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番外

作品:《退婚嫁给书生做夫郎后

    京城的庙会十分热闹,因最近正是锦市,


    许多人家在四月份就会买好一年要用的布匹,而庙会又是小摊贩最多的地方,所以这儿的人也是最多的


    投着篮子的人,背着竹筐的夫趣,还有左手牵着孩子,右手护着妻子的汉子,大多是结伴而行,一边走一边看,嘴里还念四有声,“去年在前头李夫自儿买了一匹路黄色的布,,带回去我家姑娘喜欢得不得了,今年也不知道她地还在不在,咱们先去非。


    “成啊,今年家里宽裕, 我也想着买匹布给孩子做新衣裳,不过我家哥儿不爱鹅黄,倒是爱红,也不知有没有。


    “肯定有,李夫郎那儿的布颜色是最多的,价钱也便宜,咱们快些走,他那摊儿第一个客人还能便宜好几文钱呢。


    林樾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想着等会儿要是碰见,他也要去那摊子瞧瞧,不过现在就买布的话拿着不方便,还是临走前再买吧,随即林樾扯了扯沈淮之的袖子,攀着他的肩膀踮起了脚尖,凑到耳边大声道:“我们进去吧,现在就那么多人,等会儿肯定更挤。天起广众之下,林楚也不想漫那么近的,可实在没法子,酒会上际肩解理,人青品沸,开话子性准8,沿街叫英的,以喝南此起彼代,还有些分路现经的,2如林极在手边那家卖化的铺子,甚至编了个小曲儿,唱曲的把子场子,声音消胞市亮,穿透性足,逛街游玩的人和同伴说话都得凑到耳边,不然根本听不见。沈淮之的手一直虚环着自家夫郎的肩膀,就怕来往行人的竹筐撞着他,在林樾凑过来的瞬间,手下意识顺着脊背往下,落在了林樾腰上。无比熟悉的触感,让淮之脑海里只剩下了那宛如绷紧号弦一般的细腰,连夫郎说什么都没听见,直到林樾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回过神,应道:“嗯,好,你想先去士地庙看一看吗?林樾摇摇头,“不大想,我们先去吃早饭吧,我闻到香味儿了。


    庙会上除了卖布匹的,最多的就是吃食了,三步一个小摊,五步一个货郎,这家卖香茶异汤,那家炖猪羊蹄汤,主打的就是不让任何一个人饿着回去。林樾刚走没两步手上就多了一碗酥黄独,名字听着好听,但其实就是熟芋头片裹上稀面湖,再蘸满放了榧子、杏仁碾碎调的酱,最后放油锅里煎,煎熟的酥黄独外酥里嫩,很合他的胃口。那个碗也是用竹片编的,付一文钱就可以带走,还有一双竹筷,就是预备客人边走边吃的,


    刚出锅的酥黄独热气腾腾的,林樾一口下去被烫了个正着,舌头烫红了不说,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嘶,好烫,怎么这么烫啊?"沈淮之皱着眉,把碗从林樾手里接过来,又递过去一杯刚从隔壁香饮摊上买的荔枝膏水,“快喝一口水缓缓,怎么吃这么急,我看看舌头,没伤着吧?林樾哪里好意思让他看,喝水都是捂着嘴的,还伸手推他,“没有,我又不傻。沈淮之看着手上的碗,小声嘀咕,“我看就是傻乎乎的。"林樾这会儿耳朵灵得不得了,一口闷了杯里的水,扭头气鼓鼓地看他,“你说什么?"沈淮之熟练地把竹杯子接过来,同时把碗递回去,面不改色地说:“我说这个吹凉了,现在可以吃了,不会再烫着了。"刚才有说那么多吗?林樾轻哼了一声,也没和他计较,接过小碗就一边吃一边走了。沈准之只能任命跟上,然后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再次接过林械没吃完的酥黄独,一口吃了,让林越落出于拿新的吃食,这回是用油纸包着的剪花漫头,里头放了羊肉羊脂和羊尾子,但一点腥味都没有,只有肉香和麦子香


    两人一路走一路吃,约莫过了两条街,林樾吃了个半饱,沈淮之已经快吃撑了。看着没有尽头的吃食摊,沈淮之低头问:“还有什么想吃的吗?还是歇会儿再吃?"林按嚼嚼,把嘴里最后一口玉灌肺咽下去,然后眉飞色舞地说:“前面还有一家卖三鲜棋子面的,我们再去吃一碗吧,你看他家旁边还有个卖饮子的,雪泡梅花酒,我还没喝过呢,我们去尝尝。


