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城的天闷热了快一周的时间, 昨晚终于痛快地下了一场暴雨。


    雨过天晴, 灿烂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投入雅瑟设计部的办公室内。


    在和煦的朝阳下，乔安靠着办公桌，手里端着一杯冰美式，悠闲地喝着咖啡, 事不关己地看着眼前的混乱。


    金谨承诺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昨天已经完成转让手续, 乔安一跃成为锦瑟集团最大的股东，跟着他的金秘书他们也是鸡犬升天, 现在正忙着把东西搬到总部办公室。


    设计部平时就是乱糟糟的，经常是样品草稿书籍摆满桌的状态，现在要搬家了, 于磐他们几个才发现东西多得有点过分了。


    平时这些杂物都塞在各个眼不见为净的柜子里, 现在被全部清理出来，现在这些杂物几乎堆满了半个设计部的空间。


    Ott心痛地看了看刚保养好的手, 跺脚撒娇，“我们找保安过来帮着把东西搬过去总部, 然后找个大柜子塞进去好不好？”


    于磐扶了扶那总是滑到鼻翼处的眼镜, 觉得Ott此言甚好。


    乔安喝了一口咖啡，口腔里都是清凉苦涩的咖啡香, 他淡淡地瞥了这两个糊弄大王一眼,


    “书籍、布料、辅料、办公用品麻烦分门别类地摆放好, 古语说,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们今天糊弄了生活，生活明天就会糊弄你们。”


    金秘书从一堆巨高的布料里面探出头来, “老板，算了，他们两个这脑袋再洗就里面就真没东西了。”


    于磐和Ott冲过去要揍金秘书, 但因为中间隔着一大堆时装杂志、布料样书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俩人根本近不了金秘书的身。


    乔安觉得金秘书说得有道理，停止了他的洗脑行为，也制止了他们打打闹闹的三岁半行为，


    “别打了，以后就是集团骨干了，不像话。”


    乔安话一出口，三个人立刻停止了幼稚的打闹行为，说真的，这几天的事就跟做梦似的。


    他们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和自家扶不上墙的风流太子一辈子默默无闻的准备，谁曾想，一夜之间居然就从一个小社畜一跃成为开国功臣，而且纵观整个锦瑟集团的发家史，他们几个算是在各自的位置上最年轻的一位。


    这份荣耀简直是能把头脑冲昏的程度。


    一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锦瑟三傻立刻停止了打闹，故作深沉地轻咳两声。


    Ott往转椅上一瘫，“于总，这些杂事我们就不必亲自动手了吧？叫下面的人来干。”


    一声于总就叫到于磐颅内高·潮了，骄傲得像个小公鸡，“对，这些破事哪里还轮得着我们几个总亲自动手？那谁，给我叫几个人进来。”


    金秘书慢动作向后捋了捋短发，做了一个港片□□老大常见的那种帅气动作，但他做起来略显油腻。


    三傻已经自动带入了角色，就那种年轻帅气，公司高管，社会精英，翻手云覆手雨，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乌泱泱的一群黑西装的那种角色。


    玻璃大门处传来几声敲门声。


    乔安回过头，看到是集团总部那边的几个年轻人。


    “乔总好，几位领导好。”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很正式的年轻男人，他问过好以后，又很恭敬地问，“我们听说这边在搬东西，过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找。”


    乔安抬眸看了三傻一眼，把问题丢回给他们。


    刚才还邪魅轻狂恨不得要迈过乔安，亲自坐上总裁宝座的三个男人，一秒钟被打回原形，各种客气有礼又周到。


    “谢谢谢谢，你们要工作不忙的话稍微帮着拿一点轻的就可以。”


    “没关系，把布料弄倒了也没事，我等下会来整理。”


    “真是辛苦你们了，晚上我请客。”


    乔安仰头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把咖啡杯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走过去帮着扶起被一个年轻职员弄倒的布料。


    从雅瑟创立以来，这个品牌就没养过闲人。


    品牌刚成立的时候，没口碑没作品，乔安带着金秘书他们几个挨家的跑推广，就算有车，一个月也踩坏了三双手工高定皮鞋，而且更讽刺的是那个皮鞋品牌的宣传语是，【一双鞋，一辈子。】


    雅瑟第一家品牌店成立后，为了让时装更贴合用户，他们亲自在店里充当店员的角色，认真服务每一位顾客，细心地记下每一条宝贵的反馈，那些反馈表现在还在乔安办公室的一个大书柜里保存着，装满了整整一个书柜。


