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雅心头巨震。


    啊？？？？


    这和说好的根本不一样，为什么海妖既不纯洁善良像小美人鱼公主，也不凶狠野性如同某电影中的美艳食人怪物，更加不像另一本畅销书中的那样丑陋低智只会袭击人，而是具有高度的智慧同时性格又这么恶劣，不仅会诈人，还会骗人？


    这合理吗？


    “我……”菲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被海妖欺骗的人类，她老实而无奈地说，“我确实信了啊……”


    谁想到你这海妖眉清目秀的居然套路这么深啊。


    海妖深深地看了菲雅一眼，勾了勾嘴角。


    “算你幸运。”


    它说。


    这是哪儿跟哪儿？被它骗了算哪门子的幸运？


    海妖没有为菲雅排疑解惑，它上下打量了一番菲雅，“你是人类……你打扮得这么丑，你是不是很穷？”


    “啊？”


    菲雅再次被海妖的话弄无语了。


    海妖挑剔地将菲雅从头看到脚，“身上既没有宝石，也没有珍珠，衣服也是这么丑的灰扑扑的粗布……嗯？”


    海妖伸手捻起菲雅身上的粗布长袍，露出下面的运动服套装。


    它伸手摸了摸运动服的袖子，“这种触感……我从没见过。”


    菲雅没想到海妖住在深海，却如此势利，而且看起来还对人类的时尚品味颇感兴趣，颇有了解。


    “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衣服。”菲雅解释了一句。


    下一秒菲雅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灰色外袍的袖子唰唰唰变成了破布，露出了下面的运动服袖子。


    海妖拉起她的小臂，对着她的袖子又拉又扯，似乎是在判断运动服的材质。


    菲雅对海妖的目的毫无头绪，只能任它为所欲为。


    这件运动服是菲雅刚花了大价钱买的大牌经典款，用的是阿尔图斯发的工资。虽然外表朴素不起眼，但是据说用的是什么“黑科技布料”，吸汗透气，弹性亲肤。这衣服可贵了，要不是这次挣了一大笔钱，菲雅都不舍得买这么贵的衣服穿来上班。


    海妖摸了半天，在它亮出指甲的一瞬间菲雅马上阻止了它。


    “等下！你要干什么！”


    海妖看了菲雅一眼，放开了菲雅的小臂。


    菲雅马上把袖子往身后藏，生怕海妖一时兴起给她的运动服开个口子。


    “这个布料看起来还不错……”海妖似乎十分有鉴赏能力，它已经看出了菲雅的运动服不是便宜货，“或许你并不是见识短浅的穷鬼。”


    菲雅有些汗颜地摸了摸脑袋。


    “你是谁？在人类世界，你是什么身份？”海妖质问菲雅。


    这真是菲雅见过最最最势利的异族了！一见面就逼问身份。不过正好，菲雅也刚好需要向它介绍自己。


    “我是一名住宅设计师，专门负责帮别人设计住所，包括房子和花园什么的……”菲雅眨了眨眼睛，挤出一个职业微笑，又伸手从身上掏出名片盒，准备打开的时候却犯了难。


    糟了，忘记做防水名片了。


    海妖并不知道菲雅为什么忽然停下了动作，它伸出两根手指从菲雅手上拿过了名片盒，观察了一番之后轻易地打开了它。


    它伸手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很快所有的名片都全部飘了出来，水中飘起了名片雨。


    啊啊啊啊啊名片也是要钱的！


    菲雅有些心疼。


    海妖用两个手指捻起名片看了看，纸质的名片很快就在水中变成了烂纸。


    “这个盒子虽然雕刻很简单，但是工艺却很细致，”海妖看向菲雅，“这里面的纸纸质也很细腻，你说你是专门给人类盖住所的？”


    “对对对，”菲雅连连点头，“我是专业的，以前做过很多大型项目，不过我的作品集落在上面的渔船上了，如果您想看的话……”


    “不必了，”海妖打断了菲雅，“我相信你了。如果你真的做过很多项目，那你一定见过很多花园吧？”


    “见过！”菲雅马上一口认下，“我曾经看过很多案例，也实地考察过很多著名的花园。在这次来之前，我刚好对人类古往今来各式各样的花园进行了系统的学习，因此对各类花园都颇有了解。”


    “那正好。”海妖随手把菲雅的名片渣渣甩到水里，又挥挥手，水涌起了一阵奇异的水流，将所有的名片残渣带离了二人身边。海妖伸手一指周边，“你觉得我的花园怎么样？”


