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荔枝

作品:《燕麦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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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遇在整理自己平时休息的那张床。


    她从刚搬来到现在就一直睡这,隔壁屋子温遇用不上,床上一直蒙上不用的被单,里面的东西她也没动过。


    加上这个房间冬天比谢闻颂那儿还要冷,温遇根本不可能让他住。


    好在自己平时睡的这张床足够大,他们两个人躺在一块也不算拥挤。


    只是——


    温遇头一次有这种体验,在这段感情开始之前,温遇都认为他俩的友谊挺纯粹。


    怎么过着过着就变了味。


    直到现在,温遇已经能够相当自然和他保持正常情侣相处的关系。


    不过倒在同一张床上,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都有点太暧昧了。


    温遇至今记得在绵安酒店的那一晚,谢闻颂把自己的手搭在她的手上。


    细数这些年来,她睡不着的时候其实并不多,做噩梦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


    可即便是这样少之又少的时刻,大部分都有谢闻颂的存在。


    于是温遇又想,可能纯粹的友谊只是她的自以为,也许她动心的时候要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早。


    也许在机场,她落地看见他站在车前等自己的时候。


    也可能是试探性开口去他那里暂住一晚,实则温遇大概想到谢闻颂不会拒绝自己的时候。


    又或许是把她随手丢给他的塑料手机挂坠随身带了一年又一年,上面细微的磨损像天然形成的结晶。


    还有可能是他把生日皇冠戴在她头上,说皇冠是公主专属的时候。


    太多太多清晰的瞬间。


    只要她肯张开手,这些似雪花纷飞的回忆就能纷纷落入掌心。


    温遇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下定决心和谢闻颂说起上这边来住这件事。


    其实她刚进家门就暗自跺脚,暗道自己嘴也太快了。


    公主倚在门板上,在想说出去的话能不能重新收回来。


    结果晚上,某人自己抱着被子过来了,可谓是相当自觉。


    一点也没把她的话听岔。


    温遇手指尖扣着睡裤上突出来的绒毛,伸手在床的两侧指了指:“你睡哪边?”


    谢闻颂似乎很轻易就窥破了她的窘迫,唇线微微上挑,顺着她话来:“哪边都行。”


    “那你自己放被子吧。”温遇让开一边的位置,“你睡靠阳台这边也行——”


    谢闻颂已经把被子放在靠床头灯那一边,温遇疑惑抬头,恰巧被他拨了下刘海。


    像指尖轻触黑白琴键。


    “上次谁睡觉还要留一盏灯来着?”谢闻颂弯腰铺好自己的枕头:“以后你睡着我再关灯,我靠灯睡,这样你睡那边,光亮也不会太刺眼。”


    “……噢。”温遇默默把丢到边上的被子拉回自己今晚要睡的位置,“那你会不会觉得刺眼?”


    谢闻颂回答的没什么犹豫:“不会。”


    “噢。”温遇顺手把窗帘拉上,动作很快地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得相当严实。


    谢闻颂看见她这一连串的小动作,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一层蜜糖裹挟着烘烤融化开。


    一粉一蓝,两条颜色很淡的被子,温遇记得早上谢闻颂还不是盖的这条。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换的。


    温遇刚钻进被窝,想起什么又半直起身,被角画到胸口,“今晚不用留灯,一会你要睡的时候直接关掉就行。”


    “你现在休息吗?”


    谢闻颂掀开被子一角,轻轻嗯了声。


    “好。”


    温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重新把被沿拉到下巴的位置,装作若无其事看向天花板。


    被暖橙光晕染的墙纸有些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温遇看着看着,突然想起早上那个没说出口的问题:“谢闻颂,这边屋子的装修,是巧合吗?”


    他搭在被边的手指在布面上抓出几道痕迹,谢闻颂看向床头柜上温遇精心挑选的小台灯,想起她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眼神蓦地放软。


    他没直接说,想了会儿才开口:“温鱼鱼,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喜欢这条路,有毅力的人可以走很久。”


    温遇眨眨眼:“谁说的?”


