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第127章 怀疑

作品:《一对一历劫辅导

    璃音这边三个脑袋凑一块嘀嘀咕咕了半天,自以为隐蔽,那头夏侯铮其实早看见了。


    拜托,每说个几句,就有一个脑袋看似鬼鬼祟祟、实则明目张胆地抬起来,往他这里觑上一觑,真是……


    想不注意到都难!


    而且,就眼前这情景,她们几个背着自己会在说些什么,真是不用想也知道。


    无非就是觉得,丁四之死可能与那鬼婴有关。


    可见过了鬼婴那般不忿的怒号,夏侯铮心里缓缓升起来的,却是关乎另一桩旧事的猜测:当年小倩落水,果真只是她自己一时不慎,失了足吗?


    当年出事之后,府中不是没有过风言风语,他也不是没有过猜疑,可最终,为了维护妻子,还是强逼着自己,将那些可怕的想法都压了下去。


    可今日,他见鬼婴如此嚎啕,曾经强压下去的那些猜忌,不禁重又翻涌了上来。


    若非当年之事有冤,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何以会生出如此强大的怨气和恨意?


    一转念间,芥蒂重生。


    又想自己这么多年来,顶着族中压力,对杨夫人百般维护,不过换来她对自己近十年的不理不睬。


    今日两人说话算是多的了,但有一多半都是在指着鼻子互骂。


    虽说吵架是比不说话好,她重又愿意和他吵架,吵到后面,他竟有些鼻酸眼胀的冲动,甚至回嘴时,说的好些重话也不是真心,只唯恐说得轻了,她下一句就要懒得回骂。


    可她呢,当着一众家仆的面骂他的时候,那叫一个句句真心,毫不留情!好像他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


    再看杨夫人此时背着自己和别人说小话的模样,心里一下子像是窜了把火,面色一沉,便向着那边三人喝道:“有什么话不好当面讲,凑在那里唧唧哝哝的,像什么样子!”


    他这次是真怒,一开口,语气便不免难听起来。


    那边璃音呢,本来正好奇地端详着自己夫君红红的耳垂,一会想着是不是他面具的绑绳勒得太紧,一会又忧心他是不是受了鬼气的影响。


    毕竟这人也只是看起来懂得多,八字却未必有自己这么硬,这院里鬼气森森的,出于“同伙”的情谊,或许也该把他拉进自己怀里,把他庇上一庇?


    但现下自己怀中一个秋莺、一个阿娘,左拥右抱早已满了,又哪个都不能舍弃,实在腾不出手来,“同伙”嘛,和真正的家人还是不能比的,于是这想法也果然只是想了一想,便即作罢。


    猛地听见阿爹这一声喝,璃音回神扭头,面色也立马一沉,沉得比夏侯铮还厉害。


    一见女儿摆出这副不讨喜的冷脸,夏侯铮愈发不悦,心里那团火正撑着没处发,于是冷笑一声,沉声向着杨夫人道:“杨茹,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当年小倩的死,真和你无关么?”


    这话一出来,就是真的宣战了。


    一片死寂。


    杨夫人当即冷下了脸。


    家仆们一个个屏息垂手站着,深怕哪一下呼吸重了,大气也不敢出。


    杨夫人不答话,只将夏侯铮冷冷望着,这与先前的大声互骂不同,府里待久了的老人都知道,像这种沉默的对视,才是真正的硝烟。


    璃音冷着脸,正想说些什么,唇才掀起一半,夏侯铮突然眸光一侧,看向了她:“杨茹,这么多年,无论我怎么问你,小倩当时是如何掉进池里的,你总推说不知道、没看见……”


    璃音心中立刻有了某种预感。


    果然,下一息,就见阿爹缓缓抬手指向了自己,语气沉冷:“是因为小倩的死,和你无关,但和她有关,是吗?”


