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任务只有你们三个，万事小心，不要犯错。”


    黑泽慎把邮件转发到三人的手机里。


    这一年多来每逢出任务，“不要犯错”已经成为他行动前的标配发言。


    “任务时间是明天啊……”


    降谷零还没看完具体要求，余光中瞥见黑泽慎拿起车钥匙站在玄关处换鞋。


    他张了张嘴，本想问对方想要干嘛去，但转眼又看到诸星大从房间里出来，果断选择把嘴闭上。


    他和诸伏景光能看出对方身上藏着秘密，诸星大同样也能看出他们有秘密，只不过在黑泽慎的用心调节下，整个威士忌小组依靠以他为枢纽连接起的“信任”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任务结束之后别忘记回基地跟琴酒报备。”


    黑泽慎叮嘱完就匆匆离开了。


    他突然接到格拉霍普斯的急电，让他回鸟取一趟。


    “小少爷。”


    格拉霍普斯人就站在黄金别馆门口，看得出来是非常着急了。


    “是父亲出了什么事？”


    “不是先生，”对方否认，“是有关少爷你的事情。”


    “我？”


    黑泽慎一头雾水，但对方并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而是转身带着他前往那间专用医疗室。


    “先生的团队在原来的基础上对您服用的药物进行了改进，先生特此嘱咐我将您叫回来试试新药。”


    医疗室里，那支团队早早在此等候。


    “第一次服用反应可能比较大，还请您先坐在医疗椅上。”


    这阵仗不像是来是要，更像是要做手术，他坐上医疗椅之后还有人给他打上针。


    冰凉的液体进入血管的感觉无比明显，手臂肌肉还有些抽痛。


    医生没给他提问的机会，指使一名护士把放着白水和药丸的托盘放到他面前。


    “少爷。”


    黑泽慎捏起那枚看似无害的小小药丸，狐疑地把它扔进嘴里。


    周围医生们和格拉霍普斯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小白鼠，这让黑泽慎很不舒服，但他并没有抗议的权利。


    在这群人的注视下，黑泽慎很快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呼吸加快体温升高，他发现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肌肉不受控地蜷缩抽筋，挣扎中直接从医疗椅上翻滚到地上。


    “哈……哈……”


    胸口仿佛有千斤的大石压着，他一只手扒住医疗椅的扶手，五指陷入皮质座套，另一只手压在脖子上，拼命地想要吸取新鲜空气。


    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呼吸苦难的情况都没有丝毫缓解，眼前的黑影区越来越大。


    在此过程中，格拉霍普斯和一众医疗人员就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


    一滴鲜血滴在地上，原来是黑泽慎的力道太大，以至于指甲掐破了皮肤。


    他在地上挣扎了十几分钟，才最后解脱似的彻底失去意识。


    “带他去做造影和CT。”


    为首的医生把黑泽慎翻过来，拿出一支手电筒检查他的瞳孔。


    助手们立刻行动起来，仅仅几分钟后，这里已经恢复如初。


    “里卡尔，醒醒。”


    黑泽慎重新恢复意识时，发现贝尔摩德正站在床边戳他的脸。


    “做什么？”


    他下意识就要做起来，起到一半才发现自己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脱了。


    搭在他身上的毯子滑落，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贝尔摩德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他胸腔上呈“T”字形的疤痕。


    对解剖学有所涉猎的人应该都能看出来，这条疤几乎与T字解剖的刀口一模一样。


    黑泽慎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疤，尽管医生和乌丸莲耶给他的解释都一样：这是他小时候一场大病留下的手术疤痕。


    他立刻拿过放在一边的衣服套上。


    “啊呀呀~你小时候我哪里没看过？”


    贝尔摩德移开视线，故作玩笑道。


    “说正事。”


    “你怎么越长越没意思了，”贝尔摩德白他一眼，“不管怎么说，上次谢谢你。”


    她说的是上次宴会的事。


    “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自己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没趣，美国那边出了点问题，我这几天就要回去，你帮我挑几个能用的人。”


    “时间不够。”


    黑泽慎实话实说，“就这几天我没办法帮你搞到几个好苗子。”


    贝尔摩德的意思很明显，她这次去美国恐怕不止是平乱那么简单，父亲鞭长莫及，这女人恐怕是想在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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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给自己留一个后手。


    “倒也不用那么着急，一个月之内到齐就行了，数量不重要，我们看质量。”


    “行吧。”


    正好这时格拉霍普斯敲门询问自己能否进来，贝尔摩德冲黑泽慎眨眨眼睛，“我在美国等你的好消息哦！”


    她还知道在格拉霍普斯面前不能表现的太高兴，虽然在黑泽慎眼中也没差。


    “少爷，这是您未来的药。”


    “改动过的版本？”


    黑泽慎摆弄着有所变化的药盒。


    “是的，还请您放心，今天的反应不过是初次接触药物的副作用，我们在您昏睡期间进行过全面检查，没有任何问题。”


    “是吗？”


    “当然，”格拉霍普斯笑容不变，“您应该相信先生的团队。”


    或许乌丸莲耶很相信自己的医疗队伍，但黑泽慎却始终无法全然相信他们。


    他过往大量的经验告诉他，有时候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直觉。


    但他现在的处境也很尴尬，一方面无法完全相信乌丸莲耶的医疗团队，一方面却离不开他们为自己提供的药物。


    他曾经不是没有尝试过断药，只是造成的后果比今天的副作用反应还要严重。


    所以他不得不如履薄冰般在这群人的手下生存，也对贝尔摩德不喜欢组织的实验人员和医疗人员有所共情。


    “我自然相信父亲，您知道的。”


    “那是自然。”


    格拉霍普斯坚信黑泽慎对乌丸莲耶的忠诚。


    黑泽慎没有在鸟取县多留，和格拉霍普斯结束谈话后就赶回东京，并从琴酒那里得知威士忌小组的任务完成得很漂亮。


    提起威士忌小组，琴酒的语气终于没有那么臭了，虽然里面的三个成员他都不怎么看的顺眼，但是能力确实不错，不管有没有黑泽慎领队，都能把任务顺利完成，用不着他再去收拾烂摊子。


    “香淳谷一郎死了。”


    黑泽慎愣了下才想起来香淳谷一郎是谁。


    “死了？”


    “对，实验中心那边让我们把他的遗体换出来，那边有用。”


    “威士忌组的任务？”


    “不，”琴酒摇头，“我们俩的。”


    “……”黑泽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去医院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