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作品:《撩了个俊俏书生是首辅

    书肆开业十多日,就生意火爆,温晚和赵沛清带领着几个书生的创作班底也刚刚完成了一册话本子的写作,正准备着排版翻印出来售卖,想到这书肆光明的前景,大伙儿都干劲十足。


    特别是从前养在深闺,不食人间烟火的赵沛清,她长这么大,好不容易做一次让自己开心的事情,而且,还做得如此成功,十分有成就感。


    见努力没有白费,赵沛清一时兴起,带了临安王府的厨子过来,在书肆的后院开火,请大家用庆功宴。


    苏心愉做为温晚最合格的闺中好友,近来更是连自己即将来临的婚事都丢在一旁,日日都跟着温晚往书肆跑,千金小姐干起了打杂的活儿。


    她充分相应赵沛清的提议,忙回家拎了好几坛女儿红老酒,也赶着过来庆贺。


    夜幕已至,酒过三巡,赵沛清喝得高兴,眼看着就要上桌开口唱戏了,幸好被她两个眼疾手快的贴身婢女慌忙拉住。


    赵沛清不耐烦道:


    “我没醉,就是开心,想唱两句而已,拉我作甚?”


    最近一段时日她承受了太多压力,从开始以为自己被“谢首辅”青睐,互生情愫,郎情妾意,到发现自己只是被一个冒牌货欺骗,赔了感情和身体不说,还沦为了全京城的笑柄。


    好些原本与她走得近的高门贵女,纷纷找各种理由与她减少了往来,王府里从前被她嫌弃瞧不上的庶出姐妹,也在暗中看她的笑话。这种骤然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感觉,让她压抑了许久。


    她不傻,很清楚自己错在了哪里,之所以会被骗,就是因为她太过着急,太过处心积虑地为自己找一个位高权重的夫君,可是这些,并非是她的本心,不过是想为自己的父兄,为整个王府找一个依靠而已,她何尝只是为了自己?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经过此事,她已彻底明白这个道理,也清楚地看到了每个人对她的真心。


    况且,表面上,她是高贵冷傲的郡主没错,可是这个身份带给她的还有无尽的身不由己,要与自己不喜欢的人来往,要学自己根本不喜欢的琴艺,更有可能要嫁给自己完全不喜欢的人,这样的富贵,到底有什么意义?


    直到这几日,她彻底豁了出去,不仅因为婚事跟父亲大闹一场,更是接受了自己成为京中贵女饭后谈资的现实,就发现,其实,这些原本没有她想象的难熬,只要她内心强大,根本不去在乎别人的看法,她完全可以活得更好!


    不错,如今的赵沛清,有了这番置之死地而后生境遇,今后,她必须首先为自己而活!


    婢女弱弱地劝着她:


    “郡主,您醉了,咱们早些回去吧!”


    “不要,我还没尽兴呢!”


    说罢,赵沛清松了她们的手,吩咐她们不许跟过来,然后笑意盈盈地行至正被另外两个书生劝着酒的沈章面前,说道:


    “沈公子,我有一个话本子的构思想跟你聊一聊,好不好?”


    沈章愣愣地看着这位两颊圈着粉晕的娇俏郡主,还未等他开言,已经被她拉到了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下,悄声在他耳畔轻语。


    苏心愉在一旁跟书肆里的老掌柜划起了酒拳,眼瞅着又喝了一大碗,内心却是一阵阵的翻腾,总凝着一团莫名的愁绪。


    她与景祐的婚期将近,除了觉得他太过温吞形弱外,她对这个未婚夫其实还算满意,他们二人平日里总能聊到一块儿,景祐对她也是关怀备至。


    但是一旦想到自己要离开相伴十几年的父亲祖母家人,即将融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与未来的公婆叔嫂相处,心底就有些怅然不知所措。


    高门大户的后宅,从来都是人情复杂之地,甚至阴谋算计,不输官场朝堂,她本就不是有心机之人,更不擅长勾心斗角,想到日后有可能面对的那些隐藏的风霜刀剑,就觉得烦闷。


    至少,成婚以后就不可能像此刻一样,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不可能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温晚愣愣地看着她,从前她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她这个好姐妹喝个酒,竟如此豪放,还会划酒拳?


    她身为东家,虽是开心自己随性而办的书肆能够成功,但今日还是刻意收敛了许多,最多喝了个五六分,她见这两个好友的醉意已经到了至少八九分,正想吩咐月出和夕落打点着送二人回府,却见一小厮进来禀报:


    “大小姐,有位姓景的公子在门外,说是要找苏姑娘。”


    “啊?快,快请进来吧!”


    温晚顿时酒醒了两分,完了完了,找上门来了!这景家小哥要是见到苏苏喝成这样,不知会怎样气恼呢!


    正想着,只见一个高瘦的青衫男子快步走了进来,他同微笑着迎上来的温晚拱手行了个礼,道:


    “温姑娘。”


    说完,目光已经锁定在了不远处被婢女小心搀扶着的苏心愉身上,她手里还抓着个酒坛子,眯着眼睛歪着脑袋说道:


    “继续啊,继续划拳啊,欸,人呢?都去哪儿了?”


