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走出教室大门时和西里斯用力击了个掌，以庆祝被麦格教授惩罚留堂劳动的计划顺利达成。


    “这下总算是如你所愿了。”


    西里斯用力拍了下好兄弟的肩膀，紧接着，他自己的肩膀也被用力搂住。


    “那可不，你看到德达洛·迪歌最后的那副表情了吗？不得不说，那张脸看起来可比咸鳕鱼还臭！”


    “不过，其实迪歌并没有做错什么……”垂着眼眸说出这话的是莱姆斯，他尝试着劝说詹姆和西里斯放过德达洛·迪歌这个可怜人。


    可此时的詹姆和西里斯正在恶作剧成功后的兴头上，并没有注意到莱姆斯说了什么，后者担心扫了朋友们的兴，只好默默闭上嘴，假装从未开口过。


    西里斯坏笑着往德达洛·迪歌离开的方向瞥去：


    “要我说，詹姆，你只用‘大叫玩偶兵’捉弄迪歌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为什么不在他的笔筒里藏几个桑巴舞咒语呢？就像小兵说的那样——”


    “我是德达洛·迪歌！我要跳桑巴舞！哈哈哈哈哈——”


    他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莱姆斯的规劝声淹没在詹姆和西里斯肆无忌惮的大笑声中，彼得·佩迪鲁也在旁边满脸堆笑地附和着。


    “真是好主意！还有什么能比让德达洛·迪歌当中脱了衣服跳桑巴舞更让他丢脸的事……”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和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的德达洛·迪歌远远听到了他们在对话中提及的几个字眼，整个人都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波特。”


    没有什么能比从身后传来的莉莉·伊万斯愠怒的声音更能激起詹姆此刻压抑着的喜悦了，他立即推了把身边的西里斯，回头望过去。


    “噢，嗨。”


    他扬起一个笑容，朝身后板着一张脸的姑娘挥了挥手。


    莉莉身边跟着格兰芬多的姑娘马琳·麦金农，她面带不屑地看着詹姆等人，扯了扯莉莉的衣服，似乎是想提醒她少和詹姆等人扯上关系。


    “你应该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感到羞愧，波特！”


    莉莉甩开马琳的手，像一头愤怒的母狮，面对着施暴者毫不客气地指责着，“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无耻地伤害了德达洛，他被你伤透了心！”


    “噢，我知道啊。”


    “这不值得骄傲吗？”詹姆摊开双臂，满脸无所畏惧，饶有兴趣地盯着莉莉怒气冲冲的模样，“难道你不会觉得德达洛的反应非常滑稽、非常搞笑吗？”


    “你就是个无药可救的混蛋！”莉莉咬牙切齿地瞪视着詹姆，“詹姆·波特！”


    ……


    詹姆只觉得心脏被重击了一下，耸了耸肩膀，收敛了神色，摆出一本正经的姿态，转头和西里斯说话的时候依旧扬起了轻佻的笑，只是除了西里斯和莱姆斯外没有人发现这笑容的勉强。


    “好吧好吧，听到没，她喊了我的名字。”


    “啧，”西里斯觉得好笑似的撇了下嘴，抬高下巴斜睨着面前的两位姑娘。


    “好了莉莉，走吧，别理他，麦格教授会帮德达洛找回公道的，”马琳试图从混战中拉走莉莉，转头对着詹姆和西里斯翻了个白眼，“我想我们需要讨论点儿别的了。”


    詹姆皱着眉头打量着两个姑娘离开的背影，对自己的兄弟们耸了耸肩表示不解，“好吧，从今天开始我变成‘无可救药的混蛋’了。她怎么能那么说我？这听起来一点都不酷。”


    他表现得云淡风轻，心里其实郁闷得不行——他追求莉莉已久，但是对方始终认为他对她身边的人都持有敌意。


    好吧，他承认他的确非常非常讨厌鼻涕精斯内普，还有其他的那些追求者们，可哪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暗恋对象和别人你侬我侬呢？


    他不是什么嫉妒狂！更不是她嘴里的那个‘无可救药的混蛋’！


    莱姆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息一声。


    “我觉得我需要冷静一下……”詹姆烦躁地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尽可能平静地对西里斯等人说道，“你们先去礼堂吧。”


    刚结束魔咒课的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们三五成群地从他身边走过，互相之间谈论着什么话题。詹姆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周围渐渐没有了说话声。


    唤醒他思绪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说海德拉？天呐，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已经快两天没见到她了。”


    “韦尔奇去医疗翼拿感冒药水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普鲁伊特，太奇怪了。我感觉这次普鲁伊特病得很严重，已经被教授们送出霍格沃茨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担心她了，她究竟得了什么病啊，怎么隔三差五就……”


    海德拉……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暂时不再去思考那些只会惹他心烦的事情。


    西里斯、莱姆斯毕竟是男生，没准和女生们比起来心大些，那海德拉呢？


    她作为他的朋友之一，也像西里斯他们那样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吗？如果她知道了他做的这些无理取闹般的事情，她会像莉莉一样认为他是‘无可救药的混蛋’吗？


    拜托了，海德拉。


    海德拉的身体状况不佳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詹姆也对此感到担忧。昨天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他和海德拉一同出现在霍格莫德，今天来向他打探消息的人不乏其数，可詹姆都用各种借口搪塞了回去。


