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淳谷一郎就是那一位被媒体冠上“健步如飞”名号的老商人。


    短短一年时间他就死了。


    黑泽神意识到组织研发的药物毒副作用可能比他还要大。


    “一具尸体而已，用得着让我们俩去偷？”


    他进一步试探，想知道琴酒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谁知道实验中心那边又在发什么疯，”琴酒同样有些不满实验中心的要求，“让我们抓紧时间，一定不能让医院那边解剖香淳谷一郎的尸体。”


    毕竟这老家伙这一年来给公众的形象就是“老当益壮”，眼下突然死了，别说是公众，恐怕他家里人也不信。


    “既然是偷他的尸体，那实验中心也应该有替换用的啊。”


    不然到时候香淳谷一郎的尸体不翼而飞，岂不是更加证明他的死有问题。


    “他们有备用的尸体。”


    “这样最好，希望实验中心不要搞出什么岔子。”


    对于组织实验中心的态度，他一直和贝尔摩德的态度比较统一，不大喜欢那群科学怪人。


    尤其是他带过宫野志保之后，对实验中心的负面印象更进一层。


    香淳谷一郎并不是在家中死亡，他在死亡三天前住进了米花中央医院，最后因心脏骤停在VIP病房里猝死。


    他的两个儿子已经宣称会让专业机构对父亲的遗体进行解剖，以查明真相。


    综合来看，留给他们俩的时间也只有今晚。


    好在之前做过涉及米花中央医院的任务，黑泽慎和琴酒对这家医院都不算陌生。


    两人没费什么力气就从米花中央医院医疗废物处理通道混进医院。


    垃圾车的下方放着那一具用来替换的尸体，也不知道实验中心从哪里弄来的。


    进入医院的太平间，死寂的寒冷扑面而来。


    黑泽慎嘴里叼着小手电，找到停放香淳谷一郎尸体的冰柜，拉开冰柜把尸体抱出来，琴酒立刻把那具用来替换的尸体塞进去。


    做完这一切不过只花了两人几分钟的时间。


    在来之前黑泽慎还担忧过放在太平间的尸体要是太僵硬该怎么办，但事实证明是他多虑了，香淳谷一郎的尸体可以说是异常的柔软。


    当他们驱车至实验中心时，脱离低温环境的尸体竟已经软到需要用担架在后备箱下方接着，他们把尸体一点点推下来。


    这具看上去还算完好的尸体内部仿佛全部变成液体，一个不慎就会把外面的人皮戳破。


    “……”


    黑泽慎非常嫌恶地把手套摘掉，刚刚那一幕的冲击力半点不比其他的死亡现场小。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实验员小心翼翼地把担架从地上抬起来，香淳谷一郎尸体内部的液体就随着他们的动作晃荡。


    “这是一位值得敬佩的试药人，他用自己的生命给我们带来了最真实的样本。”


    负责人脸上的笑容非常的阳光，真诚，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介绍着一项多么恐怖的研究。


    黑泽慎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拉着那些天天在基地里散播自己谣言的家伙们到实验中心来看看，跟这群科学怪人比起来，自己显得是多么正常。


    “可以了，打住。”


    他觉得再放任眼前的负责人说下去可能听到的就不会是什么好话了。


    “走了琴酒，”他叫上盯着尸体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琴酒，“难不成你还想围观一下他的解剖现场？”


    “你想多了。”


    琴酒回过神，看向黑泽慎的眼神有点奇怪。


    被那具尸体一刺激，黑泽慎也没了睡意，回到基地后钻进吧台。


    琴酒看着他调酒的动作，点上一支烟。


    “你的琴费士。”


    黑泽慎把调好的酒缓缓推到他面前。


    “呐，组织里出现了老鼠。”


    琴酒说这句话时并不像他每次处理老鼠时，反倒是相当的平静，就像是在介绍自己晚餐吃了什么。


    黑泽慎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受到影响，“这不是很正常吗？”


    NOC生生不息才是常态。


    “哦？”


    琴酒的尾调微微上扬，“我以为你会很关心谁是老鼠。”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黑泽慎人畜无害地微微一笑，“反正你最后不还是要布置任务，我负责执行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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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变了，里卡尔。”


    黑泽慎脸上的神情终于变了。


    “人总是会变的，琴酒，一成不变的只有死人。”


    “哈。”


    琴酒听完他的话，冷笑一声，像是不屑，也是对他的不认同。


    “别这么笑，”马天尼入口甘醇，黑泽慎举起酒杯，观察被酒液折射的光线，“你也变了。”


    琴酒分过来一个眼神。


    “我能看出来，你心里……”


    他忽然敛去声音，剩下的字用口型比出来。


    琴酒瞬间脸色大变，出手把他“哐当”摁在桌子上！


    “被我说中心事了？”


    黑泽慎重新笑起来，“看吧，我说了，你也是，我们都会变。”


    下一秒，被摁在桌子上的人变成了琴酒。


    黑泽慎掌下用力，“我们还是好好喝酒吧，想和我打架也应该去训练场上打，破坏公物可不是好习惯啊。”


    他松开手，不出意外看到琴酒黑透的脸。


    □□上膛，枪口顶上他的额头。


    黑泽慎笑容不变，一手闪电般揪住琴酒的衣领突然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要不要试试，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


    琴酒往下瞥，发现黑泽慎的短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贴上自己颈侧。


    “你的心跳变快了，琴酒。”


    他们之间的距离能够让他们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他能够看清琴酒搭在扳机上的食指逐渐收紧。


    两人僵持良久，最后不约而同地放开对方。


    黑泽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重新拿起酒杯将剩下的马天尼一饮而尽。


    “琴酒，如果有一天需要你把枪口对准我，可千万别像今天一样心软啊。”


    “我可没有心软。”


    高大的银发杀手收起□□，同样将剩余的琴费士一言而尽。


    黑泽慎凝视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组织里有老鼠。”


    这句话已经有些年头没听这家伙提起过了。


    有他在组织这边镇着，内部审查不会出现问题，那会是哪一方走漏了风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