    “我说的。”


    “……”


    温遇绷着的肩膀一下子松下劲来,手臂挡在眼前,“我要睡觉了。”


    “行,睡吧。”谢闻颂不多赘述,伸手熄掉台灯,躺进自己那边的被窝里。


    明明他们盖的是两条被子,温遇却觉得仿佛能触碰到对方的体温一样,从脚趾尖往上蔓延热度。


    黑暗会放大身体的局部感官对外界的感知,温遇拨开堆在脖子上缠绕的头发,下意识往里转身。


    谢闻颂从刚才躺下时就是面对她的状态,他此时已经合上眼,手腕刚巧搭在温遇刚比量好的“楚河汉界”上,指尖松散虚握。


    温遇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没,呼吸都放轻了些,眼神一眨不眨注视着旁边人的脸。


    突然明白电视剧里那些趁人睡觉偷吻的人是什么心情了。


    黑暗里其实看得不太清,温遇往他那边凑近了点,努力把动作放缩到最小。


    在脸上逡巡了一圈,温遇又顺着谢闻颂的脖子往下看,他的睡衣看上去相当柔软服帖,温遇做贼似的伸手捏捏他的袖口,指腹间小幅度搓搓,似是在感觉这是什么材质。


    好像是纯棉的吧。


    应该是纯棉的吧。


    温遇正专注捏他袖口,像个小孩似的不亦乐乎,结果悄悄作乱的手突然被人扣在掌心,对方的手指很顺利地就从她的指缝空隙穿过去,熟练地十指相扣。


    “你没睡啊。”


    在温遇心跳骤然加快的时刻里,她看见谢闻颂睁开双眼,一点刚醒后的朦胧都没有,很显然一直处于清醒状态。


    “我也没说我睡了。”


    温遇刚想反驳“我也没说”,才想起刚才重新埋进被窝里时,自己丢下的那一句“我睡觉了”。


    “……”


    一天怎么会嘴快两次。


    温鱼鱼你没救了。


    果然,谢闻颂明显也记着,笑容不加掩饰:“你不是说你要睡了吗?”


    “我没睡着。”温遇开始给自己找借口。


    “那需不需要我讲点睡前故事给你听?”


    温遇来了点兴趣:“你会吗?”


    “不太会。”


    “……”


    温遇想挣开手,谢闻颂没给她机会,肩膀在黑暗中轻微抖动,他笑着哄:“别生气。”


    “不过我可以给你讲我小时候的事。”


    温遇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的确空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她甚至连自己握紧了谢闻颂的手都没发觉,鼻尖快和他的碰上,好奇发问:“什么什么?”


    “你小时候抓周抓过我的手。”


    “…………”


    温遇努力平心静气喊他的名字:“谢闻颂。”


    某人已经自动伸手给她头顶顺毛,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在。”


    “睡眠和长眠,你分得清吗?”


    温鱼鱼冷飕飕的一句话直接给谢闻颂整沉默了,刚还胡撸兔子毛的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给收回去,颇有些“知难而退”的意味。


    “不逗你了。”谢闻颂弯弯唇角,“下次有机会,一定给你讲。”


    “都说骗人是小狗。”温遇抬手去捏他身上的痒痒肉,“你都小狗多少次了。”


    也许是困意这个时候终于涌上来一点,温遇没忍住开始打哈欠,说话的语调里都蒙上一层很浅的撒娇意味。


    “答应你,下次。”


    谢闻颂勾住她的小拇指,大拇指找准她的盖个戳,“好了。”


    “幼不幼稚。”温遇笑着推远他凑过来的脑袋,“这恋爱怎么越谈越小孩,真受不了。”


    上次非要拉勾才肯走,这次又偷偷摸摸给她盖戳。


    黑暗空间仿佛有只手在操控,不断降低音量键,谢闻颂还没松开她的手,指腹还维持着刚才盖戳的状态,温遇已经半踏入梦乡。


    指纹也不知在黑暗中默默摩擦了几个回合。


    某人又偷偷多蹭几下。


    温遇没感觉,任由他拉着。


    也是在这几乎没有音量的空间里,隐形的音波图突然间有了显示。


    他说。


    “喜欢这件事其实有点辛苦,还好我的毅力还算不错。”


    -


    天气迅速回暖,温遇仿佛刚摸到春天的尾巴,夏天的阳光就已经烫到脸上了。


    气温回升,温遇和谢闻颂仍旧保持着一人一半床的原则继续生活。无形的默契在这时候又涌上来,两个人谁也没提分开睡这件事。


    于是某天温遇突然发现,自己这儿的东西越来越多,隔壁的房子却越来越空。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有种意料之外的充实感,温遇一点也不反感,反而她回顾这段时间和谢闻颂待在一起的日子,她每晚都不需要再亮着灯睡。


    不管是他的气息,还是他的体温熨热旁边的位置,都已经很熟悉融进她呼吸的空气里,融合成她习惯且依赖的一部分。


    原来她也并不是不想让人陪。


    夏天来得特别快,温遇包里已经被谢闻颂放上了遮阳伞,虽然每天上下班都有车搭,不过偶尔她还得跑外场。


    谢闻颂记着这件事,连防晒霜等一系列护肤用品也准备齐全,瞬间填满了温遇原来买的塑料架。


    大大小小的快递堆到家门口,温遇一个个拆开,她盯着多出来的瓶瓶罐罐开始默默思考,在想要不还是换一个大一点的收纳柜,于是想着等周末去商场重新挑一个。


    大数据精准推流,温遇刚点开某宝,首页就给她推送透明展示架的链接,她上下滑动刚看了几个,上方弹出程以桉的消息。


    【温温。】


    【阿姨怎么了?】


    【我来医院给我爸取药,看见叔叔问了句,他说阿姨正在做手术?】


    温遇正在等车,眼神扫到这几条,手指尖有些僵硬。


    吹到她身上的风一点凉感也没有,温遇却仿佛又走在了冬天的游乐场里。


    她要等的车已经停站,然后开走。


    温遇站在原位置没有动。


    小鱼丸了:在哪个医院?


