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第126章 击鼓
作品:《一对一历劫辅导》 “大哥哥,姐姐在看你。”
少年的嗓音轻轻怯怯,他蹲藏在水缸后面,只探出一点脑袋,把一双湿漉漉的鹿眼在缸沿上方怯怯露着,小心探看着院内的动静。
少年才刚化出人形不久,虎斑鹿角还未能褪得完全,但方才,身边这位戴面具的大哥哥在他头顶轻轻一拍,竟把他一身的兽纹斑角都给拍没了!以后,他在外行走,便可与常人无异,再不必费力隐身了。
于是作为回报,他很自觉地将自己探看到的每一点动静,都向大哥哥汇报了起来。
眼看着管家一路飞跑出了小院,他连忙报道:“老东西喊人去观里请道士了。”
喊摇光和璃音是“哥哥姐姐”,喊夏侯铮就是“老东西”。其实夏侯铮今年还未到四十,正值壮年,所以,一个称呼,亲恶尽显。
不过其他人在做什么,摇光并不关心,只听见少年说璃音在看他,便收起搭在少年头顶的掌心,也回头去看,不料少女却把头一撇,不想和他对视似的,将原本望向他的目光,默默移开了。
明明没出声,却仿佛能听到她哼的一声,就响在了自己耳边。
摇光眉峰微动。
她这是在,生他的气?
思索片刻,没能思索出哪里惹了她不高兴,便直接几步走近她身侧,清声问她:“怎么了?”
明知男人走了过来,但璃音眼神在院内左飘右飘,好一阵逡巡,偏就是不看他:“什么怎么了。”
摇光好笑:“在找什么?”
“绳子什么的。”璃音一副用眼睛找东西找得很忙的样子,反正就是没空看他,“不得把那坨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捆一捆?”
“不用,它跑不了。”摇光看一眼门板上的鬼婴,“手印里有阵法,已把鬼婴镇住了,等请的道士过来,做场法事将它超度,便可了结。”
这话说得神叨叨的,但从他口中说出来,莫名就有种分外可信、且能安定人心的力量,还好还好,镇住了,院中好多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夏侯铮也稍有定心,先前猛一下被阴森鬼面惊了魂,如今回过神来,虽已着人去请了道士,但想起旁人口中的“鬼婴”,是自己未能有缘出世、承他家业的孩儿,面色仍是复杂。
“阵法?”璃音听摇光说得笃定,也终于忍不住转回头来看他。
摇光视线回转,刚好迎上少女装满好奇、再顾不上闹小脾气的目光,笑了笑,朝她轻轻一点头:“嗯,所以它今日才会显影。”
是手印里的阵法逼鬼婴现了身,还用一个巴掌止住了他适才的发疯?
还有……
璃音盯着男人从容的眼,忽然想到:适才鬼婴向自己冲来的时候,他是早知那手印中阵法的威力,知道院中不会有危险,所以才那样淡定,步子也没挪动一下的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这遇事不慌的样子,作为自己的“同伙”,倒还是挺……
好吧,挺合格的。
璃音自己是个喜欢被人夸奖的,于是只要心里满意了,夸起别人来自然也是毫不吝啬。
当下对着男人,眼睛一弯,就小声凑去他耳边夸了起来:“夫君,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真厉害!”
连阵法都知道,当然得赶紧夸他两句,讨个交情,看改天能不能向他请教请教,好让自己也学学这本事。
正想着,也没顾得上看男人是个什么反应,就听见门板上倏地咚咚两下撞响,紧接着一声啸叫传来。
原来是那鬼婴醒了,又用脑门猛敲了两记门板,只仍是不得挣脱,便鬼哭狼嚎起来。
看来那手印的威力确实很大。
鬼婴嚎声尖厉,璃音扭头去看时,那鬼婴也正好一个回头,满眼的怨毒、愤懑和不甘,便都如森寒的霜箭一般,直直射入了璃音的眼底。
璃音被这眼神瞧得一激灵,登时一阵恶寒爬上全身。
他在恨她?!
一个仅在胎腹中存在过,与她根本从未谋面,且尚未出生就受尽了父亲偏宠的婴儿,居然在恨她?且记恨了整整十年!
他能记恨自己什么?
简直莫名其妙!
更气人的是,婴儿这种生物,根本不会用语言表达自己,除了哭,还是哭,而且就只冲着璃音一人哭,哭得那叫一个受尽委屈、肝肠寸断。
跟受了她多大欺负似的。
秋莺也看出不对来了,拽着璃音的胳膊,小声道:“小姐,他好像是有话想要对你说。”
这个“说”字还是用的委婉了,那阴寒的眼神,那一声声的怒嚎,分明不是有话想说,是有脏话在对着璃音狂骂。
璃音觉得真是岂有此理:“我都还没说过讨厌他,他倒是先‘骂’起我来了。”
当然,比起“挨骂”,更叫她受不了的是,这小东西叽哩哇啦一通聒噪,她还是不晓得自己究竟何时何处得罪了这位小爷。骂她可以,总得让她知道个理由吧!
不然,这一番血泪控诉般的场景看在别人眼里,肯定很快就会有人开始瞎猜,是不是她曾用阴毒术法暗害过这弟弟了!
啊,这有嘴说不清的感觉,想想就来气!