    都说十年磨一剑，乔安想想，从他第一次接触到时装领域到现在，刚好十个年头。


    收拾得差不多了，大家搬着东西往总部那边走。


    走道电梯口，和几个搬家公司的擦肩而过，搬家公司是过来搬董事长办公室乔清川之前的物品的。


    乔安他们停下脚步，等搬家公司的人先上电梯。


    没想到搬家公司的人走了以后，乔清川居然从走廊拐角处走了出来。


    一个年轻职员低声问，“这不是乔总吗？他不是在......”说到这里，他倏地闭了嘴。


    “金秘书，你们先过去。”乔安没有回头，轻声对金秘书他们说。


    金秘书会意，带着其它人先走开了。


    走廊里只剩下乔安和乔清川对向而立，印象中这是他们第三次在这个位置相遇。


    第一次，乐乐的小毯子丢了，乔安带人去垃圾场帮着找毯子，回来在这里遇到乔清川，被乔清川嘲笑，乔安在他耳边说出韩念薇的名字。


    第二次，韩念薇的事情曝光，乔清川持刀入室被杜晓若胖揍一顿，乔安在这个地方遇到狼狈不堪的乔清川，乔安告诉他，下一次是锦瑟。


    没想到拿下锦瑟后还能在同一个位置再次遇到乔清川，就好像是老天爷提前安排的，每一个节点都要有仪式感。


    乔清川早没了之前的嚣张清高，他此时就是一只丧家的小犬，看到乔安的第一时间下意识地就想要躲开。


    乔安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语气平和地叫了一声，


    “大哥。”


    乔清川顿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不是你哥，你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乔安面不改色，继续调笑道，


    “那真是遗憾了，从此以后锦瑟集团就是我这个野种的了，你作为正牌的乔家少爷，却只能躲在家里当一只丧家犬了。哦，对了，丧家犬也比你活得有尊严，狗起码不会需要持有精神病证明，定期去医院强制戒毒才能生活。”


    乔安不但没有被激怒，还每一句回击都精准地踩在乔清川的痛点上，乔清川一下子就乱了阵脚。


    因为戒毒的事乔清川本来就有点思维不清楚，再加上被乔安一激，他就有点丧失理智，心里想着一定要让乔安害怕自己，开口就口无遮拦，


    “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是以为我妈背后已经没人了吗？等你的发布会那天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乔安心下一凛，追问道，“什么大礼？”


    乔清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件事金喜珍叮嘱过他要对外保密的。


    刚好这时候电梯到了这一层，从电梯里走出来几个职员，乔清川快速钻进电梯轿厢，落荒而逃。


    *


    乔安回到办公室，新的家具刚搬进来，金秘书正指挥着摆放，办公室里也是乱糟糟的。


    “有事和你说。”乔安敲了敲金秘书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金秘书跟着乔安进了会议室。


    乔安坐到主席位，整个人慵懒地靠到椅背上，“发布会筹备得怎么样了？”


    金秘书立刻回道，


    “酒店那边已经确认好了，这是您接手锦瑟以后首次时装发布会，所以选了全市档次最高的三家酒店，正在让他们报方案和价格。”


    乔安长腿交叠，食指在会议桌桌面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金秘书知道这是他正在思考问题的习惯性动作，便没打扰他，自己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锦瑟现在整个集团的情况都和刚才的办公室一样，一团乱麻。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捋清楚这团乱麻，而不是让这团麻更乱。


    乔安不知道乔清川说的金喜珍背后的人是谁，但听这个意思，发布会当天，金喜珍一定会借势捣乱。


    “这样。”乔安示意金秘书记录，“取消酒店，发布会就在贝贝餐厅举行，那边都是熟悉的人，更可靠一些。”


    “好。”金秘书答应下来，“我会派人协助老板娘他们搭建T台。”


    贝贝餐厅现在的场地不算小，整个湖心小岛都可以利用起来，就是那边人手不够。


    乔安点点头，“多派几个信得过的人过去帮忙，提前通知贝贝餐厅那边，准备做充分一些。”


    “好。”


    金秘书做好记录。


    乔安又补充一句，“你给于磐他们几个都打好招呼，发布会当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稳住阵脚，就当无事发生。”


    “怎么了？”听到这句话，金秘书也警惕起来。


    金秘书太知道这次发布会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了，乔安上任后的第一场时装发布会，难免会被人拿来和之前的相比，如果失败了，那就会沦为笑话。


    “没事。”乔安答，“小心点总是好的。”


    “好的，我会叮嘱好的。您放心，这几个人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但做事都有分寸。”


    *


    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天气太热，贝贝餐厅的嘉宾们都有点懒洋洋的，每天做同样的菜品，打扫同样的卫生，服务差不多的客人，一成不变的生活让所有人都有点厌倦了。


    吃过中午饭，大家聚在餐厅角落的一处拐角沙发上小憩。


    大人们歪七倒八地瘫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小朋友们跪坐在旁边的地毯上玩扑克干瞪眼，这还是慕华教他们的，几个小孩这几天玩得特别上瘾。