    -


    温遇到医院门口给温成钢拨的电话,对方挺意外是她,在那头愣了几秒才说马上下楼。


    温遇跟着他,一路上病房都没说话,甚至连徐翩禾为什么入院手术都没问。


    温遇从外面推开病房,正吃饭的徐翩禾看见她,眼神并不意外,挽起抹笑:“温温,你来了。”


    温遇知道是刚才打电话之后两个人就已经通过气了。


    她把从精品超市买的水果放在小桌上:“妈,身体怎么了?”


    徐翩禾好久没见她了,见女儿主动开口,她的精神也比刚进来那会儿好很多,哎呀一声:“没什么事,就是乳腺长了个结节。”


    “那手术——”温遇后半句没说完,女人已经接上话:“挺成功的,休养几天看看就能回家了。”


    徐翩禾答完一大堆话,把温遇没有问的那些也都说完这才停。只是这些话说完,她不像刚才的从善如流,显得很犹豫。


    温遇低头,拿起水果刀削苹果:“小途呢?”


    “在家,你爸爸会定时和阿姨视频,看小途的情况。”徐翩禾看了她一眼,“你别担心。”


    温遇只是嗯了下,继续埋头削苹果,切成小块放进塑料碗里,顺手把苹果核扔到旁边的垃圾桶。


    她把切好的苹果递给徐翩禾,对方接过,最后还是把没说出来的话问出来:“那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温遇在她病号服下包裹伤口的位置看了眼:“还疼吗?”


    徐翩禾眼睛弯起:“不疼了。”


    她插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脸上有幸福展现:“吃了苹果就更不疼了。”


    温遇笑得很轻,“那挺好的。”


    空间一瞬间又安静下来,好像她们母女两个人的话全部都已经说完。


    只够说削一个苹果的时间。


    温成钢出去抽烟了,病房内只有她们。


    “事情解决了吗?”


    温遇突然问起这事,徐翩禾脸上的表情微微凝固:“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话问到这,徐翩禾猜到温遇估计已经知道他们去找过谢闻颂的事,叹了口气:“我和你爸爸去找的小颂,打了欠条。”


    温遇看向被罩上交错纵横的折痕,辨不清情绪的眼底实则情绪来回滚动浓烈。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压抑的时候了。


    和谢闻颂在一起的这段太美好的日子里,也总让她遗忘自己身上缺少的那部分东西,并非不需要弥合。那个很疼很疼的位置,其实是需要她自己和自己作斗争,把伤口剜干净,彻底消毒清洗,然后等时间愈合。


    可她总希望敷上药,第二天就能好。


    温遇垂着眼,声音很轻。


    “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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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想过。”


    “如果我和谢闻颂只是朋友关系,我以后要怎么和他相处?”


    徐翩禾反应过来,磕巴反问:“你们现在不是朋友关系?”


    温遇没觉得自己说错话,反而如释重负般看向她:“是,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关系。”


    在徐翩禾震惊的目光里,温遇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讶异之外,有愧疚在酝酿。


    “我们在一起了。”


    徐翩禾被震得说不出话,情绪太复杂,一股脑全都堵在她嗓子眼,半晌,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温遇突然笑了,“没什么的。”


    “不是他和我说的,是我先发现问的他,他只是没有瞒我,在这段感情里,他很真诚。”


    “所以我没什么负担。”


    温遇这句话说得有些违心,刚开始知道的时候,她心里压力很大。


    不想因为自己家里的事麻烦谢闻颂。


    哪怕他们一起长大,哪怕他从不会主动避开出现她身上的每个困难,哪怕他始终会施以援手。


    可是她不能始终做那个心安理得承受的人。


    谢闻颂为她考虑,她也要为他想的。


    她也要为,他们的感情想。


    “所以妈妈。”温遇笑:“我从来不是想责问你们什么,从小到大,我也很少很少向你们讨要过什么。”


    “可是今天,我突然想要一个祝福。”


    温遇偏头看向窗外,云层厚到可以将大部分阳光全都垄断在阴翳下。


    看上去不算是个好天气。


    “当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一个喜欢我很久,满眼都是我的人时。”