    婢女讪讪地朝景祐行了个礼,道:


    “景公子,姑娘,她……”


    温晚见状,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在一旁说道:


    “都怪我,一时高兴,就拉着苏苏多饮了几碗,还望景公子,千万莫要见怪呢!”


    景祐温和笑道:


    “无妨,你们姐妹难得一聚,高兴就好。”


    他行至苏心愉身边一把扶住她,轻轻夺下她手中的酒坛子,柔声说道:


    “别再喝了,你已经喝醉了,快用些解酒药吧。”


    苏心愉晃着脑袋嘟着嘴道:


    “你怎么来了?你又管我,好烦呀!”


    景祐用力扶着她,无奈笑道:


    “天色已晚,我来接你回去。”


    苏心愉两只手还在乱晃,却被景祐按放了下来,他吩咐婢女给她倒了一碗水,将一个药粉包递了过去,婢女将药粉放在碗里搅了搅后端给了他。


    景祐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给她慢慢地把药水喂了下去,又用帕子小心地给她擦了擦嘴角。


    温晚愣愣地盯着这位温隽清雅的男子这般细致地照顾自己的这位好闺蜜,看着倒像是颇有经验的样子,莫非这些事情不是第一次做了?


    苏心愉这丫头,难道经常喝醉?


    景祐扶着苏心愉坐在椅子上,让她靠着自己肩膀醒醒酒,又想到了什么,对身边的婢女说了几句话,那婢女应声后,行至温晚的面前,手里托着几包药粉,说道:


    “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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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说,几位姑娘都有些醉了,这是事先配好的解酒药,请姑娘们都用一些。”


    温晚瞧了一眼有一丝清醒迹象的苏心愉,点点头道:


    “多谢。”


    这药看起来似乎真的有用,自己倒无所谓,赶紧给赵沛清吃一些。


    温晚招呼了赵沛清的婢女,吩咐她将解酒药调好了给她灌下去。


    终于,她们两人,一个被景祐扶着亲自送回家,一个带着一大帮人,向温晚告辞,临走时,清醒了一些的赵沛清还不忘拉着沈章说几句悄悄话,直到腼腆书生的面颊通红,这位郡主殿下才依依不舍地扶着婢女的手上了马车。


    月出和夕落招呼送了客之后,便先回去预备着热水、醒酒汤,留下寄情和寄思两人,待会送自家姑娘回府。


    经过这段时日的观察,她们发现这两个新来的丫头做事甚是靠谱,干练利索不说,又老实本分,十分护着自家姑娘,而且力气大如男子,驾马跑腿什么的不在话下。


    据她们二人说,好像还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说是自小跟着武夫出身的父亲练的,实在是挑不出一丝错处来,故而自家姑娘的许多事,也就放心地交予她们做了。


    温晚吩咐她们二人将小院和前面的书肆稍微收拾收拾,自己随手拿起身旁桌上的一个酒坛,摇了摇,还有咕咚咕咚的声音,想着不要浪费,便仰着头喝了起来。


    刚才她忙着招呼两个好姐妹和几个书生,没敢多喝酒,此刻,人都散去了,她闻着酒香,瞬间勾起了酒瘾,端过一碟子花生米,就饮了起来。


    寄情和寄思二人忙得不见了人影,温晚独自一人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将坛子里的酒一口饮尽,撑着脑袋望向天上高悬着的明月,在稀疏的云层中清晰可见,伴着周围零落的星光,让人沉醉在这份静谧中。


    树影婆娑,清风拂过,温晚的醉意一下涌了上来,她觉得此情此景,似乎要匹配一首诗,方能表达出复杂的心情。


    她对自己此刻浑身散发出的文化气息十分满意,不得不说,这段时日成日在书籍堆里泡着,接触的又是几个书生这样的文化人,整个人都变得高雅了许多。


    她站起身,想离明月再近一些,便踩着石凳,一步迈到了旁边的石桌上,搜刮了脑海许久,终于想起一句应景的诗,不禁高声吟道: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


    “哎呦呦……”


    突然的一片树叶被风吹拂落,晃了她的眼睛,温晚不禁后退了两步,却忘了自己正站在石桌上,一个踉跄,脚踩了个空,整个人向后倒去。


    完了完了,这下不摔死也得摔傻!


    她闭上了眼睛,做好了头破血流的准备,却不料下一瞬,就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托住,横抱了起来。


    温晚歪着脑袋微微后仰,看到了这个人的脸,剑眉微弓,鼻梁英挺,那双黑眸凝着幽光看向她,温晚眨了眨眼,醉意朦胧地细细打量着他,这人,长得真好看,但是,怎的如此面熟?


    她勾着唇角漾着一丝笑意,道:


    “多谢小哥哥!”


    俊脸男子的眸色瞬间黯沉了下来,蹙起了眉头,泛着冷意说道:


    “大小姐这么快就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