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还不清楚有关黑泽慎身份的一系列问题，直接拍开公安的手，示意对方离黑泽慎远一点。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则是知道内情，同样不解又震惊地看着黑田兵卫。


    后者冲这两人摊摊手，身后的其余公安会意，冷着脸开始清人。


    伊达航几人心有不忿，也对此无可奈何。


    确保现场没有无关人员，黑田兵卫这才开口。


    “我很清楚黑泽的身份和他做过的事。”


    “那为什么……”


    降谷零没忍住疑问直接开口，被黑田兵卫一个手势止住了。


    “但是其他人不清楚黑泽身上发生的发生的事情。”


    两人一下没了话说，黑田兵卫的话一点也没错，公安上层对黑泽慎的认知还停留在黑衣组织的卧底上，现在琴酒和贝尔摩德逃跑，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他们怎么会轻易放过？


    “我还有一点情况需要补充。”


    一直盯着黑泽慎的赤井秀一收回视线，看向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两人。


    考虑到还有黑田兵卫在场，他没把话说的太直白。


    “储存在黄金别馆里的资料已经整理完毕上交给联合行动组了。”


    降谷零一惊，整个人浮起一层白毛汗：


    他们当时只顾着找人，忘记去检查信息中心里和黑泽慎有关的资料了！


    “赤井先生，听起来这些资料上交给行动组，你很遗憾？”


    赤井秀一转眼看着黑田兵卫，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味道，“没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是降谷零第一次听到黑田兵卫如此阴阳怪气地跟别人说话。


    “事情就是这样，”黑田兵卫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赤井秀一的言外之意，接过话茬，“现在公安上层已经看到了有关黑泽慎的实验资料，还没有对他的处置进行最后定夺。”


    “资料？我们能看看吗？”


    诸伏景光心头浮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可以。”


    黑田兵卫很相信自己的两位下属，并没有多做他想，直接带着人回到联合行动办公室。


    “这是资料密钥。”


    降谷零接过纸条，目送黑田兵卫离开，这才脚步沉重地走向电脑。


    从黄金别馆信息中心找到的资料已经被公安们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归类，两人一眼就看到了标注有“黑泽慎”几个字的文档。


    办公室里空调开得很足，但二人头上还是不停的冒着汗珠。


    犹豫再三，降谷零点开了排在前列的一个文档。


    是黑泽慎的出生记录，没什么重要内容，很快被两人一目十行的看完。


    再往下，文档从黑泽慎的身体检查报告到幼时的训练记录一应俱全。


    “都是这些吗？”


    还好，降谷零呼出一口浊气，这些资料对黑泽慎的影响不会太大。


    “后面还有视频。”


    诸伏景光接过鼠标，点开一个视频文件。


    屏幕里赫然出现黑泽慎躺在病床上被开膛剖腹的画面。


    没多久，金先生出现在画面里，带着助手打开无菌仓，用镊子在黑泽慎的身体里探了探，接着又往他的腹腔里放入了什么东西。


    “咔吧。”


    鼠标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惨叫。


    这个文件上标注的是“脾脏移植端口”。


    剩下的视频文件依次标注着“肾脏”,“左肺”以及其他的器官名称。


    诸伏景光打开倍速，一次性点开两个视频，强忍着胃部的不适，逼迫自己继续看下去。


    一口气把几十个文件看完，两人的神情都有些恍惚。


    “黑泽消失的那三年，原来是被拉去做实验了吗……”


    降谷零愈发后悔自己当初的行为。


    “乌丸莲耶……对了，去找乌丸莲耶！”


    诸伏景光走神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巴掌跳起来，“不是说抓到乌丸莲耶了吗？去让人检查他的器官！”


    检测结果和两人预想的一样，乌丸莲耶的主要器官都是移植的，想来这人也是厉害，百岁高龄了还能接受开腹手术，吃这么大的苦头，只是为了给自己续命。


    “那黑泽以后要怎么办？”


    降谷零很是焦急，他对于公安上层的做派心知肚明，如今被他们知道黑泽慎身上的秘密，以后黑泽慎的日子有多难过不言而喻。


    “zero你先别急，总是有办法的……”


    诸伏景光心中同样是一团乱麻，也不知是在安慰降谷零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两人还没想出来一个所以然，黑泽慎就已经醒了。


    他清醒的那天正好是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二天，当时来探望的降谷零正在和同样来探病的赤井秀一站在病房门口低声争吵。


    “黑泽慎是我们公安的人！你们FBI不要来插手！”


    “是吗？但是他在逃出来之后就和我们达成了合作。”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病床上正在安眠的人。


    “降……谷。”


    黑泽慎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


    “黑泽你醒了！”


    降谷零第一时间扭头，看见黑泽慎清醒过来，声音猛然抬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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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度。


    黑泽慎虚弱的笑笑，想要撑着床坐起来，然而被手腕上的手铐止住了动作。


    “黑泽……”


    降谷零目光移到手铐上，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般顿住。


    “喝点水吧。”


    赤井秀一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立刻回神，端起床头的水杯递给黑泽慎。


    “谢谢。”


    温水入喉，黑泽慎才觉得自己找回了嗓子。


    “黑泽，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把你解开。”


    黑泽慎晃了晃手腕，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他很快隐藏好了自己的情绪，露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我都明白。”


    想来自己的身份处理应该相当棘手，不然降谷零不会露出这副表情。


    他越是这样通情达理，降谷零心里越是难受，他宁可黑泽慎冲他发一通脾气。


    “慎君，”赤井秀一清清嗓子，示意自己还在这里，“FBI可以为你提供身份保护。”


    “FBI走开！”


    降谷零炸毛。


    黑泽慎用能自如活动的右手摁住他，抬眼看向赤井秀一，“有关我的资料，都已经上交了。”


    “嗯，”赤井秀一面色暗淡，“抱歉，没能来得及把有关你的资料处理掉。”


    “无所谓了。”


    黑泽慎笑笑，心中划过一丝遗憾：他终究还是离自由差了一步。


    就在大家都以为上层对于黑泽慎的控制是板上钉钉时，事情忽然迎来了转机。


    灰原哀利用赤井秀一身份的便利，拿到了相关的实验资料，并且连夜伪造了一份实验失败的文书藏在纸质档案里。


    这样一来，有关黑泽慎的实验便成了一纸空谈。


    虽然纸质文件仍有疑点，但灰原哀把实验数据做的很真实，一时间也不得不让人相信这只是一份还没来得及录入系统的文件。


    上层对黑泽慎的兴趣很快消散，对于他的最终结果安排也不似一开始那样抓的那么紧了。


    反而是FBI那边依旧对于争夺黑泽慎的去向权热情高涨。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自然知道其中是谁的手笔，挖空心思想让某位FBI打消把人带走的念头。


    两方争执不下，最后不得不达成协议：黑泽慎只能在两国之间自由来回，行踪由公安和FBI共同接管，并且需要定时去有关部门进行登记。


    协议书送到黑泽慎手上时，他还没有出院。


    禁锢他将近一个月之久的手铐终于被解开。黑泽慎揉了揉有些麻木的手腕，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至少我还拥有一部分自由，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