小声:“别让顾临钊听见了扣你分。”
陈念可也故作严肃地小声道:“可是他和我们一起吃饭耶,预约是用我的名字预约的,怎么瞒过他。”
傅弦音:“要不把他赶走算了。”
陈念可:“也不是不行哦。”
两人说着笑做一团。
顾临钊背后莫名发凉,他转头看身后的两人,视线相接,又是一阵笑。
“别笑了,”顾临钊有些无奈:“人家问名字呢,进去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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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陈念可收了笑容,报了名字手机号。
陈念可是公认的会点菜,每次吃饭基本都是她定菜单。
进座位时,陈念可还专门挑了里面的位置,然后小声在傅弦音耳边嘀咕:“我不坐顾临钊边上,我怕他扣我分。”
说完,两人再次压不住嘴角。
餐厅生意火爆,菜上得倒是还挺快。
一盘一盘菜端上来,顾临钊先用公筷一样给傅弦音夹了一个。
“谢谢班长。”
傅弦音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事到如今,十五班的扣分制度对于傅弦音来说已经不算什么需要提心吊胆的事了。
其一是繁重的学业压力让她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干点违反校规校级的事情,她转来到现在,除了刚开始又是翻墙又是逃晚自习以外,这一个半月干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揍吴嘉程了。
傅弦音对自己的变化感到非常的震惊与满意。
看看,看看呐。
她现在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学生了。
学习成绩是年级第一,校规校纪也认真遵守,就连体育活动她都参加了,积极融入班集体的同时还不忘为班集体增光。
而其二就是,十五班的扣分制度其实也没有那么严。
想到这里,傅弦音幽怨地看了一眼顾临钊。
当初要不是他吓唬她,她还能担惊受怕提心吊胆那么久?
这也扣分那也扣分,三两天就得去叫家长。
顾临钊感受到她的眼神,看了眼她碗里的牛肉,说:“香菜都给你挑出来了,还有香菜味?”
傅弦音:……?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
怎么忽然扯到香菜上面了。
她夹了一块牛肉,真心实意地对顾临钊道:“你语文考不了139,真的是有原因的。”
吃完饭,几人打车去了专门租卖礼服的店铺。
一进门,程昭昭和陈念可就小小地哇了一声。
导购小姐贴心地询问傅弦音的要求,而后选出了几款裙子。
陈念可和程昭昭极有默契地指着同一条裙子道:“这个好看!”
那是条抹胸裙,胸前的薄纱似振翅飞翔的蝴蝶般,流光溢彩的裙摆在灯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傅弦音抿了抿唇,说:“有点,太花了吧。”
导购瞬间get到她的想法,说:“小姐您想要低调一点的?这边有几条裙子您看看合不合适。”
程昭昭和陈念可从来没被这么多好看又高级的裙子包围,两人这看看那看看,觉得每一件都适合傅弦音。
程昭昭感叹:“好像让音音把所有的裙子都试一遍啊。”
陈念可:“感觉在玩真人版奇迹暖暖。”
傅弦音个子高,人又瘦,再搭上那张明媚的脸,什么裙子在她身上都好看。
两人和傅弦音说了一声,朝着礼服深处走去了。
林安旭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顾临钊:“咱俩……是不是有点多余?”
他挠了挠头:“不是,这怎么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啊。”
陈念可和程昭昭挑裙子她俩帮不上什么忙,傅弦音试裙子他俩更帮不上忙。
顾临钊笑了声,晃晃手机,说:“那去打打下手吧。”
等两人买完奶茶回来时,傅弦音已经试了两套裙子了。
“咋样,定下来没?”
林安旭兴冲冲问?
程昭昭撇撇嘴:“哪有这么快,多试几条才能选出来最好看的好吧。”
傅弦音已经换上了校服,等待导购再去拿裙子,她抿了抿唇,看向顾临钊。
后者瞬间意会,走到她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傅弦音面色有些难看,她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
似是犹豫了一会,手攥成拳又松开,指甲复又再嵌入掌心。
陈念可还徜徉在礼服的海洋,程昭昭给林安旭看刚才她们挑的裙子。
一时间,更衣室外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傅弦音内心在打架,顾临钊也不催她,他就静静地站在她身边,是等着她,也是陪着她。
约莫过了几分钟,傅弦音举着手机屏幕放在顾临钊眼皮底下。
屏幕上,是她和陈慧梅的聊天记录。
陈慧梅:[你在哪。]
陈慧梅:[我问了你们老师,你不在宿舍,你又去哪里鬼混了?]
傅弦音:[我在外面,和同学自习。]
陈慧梅:[哪个同学?你们班长吗?让他给我打电话。]
陈慧梅:[下周就要月考了,傅弦音,你有没有为你考虑过,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陈慧梅:[让你同学给我打电话,快点。]
是铺面而来的窒息感。
顾临钊不是不知道傅弦音的家庭,也不是完全没和她妈妈接触过。
但上一次,是他主动从傅弦音手里拿过手机帮她解围。
这一次,则是傅弦音第一次主动把自己剖开了,赤裸裸地给他看。
“抱歉。”傅弦音声音很低:“我不知道怎么和昭昭还有念可说这个,你是唯一知道的,我只能……”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她甚至没办法对着顾临钊说出“帮帮我”这三个字。
这是她的家庭,陈慧梅是她的妈妈,所有的麻烦都是她的,理应是她自己来解决一切,和顾临钊无关。
可是她干了什么。
她逃避陈慧梅的怒火,逃避陈慧梅的疯样子,把这一切都推给了原本不该承受这一切的顾临钊。
这不是傅弦音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有多么自私。
却是傅弦音第一次为自己的自私产生了愧疚。
贝齿紧咬着下唇。
傅弦音甚至都不敢抬头与顾临钊对视。
心中煎熬一层盖过一层,傅弦音呼吸都变得微微急促起来。
又来了。
又是这样。
世界变得安静,店面里的音乐声,程昭昭和林安旭的交谈声都仿佛被风吹走了。
似是伸出异世界,宽阔大海上只有她一叶孤舟,平静的大海一眼望不到尽头,没有波,没有浪,没有方向。
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她孤立无援,又与世隔绝。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清而浅的叹息。
傅弦音呼吸一窒。
然而下一秒,手上重量一轻,手机被人拿去,顾临钊清朗的声音似是咒语般将她从异世界抽离。
她如梦初醒,恍然抬头。
少年拿着她的手机,眸光轻柔地落在她身上。
他说:
“阿姨您好,我是顾临钊。”
“是我叫傅弦音出来的,您别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