    此问一出,院中原本正忙着屏息的众家仆,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年只有六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了,早已懂得了什么是厌恨,什么是嫉妒。


    甚而有时,因着有些道德观念尚未形成,且还不懂得如何伪饰自己,孩子一旦发起狠来,那就是纯粹的恶意宣泄,直比许多大人还厉害!


    而在这个府中,要说嫉恨倩夫人和她腹中胎儿,嫉恨到要他们母子去死的,除了杨茹,可不就只剩下那位曾经独占过阿爹宠爱的大小姐了么!


    正因为是她害死了倩夫人母子,所以七年前,血手印才会出现在她床头,而今日,鬼婴也才会如此憎恨和针对她。


    一切都说得通了。


    “看来阿爹觉得,当年是我因为嫉妒即将出生的弟弟,所以把人推下了水,而阿娘为了包庇我,才一直对此缄口不言,对吗?”


    璃音面无表情地说着,结霜的一张脸上,连冷笑都没有了。


    早就料到有人会这么想,却没想到第一个把这想法说出来的,会是自己的父亲。


    可真正让她无法接受的是。


    原来在阿爹眼中,她是这样一个人吗?


    一个狠心到可以把孕妇推入水中、任其挣扎、直至溺死的人?


    可她明明从小到大,都从未做过伤害别人的事。


    而那个鬼婴,却就在刚刚,才满眼怨毒地攻击过自己。


    结果在阿爹心里,没做过坏事的她,才是那个更有可能的坏人。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似乎是委屈、是生气的,却又好像已经麻木,感受不到自己的任何情绪。


    只是有一点点累,浑身提不起什么力气,本该在生气时攥紧的银簪,此时也没气力去握,璃音缓缓抬手将它簪回发间后,平静地说了一句:“阿爹忘了,那年阿娘在府上为我请了先生,每日巳时,我都要跟着先生读书,没空去推人下水。”


    倩夫人在巳时落水,当时她正在馆中念书,这事都不必找出当时的先生来对质,恐她逃课钻空子,因为她是个从不逃偷懒学的乖学生,开馆以来,每课都学得认真,没缺过一堂课!


    先生走时,还将这事在阿爹阿娘面前好生感慨了一番,说若是个男孩,如此勤学,搞不好状元都中来了!听得阿爹好一阵嗟叹。


    显然夏侯铮还记得此事,听完这一句,自知璃音绝无推人下水的可能,抬着的手慢慢放了下去,不说话了。


    可眸中的疑虑却仍是不消。


    这时,杨夫人突然开口了:“小倩那日来我院中,是来托我,允她入学。”


    璃音和夏侯铮听得俱是一愣。


    杨夫人忽笑了下,续道:“她看我院中几个小鬟都读过些诗词,能在喝酒时,与一起唱和行令,她却是小户里出来的,一个大字也不识,每每便融不进这热闹。又看阿横每日上馆,心下羡慕,便也想像阿横一样,拜个先生,念书习字。”


    她看向夏侯铮:“她说这事先求了你,你不允肯,才又求到我这里,只此事也非我可允,她已为人妇,又有身孕,不适合再拜先生,入馆习学。”


    “我看她实在低落,所以就与她说,往后巳时,阿横去馆中念书时,她可以来我院中,若不嫌弃,就当我是她的先生,粗浅教她认几个字。”


    “那天她走时很高兴,与我约定好,明日巳时,彼此都要穿正式的衣服,她也要像所有入馆的学生那样,正正经经地向我拜师。”


    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夏侯铮的眸光变得复杂:“临走时,她又折回来,说家主觉得念书耗神,不利于养胎,不喜她总想这事,故而特地求我为她保密,我应下了。”


    她想要念书识字,或许也不仅是艳羡别人可以吟诗作对,她出身不高,算是机缘巧合才入的府,见自己学识连府中小鬟都不如,或许她心里也藏着深深的不安,深怕夫主得了子嗣,自己便没了吸引力,所以才迫切想要学点什么吧!


