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不认识我了吧？”老头声音沧桑浑浊。


    肖与楚摇了摇头。


    “这不奇怪，很多年前，你就说过过去的一部分记忆对你来说是个负担，你觉得忘了会比较轻松。”老头笑了，“我叫窦远程，叫我老窦就行，窦非是我的孙子。”


    “我们真的见过吗？”肖与楚还是很怀疑，她的记忆到底丢失了哪一块？如果他们真的见过，又是在什么时候？“请问是多少年前？”


    “七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才二十出头。”


    肖与楚头晕目眩，这意味着她七十年前就已经到了这个时空了？


    “正如你所想，你在七十多年前就已经来了，你们这个种族，有一个特点，就是思想可以共享，所以……”


    “啊？”还没等窦远程把话说完，肖与楚和小野几乎异口同声。


    这反应似乎在窦远程意料之中。


    “你知道这个事儿吗？”肖与楚问小野。


    小野摇了摇头。


    “这小丫头跟你是什么关系？”窦远程打量着小野。


    肖与楚答道：“她是我女儿。”


    “你竟然有孩子了？”窦远程似乎有些震惊，“看来这些年的确发生了不少事。”


    肖与楚懒得解释，她接着上一个问题问道：“你刚刚说我们可以思想共享，但我的脑海里却从未有过这样的痕迹，也没感知到其他人。”


    “这很正常，思想一旦可以共享，就代表踪迹也可以共享，你为了断绝和你们种族的联系，所以采取极端的方式除去了这种共享，这种方法也影响了你的大脑，让你在漫长岁月中丢失了很多记忆。”


    “是吗？”肖与楚半信半疑，“那我跟你是怎么遇见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啊，在这一片当护林员，整天都在巡山，我记得那一天在下雨，我在山上碰到了你，当时你似乎很迷茫……”


    “我吓了一跳，要知道，在这片山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人，更何况还是个女人。”老窦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回荡，所有人都默默地听着。


    “当时你全身都湿了，一双眼睛就跟现在一样，很警惕，我问了你为什么在这里，你说你在这里藏了很重要的东西。”


    “那时候我年轻啊，还以为是一些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竟然眼前这些庞然大物。”


    窦远程看着周围的这些东西悠长地舒了口气。


    “你刚开始并不信任我，我也是机缘巧合才获得了你的信任，被你带到了这里。你把这些东西交到了我手上，还给我留下了一些重要的日记，日记上说，这个世界终究会迎来毁灭，到时候余北镇这个地方或许能幸免于难，你让我好好建设这里，把它当做一个庇护所。”


    说到这里窦远程无奈地笑了。


    “你说这些的时候，我是一点都不信呐，差点把你当疯子处理，但后来我看到这里藏着的东西又不得不信。以一个凡夫俗子的力量，怎么可能把一座大山变成这副模样。你说对吧？”


    肖与楚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你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情绪每天都很反复，记忆也时有时无，后来，你说你必须隐姓埋名一段时间，让我帮你看好这里。


    而作为我看守这里的报酬，你给了我发家致富的方法。”


    “啊？”肖与楚终于还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惊叹，她只是不敢相信既然有这种好事为什么让她自己白白受苦了这么多年。


    “我信了你的话，获得了很客观的财富，也帮忙在这里守了七十年，建立了这个庇护所。今天终于是把这一切交回到你手里的时候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庇护所都是我让你建立的？”


    “嗯。”


    “但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你曾经尝试过抹去了自己的记忆，那些重要的记忆在你的脑海里不断消失。”老窦分析道。他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人拿出东西，那人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枚六边形黑色金属块以及一本灰色封皮的日记本。“这些都是你当初给我的东西，现在我物归原主。”


    肖与楚看着窦远程递过来的东西，有一丝慌乱，这些东西都是她留下来的，但她怎么毫无印象呢，即便脑海里充斥着很多新涌进来的记忆，但对眼前这两个实物，她却极度陌生。


    她纠结了一会儿，将那两样东西，从窦远程手里接了过来。


    “这个……是什么？”肖与楚问。


    “打开这里的钥匙。”窦远程回答道，“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所有的人都要离开。但是，我计算过，这个地方所有飞行器的运力，只够5000人，也就是说还有几万人无法离开。”