    沈淮之默默地抬手示意,说:“可以是可以,但你的江鱼夹儿不吃了吗?还有两个。"


    林樾嘿嘿一笑,拉着沈淮之的袖子晃了晃,“你吃吧你吃吧,我已经吃了一个了,不想吃了。"沙淮之眼里带了一丝无奈,原本想摸一下林树的头,但又腾不出手,只能垂眸看他,点头应了一声,“好,我吃,走吧,那个摊上瞧着人不少,去晚了该没地方坐了。"林樾两眼放光,拉着沈淮之就往前冲,没有地方坐可不行,他不想站着吃面,那也太累了。林樾朝她摆了摆手,笑眯眯地回话,“不碍事的,您慢慢做,我们坐着歇会儿。"“欸,那我就先过去了,有事儿你们就叫人,我家小子在前头呢。


    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坐下了,卖面的摊子不大,不过桌椅都很干净,听他们只吃一碗,卖面的妇人也没有不说,还往桌上放了一碟子煮花生,笑着道:“今天客人多,可能要等一会儿,你们先尝尝这个花生,自家种的,吃过的都好。


    小帷就在路口,林樾和沈淮之刚坐下没多久,就瞧见前头一伙“竹马灯”队吹吹打打,边行边舞的来了,打头的扮演的应该是一个武将,手上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口口的“竹马”都像是真马了,气势十足。


    林樾还是第一次见,要不是面钱都付了,他这会儿已经跟上去了。


    沈淮之看他跃跃欲试的,不由伸手按住他,安抚道:“面快来了,吃完我们再去看,我刚听见了,他们是要去士地庙外的空地上表演,我们吃完再去也来得及的。


    林樾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那我们吃完就去,占个好位置。


    “好,听你的,那边灯像还有杂要卖艺的,咱们等会儿可以都去看看。


    虽然很急,但林樾还是吃的很慢,吃一口恨不得吹三下,磨磨蹭蹭地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


    沈淮之看他吃的越来越慢,直接伸手就把碗端过来了,“不想吃就别吃了,刚买的饮子记得喝,这个我吃。


    林樾稍显心虚,又凑过去蹭了一下,才小口小口地喝起饮子。此时已经接近午时,四月底的天已经热起来了,两人走到半路,还买了一把青竹柄的团扇,形似芭蕉叶,扇面上绣的也是嫩绿的芭蕉叶,林樾一眼就相中了,


    他俩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土地庙外全是人,林樾半天没能挤进去,只能从人群的隙里看见一抹人影.沈淮之就是这个时候从背后拉了他一把,“那里有座茶楼,二楼临窗的地方正对着这里,我们上去看。林樾“哇”了一声,一连串夸人的话张口就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眼睛还那么尖,我都没注意,要是我一个人,现在肯定看不了戏了,只能孤零零地回去。"林樾给沈淮之灌的迷魂汤实在过于多了,时不时就来这么一下,但沈淮之还是每次被抵抗不了,被林樾说的感觉自己身形都更伟岸了。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他护着林樾上了二楼,而后林樾眼里就没了他,只有楼下表演“竹马灯”,踢瓶顶碗翻筋斗,上竿上索吞铁剑的,沈淮之才在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里平静下来,这个位置实在是好,临近几个杂要卖艺的滩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除了“竹马灯”,其他的林施在镇上和府城的时候或多或少都看过一些,但还是有不同的地方,这里的杂要艺人技术要精港的多,林樾看得目不转晴的。很快,楼下就传来了喝彩声,是翻筋斗的人一连翻了十几个,林树原本还是坐着,现在头都从窗口探出去了,淮之寸步不离地跟着,就怕林樾一个没站稳再摔了。


