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在家入硝子的提议下三个人一起在食堂吃的——为了庆祝三个人第一天入学。


    家入硝子因为术式的原因，经常来高专帮忙治疗因各种原因受伤的咒术师，因此是三人中对咒术高专最熟悉的。


    夏油杰不挑食，五条悟只吃甜的，硝子吃饭要喝啤酒——食堂都可以满足，三个人第一次聚餐倒是意外的和谐。


    说是三个人一起吃饭，互动的却只有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五条悟点过餐后，就再没有主动说过话。他除了吃饭，剩下的时间都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期间家入硝子问过五条悟几个问题，五条悟也是有问必答，回答完就闭嘴，从不参与正在谈论的话题。


    夏油杰觉得五条悟可能不太爱说话。


    下午的课程都是专业课。授课的老师是咒术师兼职的。


    五条家的六眼神子如雷贯耳，家入硝子的术式比大熊猫还珍贵，再加上据说是无上限的咒灵操术师夏油杰，这三个哪一个拿出来都是需要供着的祖宗——授课老师的这堂课讲的是如履薄冰。


    他尽量讲的简洁易懂，生怕自己太啰嗦被五条悟掀桌子——五条家之前给五条悟请的家庭教师，会经常因为“太啰嗦”被五条悟暴力扔出去。


    夏油杰并不知道讲台上老师复杂的心路历程，相比起正式的专业课，夜蛾正道给他的资料完全是杯水车薪。他不得不一边紧跟老师思路做笔记，一边标记出自己还不太明白的地方。


    与夏油杰相比，其他两个人由于是世家出生，这种基础知识对他们来说听不听都一样，于是两个人直接开摆——


    五条悟一直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家入硝子掏出手机不时的点来点去。两个人连课本都没有拿出来。


    只有坐在中间的夏油杰一个人在不停地奋笔疾书。


    好不容易讲完课的老师舒了一口气——五条悟一直在睡觉，家入硝子也安安静静的——老师一时间甚至有点欣慰，这两人还是很给面子的。


    当然，最让老师感动的，是坐在讲台正下方的夏油杰——他全程都在认真做笔记——这位老师在教师生涯中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确实是一位老师，教书育人的那种。


    等夏油杰下课后整理好笔记，想再问老师几个问题时，老师已经无影无踪了——咒术师主业非常繁忙，这位老师讲完课就急着出任务去了。


    况且他也不认为自己能为天才们答疑解惑。


    夏油杰先试着询问了家入硝子，由于家入硝子的术式天生就会，不像其他人有过系统的学习，因此给出的答案非常意识流——她把自己的感觉描述出来作为答案，夏油杰是一句都没听懂。


    不抱希望的夏油杰又去询问还没有走的五条悟——五条悟直到现在还趴在桌子上像睡着了一样，再加上五条悟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少言寡语以及那糟糕的性格——夏油杰认为五条悟大概率不会搭理自己，因此他先询问的是家入硝子。


    不然晚点去问夜蛾正道。夏油杰在心里想。


    然而，五条悟在听到夏油杰的问题后，不但全部做出了解答，还很有点倾囊相授的意思。五条悟的思路非常清晰，条理分明，语言简洁，甚至能针对夏油杰的问题逆推出他不明白的原因。再加上五条悟确实是咒术界的天才，实操上面的问题他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


    答疑解惑完的五条悟又恢复了那副神游天外的状态。


    夏油杰没想到五条悟意外的好说话。


    他对五条悟有点改观了。


    晚饭仍然是家入硝子把他们三人聚在一起，家入硝子说是为了增进彼此间的了解。夏油杰与家入硝子相谈甚欢，五条悟除了回答问题和吃饭，继续神游天外。


    晚饭后三人分头行动——家入硝子据说是去找高年级的学姐玩，五条悟不知所踪，夏油杰发现自己专业课差的实在太多，早早回寝室补进度去了。


    第二天，夏油杰在休息时间偶然碰见五条悟在训练场，他还是在和那些咒骸对打，区别是这次的咒骸速度和力量又提升了一大截。


    五条悟仍然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双手插兜轻松的躲来躲去，偶尔踢飞几个咒骸。


    夏油杰很惊讶夜蛾正道的咒骸这么好用，还能调节不同难度。


    但是当他询问来给他们上课的夜蛾正道后，夜蛾正道告诉他：“我给悟的咒骸不是被咒力激活后可以自主行动的那种，这些咒骸都是悟自己控制的。”


    原来五条悟一直在自己跟自己玩。


    他到底是有多无聊？


    夏油杰觉得自己大概永远都不可能理解五条悟。


    夏油杰一直忙着补专业课的进度，间或会请教一下五条悟。五条悟次次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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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因为家入硝子的原因，三个人每次吃饭都聚在一起。五条悟的话并没有因为三个人越来越熟悉而变多，仍然是有问必答，答完闭嘴，从不主动参与话题，不说话的时候就开始神游天外。


    夏油杰在休息时见到五条悟的绝大部分时间，五条悟都在和咒骸们打来打去。


    夏油杰一度怀疑五条悟是不是有点自闭。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夏油杰对自己的同期有了大概了解。


    家入硝子是个会吸烟的未成年酒豪。表面上很好相处，内里其实颇为冷淡——她只关心熟悉的人。


    夏油杰一开始以为五条悟那糟糕的性格是被娇纵出来的——来自超级世家的大少爷，还是被捧上神台的神子，性格糟糕一点完全可以理解。


    相处一段时间后，夏油杰才发现，五条悟这糟糕的性格大概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五条悟对周围的人很有点包容的意思——夏油杰能明显感觉到五条悟对三人一起吃饭兴趣缺缺，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毫无兴趣。但是五条悟每次都是随叫随到，虽然不怎么讲话，却会好好等其他人用餐结束。偶尔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聊的有点久，五条悟也会安安静静呆在一边等着。夏油杰觉得，对于一起吃饭这件事，五条悟大概是当成某种义务在履行？


    五条悟的耐心也不差——这点能从解答夏油杰的问题看出来。五条悟对于夏油杰的询问，次次都是解答的非常全面。碰到某些比较复杂的问题，五条悟也能多个学科交叉来解释，力求让夏油杰这种野生咒术师听明白，即使可能会花上大半天的时间。关于专业课这一点，夏油杰很感谢五条悟。然而每次答疑解惑完，夏油杰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五条悟就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五条悟虽然做事随性，却很懂得抓大放小——他总是踩在别人底线上便止步不前，既不会过于激怒别人，也会好好完成自己份内的事。五条悟经常对夜蛾正道嘴臭，但每次都会好好把夜蛾正道交代的事情办完。


    还有五条悟那近乎自闭的孤僻——真正被娇纵出来的家伙是耐不住寂寞的，五条悟的孤僻却是他的常态。


    夏油杰想，以五条悟的出身，能对周围人做到这种程度，完全可以算得上是相当的有涵养了。


    可惜性格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