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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将军他竟是大小姐

    褚岁晚听到结果后垂下眸,不太自然地摸摸鼻子,掩盖住眼底的惊诧。


    她画技并不出众,所以特意画了一片远景,不过她并不是随性而作。


    在燕云荒漠地带,有一座名为棠州的城市,它没有筝州那般富贵迷人眼,但却拥有全天下独一份的铁海棠。铁海棠外表比一般的海棠花色要来的浓郁,烈焰红妆下是铮铮铁骨,十年如一日的守卫着城土。


    当大凉的黑金军旗重新插回棠州的城墙之上,褚岁晚迎来了百姓们的热泪盈眶,也收到了一簇又一簇鲜艳的铁海棠。


    漠土作背,人们粗布麻衣,怀中抱着嫣红海棠,饱经沙砾的褐糙面孔洋溢着单纯真挚的笑容,这一幕令人内心颤栗。


    也让褚岁晚终身难以忘怀。


    她慢慢抬起眸,看着那幅让众人惊叹的画作,瞳孔倒映着那株不同于长在京城的海棠姝色。片刻后,少女在画卷左角的地方微微凝神。


    她有碰到墨汁吗?


    而前边的奚云祉单手撑额,褐眸看着这幅画也陷入沉思。他去燕云除了完成仁宣帝的任务,还把燕云走了个遍。


    大凉繁茂是没错,但国土之上依旧存在贫瘠之地,为此他的老师,也就是右相,嘱咐他去查探民情试验新政的可行性,做出一番伟绩给仁宣帝看。


    对于能不能做好一位皇帝,奚云祉不感兴趣。他不过想活下去,顺便找点乐趣,最后把他的好兄长送上黄泉。


    所以即使对做仁君没兴趣,他也去试验了一番新政,毕竟能给敌人找不痛快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可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怎能把燕云沙谷画的栩栩如生,即便是她兄长口述也难以达到这般传神吧。


    难不成是子安画过给她看?


    公布完结果之后,长公主便让三名拔得头筹的女郎去园中挑选。褚岁晚把选中的白海棠告知婢女后就朝府门走去。


    此时天色渐晚,晴日染上几分霞色,满园春色如许,饶是安静的碧月都忍不住发出惊叹。


    褚岁晚思绪则有些飘外,脑海莫名想起奚云祉俊美的面孔,她选完花回到宴席就见青年已然离去,她的那幅画也不见了。


    该不会是被他看出什么了吧。


    她有点懊悔,不应该画燕云沙谷的,看来回去要想些措辞。


    到府外时,褚岁晚又碰见了连欣一行人,对方看见她,又甜甜地唤到一声姐姐,似乎是想不起褚岁晚说的话。碧月从没见过如此厚脸皮之人,若是晚秋在此,必定会忍不住怼上几句。


    可主仆二人皆是静的性子,褚岁晚没反驳连欣的称呼,只温和的勾着唇朝对方颔首一礼。


    连欣脸上露出伤心的神色,刚要再说些什么,肩膀被秦知雨一按,“别自找没趣,人家都不乐意理你。”


    话落,连欣表情更加委屈,秦知雨叹了口气,心里对褚岁晚愈发不喜。


    那边听到她们谈话内容的少女,脚步一顿,略有些失笑。这位连家女郎倒是适合去唱戏曲。


    少女刚把纤手搭上碧月的掌心准备乘坐马车,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木板破裂的声音。


    动静很大,连准备驶离府门的马车都停下观驻,褚岁晚侧身抬眸。一张窘迫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对方似乎是察觉到别人的注视,眼睫扑簌,双手紧抓着自己豆蔻色的衣摆,羞意从晕染脸颊。


    像一颗将熟未熟的杏子,浑身散发着不知所措的苦涩。


    褚岁晚把视线从她身上离开,放到发出声音的马车上。马车极为破旧,上面有着岁月的痕迹,现在也终于挨不住,车轴脱离,底板磕在地面,碎出零星木块。


    “小姐,这怕是一时半会修不好了。”车夫有些为难的道。


    这马车本来用的材质就不会,现在又跑来那么远的公主府,坏了也正常。


    “小姐,奴婢去叫辆马车过来。”婢女雨落咬咬牙,她今天特意把自己攒的银钱拿了出来,租一辆马车应该够吧。


    江萤摇摇头,扯着雨落的袖子,小声道:“我可以走回去的,不用浪费钱。”


    周围打量的女郎们,不知谁发出一声嗤笑声,江萤如蒙雷击,脸蛋的羞窘染上脖颈,仿徨地只能绞着手指。


    因为她爹是言官,江家并不富裕,她也没有朋友。所以她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嘲笑。但每次发生,她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知道,这是一种名为难堪的情绪。


    但她从没有怨恨过爹爹。


    江萤擦掉眼角沁出的晶莹,对雨落道:“走吧,咱们回家。”


    “小姐……”雨落也红了眼眶。


    “我没事。”江萤扬起笑意。


    这时,一道嗓音叫停江萤准备离去的脚步,“女郎若如不嫌,可与我同行。”


    江萤身体一愣,呆滞地转身。便看到容貌矜丽的少女踱步而至,身姿纤细窈窕,却意外地把嘲笑的视线全部遮了个干净。


    在她不可置信的眸光下,少女伸出一只皙白的手递到她面前,唇角勾着温柔浅笑,宛如一股暖流,洗清她心里所有的仿徨无助。


    见对方还愣着,褚岁晚眨眨眼,“其实我是想让女郎指路。”