    “你快看你快看,那个要刀的脸上带着面具,他面前那个小孩儿胆子好大,还想去摸呢。


    没等沈淮之说话,林樾又“呀”了一声,“那个顶碗的小孩儿拿着小笸箩出来了。"这是沿着场子收钱的,林樾下意识掏了钱,然后就愣住了,“这也太远了,好像丢不过去,怎么办?看白家夫郎一脸求助地看着自己,沈淮之还能怎么办呢?“他等会儿绕到这边来的时候我丢下去,连着荷包一起,可以丢过去的。"他们出门带了好几个荷包,其中有两个小的只是缝了个样式,还是粗布做的,用在这里正合适。林樾这才高兴起来,把钱往沈淮之手里一塞,匆匆叮嘱了一句,“那你要记得哦。”然后就杻头继续看了,刚才林樾都听见了,接下来是空手夺刀,他还没见过呢,一定不能错过。沈淮之任劳任怨地丢了钱,又去后头拿了个靠枕放在林樾背后,担心林樾嗓子喊哑了,还时不时地给倒杯水,真可谓是操碎了心了。两人一直看到太阳偏西,下头的队伍渐渐散了,他俩才从茶楼出来。林樾还有些意犹未尽,拉着沈淮之叽叽喳喳的,“刚才那个要刀的,破风声我在楼上都听见了,好厉害!


    沈淮之想了想,回道:“我觉得还是那个要长枪的要厉害些,枪出如龙,气势如虹。


    林樾回忆了一下,也觉得那个长枪不错,点头道:“那个长枪上还挂了红缨,是比大刀好看些。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中途还停下买了几匹布,临近庙会出口,林樾突然看见一个卖字画的摊子,拉着沈淮之就停下了,“"你看那个卖画的,好像是画的人像。


    沈淮之顺着林樾于指的方向望去,定睛一看,确实是画人像的,还是现场作画,这会儿摊子前正坐着一家三口,摊子后方读书人打扮的摊主正在作画。


    看林樾有些意动,沈淮之适时开口,“要过去瞧瞧吗?"


    话音还没落,林樾就点头了,“要!我们去看看画的好不好,要是好,我们也画一个。说到作面,沈淮之其实学过一点儿,但也就是指甲盖大的一点儿,一来教他的老高秀才就不怎么会,二来他的时间更多要放在读书上,作画的颜料也不便宜,所以这么多年下来,画技还是犹如初学孩童,只能说能画,别的就是强求也没法儿了。两人很快就来到字画摊前,林树绕到背后去看那书生作画,他不懂画,但是能看出来画的挺像的,画的一家三口,背后却不是街道,而是牡丹花丛,颜色漂亮极了。林樾一下就心动了,扭头小声和沈淮之说话,“我们问问,要是价钱不贵就画一幅,裱起来带回去,以后老了还能看。沈淮之眼前浮现出那幅场景,经年日久之后,白发从生的他和夫郎,在某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依偎在一起看这幅画像,画上是年轻时的他们,尽管眼睛已经有些看不大清了,但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夫郎笑靥如花的样子,一如昨日,他不由放低了声音,答应道:“好,府城也有卖字画的,以后我们可以每年都画一幅。


    林樾一拍手,笑靥如花,“还要带上小崽儿,明年三月桃花开的时候,我们带着小崽儿一起去,画一家三口。


    说话间,前头的书生已经搁下笔了,入画的一家三口里,那位年轻哥儿付了钱,朝林樾笑了笑,拿过画就牵着他相公的袖子走了。


    林樾反应过来后朝他挥了挥手,才开口问那摊主,“这画是多少钱一幅?现在还画吗?"


    方才他们夫夫俩说话的时候,那维主就听见了,林树一问,他就立马道:“画,刚子画完最后一幅收摊,二位一同入画,黑五五百文钱,背景可以像方才的客人一般,画壮丹图,办或药花图,亭台楼阁,山水田园都可。说完他手一指,笑着解释道:"您二位别,这价是有来由的,首先我这纸是上好的,一张纸三十文,笔墨便不说了,也是物好的,另外、这面画完我还能器二位装起来,这样别说放几十年,便是百年也是行的,方力面的那画设有装裱的以才便有些。不过若是您二位要带回去自己装裱,那还能再便宜三十文。林樾抿了下唇,这价是真的贵,要是在去年九月前,他保管一扭头就走了,现在嘛,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书生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罢了,今日最后一位客人,就四百六十文、不能再低了,不过这装装有些费时,得明天才能的子,不然这样,今日画好画您二位带走,先村四百文,明日我上门装接完后再付爽下的六十文,不知二位是生在问处?”