    “所以，你让我来决定谁走谁留？”


    “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决定的事。”


    “从这里离开后，我们又该去哪里呢？这个世界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我还一无所知。”


    “也许你能从日记里找到答案。”


    肖与楚来到了巨大空间边缘的一间办公室，阅读起了那本日记。


    起先，她的脑海里很乱，心思根本无法放在眼前这本日记上，也是，谁能在见到如此场面后还能保持波澜不惊的态度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黑色六边形钥匙，现在整个庇护所的命运都在她手里，光是这件事就让她手脚发麻了。


    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还是要先看完这本日记再说。


    她吁了口气，将视线集中在眼前的日记上，扉页上写着002几个阿拉伯数字。


    第一页。


    我已经在各个时空穿梭很多年了，有时候也会恍惚，现在所处的是哪个时空，又是哪一年呢？按照我们的历法，现在是5028年，但是这个时空的纪年却不到2000年，进化的差距如此之大，以至于我在这里感受到了久违的平和。


    但这里的人大概不这么认为吧。战争、饥饿、死亡绵延整个时空，只是比起时空灭绝来，这都算不了什么了……


    第二页。


    我的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忆总是时断时续，被时空管理局抓走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们提取了我的基因，又给我注射了一些不知道的药物，导致我的神经变得异常的脆弱。这些人，为了所谓的正义也没干什么好事。


    第三页。


    我消除了和种族的联系，至少，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找到我。


    第四页。


    我弄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物资，是从一个快覆灭的时空弄来的。我把它们藏在了这个时空的一座大山里，总感觉将来的某一日可能会用得着。


    是我的错觉吗？


    第五页。


    这个时空现在比想象中要平静许多，我已经想好了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在这里当普通人，把记忆人格封闭起来。


    至于这里的东西，我想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保管。


    ……


    第二十八页。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明天我就离开。也许他们有一天还是会找到这里，那时候我可能已经拥有了一个新的身份，新的人格。我能顺利找到这个地方吗？这个时空会不会也覆灭？


    但愿那一天晚一点到来。


    ……


    肖与楚一边看一边直起鸡皮疙瘩，可是在这本日记里，还是没写清楚到底要去什么地方，，那些丢失的记忆在这里也没有任何记载。


    她合上了日记本，盯着日记本的封皮发了会儿呆。


    “就这些了？”她问窦远程。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窦远程说着看向窦非，“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所以一直培养我的儿子和我的孙子，但我儿子倒霉，人到中年出车祸死了，现在就剩下窦非，你想怎么用他就怎么用他。


    肖与楚沉默。


    窦远程又道：“虽然窦非只是个普通人，但是他很聪明，身体素质也好，肯定能帮上你的忙。”


    肖与楚明白窦远程的意思，他希望自己能保护窦非，但是她现在根本没心思回答这种问题，这里有三万人，三万人啊，带走五千人算怎么回事。


    “爷爷，我可以保护自己。”窦非在一旁冷淡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了，”窦远程叹气，“如果是以前我绝对放心，但现在你看看，区区一个几万人的地方，每天发生多少事。核心区的那些人，指定了多么等级森严的规矩，外面的管委会又层层压下去，末日规则比我这个老头子想象中的还要残酷。”


    “但你不是最高长官吗？”肖与楚插嘴道。


    “我虽然是最高长官，但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在这种时代，时间越长，不服的人也就越来越多，我和窦非的关系也迟早会暴露。”


    “所以外面的人不知道你们是爷孙关系？”


    窦远程摇了摇头。


    “眼下庇护所的危机越来越多，急需一个有能力的人挑起大梁，而这个人只能是你。”


    肖与楚再次沉默了。


    “我必须尽快召开一次会议，让大家知道你的存在，而你也必须向大家展示你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