    这果然是海妖布置的花园。


    “很有特色，里面的装饰品也很精致。”菲雅斟酌着回答。


    “和你们人类的花园比起来呢？不要说那些漂亮话，我要听实话，”海妖挥了挥手，“人类的花园，到底是怎样布置的？”


    菲雅看出来了，海妖似乎对人类的花园很向往，因此才在海底布置了一个这样的花园。但为什么一个海妖会对人类的花园感兴趣呢？


    “您曾经见过人类的花园吗？”菲雅反问海妖。


    海妖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菲雅，“你觉得，如果我见过人类的花园，我还会问你吗？”


    也是哦……菲雅看了一眼海妖的尾巴。


    看来它并不像那些传说一样，可以把鱼尾变成双腿上岸。


    既然海妖没见过人类的花园，菲雅就大大方方地把那边世界的花园描述给海妖。


    “人类的花园里，一般会用各种植物而不是珊瑚来装饰。”菲雅比划了一下，“一般来说这些植物里会包括乔木、灌木、草本植物，尤其是各类会开花的植物，所以才叫“花园”嘛，就是开满了鲜花的庭院的意思。”


    见海妖没有打断自己，菲雅就接着说：“然后呢，除了植物以外，花园里还会有一些建筑物，一些小品，或者说装饰物。不同地区的人类，装饰花园的材料也会有所不同。比如说在某些东方的国家，人们会在花园里建造人工假山和人工溪流、湖泊，以在花园里引进自然风光；而在某些西方国家，人们则会用中心对称的集合形状来规划极度规整的花园，呈现出极度的人工美。”


    菲雅看了一眼海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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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还要继续说吗？


    海妖盯着花园若有所思，并没有回应菲雅。


    “那个……”菲雅便主动出击，“您需不需要设计服务？”


    海妖看向菲雅，“你说什么？”


    “您需不需要我帮您改造一下花园？当然我不是说这个花园不好看的意思，我是说，您看起来好像对人类建造花园的事很感兴趣，您要不要试试看，让我——也就是人类，来帮你按照人类的方式改造一下花园？”


    海妖轻笑起来，“你真的很大胆，居然想要为我服务？”


    因为她就是为这个来的啊……


    菲雅点了点头，“所以，您需要吗？”


    海妖眼神游移，不知道在想什么。


    菲雅又开始担心，它不会要求自己签订什么霸王条约，比如：“如果改造后的花园不能让我满意就把你鲨了加菜”之类的吧？


    “既然你这么主动……”海妖轻甩尾巴，一下子就向上游出一段距离，它居高临下地看着菲雅，“那你就试试吧。”


    海妖没有提出什么霸王条约，也没有再问菲雅什么，它指着下面的花园对菲雅说：“你帮我把这里改造得像人类花园一样美，如果能让我满意，我会给你人类最喜欢的东西。”


    “好！”菲雅马上干劲满满地答应下来，“交给我吧，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见菲雅答应得爽快，海妖又多看了她一眼，随后它向下沉，游到菲雅身边，“你有什么需要吗？人类世界的植物我知道，不过在海底没有这些。如果你说装饰物……我倒是还有一些库存。”


    其实菲雅觉得现在花园里的装饰物已经足够丰富了，但是菲雅十分好奇海妖的库存都有些什么，因此她请求海妖带自己去看看“它的库存”。


    海妖一甩尾巴，瞬息之间向前窜出一段距离，“跟上。”


    菲雅费力地蹬了蹬腿，用蛙泳的姿势十分笨拙地向前游了一段。


    她只会这个。


    海妖游出一段距离，发现菲雅还在后面慢吞吞地前进。它皱了皱眉，长尾一甩向离弦的箭一般瞬间来到菲雅身边，“你不能快一点吗？”


    “我是人类啊……”菲雅摊了摊手。


    海妖切了一声，一把抓住了菲雅的手腕，将她往前拉。


    “啊啊啊痛！”海妖游得太快，全身重量都压在一只手腕上实在是违反人类的生理结构，菲雅顾不得会不会惹怒海妖，大声尖叫起来。


    “又怎么了？”海妖不耐烦地问。


    “只拉一只手的话太痛了。”菲雅面色痛苦。


    海妖歪了歪头，一个翻身，接着菲雅就发现自己腰上多了一双手。


    下一秒，菲雅就体验了海底版的云霄飞车。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到底是海妖还是箭鱼啊！怎么会有游泳这么快的生物！这还是生物吗！？！


    巨大的水流冲击之下，菲雅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她紧紧闭着双眼，尖叫着被海妖带着前进。


    到底是要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