    “可否便宜些?无需什么牡丹图,只画这里的庙会街景就成。


    便宜四十文,已经超出了林樾的预期,他立马就答应了。


    沈淮之也开口道:“我们住在长兴坊的梧州府会馆,距离这里就几条街。


    听说是会馆,那读书人眼前一亮,不过也没多问,只笑道:“好嘞,明日辰时我一定准时上门。林樾今天出来没带那么多铜板,最后是称了四钱银子,付了钱,他和沈淮之就在摊子前坐下了,等着那书生作画.这一画就画到太阳落山,来逛庙会的人都散了大半,那书生才搁下笔,侧开身问道:“您二位瞧瞧可要加什么?"


    林樾起身绕到雕子后,那画上是他俩坐着吃茶的场景,从神情到衣饰都画得极好,背后的街道楼台和来往行人也很清听,虽然林树说了无需壮丹图一类的东西,但那书生还是在画上画了些花枝做点努,十分好看,他不由夸道:


    “画的真好,无需再加什么


    沈淮之想了一下,问:“可否将笔借我一用?


    书生了然,将他用来写契书的笔递了过去,“自然,您请。


    沈淮之提笔在画像的左下角落了一行字:康宁元年,四月廿二,沈淮之与夫郎林樾于京城土地庙庙会。


    写完后,沈淮之将笔还了回去,“有劳了,多谢。


    那书生摆了摆手,“不妨事,这画晾干还需片刻,您二位稍坐,喝杯茶水再走。


    林樾看了看画,又看了看那行字,没舍得走,拎着椅子就过来了,目不转睛地看了那幅画许久,直至墨迹晾干,才小心翼翼地接过卷起来的画,和沈淮之一起离开了庙会。


    翌日一早,那书生果然准时来了,林樾和沈淮之也没出门,一直等到画像装裱完,沈淮之把人送出去,他俩才商量今日要去何处。


    沈淮之还记得林樾说要去看戏,便提议道:“已经中午了,我们先去樊楼吃饭,听说那里还有说书的,刚好听一听,下午再去戏园子。”


    来京城,怎么能不去樊楼呢?林樾数了数荷包里的钱,点头应了,“那我们现在就去,下午多看会儿戏再回来。


    临出门前,沈淮之还把林樾买的扇子带上了,今天也有些热呢,听说樊楼还有用冰镇过的饮子,还有酥山和冰酥酪,今日正好尝一尝。


    短短三日,林樾和沈淮之还没把京城逛完一半,就到了殿试放榜的日子。


    天还没亮,林樾和沈淮之就出门了,同行的还有崔济,一路上,崔济话就没停过,最后关头了,他真的不想落到三甲去,同进士,如夫人,这一字之差,区别可大了去了。


    沈淮之倒是很坦然,会试能做“孙山”他已经很满意了,到了如今,同进士也无不可。


    服试金榜是粘贴在礼部南院的东墙上,黎明时分便放榜,林糖三人星说出发的早,但还是有比他们更心急的,早早就来等着了,导致三人网外(部车院外的营子就被者住了,前方人头攒动,除了等待放房的学子,更多的是榜下提灯的官员和豪商巨费。


    崔济都被挤得没脾气了,不管是进士还是同进士,他现在就想看到那张榜,而不是在外头听里头的嚎啕大哭和仰天大笑声。


    好在,最后他们还是挤进去了,此时距离他们来到巷口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看着那张金榜,饶是沈淮之,也激动得长呼了一口气才冷静下来,开始找自己的名字。


    林樾抬手撑开自己的眼皮,就怕一个错眼看漏了。


    可能撑开眼皮确实有用,沈准之和准济都还没有动静,林挺就看到沈准之的名字了,他再忍不住,拾手拍了沈准之好几下,“快看快看,那里,我看到你的名字了!我看到你的名字了!不是最后一个!“


    沈淮之差点被他拍了个跟跄,连连答应,“你别急,我现在就看,马上看。


    林樾哪里不急,他急得都快跺脚了。终于,沈淮之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此次一共三百人,一甲三名自不必说,沈淮之的名字在第九十九位,名列二甲,甚至还不是最后一个,是倒数第二个。“是二甲,进士,我是进士了。”沈淮之一把抱住了林樾,埋在他肩上狠狠地眨了两下眼,才笑着道:“你是进士夫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