    直播间里网友们也是蔫蔫的，好多人开着直播，人已经在屏幕前睡着了。


    挂在餐厅门口的音乐风铃响起空灵的铃声，众人抬眼望去，西装革履的金秘书推开门走了进来。


    大家的视线越过金秘书，直接看向他身后。


    金秘书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各位，今天只有我来，老板没过来。”


    大家又整齐划一地收回视线。


    金秘书来了以后，大家都稍微坐正了身体，表示出基本的礼仪。慕华还站起身走到吧台那边，亲自给金秘书倒了一杯柠檬水。


    “慕老师客气了。”


    金秘书坐下后，把来意说了，锦瑟下周的时装发布会准备在贝贝餐厅举办。


    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天热人懒，没人想要揽这种麻烦活。


    金秘书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清清嗓子，


    “各位，一般我们在酒店举办一次这种规模的秀，服务费用大概是在20到80万之间，老板的意思......”


    金秘书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支棱起来的慕华吓了一跳，堪堪停住了没说完的话。


    这时候金秘书才发现，不止慕华，其他人也跟饿狼似的盯着他，完全没了之前懒懒散散的样子，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慕华直接握住金秘书的手，


    “金财神，啊呸，现在该称呼您金总对吧？既然服务费用在20到80万之间，那我们收个100万不过分吧？”


    金秘书，“......”


    直播间里还没睡着的网友们笑晕了，


    【哈哈哈哈，慕华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人家说的20到80万对标的是星级酒店的价格吧？慕华你们餐厅有星级吗？你好意思吗？】


    【果然是你啊慕华，专挑朋友坑，我们哈总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算倒霉。】


    【不止慕华，其他人也跟饿狼似的盯着金秘书，贝贝餐厅要把锦瑟集团吃干抹净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100万对锦瑟来说那不就是毛毛雨吗？】


    在慕华的算盘快打到大洋彼岸的时候，副导演及时制止了他的失智行为。


    副导演猫着腰跑上来，低声提醒，“各位老师，我们餐厅的标价都是要对标同档次的餐厅的，不能想当然的坐地起价哈。”


    几个小朋友现在也没在玩扑克了，都可爱地竖起小耳朵听大人们说话，只要一提到钱，贝贝餐厅就没一个人不感兴趣的。


    听到这里，小书举起小胖手发言，


    “我晓若妈妈赚我哈总爸爸的钱不关外人的事。”


    杜晓若红着脸伸出手，把小书举起来的手偷摸给按了下去，假装无事发生。


    在副导演和大家的讨价还价中，最终决定以25万的价格承办这次发布会，餐厅负责提供冷餐、场地和服务，锦瑟负责派人搭建T台。


    金秘书又和大家商量了一些细节以后就打算离开。


    在走之前，慕华又叫住他，“金总，我悄悄打听一下，我们承办这次发布会，乔总其实是打算出多少钱？”


    金秘书咽了咽口水，半天才艰难地回了一句，


    “乔总说，既然大家这么熟了，一家人不赚两家钱，给你们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大吉大利。”


    慕华抓起抱枕直接往金秘书头上砸，“外面最低是20万，给我们8万，我们是什么廉价劳动力吗？”


    直播间，


    【哈哈哈哈，乔安和慕华两个人的算盘打得一个比一个响。】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鉴定完毕！】


    【求你们俩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互相坑对方一辈子，千万不要出来祸害别人。】


    *


    锦瑟的收购完成后紧接着就是最重要的时装发布会，乔安每天忙得跟个小陀螺似的。


    他晚上回来的时候杜晓若已经睡了，早上走的时候她还没有起床，两个人虽然住在一个房间，但感觉好像是很久都没有见面了。


    发布会当天一早，杜晓若破天荒地醒了个大早。


    她就是这种奇异的体质，如果第二天有工作的话，她的生物钟就会自动调整到早起，根本不需要闹钟。


    发布会上要用到的全部甜品都是杜晓若自己亲手做，虽然夏晴也和倪安都能帮忙，但他们两个都是门外汉，最多也就打打杂，所以工作量还是很大的，杜晓若天不亮就醒了。


    她睁开眼，听到身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翻个身看过去，看到一个半果的男人背影，杜晓若吓得赶紧又闭上眼。


    乔安刚开始和杜晓若同居的时候还觉得不好意思，换衣服什么的都会去卫生间换。


    但时间长了这个登徒子就有点无法无天，觉得杜晓若反正早上也不会醒过来，他就直接在床边换衣服。


    现在乔安刚脱下睡衣裤，虽然是背对着晓若的，但是那光洁紧致的肌肤，结实有力的肌肉，精瘦的腰和包裹在内裤下的挺翘·臀部都让人血脉偾张。


    杜晓若闭着眼睛，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实在是太撩人，心房像是被什么羽毛在上面乱撩，心里痒痒的。