    “指……路?”江萤呆呆地道。


    “女郎的衣裳甚是好看,我想去买一身。”


    “可以吗?”褚岁晚亮丽的黑眸露出哀求的神色。


    江萤红着脸道:“当、然可以。”


    这一幕落入秦知雨眼里,她神色有些复杂,侧身往连欣方向一看,果然看到好友受伤的神色。


    实则连欣在她看不到的视线里,眼神阴毒,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这可是褚岁晚自己撞上去的。


    马车里,江萤有些坐立不安。她第一次坐如此舒适的马车,怕惹的对方不喜,她按耐住好奇的目光,只低头看着自己洗的发白的绣鞋。


    然后磕磕巴巴的道:“我这、这衣裙是在东街的衣铺买的,女郎若是不嫌弃……”


    她还是第一次受到长公主的邀请,所以特意买了一身新衣服赴宴。


    真可爱,褚岁晚轻笑一声。江萤闻声脑袋缩的更为厉害。


    “你是哪家女郎?”褚岁晚弯着眉眼道。


    可江萤听了身体瞬间一僵,原来对方并不知道她是谁,怪不得愿意帮她。坐在旁边的雨落也是一样的紧张。


    不会赶她们下车吧。


    “家父……”江萤贪恋这份从未有过的温暖,嘴巴张了张,竟是难以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


    “不必如此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褚岁晚安抚道。


    江萤眼眶一热,泪水低落在手背上。褚岁晚顾不上礼仪,过去坐在江萤身边,拿起娟帕擦拭着她不断落下的泪珠。


    雨落瞳孔微睁,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去安慰自家小姐的手收了回去。


    “我不问了,莫哭。”


    江萤抽嗒着鼻子,哽咽道:“对……不起,我爹是言官江洵……女郎别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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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会赶你。”褚岁晚有些忍俊不禁。


    言官江洵,正三品御史,她听父亲说过,是一个难得的清正官员。可为什么他的女儿像是很怕提起她父亲的名字。


    江萤眨着哭的红肿的眼睛问道:“真的吗?”


    褚岁晚竖起三根手指,“绝不作假。”


    看着对方那双充斥着郑重的眼眸,江萤鼻尖又是一酸,心底那股积攒多年的委屈情绪再也忍不住,她扑到褚岁晚的怀里,放声大哭。


    坐在外头的碧月被吓了一跳,掀开帘子,便看到褚岁晚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哭泣的少女。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姐慌乱的模样,眼眸露出和雨落同样的惊讶。


    褚岁晚的确很慌,她最怕别人哭了,特别是姑娘。


    月华如荷尖初露,悄然露出银白一角。江萤依依不舍的从马车上下来,拉着褚岁晚的手再三确定对方会在三日后一起游湖,这才慢慢吞吞的往家里走去。


    褚岁晚朝她摆摆手,月色柔和地洒落在少女的脸上,美的惊心动魄。江萤回头恰好看到这幕,耳畔微红。


    直到江府掉漆的府门关上,褚岁晚才放下帘子坐回车内。方才经过江萤诉说,原来她父亲口中的清官并不受官员们的喜爱。


    大家都唯恐不及,生怕江洵这种言官去参他们一本,以至于江洵的独女也不被贵女圈所融。


    风声徐徐,隐隐可闻少女的叹息声。


    可待她回到家中,茶都没喝上一口,就收到奚云祉邀约风月楼的密信。


    褚岁晚只好又马不停蹄的换上男装,当褚符叙和柳如烟一起来寻褚岁晚时,两人便看到她匆忙离去的背影。


    母子俩对视一眼,无一不是心疼。


    -


    华灯初上,欢声笑语。


    褚岁晚沉默的伫立在一座足足有四层高的亮堂楼宇前,神色难言。


    风月楼原来是那个风月。


    他去寻乐还要带上她?褚岁晚无由生出一股怒气,刚想调头就走,肩膀却被一个修长的手臂揽着往前走。


    同时眼前一暗。


    一个面具盖在了她的脸庞。


    熟悉的懒洋音调自头顶响起。


    “子安,来了又为何要走?”


    褚岁晚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有何不妥?”青年拿起一块玄令,漫不经心地递给楼外负责查验的壮汉。


    同样的动作,不同场景,不同人。


    褚岁晚不说话了。


    事已至此,她也不能走,开弓没有回头箭。


    两人一进去,有个老鸨打扮的艳妇人扭着腰,妩媚的上前招呼:“两位郎君,可有中意的人选?”


    奚云祉收起那副慵懒的腔调,淡淡道:“挑两个弹曲好听的来。”


    褚岁晚黑眸浮起一丝怪异,任由对方揽着她来到二楼的厢房落座。透过窗牖,可以俯瞰楼下觥筹交错的风花雪月。


    莲花底座的看台上,舞妓们摇曳生姿,艳丽的裙摆,风情的眸光,将台下的郎君迷的神魂颠倒。


    趁着青年叫的人还没来,褚岁晚问:“殿下,邀臣来此到底所谓何事?”


    不能真的是寻乐吧。


    奚云祉沏了杯茶水推到褚岁晚面前,而后用手托着下巴,紧贴着银质面具的桃花眼含着笑看向她,眸光流转潋滟又漂亮。露出的下巴优美,唇色殷红如花。


    仅扫一眼,便勾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