摇光看她把手中银簪捏的死紧,不用想,就知道她在气什么:“他想说的话,一会来超度他的道长会听到的。”
其实能不能听到,也要看道长的修为,只不过即便道长法力不济,他也会确保道长一定能听到罢了。
这样啊,璃音点点头,气消了些,那只要等道长过来,一切真相就会明朗了。
就是那哭声,委实吵了些,要是能……
啪——
心里念头才起了一半,那本已烙在鬼婴后脑勺的红手印,便又一次高高扬起,然后对准了婴儿娇嫩的脸蛋,重重落了下去。
哎呀,这手印简直能读自己的心似的,难道是自己人?
不过……
璃音心虚地咽了咽喉咙。
下这么重的手,打一个这么小的婴孩,这不太好吧……
毕竟就目前看到的,这鬼婴也只是叫唤扑腾得厉害了些,虽然表情很凶恶,但人是一个也没能伤到,倒是老大的巴掌吃了两个。看他现在瘫趴在门板上,半边脸肿起老高,眸光呆滞,嘴巴大张,却不出声,显然是被打懵了。
再被门上还未来得及揭下的大红囍字一衬……
还真有几分阴森森的可怜。
可自己方才也只是阴暗地设想了一下,没想到真会被实施啊!
一瞥眼,果然瞧见阿爹又是踌躇,又是心疼的眼神。
身边阿娘也惊得“唉哟”了一声。
璃音撇了撇嘴,自己和这弟弟当真八字不合,活着死了都不合!
有点自责,又觉得为什么要自责,是他先冲出来招惹自己的,自己除了正当防卫,又没对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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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正拧巴,忽听身侧传来咚咚的鼓声,循声一看,是丁四嘴里塞着的那只拨浪鼓,竟自发敲转起来了。
鼓声响动间,那鼓也自丁四口中慢吞吞旋了出来,一路咚咚敲响着,径直敲去了鬼婴跟前。
然后突然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猛地加速狂摇,两根绳牵的小鼓锤都被转出了残影,一下一下,轮流狠砸在泛黄的鼓面上,砸得鼓声骤急,疯狂躁响!
一声声,响得声势震天,如泣如诉。
都响在鬼婴的耳边。
那鬼婴原被红手印一个巴掌扇懵了,现下被鼓声一震,又回过神来,那脸上的表情,似是惊惧,又似是不可置信,两只刚成形的小手死命捂住耳朵,脑袋狂甩,口中啊啊惊叫着。
这场面,一鼓一鬼,鬼的脑袋甩到哪边,那鼓便追着往哪边敲,这样的敲法,就好像是在……
璃音突发奇想:就像是在击鼓鸣冤!
若果真是击鼓鸣冤,那么,是谁在击鼓?为谁鸣冤?想要昭示的又是什么冤情?
鼓声越敲越急,鬼婴的叫声也愈发凄厉,秋莺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向璃音和杨夫人悄悄凑了脑袋过来,压着嗓子,小声道:“这鼓敲成这样,你们说,丁四,还有前些年那两个,会不会……”
她偷觑了眼夏侯铮,怕被听见,忙将嘴巴用手虚掩了,脑袋又往近处凑了凑,几乎是在用气音向两人说道:“会不会就都是被他给害死的啊?”
好秋莺,竟和自己想得一样!璃音真想给她竖个大拇指,但这动作有点不合时宜,忙也偷觑了眼阿爹,发现有被看见的可能,只好忍下了,换作一个赞许的眼神,毫不吝啬地投向了秋莺。
秋莺收到鼓励,精神大振,立马滔滔不绝地给两人分享起了自己的分析。
“你们看,那死掉的三个人,是不是都死在水缸里?而那鬼婴,刚刚是不是就从水缸里冒出来的!说不准就是他专埋伏在水缸里,等人取水的时候,拽人进缸,把人溺死呢?”
秋莺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理天衣无缝:“还有那倩夫人,是不是就是跌进水里没的!所以他跟着一起,也能算是在水里溺没的,我就听说有一种水鬼,自己淹死了,不肯去投胎,专爱等在淹死的地方,拽人下水……”
“别胡说!”杨夫人听得心惊肉跳,忙也凑着脑袋,压低着声音道:“那孩子才几个月大,哪会有那般作恶的心思和本事……”
说着,想起鬼婴方才嚎叫时凶狠的眼神,还有冲着阿横杀气腾腾的那一撞,那可不是要心思又心思,要本事有本事么?
于是心里也没了底,忙也拿眼偷觑了下不远处的夫君,掩了嘴,用气音提醒道:“总之,没影子的事,先别乱说。”
璃音倒觉得秋莺分析得很对,不停向她点着头。
只是,若府中三个家仆都是被鬼婴拖拽进水缸,溺水而亡的,鬼婴算是作恶方,那他的母亲倩夫人去哪了?是早已入了幽冥,还是也和鬼婴一样,至今仍在府中?
若倩夫人尚在府中,她扮演的又是个什么角色?鬼婴、红手印和拨浪鼓,看起来似乎是三拨截然不同的势力,倩夫人,她又是属于这里面的哪一方呢?
正思索着,不经意间一个抬头,看见身侧一直安静站着的夫君。
璃音不禁微微睁大了眼。
嚯,他这是怎么了?
好红的一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