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仲仪将苏晚宁的手臂从她嘴里放出来，“别咬自己了，嗯？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


    “我睡不着。”苏晚宁的声音闷闷的，她现在心里很乱。


    全息舱项目需要重新做计划，苏欣为什么要偷图纸，严锋铭还有没有什么后招，图纸会被泄露到哪里，所有的问题都需要一个答案。


    “我陪你睡。”顾仲仪将苏晚宁抱回卧室，像哄顾元齐那样，哄着苏晚宁。


    顾仲仪轻轻哼着歌，一下一下地拍着苏晚宁的后背。


    苏晚宁渐渐进入梦乡，顾仲仪起身去阳台打了个电话。


    就看谁能笑到最后吧，严锋铭。


    严锋铭坐在Aches最深处的房间里，摇晃手里的酒杯，红色的酒液碰撞杯壁，像浪涛一样翻滚。


    苏晚宁，现在她肯定已经乱了阵脚了吧。


    “咚咚咚——”新酒保站在严锋铭休息室的门外，“严总，有重要的事跟您汇报。”


    “进来！”严锋铭放下酒杯，他还没品完这一杯酒就被打断，微微有些怒意。


    酒保才来一个月，之前在严锋铭手底下做不干净的生意，换到酒吧之后明面是体面了，私底下还是要替他干不少脏活。


    听说前面的几个前辈，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他也不太想干了。


    酒保低着头不敢看严锋铭，“老板，南城那边的货被人截了，还有我们的新仓库被人举报，被条子端了。”


    新仓库里存着半年多的货，对严锋铭来说损失不小，要紧的是几个不好伺候的客户都在等货。


    严锋铭抓起酒杯扔向酒保身后的墙壁，碎玻璃渣擦过酒保的脸颊，在他脸上留下两道划伤：“我们暴露了吗？”


    酒保吓得跪在地上：“没有没有，手底下兄弟处理得很干净。”


    “没有其他事就滚吧。”


    “是，老板。”


    酒保退出休息间，出门的时候白了一眼，很快他就可以不伺候这位阴晴不定的大爷了。


    严锋铭刚坐下，手机又响起来，“喂，哪位？”


    “严总，”电话里的人似乎很焦急地说，“诚远、明行两家公司突然说要撤资，我们怎么办？”


    这边刚挂断，又一个电话响起来：“老板，会所被查了……”


    严锋铭接了不下十个电话，每个电话都是说他底下的生意出了问题。


    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名字：顾仲仪。


    在A市能有这么大的能量的有几个，那边苏晚宁的公司刚出事，这边他的生意就出问题，符合这样条件的只有顾仲仪。


    不对，还有苏为知，顾仲仪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但他没有地下的门路，能有这人脉的是苏为知。


    新仓库里有整整两吨的进口货，预计价值两亿美金，全都没了！


    “老板，老板，”这回酒保“哐哐”地敲门，“不好了！”


    严锋铭快到狂暴的边缘：“又有什么事！”


    酒保喘着大气说：“警察来了，说我们这里涉嫌组织卖yin，还有违禁品，消防的也来了，说我们被举报消防不合格。”


    “好，很好，”严锋铭被击起战斗欲，“这么玩是吗，那就看看最后赢的是谁。”


    Aches酒吧当晚就被查封，在舞池里跃动的客人被盘查之后都放走了。


    历见明回头看了眼Aches紧锁的大门和门上的封条，皱了皱眉。


    他拨通了苏晚宁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喂？哪位？”顾仲仪的声音在电话里有点闷闷的，像是怕吵醒谁。


    历见明担忧地问：“我是历见明，晚宁她……还好吗？”


    顾仲仪回头看了一眼睡得很香的苏晚宁，“她睡着了。”


    “Aches被封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严锋铭在问鼎安插的内鬼把问鼎的资料偷了，我和苏为知回敬了一下。”


    “严锋铭，又是他。”历见明嚼着这个名字，“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晚宁她情绪不太好，你能多带她出来玩就好了。”接下去，顾仲仪会很忙，如果有历见明这个朋友陪在她身边，带她去散散心，他也会放心一点。


    历见明答应下来，挂断电话之后约了苏晚宁见面。


    苏晚宁一觉睡到了快中午，床的左侧空荡荡的，顾仲仪不在家里，苏晚宁猜他大概已经去上班了。


    天快亮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谁触碰了她的脸颊，亲了她一口。


    睡饱之后，苏晚宁情绪好了一点，但还是郁郁的，心里不太舒服，她发现自己什么都想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不下去。


    她洗漱之后就在书房里看起游戏的代码，但她发现自己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路总是被涌上来的烦闷和焦虑打断。