    “我想,我大抵也是很喜欢很喜欢他的。”


    “他好像一直在告诉我,我有多好多好,而不是他对我有多好。”


    温遇稍顿:“我比之前幸福很多。”


    她也知道,谢闻颂能做到今天的地步,最开始一定不是奔着要实现自己的圆满而来。他是真的很在乎她,爱情那么飘渺不好抓住的东西,他向来都会直接放在她手心,不会说多余的话,尊重她的所有想法和判断。


    在她起念头否认自己的瞬间,好像都会被他唤醒,他说,温鱼鱼,你要好好看看自己。


    再坚强的公主也会有摇摆不定面临抉择的时候,温遇从不否认自己的有限性,还好在这些时刻,谢闻颂都在。


    他其实不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刻出现,而是他一直在她身边,那些公主独自披荆斩棘的日子,他也始终未曾离开她半步。


    他见证她的成长,心疼她吞咽的苦涩,未曾刻意遮挡那些淋在她身上的雨雪。


    因为谢闻颂知道,公主要先成为最好的自己。


    他花尽心思,只为了做最了解她的人。


    徐翩禾又说了句对不起。


    温遇摇头,继而提起往事:“小途第一次去游泳馆的时候,那天我一个人在泳池呛了很大一口水,我慌张去找你们,发现你们都在陪小途。”


    “小途生病,你们分给他多一些的爱和关心很正常,我只是想要我的那一份就可以,不用很大,但求用心。”


    她仰起脸:“或许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需要那句对不起了。”


    温遇拿好自己的包,脸上仍旧维持那抹很浅的笑容,仿佛在感慨好不容易才到来的夏天:“妈,你和爸,还有小途,要开心生活。”


    “我也是。”


    四个人分两句话说,徐翩禾愣神望向她,思绪突然横生些难以言喻的空白,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掌心迅速流走。


    ……


    温遇一个人站在电梯内,刚回复程以桉一句话。下一刻,还在下行的电梯突然停住不动。


    温遇起初没注意到异常,直至她听见金属摩擦刺耳的声响,电梯不再以熟悉的速度下坠,强烈的失重感带起她高度紧绷的神经。


    她很快反应过来,通过降低全身重心来保持身体稳定,温遇立刻摁下紧急按钮,瞥见按钮旁边还有电话。


    所幸楼层不高,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时,电梯内部几乎没有挤压形成的破损。


    温遇呼出一口气,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可能刚到停车场,信号还维持刚才的满格,电话接通,温遇扼要说明情况,对方告诉她请等待救援。


    刚用一根细线吊起来的心脏重新落回地面,电梯头顶的灯暗了一半。不久,手机信号迅速下降到只有一格,温遇想起刚才和妈妈的对话,手指点开她们并不算多的聊天记录。


    相比某短视频平台女儿分享和妈妈的碎碎念,她们之间的交流稀疏且简单。


    可也正是这些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想母女的聊天记录,让温遇的眼眶越来越湿。


    其实温途出生后,她和父母也有很多很多温馨的时刻。


    比如她第一次生理期时,徐翩禾给她买卫生棉,一步步教她要怎么使用,说她要成为大姑娘了。


    比如他们一起去野餐,徐翩禾把最大最红的草莓全都塞进她手里,说一颗都别给你爸爸留。


    比如她去余杭读大学的前一晚,徐翩禾三次悄悄溜进她卧室,看她有没有睡不着。


    其实这些她都知道。


    她对幸福和痛苦的感知从来对等,这样好坏交织的经历有时候更像是种说不清的折磨,让她逐渐消失对家庭的渴望。


    温遇已经不再流泪,手机信号几乎已经没显示了,她拨个视频电话给徐翩禾。


    没有信号自然拨不出去,温遇知道,所以才这样做。


    对方接不接通,其实她根本不在意。


    只是没想到徐翩禾的来电铃声是《萱草花》。


    高高的青山上萱草花开放。


    采一朵送给我小小的姑娘。


    把它别在你的发梢,捧在我心上。


    陪着你长大了再看你做新娘。


    ……


    让它开遍我等着你回家的路上。


    好像我从不曾离开你的身旁。


    视频拨出去未接就会被自动挂断,温遇不厌其烦地继续拨,来来回回把这首歌听了很多遍。


    之前的聊天记录被一行行的红色感叹号顶到最上面。


    还真是奇怪,她那么久那么久都没有想通的事,竟然某天被困在电梯里的时候想明白了。


    顺利得有种出乎意料。


    温遇靠在冰冷的电梯里,闭了闭眼。


    在想今天晚上,可能会做个好梦吧。


    如果可以,她还想抱一下谢闻颂。


    她有点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