    这种明明很清楚朋友情况，却只能装傻充愣、假装不知情的感觉真的糟糕极了。不过为了保守海德拉是默然者的秘密、维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詹姆决定将这件事烂死在肚子里。


    ————


    詹姆的留堂劳动并不顺利，他所期待的能让他和莉莉·伊万斯单独相处的机会并没有出现。


    麦格教授因为他课上的表现而对他格外“关照”，今晚需要在走廊上巡逻的她几乎每隔一会儿就会出现在他们所在的教室里，表面上是关心莉莉的工作情况，实际上盯着詹姆不让他骚扰同学。


    莉莉找来了斯内普在一旁熬制魔药，在旁边又是切配材料又是给那锅咕嘟冒泡的锅里添加辅助药剂，詹姆觉得他忙碌得实在有些碍眼。


    终于，在斯内普用小刀将橄榄根茎剁得稀碎的时候，詹姆终于忍受不住，放下手中用来打扫的掸子：“你就不能稍微安静那么一分钟吗？”


    斯内普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甚至连停顿都懒得停顿一秒，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往坩埚里加入石榴籽、橄榄根等材料，语速飞快地对他说：“不能。”


    ——这家伙真该去地球上没有人的地方开一家魔药店！


    詹姆在心底骂道。


    斯内普的心里明显也憋着一口气，“如果不是普鲁伊特告假，我也不用在这里加班，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工作。”


    “普鲁伊特？海德拉？”


    惊讶于会从斯内普嘴里听到海德拉名字的詹姆皱紧了眉头。


    “好了，西弗，别说了……海德拉不是故意不来的，”莉莉语气缓和地安抚道。


    “她当然不是故意不来的，”詹姆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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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清为什么斯内普说这些工作属于海德拉，便急着帮朋友澄清道，“她生了病……”


    “呵，心病吗？”


    斯内普扔下小刀，抱着手臂看向他，表情用“讥讽”都不足以概括，“她被乔纳斯甩了，于是干脆想了一个这么蹩脚的理由用来逃避现实？”


    “注意你的措辞，鼻涕精，是海德拉甩了乔纳斯那个蠢货，”詹姆也用力扔下自己手上的工具，目光凛冽得和斯内普对峙着。


    “有什么区别？”


    斯内普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不过就是两个蠢货在那评比谁在感情里花了更多奇怪的心思罢了，先提起谁很重要吗？”


    詹姆看到他的那张脸气得牙痒痒，当下却拿他没办法——麦格教授收走了他的魔杖，答应等他留堂劳动结束之后再还给他。


    早知道他应该带一些恶作剧道具过来的……


    或许是因为下午莉莉的那句话深深刺伤了他的内心，又或许是海德拉的事情让他分了心，总之，他在与莉莉和斯内普对峙的时候频频走神。


    一直到麦格教授敲门进来催促他抓紧时间，詹姆才恍惚惊觉他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在从变形术教室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一路上，詹姆的头脑晕乎乎的。


    外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雪，路过西塔楼时，他透过窗户看到了打人柳枝条垂落在寒风中，在空中飘摇的银白色雪片仿佛能够触碰到人的灵魂。


    “邓布利多教授，我认为这件事还可以再商量一下，你知道的，海德拉一直都在很努力地控制自己……”


    詹姆猛然回过神来。


    那是莱姆斯的声音。詹姆立刻贴着墙壁屏息凝视，想要听清楚他们谈论的内容。


    “我知道你很担心她，莱姆斯，但是这次普鲁伊特小姐的情况有点复杂……”


    詹姆听到的内容断断续续，只能勉强拼凑出连贯的内容。


    邓布利多背着手和莱姆斯站在一侧窗前，“那些如尼文字符只能控制默默然至多36个小时，如果海德拉没有办法在这36个小时里压制默默然，我们只能进行一些应急措施了。”


    “可是之前那么多次她都一个人挺过来了！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她……”


    莱姆斯说的话让詹姆心下一沉。


    放弃？放弃什么？


    海德拉？！


    “这不是放弃，亲爱的莱姆斯…如果可以的话，我比谁都不希望放弃海德拉。”


    邓布利多似乎长叹了一口气，“海德拉的情况特殊，谁也不知道在她体内生长了这么多年的默默然会有多大的破坏力，为了所有人的安全，我们只能……”


    听到最后，詹姆整个人僵住了。


    他的脑袋像被裂开一般疼痛，许是为了警醒他刚才所听到的一切都不是做梦。


    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为了所有人的安全？！


    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他们就要放弃海德拉了吗？！！


    在那一瞬间，詹姆感觉自己胸腔中燃烧的火焰迅速冷冻熄灭，整个人就像坠入冰窟之中。


    他转身踉跄着跑向公共休息室，沉重的脚步声引起了邓布利多和莱姆斯的注意。


    “教授，该不会是有人听到我们有关于海德拉的那些……”莱姆斯皱眉，想要冲上去抓住逃跑的偷听者。


    可是邓布利多伸手拦住了他，伸手拍上他的肩膀，“不用去追了，莱姆斯，回寝室之后让波特先生和布莱克先生跟着你一起来吧，就用你们一贯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