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邀请
作品:《栖枝》 怙州历时十年大翻身的事朝廷上下皆知,陆枝让陈通海领下了所有功劳,知道京城有麻烦存在,她不太想找麻烦。
陈通海得知陆枝顺利回陆府后立即上书一封,道明了陆枝便是带领怙州翻身的真主。
他想的是陆枝独自一人在京城孤立无援,希望这些个虚名能够帮到她些什么。
陆枝一时间成为京城的热门人物,但她对外面热火朝天的谈论并不知晓,她被罗香君以教导世家礼仪为由困在深闺中。
新的丫鬟叫若娘,做事利索为人伶俐,是个能讨主子喜的人,陆枝却不让她贴身伺候,这人是不是罗香君安插在她身边的还不好说,每日的饭菜她都要先验一验才敢吃。
静妃闻讯召了陆枝入宫,陆枝才得以短暂地从那些繁杂的礼节中脱身,她跟着领路的公公去往栖和殿时迎面碰见了太子。
彼时她不知此人是谁,领路公公行礼道:“太子殿下安康。”
陆枝明了,跟在一旁欠身行礼。
太子谢瓒停下脚步:“魏公公,这位小姐是?”
魏公公:“太子殿下,这位便是陆府刚寻回来的陆大小姐。”
陆枝再度欠身:“陆枝见过太子殿下。”
谢瓒打量陆枝:“原是近来名动京城的陆大小姐,以一人之力重整怙州,果真不凡也。”
陆枝跟着客套道:“太子殿下谬赞,怙州之变非我一人可为,乃是众民齐心所致。”
谢瓒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陆小姐入宫可是应了谁的召?”
陆枝:“……”问题怎么这么多?
魏公公见陆枝不回话,赶紧插话答道:“太子殿下,静妃娘娘和陆小姐的生母原是闺中密友,如今陆小姐回归相府,静妃娘娘听了欣喜,命老奴接陆小姐入宫见上一见。”
谢瓒:“原是如此,那我便不多耽搁陆小姐见长辈了。”
魏公公领着陆枝继续往前走,谢瓒望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回头看着陆枝的背影道:“流光,你去打听打听这位陆小姐可有婚配。”
流光:“是,殿下。”
栖和殿门口,谢玄正在等着,陆枝见到谢玄,想起他们分别时说的那句“来日再见”百感交集。
陆枝走上前行礼:“见过二皇子殿下。”
谢玄被这称呼叫得心头一紧:“你像以前那样叫我便可。”
陆枝笑笑,没有当真。
这里是皇宫,不可僭越。
静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可是枝儿到了?”
陆枝对着谢玄微微欠身,朝里走去:“陆枝见过静妃娘娘。”
静妃一看见陆枝,眼泪没忍住漫出眼眶:“枝儿来,走近些,让静姨好好瞧瞧。孩子,苦了你了,怙州之事我都听说了,那贼人遭逮自刎当场定然是为了隐藏些什么,静姨已让玄儿去查,定要为你和念慈讨个公道。”
静妃是位温婉得体的女子,同秦念慈一样。
如今得如此长辈的安慰,陆枝心头一酸:“谢谢静姨。”
静妃留陆枝在店里用膳,饭后是谢玄送陆枝出的宫,两人并肩而行:“那手链你没再戴着了。”
陆枝看了眼空荡的手腕,答道:“自怙州进京路途遥远,怕路上丢了,便收着了。”
谢玄:“若是丢了,我再送你。”
陆枝轻轻应了声嗯,道:“不会丢的。”
自怙州到京城,那条手链竟成了她有关怙州时光的为数不多的念想,她是绝对不会弄丢的。
犹记当时,娘亲同她笑说:“枝儿收了玄儿的手链,可是要把玄儿带到秦家来?”
她那会儿也跟着打趣:“哎呀,既然娘亲若是这么喜欢玄儿哥哥,那枝儿便把他强留在怙州给娘亲做女婿。”
回忆旧事,陆枝不经意地笑了一声。
谢玄看她沉浸在快乐的回忆中,也没出声打扰。
陆枝每逢深夜就会换上黑衣自窗户轻跃而出,在夜色的掩护上将整座陆府府邸摸了个透。
找到陆文德的书房后,她寻机潜入进去,欲往书案上的书抹毒粉,忽而又收了手。
不行,书不行,笔墨也不行,若后面查起来,她这个新入府的人嫌疑最大。
她借着外面挂着的灯笼漏进来的一点残光扫视着书房的陈设,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蜡烛上。
涂在灯芯上,烧过便没了。
量虽小,积少成多。
于是陆枝夜夜都会去下毒,为避免被发现,在蜡烛将烧到底的时候,便不再抹了,待蜡烛换新后再继续,如此一月后,陆文德的身体出现异样。
偶尔目眩,常觉乏力。
他叫了大夫来看,大夫没查出什么,只说陆文德气血虚,给他开了补药。
陆文德的身体欠佳,罗香君就得时常守在身旁伺候,倒是没什么闲暇让嬷嬷折腾陆枝了。
陆枝使了点手段,嬷嬷也回了罗香君身边,没再来过她的院子。
她也监视着若娘,这个丫鬟并无多少异常举动,自从被分来她的院子后,也没往罗香君的院子跑过。
也许真就是新入府的丫鬟。
但她始终没有放下警惕。
满城落叶,冬意渐浓,院子里的树上只剩零星几片不肯落地的枯叶。
陆枝捻下一片,捏在指尖来回转,不知所思。
若娘拿了件披风来:“小姐,天已转冷,小心着凉。”
“嗯。”陆枝松开手指,枯叶慢慢悠悠旋转着落在裸露的树根旁:“若娘,你自何处出生?”