    苏晚宁放弃了工作，她打开手机就看到历见明发的信息，历见明很少主动约她，她回了句：好。


    他们在了茶馆，翠绿的碧螺春叶子被滚烫的水冲开，茶叶的香气渐渐漫开。


    历见明主动提起：“昨天Aches被封了你知道吗？”


    “被封了？”苏晚宁猛地坐直，“发生了什么？”


    历见明端起茶杯，用杯盖刮掉上面的浮沫，吹了几下之后抿了一口，还是烫。


    “听人说，严锋铭手里的生意都被人搅了，不止Aches，他手里上得了台面的，上不了台面的生意都出了问题。”


    苏晚宁听到之后，第一时间想到了顾仲仪，会是他做的吗？应该是吧。


    台子上咿咿呀呀地唱着评弹，历见明抓几颗碟子里的瓜子放在手里，“你那里项目进度怎么样了？”


    “算是一切正常吧，游戏还在开发中，全息舱的初版也快完成了。只是我想在上市之前，对全息舱那个做一次全面升级，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苏晚宁趴在桌上，说话的时候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的，让历见明看着就觉得可爱。


    “别担心了，”历见明摸摸她的头，“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要相信你自己。全国只有你敢做这个，就已经超越了很多人。你看杨随安和顾仲仪都是有科技公司，而且还不小，他们两个有你这样的本事吗？”


    “被你说得好像我是什么数一数二的天才。”


    “别谦虚了，你就是。”


    和历见明天南地北地聊着，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下午。


    台上的戏终于唱罢，苏晚宁也想回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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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见明挽留她：“要不再去逛个街，吃个晚饭？”


    “不去了，我还是回家忙活项目的事吧。”


    苏晚宁拎起包准备要走，被历见明拦住了：“那就只吃个晚饭吧，吃完就放你回去。”


    她了解历见明，这么坚持地留她下来，肯定有什么猫腻。


    苏晚宁放下包，重新坐下来：“你今天怪怪的，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历见明就知道会被苏晚宁看出来，无奈叹了口气：“是你家顾仲仪，知道你心情不好，托我带你出来散散心。”


    “仲仪他跟你说的？”苏晚宁又确认了一次。


    “是呀，他一直担心你。”


    晚饭终究没吃成，历见明最近忙起来了，一个电话就被叫走了。


    苏晚宁踢着路边的落叶，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漫无目的地走。


    “晚宁！晚宁！”路边熟悉的喊声打断她的思路，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她脚边，车窗降下来，面前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仲仪？！”苏晚宁眼睛都亮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见明跟我说你们聊完了，我工作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就来接你。”顾仲仪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快上车。”


    “怎么一个人在路边走，也不回家？我刚按喇叭你都没听到。”


    “我在想事情，可能太投入了。”


    “我能知道是什么吗？”顾仲仪拉过副驾驶的安全带，先替她系上。


    “在想你，还有……”未尽的话语被顾仲仪堵在嘴里，苏晚宁反应过来后张开嘴方便他进来，唇舌交缠。


    顾仲仪放开她之后还是意犹未尽：“和历见明喝了茶？”


    “嗯，一点碧螺春。”被顾仲仪吻了很多次之后，苏晚宁似乎已经习惯了，她面色如常地照着镜子整理头发，但红得发烫的耳垂暴露了她。


    苏晚宁用纸巾一点点擦掉被蹭出来的口红，重新补好，“回去了，元元还在家呢。”


    她不过就是随便扯一个借口，其实是怕再这么发展下去，顾仲仪会直接带她去酒店。


    顾仲仪忍住想作祟的某处，启动车子，手上紧紧抓着方向盘，默念清静经。


    一路上车里沉默着，甚至能听见呼吸声。


    苏晚宁知道他开车的时候不能惹他，特别是他还没吃饱的时候，她两眼一闭靠在车窗上假寐。


    “到了，可以下车了。”顾仲仪在她耳边说。


    “嗯？到了吗？”


    苏晚宁本来是要在车上假寐，后面是真的睡着了，到了家也没发现。


    她先进门上楼，顾仲仪停好车之后跟在她后面，上楼前特意告诉王妈让他们和元元先吃晚饭，不用等他和晚宁。


    顾仲仪走进主卧的衣帽间，好整以暇地靠在衣帽间的门上。


    苏晚宁才撩起衣摆，发现门口站着人：“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车上睡饱了吗？”男人的声音很低沉，盯着眼前的人像在盯着什么猎物。


    “嗯，睡饱了，你先出去。”苏晚宁要把他推出去，发现实力悬殊根本推不动。


    顾仲仪关上身后的门，锁住。


    “既然睡饱了，今天晚上晚点睡。”