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认识，”吉河夫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真是没想到组织里的老鼠还有你一份啊，波本。”


    “我也没想到你会是警视厅里的这个叛徒！”


    降谷零下颌肌肉紧绷，看得出来也是费了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吉河夫自知难逃，也索性放开了说，“先是诸伏景光，接着又是莱伊，现今里卡尔也跑了，你们威士忌小组还真是有魔力啊。”


    说来也确实可笑，威士忌小组没一个干净的，四个人阴差阳错能被组织分在一起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缘分。


    但是降谷零现在没心情和吉河夫在这里打嘴仗，他几乎是一路沉默，直到把吉河夫绑在审讯椅上，他才缓过神。


    “吉河夫，老实交代，你和诸伏景光资料泄露一案有没有关联？”


    这场审讯从一开始降谷零就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吉河夫自然是不可能说实话，还在为自己争取机会顾左右而言他。


    “啪！”


    降谷零也没和他客气，上前直接甩了吉河夫一巴掌，力道之大当场把他打的脑袋偏向一边，唇角流血。


    旁边的公安不约而同开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们比较熟悉降谷零，知道这是降谷零已经怒发冲冠，不过是没爆发出来而已，尤其是风见裕也，已经识趣地后退至一旁，给降谷零留足充裕的发挥空间。


    吉河夫的脸像是发面馒头，泛红的掌印迅速在脸颊上浮起来。


    “我的耐心有限，你只需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明白吗？”


    他揪住吉河夫后脑的头发，向上提起之后重重磕向桌面，“邦邦”几下就让吉河夫破了相。


    这几下没有收住力气，吉河夫再次被提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好像要裂开嘴巴里能尝到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门牙都松动了几颗。


    “我再问一遍，诸伏景光资料泄露一案和你有没有关系？”


    吉河夫还想再挣扎一下，没想到这次降谷零换了方法，数着秒拳头往他肚子上砸，每一拳都准准落在肚子上，疼得他想要蜷缩起身子却不能。


    “说不说？”


    降谷零此刻的表情看上去非常平静，但在场的其他人却没一个敢吱声。


    要知道，降谷零一般情况下不会再这种审讯里亲自动手，这个人能上来就被组长打成这样，多半是有大仇恩怨在里面。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去查，现在我们掌握这么多线索，找到证据花不了多少时间，你不如现在就认了，后面还能少吃一些苦。”


    审讯的同时，零组的其余成员正在同步进行对吉河夫办公室的全面检查，包括电脑和手机，什么也不饿能放过。


    降谷零现在既是在劝他也是在激他，看看能不能知道些更多东西。


    好在吉河夫确实没什么脑子，被降谷零这样一说还真的有话要说。


    “你们就算查到我又如何？组织一旦发现我这边断联，立刻就会进行内部审查，你以为你在情报组就能躲得过去？”


    这也算是给降谷零提了个醒，这件事过后组织必然还有一次大规模的内部审查，不用猜就知道是独章行动组大权的琴酒领导，到时难免又有麻烦。


    但比起这些麻烦，降谷零更想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


    “按照你的意思，你和诸伏景光资料暴露一案有很大关系啊。”


    “岂止是有关系，”这一刻，吉河夫忽然更想激怒眼前的这位公安，看看他彻底发狂的样子，“就是我把诸伏景光的档案传回组织的啊——”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降谷零的拳头已经招呼在他的鼻梁上，理智卡在失控的边缘——因为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诸伏景光没死。


    他在获知黑泽慎身份后一度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泄露诸伏景光身份，又救下他以此来达成什么目的，然而依照吉河夫的供词，如今谜团解开，黑泽慎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诸伏景光资料暴露的原因。


    他只是出于本心救下了诸伏景光。


    黑泽慎和这件事根本没关系，甚至自愿冒险把诸伏景光送出国暂避。


    降谷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重重锤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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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涩不已。


    但是光有证词还不够，他们还需要其他人搜集来的实物证据才能把吉河夫移交拘留，当下只能先放在零组的这个审讯室里等着。


    搜集证据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是一道细活，降谷零整个下午都陪着吉河夫耗在审讯室，堪称折磨，每得到一个回答还需要仔细甄别他有没有撒谎、一句话里多少是真话多少是假话。


    风见裕也在外面忙完一趟回来，发现只是坐在审讯室里进行审讯工作的降谷零居然忙出了一头的汗。


    “降谷先生，这是大家已经搜集出来的一部分证据。”


    降谷零伸手掂了掂这份已经有一些分量的资料，重重拍在桌子上，似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审讯一直到深夜才结束，降谷零拿着整理好的文件径直离开，其他人也都收拾收拾东西离开，除了留守的几人，直接把吉河夫关在审讯室里就算完事。


    独自留在审讯室的吉河夫重新打起精神，他发现公安的人也许是因为疏忽，并没有将他固定死。


    在经过几番尝试后，吉河夫成功撬开固定，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丝毫没有犹豫，打晕看守之后立刻外逃——组织一定会杀死暴露的成员，但他如今掌握着波本的真实身份，说不定还能留下一命。


    抱着这样的信念，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向外疯狂逃窜，脸上的笑容却在楼梯最后一个拐角凝固了。


    那里站着早已等候他多时的降谷零。


    “看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地啊，吉河夫。”


    降谷零掏出枪，一步一步逼近他，“转身，抱头蹲下。”


    但是就在吉河夫犹豫的刹那，降谷零忽然毫无预兆地扣动扳机。


    子弹瞬间飞射而出，正穿过吉河夫的眉心。


    等其他人追下来时，看到已经是吉河夫身亡倒地的一幕。


    “吉河夫顽抗负隅，意欲跳楼逃窜，被我击毙。”


    像这种罪名坐实的犯人死亡对降谷零来说半点没有影响，但他不会放任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有机会活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