若娘:“回小姐,奴婢生于贤州。”
贤州?
陆枝:“贤州离京城千里,你为何来了京城?”
若娘面色悲痛:“贤州去年大涝,爹娘长姐皆丧命于洪涝中,只剩奴婢和幼弟活了下来相依为命。家已冲毁,银两无存,幼弟在涝中伤了腿,为求活命,奴婢带着幼弟来了京城寻条活路,只是我带着幼弟难找活计,前些日子听闻相府新招丫鬟,奴婢便想着来试一试,好在被选上了。”
陆枝暗自思索,罗香君在韩御史和陆文德面前让陆府出了一场大丑,不会给她原有的人来伺候她。
看来这个若娘还没有被罗香君买通,她可以把她变成自己人。
陆枝点点头:“你幼弟的强势如何了?”
若娘:“无钱医治,只能靠临时做工替他买些药维持着,怕是、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她话到尾处,隐隐有了哭腔。
“跟我进来。”陆枝进房间从木盒子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拿这些钱去给幼弟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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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腿,若是不够再来找我。”
若娘惶恐跪下:“小姐,这钱若娘不能接,能伺候小姐得个活计已是万幸,怎能再拿小姐的钱。”
陆枝没有收回手:“你既成了我的丫鬟,我说的话便该听。若娘,想想幼弟,年纪还小,若是瘸了后半辈子岂不难过?”
若娘紧咬着颤抖的嘴唇,在几番挣扎之后终是收下,磕头拜谢:“若娘谢小姐大恩,此生定当牛做马报答小姐。”
陆枝扶起若娘:“好好给弟弟治腿。”
她暗中跟踪若娘回了住处,揭开屋瓦,瞧见阴暗潮湿的房间内确有一个躺在床上的男孩,左腿上绑着绷带,隐隐约约地透着血迹和黄色脓液。
大夫给男孩拆开绷带,伤口皮肤已经腐烂惨不忍睹,他用药水给男孩清洗伤口,男孩疼得撕心裂肺地大叫,若娘不忍,伸出手臂给弟弟咬着。
陆枝坚持着看完大夫施针上药,确认大夫所行无误后便盖瓦离去。
冬日初雪洋洋洒洒而来,不消一日便铺满了整个京城,高低错落的瓦舍,纵横交错的街道全被柔软的白雪侵占,世间好似陷进白色的温柔中。
令陆枝意想不到的客人找上了门来,竟还是指名来邀请她出门同游。
陆枝看到谢瓒,虽觉诧异却也不露怯:“太子殿下安康。”
谢瓒:“陆小姐不必多礼,今日雪色正好,不知我可否有幸请陆小姐同赏?”
陆枝想要推辞,谢玄之前遭遇的刺杀应该就是皇子间的权力争斗,是不是太子不得而知,她不想和这些皇子有牵扯:“京城贵女众多,知礼得体,更知情知趣,不似陆枝长于山野间,怕是会无意间冲撞了太子殿下。”
谢瓒似是毫不在意:“京城贵女虽多,但今日我只想邀请陆小姐,若是陆小姐不愿,我确是不该强人所难。”
陆枝正要送客,陆文德听闻太子来了,拖着不爽朗的身子赶来相迎,听见陆枝拒绝了太子内心不悦:“殿下说笑,枝儿有空,何来强人所难之说。枝儿,殿下既来亲自相邀,且你回京不久,何不同太子殿下一道出去走走?”
这个老登,想用她攀太子。
陆枝再也不能不识趣地拒绝,她看见陆文德身后陆绫妒忌的眼神心生打算也不打算拒绝:“是,枝儿遵命。”
谢瓒邀请陆枝去清云寺,说是寺庙建于山顶,登高远眺,满山白雪气势恢宏。
他登上马车,伸手邀请陆枝同乘,陆枝微微呼了口气搭了上去。
马车缓缓驶入树林,树叶上的积雪被马车声震落一片,一撮撮细雪无规律地落在车顶,待行出山林,车顶已落满了白。
陆枝倍感无语地陪着谢瓒爬上那千层石阶,登上清云寺。
谢瓒:“听闻陆姑娘已然及笄,并未婚配。”
陆枝内心咯噔一下,这是要来打她的主意了?
她道:“是并无婚配,但已有心悦之人。”
谢瓒:“哦?是哪家公子?”随后又意味深长地加了句:“又或是——皇子?”
陆枝暗暗掐紧手指,神色不显:“殿下说笑,陆枝心悦之人不过是名寻常男子罢了,入不得殿下的尊耳,便不说名字了。”
谢瓒俯身逼近陆枝,露出玩味笑容:“哦,是吗?我还以为陆小姐心悦之人是我那二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