    她受不了诱惑，又悄咪咪地睁开眼睛，眯着眼睛看过去，乔安正在穿正装。


    说真的，乔安一件件往身上穿衣服的样子比他半果的时候还要性感。


    他穿上一件干练的浅亚麻色衬衫后，把衬衫角夹到了一个绑在大腿上的条带上，之后再穿上外裤，衬衫就变得非常的平整服帖，微微透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杜晓若眨眨眼，看入迷了。


    这是什么东西？看这个轮廓，这不是她曾经以为是“支架”的那玩意儿吗？


    一瞬间，杜晓若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无数奇奇怪怪的场景，捆绑什么的，光是想想就让人脸热心跳。


    杜晓若是个正装控，以前就特别迷那种身高腿长西装革履的禁欲男神，虽然乔安是个男神经，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那氛围感拉满的帅气。


    因为杜晓若是仰躺着的，从下往上的角度看乔安的背影格外的修长笔挺，杜晓若脑海里莫名涌出以前读过的一句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难怪古人要写诗，在现代语言无法描述的时候，诗句总能轻松把脑海里的场景还原出来。


    杜晓若还在胡思乱想，穿好衣服的乔安突然一个转身，俯下身将她包裹到自己的怀里，戏谑道，


    “看够没有？”


    “我刚......刚醒。”杜晓若稍微往床里面缩了缩，尽量和这该死的压迫感拉开一点距离。


    乔安天生就会撩人，知道逗女生要点到为止，也没戳穿她拙劣的谎言。


    他是想得很开的，反正早晚都得给她看的，提前预支一点福利不打紧，而且一旦看过自己这种精品男人，外面那些歪瓜裂枣绝对就入不了眼了。


    “我要起床，你起开。”杜晓若心虚得左顾右盼。


    乔安知道今天时间紧，也没怎么逗她。


    两个人从阁楼上下来的时候吵醒了乐乐，小家伙还以为到起床时间了，也稀里糊涂地跟着起床。


    等走到一楼，才发现外面天都还没完全亮。


    杜晓若看着乐乐呵欠连天的，劝道，“乐乐，你再回去睡一会儿，等下和小书他们一起过来，我要先去准备蛋糕。”


    “不要。”乐乐揉着眼睛，“我要去吃边角蛋糕。”


    杜晓若被他逗乐了，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她还真不知道豪门的小孩子也是喜欢吃边角料的，都以为他们会像里写的那样，一顿饭吃掉几万块。


    乔安开车送他们到餐厅，看到朝阳中美轮美奂的天鹅湖，又有点不舍得走。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在这边多待半个小时应该没问题。


    吧台那边有慕华放在这边的咖啡，乔安一脸嫌弃地挑挑拣拣，找出一袋档次看起来挺高的手冲咖啡，给自己冲了一杯，给晓若冲了一杯。


    晓若今天除了准备到场宾客要吃的小慕斯，还要做一个三层高的主蛋糕，任务很紧，到了甜品间里就忙得脚不沾地。


    乔安端着咖啡走进来，给她放了一杯在操作台上。


    看她忙得根本没时间喝，又走过去端起咖啡，递到她嘴边。


    杜晓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咖啡，又低下头去调蛋糕糊。


    “爸爸，我尝一口咖啡呗。”乐乐盘腿坐在椅子上，戳了戳乔安的腰。


    乔安斟酌了一下，把自己那杯递给乐乐尝了一口。


    乐乐咽下苦苦的咖啡，吐了吐舌头，“不好喝。”


    乔安原本是打算喝完一杯咖啡就走，但他喝完咖啡以后，又闻到空气里诱人的蛋糕香气。


    他又看了看手表，心想等下吃两口蛋糕再走，这样就能省下吃早餐的时间。


    就这样一再拖延，乔安在餐厅里磨磨唧唧地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终于等到杜晓若切出一些边角料，乐乐赶紧张大嘴巴等着妈妈投喂，刚烤出来的蛋糕热乎乎软绵绵的，比冷掉的蛋糕好吃一百倍。


    乔安原本是站在乐乐旁边，看到乐乐已经满足地吃到一大口蛋糕，他也曲着腿，微微翘起臀部，张开自己的嘴巴。


    就是这时候，金秘书手里举着一部小型摄像机走了进来，边走边对直播间里介绍道，


    “现在是锦瑟时装发布会的现场，由我来给大家进行暖场直播，今晚的发布会就会在这个餐厅举办，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呃......各位，我可能要失去我引以为傲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