    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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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轻叹:“可不想她才出了房门没多久,我就听见外面有人惊叫,去到院中看时,小倩已溺水了。”


    “我曾答应过小倩,要替她将拜师念书的事保密,所以这么多年,我都不曾说过她到我院中的来意,我知道你因此一直对我存有疑虑,这些,我都可以无所谓,可是!”


    杨夫人眼神陡然锋锐,她没有抬手,目光却有如指戳:“可是夏侯铮,你怀疑我便罢了,如今竟怀疑到阿横身上,你太也过分!莫说阿横那时才是个六岁的孩子,你女儿品性如何,难道你一点都不了解!你连年爱说她性子古怪,我也懒得驳你,你可以觉得她怪,说她是个怪孩子,但你睁开眼睛好好想想,她可曾真的做过什么错事,你真有脸说她是个坏孩子吗!”


    那日杨茹共答应了小倩两件事,一件是教她念书习字,可惜这事她没能完成,于是她便想尽力为她完成另一件事,她守着一个承诺,为小倩保守了十年的秘密。


    可如今为了女儿,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她不可能让阿横一辈子都活在亲生父亲充满疑虑的目光之中,杨茹心想,便是小倩知道了此事,想必也会谅解自己的吧。


    夏侯铮听完,已是呆怔住了。


    若杨茹所言是真,那么小倩去往杨夫人院中,起因竟是自己坚决否决了她想要念书的想法,她才只得转而去向杨夫人求助。


    这因果不能细想,若想下去,那么如果自己当时同意了小倩去念书识字,是不是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他的儿子也已平安降世了?


    璃音也颇有些意外,没想到当年倩夫人去找阿娘,会是这样一个缘由。


    一个孕妇,不过想在闲时念点书,识点字,竟也会在夫主那里遭拒。


    那如此看来,倩夫人和阿娘的关系,哪怕算不得好,也绝算不得坏的,要说她和她儿子的怨魂徘徊在府中,专杀阿娘和自己院中的人,便更没道理了。


    正想着,空中蓦然一道银蓝色的冷光划下,如白日里的一颗流星,精准地落入了这方院中正中。


    所有人都是一惊,忙转头向那道光芒看去。


    “老爷!道长……咳咳……道长请来了!”


    人影未见,管家那一把抑着惊惶和咳嗽的嗓音,先从那团冷蓝的光晕里传了出来。


    说着,管家那熟悉的身影便跑了出来,大概是来的路上被风呛着了,他捂着喉咙,往稍远处狂奔出几步,便是一阵狂咳。


    接着,清光渐散,在那微弱的残光之中,一个身穿灰蓝色破旧道袍的白头发老道,拄着一截粗壮泛黄的竹拐,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侯铮忙口中称着“道长”,恭敬地迎了上去。


    道长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她老而不浑的视线缓慢地扫过院中,掠过水缸,在缸后稍顿。


    又再掠过丁四的尸体,没作停留。


    继而掠过门板上被两个红手印夹住、动弹不得的鬼婴,这次,她盯着看了好一会。


    最后,一双与这副年迈身躯全不相符的、小鹿一般的眼神,意味深长地,落去了摇光的身上。


    摇光不动如山地被她看着,对这位道长的到来,没给出一点表示。


    道长按捺着额角跳动的青筋,努力保持着众人眼中仙风道骨的完美风姿,但一道仅有两人可以听见的传音,已毫不客气地向着摇光扔了过去:“神君,您要半路给小仙加速,小仙也能理解,但下次,提前给个声行不行!”


    可怜她这身子骨,一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正倒腾着,就被神君动用星辰之力,一道强光给掳了过来。


    真是的,她留下的阵法这不是好好的,璃音姐姐不也好好的吗?


    云上真人装作捋发的样子,默默擦去额角被惊出的一滴冷汗。


    急什么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